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浑身燥热难当,喉咙疼痛让她咽口水都认不出难受蹙眉。
“别动——”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让朝乐慢慢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因为眼睛难受视物也一片模糊,朝乐愣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好在能凭对方的声音猜到是谁。
“陆景言?”试探却肯定的声音。
让本来绷着脸满眼担忧的男人脸色一转,变成了欣喜,眼里布满了浓浓的欢喜之色,“这么作的丫头,也就我能忍受了。”
一听这话朝乐就不乐意了,这男人什么意思,她作?她哪儿作了?
“你说清楚,谁作了?”声音沙哑甚至带着浓浓的鼻音,后知后觉朝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况不对劲儿啊。
眼前仍旧模糊一片,忍不住伸手要揉一揉眼睛,却让一只手给拉住阻拦了下来。
“你干嘛,我眼睛不舒服让我揉一揉。”朝乐不乐意的声音朝着身边的男人说道。
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杯子放到朝乐嘴边,“先喝口水,你的烧还未完全退下去,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少说话。”随后手往旁边的冰块上捂了捂,“闭上眼——”
“干嘛?”刚问出口,感觉眼前有什么在靠近,下意识闭上眼。
冰冰凉的触感让朝乐难受的眼睛瞬间有了缓和,干脆安静的开始享受。
“你发高烧身体虚弱,天气原因加上高烧导致你眼睛湿热极重,现在视物可能会有些模糊,只需耐心等上片刻就会好的。”男人温柔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然后声音窜入朝乐耳朵里。
感觉到眼睛上的冰凉感逐渐离去,缓缓睁眼,眨眨眼,虽然看东西仍旧模糊,但比刚才已经好了许多,想着刚才陆景言说的话,朝乐忍住没有揉眼睛,开始消化陆景言的话,她发高烧了?
呆呆坐着,开始回想之前的事情。
她记得从府城赶回来后头疼的厉害然后回了房间休息,随后的事情,好似,都不记得了。
手不自觉放到心口位置,总感觉似乎还忘了什么。
紧接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花海,一道粉色的身影,还有那隐隐约约的哭泣时。
画面很快消失,就仿佛是朝乐自己的幻觉。
但心口有股闷闷的感觉逐渐加深,眼神变得凝重,低眉敛目,心里的疑惑逐渐加重。
奇怪的感觉,却意外和她之前做的一个梦相重叠,而且,都是记不清梦里发生的一切,只能有个大概轮廓,其他的,任他怎么回想,都是徒劳。
过了一刻钟,朝乐的大脑才逐渐恢复清明,视力也恢复过来,但高热过后眼神容易迷蒙,看物时间一长她也难受,干脆听了陆景言的话躺下继续休息。
“你带回来的下人,赵妈和赵伯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等你好了再去看看吧。”人毕竟是朝乐买回来的,知道她的个性,所以陆景言并没有善做主张。
结果这次朝乐却是不愿意揽活上身了,“我那天就是突然觉得院子太大太多需要些人手帮帮赵伯和赵妈他们,至于怎么安排,你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就成。”
手放到朝乐额头上探了探,最终没再继续坚持什么,如今朝乐还病着,就算没生病的时候,他也尽量不想让她累着。
等着朝乐再度睡过去,穆怀瑾推门而入,看着坐在床边的身影,叹了口气,“都一天了,你先回去歇歇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陪着她,累了在这里靠着也能休息。”陆景言眉毛都不抬一下的回答道。
也是知道朝乐在好友心中地位的,换个人他都要发火把人赶出去了,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布包放平在一旁小桌上,转头吩咐陆景言帮忙打下手,他给朝乐再施一次针,明日就能大好了。
……
后山深处,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相隔不远站着。
看着前方背对自己而站的主子,黑衣男子很是无力,“主子,既然已经找到了公主,为何不立即带她离开这里。”
“……如今她记忆全无,贸然带她离开,我担心出问题。”男子的声音里带着无尽担忧,同时话语里似乎带着一抹犹豫纠结。
“但公主如今生活的地方有这么多外男,属下也是怕——”
抬手打断手下的话,针对这一点他哪里不明白,只是,同样心中也有很多东西没放下,不能让他那么快的决定把人带回,如果可以,他想再在这个地方耗上一段时间,同时,暗中观察,如果能让她先恢复些记忆就再好不过了。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保护好她。”话音一落,身影已然消失在林中。
站在远处,黑衣男子的眉宇间布满忧色,那人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把公主带回去,不说主子,就是很多人都会因此而受牵连。
而他从小跟在主子身边,主子为何犹豫,他也比谁都清楚缘由。
可就是这样,他才需要劝主子谨慎,因小失大绝非明智之举,当初的事情谁也不想,可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来躲避甚至阳奉阴违,最终的结果,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好结果,所以,又何必如此。
……
听到外面的鸡叫声,赵妈紧蹙着眉头连忙奔到厨房门口,实在是那鸡叫声太刺耳,几乎是撕心裂肺的鸡叫声,让赵妈都不能安稳的继续呆在厨房,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满脸严肃之色的公子手里拎着只蹬腿猛吼的尖叫鸡。
顿时面色大变,“哎哟,公子爷您这是做什么?”
“……杀鸡。”绷着脸的陆景言目光无比认真看着赵妈,语调十分认真。
“杀鸡?”怎么突然要杀鸡了,赵妈愣了愣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微闪,但很快就伸手去接过陆景言手中捏着的老母鸡,“这种事儿公子说一声就行,杀鸡的活还是交给我来吧。”
浑身僵硬手还保持着抓鸡翅膀时候的动作,眼睛直直盯着已经把鸡拿走的赵妈,满脸认真和坚持之色,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