沈薇着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晋王爷看着就更不耐烦了,晋王妃却十分和蔼,“别急,别急,慢慢说,即便佑哥儿媳妇不愿意也没关系,母妃再想其他的法子,佑哥儿媳妇快稳稳情绪,一会儿佑哥儿瞧见了,该对我跟王爷不满了。”她打趣了一句。
本想开口说什么的晋王爷听了这句话,冷哼一声,却是没再说什么。
“父王,母妃,那,那幅画是赝品。”支吾了半天的沈薇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她的脸涨得通红,大大的眼睛里泛着雾气,贝齿轻咬着嘴唇,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是赝品?那幅画本王当年可是也观赏过的。”晋王爷眼底闪着疑问。
晋王妃也道:“佑哥儿媳妇,这话可不能乱说,母妃只是跟你商量,又没有逼你,你不愿意给就直说便是,可不能说这样的瞎话呀!”这个沈氏真是不知所谓,连这样的借口都找得出来,蠢货。
沈薇更急了,绞着帕子急急解释着,“真的是赝品,儿媳怎敢欺瞒父王和母妃呢?那日回去后儿媳就去库房找了那幅月下垂钓图,瞧着也没什么新奇之处,咋就这么有名呢?儿媳怕弄错了,就拿出去找人鉴别了一番,谁知,谁知这幅画居然是赝品。”沈薇伤心极了,大颗的眼泪也滚了下来,难堪不已的样子。
“儿媳手里没有真迹,又怕母妃怪罪,所以就,就——”沈薇小声地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晋王爷和晋王妃对视一眼,均面面相觑,满京城都知道前朝张道子的“月下垂钓”图的真迹在阮氏手里,怎么突然就变成赝品了呢?不相信吧,可瞧着沈氏的模样又不像作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晋王妃试探性地道:“佑哥儿媳妇你别怕,那幅画母妃不要了,你自个好生收着吧。”
沈薇顿时慌了,扯着晋王妃的袖子道:“母妃,儿媳真的没骗您,儿媳又不懂字画,拿着它有何用?何况是为了四公子的婚事,儿媳虽初嫁过来,却也极想为母妃您分忧解难。您若是不信,儿媳现在就把画拿来给您看。”说着又急急吩咐月桂,“你走得快,去把我屋里那幅画拿过来。”
月桂行了一礼,退出屋子就拎起裙摆飞奔起来。晋王爷和晋王妃见了,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沈薇垂着头抽抽噎噎,敛下的眸子中却满是嘲讽,哼,想要她的东西?真迹没有,赝品倒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敢接,我就敢往外头传话。
晋王爷被沈薇的抽泣声弄得心烦意乱,往晋王妃的脸上扫了一眼,晋王妃忙道:“好孩子,快别哭了,话说清楚就行了,母妃不是也没有怪你吗?华烟,快扶大夫人下去擦把脸。”
“儿媳谢母妃。”沈薇捂着脸垂着头随华烟下去整理了。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月桂捧着画也回来了。
“父王,母妃,请您二老过目。”沈薇双手把画捧了过去。
晋王爷接过画轴,展开,看了半晌也没现哪里不对,他曾在忠武候府品鉴过这幅名画,虽然过去了十多年,但他印象依旧深刻,当初所看得那幅画跟眼前的这一幅分明一般无二,沈氏怎么说这一幅是赝品呢?是当初便是赝品,还是后来被人偷梁换柱而他没瞧出来?
“佑哥儿媳妇,你是找何人鉴别的?”晋王爷询问,他开始怀疑这沈氏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回父王,是鉴宝阁的大掌柜。”沈薇恭谨答道,眼睛紧盯着晋王爷手中的画儿,手中的帕子又不自觉地绞了起来。
晋王爷点了一下头,心中的狐疑就更重了。鉴宝阁以鉴宝著称,在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闻名遐迩,底蕴深厚着呢。阁中有七位掌柜,个个都是鉴赏高手,尤以大掌柜为最。举凡孤本字画珍玩,没有他说不出来历的,入行几十年从未走过眼,既然他说这是赝品那肯定就是赝品无疑了。只是这赝品也做得未免太像了吧?
晋王爷心中十分遗憾,他本还想着能再次一睹张道子的名作呢,没想到却是张赝品,虽然他瞧不出来,但这也是赝品呀!再像也不是真迹,那价值就大大地打了折扣。
“王爷,这一幅真是赝品?”晋王妃紧张地盯着晋王爷的脸,把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瞧得可清楚啦!
