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瀚学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断,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坐在他隔壁的,赫然是他花花公子时期的狐朋狗友之一——翟子平。
多年不见,在gay吧久别重逢,不期而遇。
庄瀚学惊了,怎么会在酒吧遇见他?以前没听说他是基佬啊?
翟子平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原来……你不是走错了吧?”
庄瀚学回过神,想了想,没撒谎:“没走错,我知道这里是gay吧。我现在在和男人谈恋爱。”
翟子平太惊讶了,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地打量着他,连珠炮似的说:“好多年没见你,你倒是还那么年轻。你也经常来这里吗?之前我都没遇见你过。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你现在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庄瀚学有点反应不过来,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他记起自己要做的事,兴趣乏乏地说:“不好意思,下次再聊吧,我是来接我男朋友的。”
说完,庄瀚学终于有空隙能和吧台后的老板说话:“你好,你认识秋哲彦吗?他在哪呢?”
老板本来没在意,听他问起秋哲彦,眼睛一亮,盯着他说:“你就是秋哲彦的相好啊?”
庄瀚学点点头:“是啊,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喝醉了,让我来接他。”
老板给他指了个方向,说:“喏,他在那边的房间里,你去找他吧。”
庄瀚学本来没打算理旧朋友,但是起身之后,想起件事来,回头说:“别把我家里的事情说出去哦。”
翟子平愣了愣,点头:“好。”
庄瀚学走进房间,屋子横七竖八十几个人,有人从酒瓶里抬起头,问他:“您找谁?”
庄瀚学说:“我找秋哲彦。”
屋里的人如丧尸般原地复活了:“卧槽,秋哲彦的相好来了。”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绝『色』把秋哲彦『迷』成这样。”
“在哪?在哪呢?门口三个人哪个是啊?”
秋哲彦仿佛没醉,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乖巧伶俐:“你来啦。”
庄瀚学忍不住笑起来,他觉得太好玩了,他还没见过秋哲彦喝醉的样子,原来秋哲彦喝得烂醉以后这么好笑吗?
庄瀚学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顶,伸出手:“来,把手放上来。”
秋哲彦像狗狗一样,乖乖把手放在他手心。
哦?还真这么听话?庄瀚学笑得肚子疼,坏心眼地说:“叫‘汪汪’。”
朋友们哄堂大笑。
秋哲彦『迷』『惑』地问:“叫什么?我没听清。”
庄瀚学:“汪汪。”
庄瀚学等着秋哲彦学狗叫,秋哲彦忽然气场一变,像是溢出若隐若现的黑气,歪头一笑:“你学狗叫学得真好听。”
庄瀚学:“……”
围观群众:“哈哈哈哈哈哈。”
庄瀚学也跟着笑起来,有点『摸』不清楚秋哲彦到底醉没醉,拉着他的手:“你不是叫我接你回家吗?你真的醉了?走吧,我带你回家。”
秋哲彦又变乖了,跟着他走出去,走到门口,回头说:“看到了吧?你们还说我老婆坏话,我老婆对我可好了。我这就回去,跟我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去。”
围观群众:“好好好,生生生,让你老婆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回头我们当孩子干爹。”
秋哲彦胡『乱』叫:“老婆,老婆,老婆。”
庄瀚学快被他烦死了:“好好,非要生个儿子吗?生个女儿行吗?”
秋哲彦羞涩地亲亲他:“好吧,生个女儿也行。老婆你真好。”
庄瀚学:“哈哈哈哈哈。”
庄瀚学跟牵狗似的,领着秋哲彦走了。
翟子平默默地目送庄瀚学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离开。
酒吧老板问:“怎么?你认识庄先生啊?”
翟子平点点头:“算是认识吧。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弯了啊,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老板说:“他的对象是我的朋友,他们在一起三个多月了。”
翟子平点了一杯比较贵的酒,好奇地问:“他们俩是怎么好上的啊?方便说吗?”
老板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现在正在同居,算是我朋友在包养他吧。先前我就听他提起过,知道他三十几岁了,果然长得还是挺好看的,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
翟子平倒吸一口凉气:“什么?包养?庄瀚学被包养?他居然混到这个地步了?”
老板不动声『色』地问:“他以前混得很好吗?他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吗?我听我朋友说他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啊。”
翟子平说:“是啊,他以前可是花花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很吸引女人。但有个女的跟我说,那是因为庄瀚学人傻好钓,只要是个女的,有点姿『色』,都不难泡到他。”
老板笑起来:“是吗?还能这样?”
翟子平想到庄瀚学的叮嘱,想到他家里的事,含糊地说:“嗯,他就是个大傻子。不知道现在还傻不傻。”
庄瀚学这时候已经把秋哲彦领回家了,给他拿了醒酒『药』吃。
秋哲彦是真喝醉了。
庄瀚学去客厅拿个『药』的功夫,回去就发现秋哲彦人不见了,窗户开着,这可是十七楼!他吓了一跳,找了一圈,在桌子下面找到了缩成一大团的秋哲彦,哭笑不得:“你躲在这干什么啊?”
秋哲彦:“我在反省自己。”
庄瀚学:“你先给我出来,你反省什么啊?”
秋哲彦懊悔地说:“我很后悔,我做错事,我不该打电话叫你去酒吧的。现在我的宝贝被他们发现了,他们都要和我抢了,我完了。”
庄瀚学笑起来,把他从桌子下面哄出来:“别后悔了。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好了吧?”
“再说了,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叔,也就你一个喜欢了。你不用怕被人抢,没人和你抢。我那么一无是处,你到底喜欢我哪啊?”
