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财团是家族式企业,身为秘书室室长徐父身兼数职,上至集团内部资本整合,人事管理,下至李氏一族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
因此即使是下班在家,他也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手机随时都要保持畅通状态,时刻等待老会长吩咐,经常要在家里处理子公司的业务往来,招待各种客人。
徐家光是会客厅就有五间,不同档次和不同规格的,针对不同等级的客人。
徐母带着裴老师去了最简陋的一间,她有意打压她,想让她认清事实,她花这样高额的雇佣费用聘请她,不是让徐善拿二等的。
她应该更用心的去给徐善制定计划,带领她前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只拿二等,被人压一头,这样的内审成绩根本考上首尔大。
会客厅里只放了真皮沙发,铺了地毯,徐母坐在主位上,裴老师低眉敛目地坐在客位。
佣人为两人关上门之后就离开了。
门关上,徐母捋平长裙,缓缓开口:“裴老师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善儿拿到一等?”
裴老师也没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给徐母说明:“夫人,其实我最近掌握了新的情报,江南区新成立了一家补课院,全部都是一星讲师,只教上位圈2%的学生。”
徐母听完之后并没有觉得惊喜,反倒蹙起眉:“又是一星讲师?这已经是你第三次给我介绍一星讲师了,前两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可善儿今天依然没能拿到一等,不是吗?”
裴老师连忙解释:“夫人,这次不一样,这次的讲师和之前那些完全不同,都是德亚高出身,毕业于顶级的名牌大学,很熟悉德亚高的出题方式。”
闻言,徐母神色不明:“情报可靠吗?”
裴老师慎重地点点头:“可靠,夫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通过非常规手段提前拿到与水平测试相似度高达98%的试题,剩下的2%靠小姐的刻苦勤奋就能补足,一定能无条件拿到全A。”
听到这,徐母眉眼间才露出喜色,身子微微向裴老师的方向倾斜,握上她的手,态度也不像刚才那么高傲:“裴老师可以推荐我们善儿进入这个补课院吗?”
高考协调员面露为难,沉默地摇摇头:“夫人,我没有这个资格,这个补课院实行保密制,对申请学生的家世和成绩审查极为严格,为了保证安全,要有已经进入的学生家长进行推荐。”
徐母知道裴老师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情,既然提了,她一定有办法解决,只不过她需要拿东西撬开她的嘴,或威逼,或利诱。
威逼是下下策。
徐母收敛好眼底情绪,表情和缓温善,轻轻拍了拍高考协调员的手背:“裴老师的弟弟快毕业了吧,在名牌大学念书,长相帅气又有教养,SK最需要这样的人才。”
能进入SK这样的大企业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裴老师很难不心动。
徐父掌管集团子公司人事任免的生杀大权,经常被子公司的高层领导招待,往子公司塞个人并不算什么难事。
闻言,裴老师的眼睛果然亮了亮,神情难掩激动:“真的吗,夫人?”
徐母温柔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当然。”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裴老师也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如实告诉给了徐母,没再隐藏:“夫人,您不是有常去的教会吗,那里的理事赵夫人,她的小儿子就在那家补课院。”
徐母听完蹙起眉,有些烦躁:“赵夫人性格很高傲,我同她也没什么来往,没有交情,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帮我这个忙,给善儿做推荐人。”
裴老师帮徐母出主意:“夫人,您和赵夫人不熟没关系,有一位您认识的人和赵夫人关系很亲近。”
徐母好奇地问:“是谁?”
裴老师和徐母对视,声音很轻:“理事长夫人。”
“夫人您去拜访理事长夫人,让理事长夫人帮忙引荐,赵夫人肯定会愿意帮您这个忙的,到时候小姐就可以成功进入补课院,一切问题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听完裴老师的话,徐母略微思忖一会,点点头“好,就这么做吧。”
裴老师又询问:“要告诉小姐吗?”
徐母:“等等吧,等我都处理好再告诉她。”
裴老师试探着问:“小姐如果知道补课院是以这种透题的方式进行教学,会不会抗拒?”