“既然鉴宝阁的大掌柜说是赝品,那十有八九便是赝品了。”晋王爷失去了兴趣,随手把卷轴递给身边的晋王妃,“本王还有事,你们娘俩说话吧。”
晋王爷走后,沈薇可怜兮兮地唤道:“母妃。”眼睛湿漉漉的,跟她大孙女养得那只巴掌大的小狗似的。
晋王妃端详着手里的画,刚才她可是把王爷的表情瞧得清清楚楚的,看王爷那样子分明就是没有看出这是一幅赝品,连观赏过真迹的王爷都分辨不出来,可见这幅画仿得有多像,都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她倒是没怀疑这画当初便是赝品,阮大将军文武双全,怎会拿幅赝品出来忽悠人?她觉得应该是后来被人给换了,毕竟阮氏死得早,谁知道她的嫁妆后头的继室刘氏有没有做过手脚?
当然了,晋王妃还有另外一种猜测,那就是眼前的这幅画就是真迹,鉴宝阁的大掌柜看走了眼。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她就不信那位大掌柜从来不会出错?还或许是那位大掌柜起了贪婪之心,想要谋了这幅画故意说是赝品的呢。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忠谁奸?
想到这里,晋王妃忽然心中一动,瞧着手中的卷轴,若有所思。一抬头正对上沈氏惶恐的眼眸,不由笑了笑道:“你是个实诚孩子,这事你应该早跟我说,母妃还能非逼着你拿出真迹不成?赝品便赝品吧,母妃再想别的办法,只是这幅画——”晋王妃望向沈薇。
“母妃若是喜欢就送给母妃赏玩吧,反正就是幅赝品,儿媳也不懂这些的,留着也没用。”沈薇大松了一口气,一副终于把烫手山芋送出去了的样子,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小声道:“儿媳胆子小,得知是赝品后可吓坏了,好几晚都没睡好觉,也不敢和母妃说。若是知道母妃不怪儿媳,儿媳早就拿着画来找母妃做主了。”
晋王妃也笑了,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呀!等咱们娘俩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我最是个好性子的,有什么自个拿不定主意的事都可以过来问母妃。”
“嗯嗯,儿媳知道了。”沈薇如小鸡啄米似地直点头,一脸的信赖,这让晋王妃的心情就更好了。
出了晋王妃的院子沈薇脸上的表情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伤心难过,哪还有一丝痕迹?
沈薇双眼望天,压下心头的烦躁,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偶尔逗逗晋王妃那是调剂,是乐趣,可这一出接一出的很烦人的知道不?看来还是得想个法子尽快搬出去才是。
沈薇把苏先生临摹的赝品成功地送到晋王妃手里,自然会关注事情的进展,晋王妃的陪房宋管事前脚刚出王府大门,沈薇就知道了,跟着他的人回来禀报,那个宋管事果然是去了秦相府。
这事沈薇没有瞒着徐佑,下人禀事也是当着他的面的,沈薇甚至主动交代道:“哦,我给你那继母挖了个坑,就看她是选择绕过去还是跳进去了,现在看来你家继母可真知情识趣啊!”沈薇拖着长长的调子,得瑟无比的样子。
“坑挖得深否?要不要为夫再多加两铁锹?”徐佑一本正经地问道,然后又一脸深情地说:“为夫惭愧啊!这样的小事还得薇薇出手,真是劳累薇薇了。”
沈薇傲娇地头一扬,腿就伸了过去,爪子也袭上了徐佑的俊脸,“谁让你长了一张讨我喜欢的脸呢,我呀对着美人心总是会软的。”沈薇的眸子闪过一抹痴迷,这张脸咋那么好看呢?
若是换个人对他这张脸花痴徐佑早就冷脸了,可此刻他却隐隐自豪,庆幸自己生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他伸手在沈薇腿上按捏着,“那以后为夫就全赖薇薇护着了。”
被个女人护着,徐佑非但不觉得屈辱,反倒还十分理直气壮。
沈薇被徐佑按得咯咯直笑,“放心吧,跟着姐混有肉吃,乖乖的哈,以后姐罩着你。”沈薇很流氓地在徐佑脸上摸了两把,一幅女大王似的豪迈摸样。
徐佑也笑了,好似清风拂过山岗,他家小四真是太威武了有没有?好像抱着她做爱做的事情呀!他瞄了瞄沈薇眼底下的青色,最后还是说服自己放弃了。
自宋管事去过秦相府之后,晋王妃都非常高兴,尤以今儿为最,还张罗着要去西山寺上香。
沈薇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上香是假,却瞧秦颖颖才是真吧。
果然,晋王妃从西山寺回来心情特别好,当晚还给沈薇这边的院子添了两个菜呢。这是两家的婚事成了?沈薇摸着下巴这样想着。
那可不成,若是婚事成了,那她岂不是白花力气挖坑了?而且秦颖颖跟她是死对头,她若嫁过来自己瞧着肯定堵心,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桩婚事成了。
虽然两家做得隐秘,但京城还是不缺明眼人的,渐渐地大家便都知道晋王府要和秦相府联姻了,再扒拉扒拉两府的适龄男女,当事人就浮出了水面。
这也不难猜呀,秦相府那边适龄未嫁的只有二房的五小姐和三房的七小姐,五小姐已经定过亲了,那便只剩下七小姐了。
晋王府这边呢,府里倒是有一嫡一庶两位适龄公子,但时人讲究长幼有序,四公子还未说亲哪能轮到五公子?何况四公子是晋王妃的亲子,她也不会允许一个庶子抢在她亲子的前头呀,那便只能是四公子了。
更有那聪明人心中便嘀咕了,晋王府这是要靠上二皇子了?