秋哲彦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跟个弹簧似的一下子又站直,高高大大一个男孩子。
他一把庄瀚学搂进自己满是酒气的怀里,把人捧着。
亲一下眼睛:“这里喜欢。”
亲一下鼻尖:“这里也喜欢。”
再亲一下嘴巴:“这里也很喜欢。”
然后跟剥笋似的把庄瀚学身上衣服一件件给剥了,一边亲一边不停地说:“我喜欢你,庄瀚学,我真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你怎么那么讨人喜欢啊?”
跟个傻子似的。
傻得冒泡了。
秋哲彦抱着他说:“我说了那么多喜欢你,你有没有多一点喜欢我?”
庄瀚学心都软了,哄他:“有,当然有。”
秋哲彦说的哪一句喜欢,都像是烫在他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居然还能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子『迷』得神魂颠倒。
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搞完以后,庄瀚学躺在床上,秋哲彦紧紧抱着他,热得像是火炉,汗水黏腻,仿佛是胶水一样把他们粘在一块儿。
庄瀚学以为自己已经够傻够会耍赖的,秋哲彦平时看上去老成正经,喝醉酒了原来那么傻。
庄瀚学想,以后得多找几个机会把秋哲彦灌醉。多可爱啊。
而且真的好爽,爽到他那时候感觉好像每个细胞都要高chao了。
今天好像是不一样的……说不上是为什么。
虽然以前和秋哲彦睡觉也很舒服,可是今天他觉得尤其心动。秋哲彦抱着他,头贴在他的腰上,真的像只大型犬,他『摸』『摸』秋哲彦的头,轻声说,“小秋,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要是你刚才问我要不要结婚的话,我说不定会昏了头答应呢。”
秋哲彦『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他的肚皮,痒丝丝的,但是没醒,没有听见。
庄瀚学纳闷地想。
为什么会是今天,是现在呢?
像小说啊,电影里啊,这种特殊的心动时刻,不应该安排在一个更有戏剧『性』更浪漫情调的情节吗?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平平无奇的深夜啊?
想不通。
以后再想吧。
周末,庄瀚学照惯例直播打游戏,秋哲彦本来想带他出去玩,都被委婉拒绝了:“我一个新人主播,这时候肯定要好好工作啊。改天再去吧。”
于是改成在家约会,秋哲彦给他把视频剪好,把另一台电脑搬进书房:“那我们一起打吧,我陪你直播,好吗?”
庄瀚学对观众说:“嗯……今天双人直播,你们想不想看?想看的扣1。”
弹幕一片1,有个煞风景的:【扣什么1啊?你是1吗?】
“呵呵。”庄瀚学装没看见。
秋哲彦问:“玩吃鸡-吧?我们就是随机排认识的。”
庄瀚学卧槽了一句:“说鸡不说吧……”
秋哲彦哈哈笑起来:“没事儿,我也没让你吃过啊?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吗?”
庄瀚学严肃地警告他:“这样飙车我会被封的,宝贝。”
秋哲彦带着笑意说:“好好,我不说了。我闭麦,好吧?让你一起出门去玩,你也不去,只能在家玩了。”
评论区又开始刷:【闭什么麦啊?说啊,继续说啊!】
庄瀚学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反应迟钝,后知后觉,两人在一起睡了四个多月了。
求婚都拒绝过了。
他才慢腾腾地尝到点恋爱的滋味。
因为恋爱生活和谐,秋哲彦最近格外春风满面。
翻过年,工作也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有时候下班早,他还能陪庄瀚学一起直播,公费恋爱。
秋哲彦在网上用的网名是当初认识庄瀚学的号【void】,他也是个从小爱打游戏的青年,就算现在打游戏的频率不高,但比庄瀚学技术还是好多了,吹一句技术主播都不为过。一开始他俩会勾搭上,就是因为庄瀚学馋他的技术,缠着他天天求带躺。
两人一起打游戏,庄瀚学尽在那嚷嚷“小秋救我”,从头嚷到尾。秋哲彦予取予求,经常是自己的游戏角『色』一身破烂,庄瀚学全身武装到牙齿。
粉丝都嫌弃庄瀚学老是猪叫好烦,秋哲彦不,还夸他可爱,耳聋心黑莫过于此。
不过秋哲彦不是经常有空陪他打游戏。
虽然打游戏也挺开心的,但是时间再长就得压缩x生活了,这个没得商量,不能退让。
所以一般只有周末他才陪庄瀚学直播一会儿,这几期但凡他们一起玩,观众人数就会创新高,直播效果特别好。
周五。
下午。
秋哲彦正在公司上班,电脑桌面的右下角,突然弹出个新闻窗口:【江若芸首谈初恋,称若能重来一次,愿退圈嫁人做普通人】
秋哲彦:“……”
秋哲彦冷笑一声,点进去看。
他看完这段视频,觉得十有八九是庄瀚学。
江若芸这女人够阴险的,早不提晚不提,在和庄瀚学重逢之后公开谈初恋,庄瀚学把她删了,还自己加回来。她一个年轻貌美、有钱有闲的女明星是什么『毛』病?女明星不应该琢磨着怎么嫁入豪门吗?再不济也找个业界精英啊。
妈的为什么,居然跟他抢一个穷困潦倒的懒虫?
这是某鹅推送的新闻。
秋哲彦想,估计庄瀚学也看到了,不知道庄瀚学现在是何感想。
他很烦躁,很想现在就打电话问,但万一庄瀚学没看到呢?
福至心灵般。
秋哲彦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来电显示:庄懒虫。
秋哲彦接起电话,听见庄瀚学呜咽地说:“呜呜,小秋,你快回来救救我,带我去医院。我好疼啊。”
秋哲彦瞬间把生气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着急地问:“怎么了?你受伤了?你先别动,我现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