徐母笑着摇摇头:“不会的,我很了解善儿,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情报,肯定会比我还着急。”
裴老师沉默着,没作声。
她是外人没资格评价服务对象,不过她很欣赏徐善,和徐母说的一样,她确实是个为达目不择手段的孩子。
落地窗旁,徐善还在跪着,跪了快有半个小时了,膝盖被碎石硌的生疼,几近麻木,现在是盛夏,天气炎热,可室内开了冷气,加上青苔湿滑阴冷,光.裸的膝盖上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举过头顶的手臂也酸痛难忍,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附了一层薄汗,濡湿了额边碎发,整个人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后快要凋零的小白花。
她正跪着,身后旋转楼梯上猝然响起脚步声,而后站定,是徐父,他站在楼梯内侧,手搭在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徐善跪着的背影,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善儿,过来书房一趟。”
徐善微微侧过身子回头,徐父站在楼梯上,穿着衬衫西裤,四十多岁了却丝毫不显老态,气质儒雅,锐利的眼神被眼镜遮掩住,看起来很温和,给人一种好说话,容易接近的错觉。
徐善答应了一声:“是,父亲。”
她放下举着的手支在地上,撑起身体,膝盖已经跪的麻木了,爬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雪白的膝盖上布满了被石头硌出来的红痕,看着骇人。
徐父叫完她后,转身先去了书房。
徐善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动作迟缓地往上走。
徐父的书房很大,所有装修材料都用的隔音的,门也十分厚重,站在外面什么都听不到,室内陈设一应按照老会长的喜好布置,甚至还专门接通了一部只有老会长才能拨通的电话专线,专门为老会长一个人服务。
在徐善看来,徐父是老会长最狂热的信徒,老会长不仅排在徐母徐善之前,甚至排在他自己之前,他的一切都可以为老会长奉献。
徐善进来后顺手带上门,徐父背对着她站在桌边整理文件:“善儿你这次又考了二等?”
他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
徐善双手交叠垂在小腹前,嗯了一声。
徐父背对着她手上动作没停,又问:“姜承那孩子呢?”
徐善垂眸:“他考了三等。”
“善儿你虽然赢了姜承,可也要清楚只有一等才能考上首尔大,别让我失望。”
他语气很平淡,不像在和女儿交流,更像是在给下属布置任务。
“我会努力的,父亲。”
徐父把桌上的报表整理好,全都夹到一个黑色文件夹里,转过身来,递给徐善:“善儿,把这个送去姜家,存储芯片二期的拨款审核表。”
徐善双手接过:“好的,父亲。”
她将文件夹捧在怀里:“父亲,姜伯父不是快要过生日了吗?我给他定制了一套高尔夫球杆,顺便也送过去吧。”
徐父深深看了眼徐善,突然笑起来。
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最会察言观色。
“好,一起送过去吧。”
徐父和姜父的关系很紧张,他们俩天然处在对立面。
徐父是老会长看着长大的,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更是由老会长一手提拔,他从小就在父亲的思想灌输下做好了为SK财团,为老会长奉献终身的准备。
老会长年纪大了,身体也愈发不好,但却迟迟不愿放权,理事长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家族式企业带来的天然弊端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有太多父亲的人倚老卖老,仗着资质对他指手画脚。
理事长心有不甘,想反抗,却不敢明目张胆反抗,便提拔了性格强势的姜父做他手里那把最锋利的刀帮他扫清障碍。
两父子面和心不和,老会长享受过权利的滋味,怎么舍得放权,即使是亲儿子觊觎也不行,徐父便按照老会长的心意操纵整个秘书室打压理事长。
这也就形成了徐父和姜父天然对立的局面,两人虽然外露的行事风格不同,但内里都是睚眦必报,争强好胜的人,光自己压对方一头还不够,自己的孩子也必须要赢过对方的孩子,这也导致了徐善和姜承的对立。
上周徐父和姜父一同陪老会长去打高尔夫,老会长的目的是杀杀自家儿子的锐气,敲打敲打他,可又不能当众下儿子的面子,所以只能拿姜父做筏,他不擅长高尔夫,被徐父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在下属面前丢尽颜面。
徐善说要送姜父一套高尔夫球杆做生日礼物,明面上是送礼,实则是在打他的脸。
徐父愉悦又骄傲,这么聪明,漂亮,又有心机的女儿由他亲手教养出来的。
他不能做的事,善儿可以替他做,毕竟她年纪小,无论做出什么失礼的事,都可以用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含糊过去。
徐善抱着文件夹,轻声问:“父亲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去给姜伯父送文件了。”
徐父略微思忖了一下,开口询问:“最近还没有和元少爷变亲近吗?”