宫中的皇后娘娘得知了此事,气得肝都疼了,“这个宋氏,这个宋氏。”不过是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位的贱人罢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跟她作对,真是太气人了。
说起来呀,皇后娘娘跟晋王妃也是有几分恩怨的。皇后娘娘身居中宫,是众妃表率,自然瞧不上使尽手段的晋王妃,而且皇后娘娘跟徐佑亲娘段氏关系不错,就更加看晋王妃不顺眼了,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给她没脸,梁子便是由此结下的。
“娘娘息怒,为那样的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桂姑姑赶忙相劝,“不过是结一门亲事罢了,也不定就代表晋王爷的意思,要奴婢看,四公子可比不上大公子。”
皇后娘娘若有所思,半晌点了点头,脸上的怒容敛得一干二净,“你说得对,是本宫太急切了。”整个晋王府最得圣宠的是那位大公子,就是连晋王爷也得往后退一退。若是大公子站在太子这边,那她还怕什么?
“太子呢?去瞧瞧太子在干什么,若是闲着不妨去晋王府上走动一二,都是一个祖宗的亲骨肉,莫要疏远了才是。”皇后娘娘吩咐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去把太子妃请过来。”
“娘娘英明。”桂姑姑赞了一句,提醒道:“娘娘,还有嘉慧郡主。”
皇后娘娘点点头,“对,还有嘉慧郡主,桂姑姑就劳烦你替本宫跑一趟了。”你宋氏不是要娶秦相府的小姐做儿媳吗?那本宫就多多抬举嘉慧郡主,气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秦淑妃那边却是很高兴,“一晃颖姐儿都长成豆蔻少女能嫁人了,当初母妃我进宫的时候三叔都还没成亲呢,御儿,你明儿若是差事不忙就去相府瞧瞧你外祖父去,多跟你外祖父说说话,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有你的舅舅们,你虽贵为皇子,但这都是实在亲戚,亦是你的助力。”
“母妃,儿子明白,明儿就去看外祖父,儿子也有一段日子没跟外祖父好生聊聊了,还真有些想他老人家呢。还有舅舅,前天父皇还赞了舅舅呢,说他学问扎实,心思通透。”二皇子徐御笑着说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秦淑妃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你舅舅打小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母妃都担心他长大了是个书呆子呢,现在母妃可算是放心了。”老父位高权重,兄弟也争气,因为此,圣上都高看她一眼,她能不高兴吗?
二皇子亦是十分高兴,他是有大志向的人,外家有权有势,在父皇那里还说得上话,与他的帮助可是极大的。
“母妃,若是这门婚事成了,昶堂弟可就长了儿子一辈了。”二皇子突然说道。
秦淑妃一想还真是,颖姐儿是三叔的女儿,自己的堂妹,虽比儿子小,但儿子得管她喊小姨。若两家真成功联姻了,昶哥儿可不就成了儿子的小姨夫了吗?
“你们各论各的呗,严格说起来,京城哪家不是亲戚扯着亲戚?”秦淑妃不以为然地道。
“倒也是。”二皇子点头,又道:“母妃,您是不是该接小姨到宫里陪您几天?”
