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仪式结束后,服装统一的男女伙计各司其事,男伙计照顾一楼男客,女伙计照顾二楼女客,三楼由管事安排的能力出色的男女侍者专人接待。
坐在臻锦阁专门安排接待贵客的包厢内,透过薄纱往外看,能看到大概情况。
看着对面抱着水杯不离手,却明显心不在焉的陆景言,很想开口说他两句的,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喊了一声进来,管事的就逐渐入内,先给陆景言行礼后,就看向了穆怀瑾,“穆公子,陆四小姐说想见你一面。”
表情一僵,看向同样看向他的陆景言,慌忙解释,“我跟那位陆四不认识的,此前见都没见过,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
“怕是见多了记不清了。”淡淡的声音不夹杂任何个人情绪,就这么淡淡的说出了口。
要真是认识的,可能穆怀瑾会惭愧一番。
可这陆四小姐,他真的不认识啊,唯一的交际可能就是前几日城外郊游遇上,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可记忆中,他真的不记得和这位了陆四小姐有过什么接触啊。
“别觉得自己很冤枉。”嘴角微勾,半晌后继续道:“既然人家想见见你,你就去看看吧。”
“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起身换了个位置,和陆景言更靠近了些。
挥手将人阻下,陆景言眸光微冷,盯着面前的穆怀瑾,半晌后慢慢蠕动着唇,语调冷冷而出,“我觉得,你再靠这么近,陆四小姐不用见了。”
“嘿嘿,我就说嘛。”开心高兴,可高兴开心突然而来也突然而去了,突然感觉到冷厉跟冰刀子的目光砸在了他身上。
紧接着,穆怀瑾听到了陆景言冷飕飕的声音,“回去躺着也是可以的。”
“我出去见见,你等着我啊,很快我就回来。”声音还在屋内回响,人却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
“出去好好接待陆四小姐,一定让陆四小姐好好跟穆公子叙—叙—旧—”看着面前愣愣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的管事,陆景言的声音幽幽响起。
“小的明白,这就去办。”管事的下意识的领命离开,心中回想刚才主子的话,总感觉主子最后几个字咬字极重,按照他多年识人观察入微的本事,应该不至于领会错吧。
回到宅院,看着门口挂上的匾额时,陆景言的眉头就纠在了一起。
这时刚好守大门的小厮过来,被陆景言喊住,指了指牌匾,问道:“这,谁给挂上去的?”
小厮才刚来这处新宅不久,当初买下他们的人是朝乐,安排他们的却是秦公子,这位陆公子却不甚熟悉,可却也隐约知道这男子似乎才是宅子的男主人。
那位朝姑娘似乎是女主人,虽然奇怪男女主人间奇怪的相处方式,甚至称呼都古怪,可身为下人哪儿敢多嘴多舌。
此刻被拉着问宅子的匾额,小厮顿时苦了脸,要他自己还懵逼着呢,怎么大家心中觉着的主人一下变了,竟然是鲜品阁的老板江凌公子。
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才被陆景言放走,离开时小厮悄咪咪观察了一下以前认为的男主人陆公子的表情,觉得很奇怪,想想也抖了抖小心脏,是啊,这宅子买下时据说一千二百两银子呢,普通人家谁拿得出,怕是这位公子男主人惹了有钱女主子不高兴,女主子打算换了江老板来做这新宅的男主人了吧。
小厮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想法没错,思路很正确,很顺畅。
心中突然有点儿可怜这位搬进来后就甚少出现人前的男主人了。
怕是女主人太强了男主人太弱了,时间一长男主人就被女主人嫌弃了。
而江凌公子却是如今州府生意最火爆鲜品阁的大老板,日进斗金啊,换个女人,怕也知道怎样选吧。
一路走回院落,却发觉陆续出现的几个下人看他的目光古怪得很,不过这些都不是陆景言需要上心之事。
“诶,听说了吗,江公子打算从你们中挑一个中意的下人伺候身侧呢。”即将走回自己院落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侧传来的低低话语声,下意识顿住脚步。
“真的吗?我在呢么没听说。”立马有丫鬟小声反问。
另一个小厮也激动得很,但却察觉到了对方的病语,反问:“什么你们,难道不是我们吗?”
“呵呵,真是我们,我会告诉你们。”那小厮丢给问话小厮一白眼,要说这事儿他也懊恼得很,因为他是伺候小公子院落的,江公子说不从伺候小公子身边调人。
“行行,咱不说这么多有的没的,说说这位江公子吧,平日不声不响每日早出晚归的,却不想最后竟才是最大赢家啊。”一小厮开始感叹。
“对啊,最开始进来我听秦公子说过那位陆公子才是这宅子的男主人呢。”小丫鬟也感叹道。
“所以啊,算算,还是江公子能力过人啊,不声不响就夺了这宅子男主人位置,连匾额今日一早都让朝姑娘亲自盯着挂上去了,怕就是为了让江公子惊喜开心吧。”
“……”
站在原处,脚步迈动有些困难,并非吃醋,毕竟江凌女儿身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为何朝乐会不声不响把这宅子挂上江宅的名头。
这边下人们嚼舌根说什么朝乐是不知道的,今日江凌去了一趟鲜品阁就回来了,专门跟在朝乐身边学这卤味的制作方法,朝乐中途离开,她都没离开过,一直盯着面前的锅子,里面越发浓郁的香味儿,勾引着她肚内的馋虫。
“小姐,这些东西,真的有人吃吗?”虽说他们对这些脏腑零碎的不排斥,可大户人家可一向忌讳得很,怎么还会买。
“放心,限量供应,而且,客源都有了。”就算其他人不接受,那么也有那么两个固定客源了。
更何况,朝乐可不相信那些人真那么有眼不识金镶玉。
那些肉食,鸡鸭猪羊什么的,吃什么长大的,生活在什么地方啊,那该吃肉还不是照吃了,要说情节干净,难道脏腑边角就不能清洗干净吃了。
见朝乐这么自信,而自己也确实被这味儿勾得馋虫都造反了,干脆不再多问,专心做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