两家联姻若是成了,晋王府可就站在自己这一边了,晋王叔虽不大关心朝政,但父皇待他还是很好的,烨堂兄炎堂兄都颇为能干,在宗室子弟中是少有的上进人,连父皇都夸呢。
哦,还有佑堂兄,圣宠比他们这些皇子还浓呢,若不是他身子不好,一年有大半在山上养病,连他都要忍不住多想了。
秦淑妃斜睨了儿子一眼,嗔道:“这还用你教?你来之前母妃已经打人去秦相府了。”
二皇子便笑,“儿子也不过白说一句罢了,母妃行事向来是最稳妥的,有空您多教教蓝氏。”
蓝氏便是二皇子妃,出身蓝国公府,是秦淑妃为儿子千挑万选出来的皇子妃,啥啥都好,精明能干,对二皇子也上心,唯独一点不好,善嫉,容不得二皇子亲近别的女人。
秦淑妃瞧着玉树临风的儿子,心中满满的自豪,便语重心长地道:“御儿,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样,儿子,尤其是嫡子,你父皇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咱们是皇家,顶顶重要的就是子嗣传承。蓝氏醋性是大了些,但你想想她父亲蓝国公,这份助力是你后院别的女人能给你的吗?你还是赶紧让蓝氏生下嫡子才是正经。”
二皇子也知道这事紧要,正色道:“母妃放心,儿子心里有章程呢。”
秦淑妃拍拍儿子的手,很欣慰的样子。
京中忽然起了流言,说是秦相爷新得了一幅画,高兴得把自己关在书房赏看了一整天。知道是谁的画不?说出来可吓你一大跳呢,前朝的书画名家张道子知道不?对,就是他的巅峰之作月下垂钓图。
就有人问了,那幅画不是被阮大将军当嫁妆陪送给女儿了吗?怎么就落到秦相爷的手里了?
然后就有人神秘的挤挤眼睛,自然是有人送得呗。
谁送的?除了画的主人还能有谁?
众人一想画的主人,立刻就想起前些日子十里红妆嫁到晋王府的忠武侯府四小姐嘉慧郡主来了,她是阮大将军的外孙女,阮氏的嫁妆可不都留给了她?
再一联想晋王府和秦相府要联姻的事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自己窥到了真相,哎呦喂,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于是流言的风向便变了,从秦相爷得了张道子的月下垂钓图变成晋王府谋夺继子媳妇的嫁妆为亲儿谋亲事。
这流言一出,传播得可快啦!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各家各府酒楼楚馆全都知道了。人们对被夺了嫁妆的嘉慧郡主和体弱多病的晋王府大公子很是同情了一番,瞧瞧,瞧瞧,沈氏再是被封了郡主,她也是做儿媳妇的,当婆婆的要寻她的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
还有大公子,明明是晋王府的嫡长子,却病病歪歪的直到二十几才娶上媳妇,连世子之位都被人抢去了,若不是圣上垂怜给封个郡王的爵位,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可怜,可怜哪!
同情完了嘉慧郡主和大公子,有那好事的甚至把二十多年前晋王妃宋氏的不光彩往事也给翻了出来,她的事各府跟她年纪差不多的都知道,谁让当年那事闹得轰轰烈烈的呢?大家虽不好放在明面上大声议论,但私底下仍暗搓搓的,怎么也挡不住人们那颗八卦的心啊!
又过了几日,流言又变了。因为鉴宝阁的大掌柜忽然曝出秦相爷手上那幅月下垂钓图是赝品,大家都震惊了。
天哪,太无耻了,夺了儿媳的嫁妆也就罢了,拿着儿媳的嫁妆替亲儿谋婚事也就罢了,居然还无耻地把真迹自个留着,送给秦相爷的是幅临摹的赝品,这眼皮子也太浅了吧?
也有人表示怀疑,再是王妃,也不过后院一介妇人,有胆子拿赝品糊弄秦相爷?别是晋王爷见猎心喜截留了那幅真迹吧?晋王爷对张道子的画作可是十分痴迷的。
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对,晋王爷好歹也是个王爷,不大能做出这么没品的事。估摸着还是晋王妃出得妖蛾子,你说她不敢糊弄秦相爷?那你可就错了,想想她是怎么成为晋王妃的,人家连先帝,连皇室都敢算计,还怕一个秦相爷吗?
总之这流言是一天一个说法,全是关于晋王府的。
沈薇可就奇怪了,她还没来及动手呢,怎么流言就出来了?是哪位天使做得好事呀?她瞧着软榻上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的徐佑,顿时明白了。
小样的,还挺有手段的嘛!既然事情你都做了,那姐就搬个小板凳在一旁看戏吧!这年头做个吃瓜群众是最快乐的事儿啦!
沈薇看戏看得很嗨皮,作为流言中心人物的晋王妃可气坏了。她掌管王府中馈,积威甚重,下头的奴才听了流言也不敢跟她说,她身边的心腹又不大出王府。还是她娘家大嫂见流言越传越不像话,心中忧虑,忍不住了登门跟她商量解决之策,她这才知道有流言这么一回事,可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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