李元是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名副其实的财阀三代,也在德亚高就读,但和徐善不在同一个班级。
徐父对李家的人都很恭敬,徐善却很冷淡:“我和李元不同班,平时不怎么能遇见,只有在恩善院做护工的时候才会见到,但他不会待太久,只是见面会打声招呼的关系,并不亲近。”
恩善院是SK财团旗下的一家非盈利性机构,主要作为社会公益事业组的组成部分,负责幼龄聋哑儿童的教育问题,社会评价极高。
德亚高的综合生活记录簿分三部分进行评估折算成绩,学校表现,社会实践,内审成绩,其中社会实践权重占比百分之三十,包括志愿活动和社工活动,都属于课余项目,她的社工活动内容是由高考协调员负责制定的,每周一次,就在恩善院。
徐父视线定在徐善身上:“善儿,要和元少爷打好关系啊。”
徐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他只忠于老会长一个人,对理事长来说是眼中钉肉中刺,就算现在老会长和理事长再怎么斗,他终究只有这一个儿子,最后还是会把位置和权力都让出来交给理事长。
那时等待着他的下场就是被清算,但他还要为善儿进入SK保驾护航,除去SK总部剩余的人脉,只有她攀上元少爷才能进入SK的权力中心,侍奉在新一任会长身边,维持住徐家现在的阶层。
无论徐父说什么,徐善都顺从地答应,她在徐父徐母面前就是这世上最乖顺的女儿,因为她现在还没有权力,制约徐父的权力。
徐母送走了裴老师,徐善回房去拿那套高尔夫球杆,这球杆是上次徐父偶然间提了一嘴姜父输给他时脸色有多难看,她便记住了,一直记到现在,特别订制的。
拿来打高尔夫倒是不一定有多顺手,但用来打人一定很顺手,也会更痛。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送姜父这套高尔夫球杆,她只是个还在念书的高三生,姜父就算再恼恨也只会把账算到徐父头上,或者拿姜承出气。
这两者,她都乐见其成。
徐善打开书包翻出成绩单,把它捋平整之后夹在文件夹里的第二页,背上高尔夫球杆袋慢吞吞地下了楼,去姜家。
SK财团的核心高层都聚在这附近的别墅区,姜家和徐家之间离得很近。
这边姜家的氛围是久违的轻松,因为姜承考了二等,终于压过了徐善一头,这让姜父觉得扬眉吐气,十分愉悦。
姜父性格强势,脾气也暴躁,难得露出笑容,这样的场景让姜承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又觉得幸福无比,就算他的成绩是伪造的,是假的,可此刻父亲因他感到骄傲和自豪却是真的。
只要今天不出错就好,这一整个月父亲对待他的态度都会很温和。
姜父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姜承的成绩单细细端详:“好孩子,终于赢了徐善那个贱丫头一次,让我也扬眉吐气一把。”
“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我都满足你。”
坐在一旁的姜母也一脸温柔地看着姜承,这让他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同意郑裕的提议,伪造成绩,要是早知道只需要简单地伪造一张成绩单就能够让父亲对他露出这样温和的笑,他为什么不早点做呢:“没什么想要的,父亲,我会继续努力的,把徐善狠狠踩在脚下。”
姜父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儿子。”
一家人正愉快的用着餐,中途佣人过来告知徐善过来了。
姜父放下手里的刀叉,用手帕擦了擦嘴:“让她进来。”
他没想到徐善今天会上门来自取其辱。
听到徐善来了,姜承嘴边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手里握着的刀叉磨在通透冷白的骨瓷盘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姜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害怕什么?这次是你赢了。”
姜承紧紧握住手里的刀叉,垂下眼,遮住不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是,父亲。”
佣人为徐善引完路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姜父爽朗笑着同徐善打招呼:“善儿,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快过来坐,和我们一起用晚餐吧。”
姜父是个把掌控欲和野心都写在了脸上的人,再怎么装掩盖不住。
徐善不想多做停留,笑着摆手拒绝:“不用了,伯父,我在家已经用过晚餐了,父亲让我过来给您送文件,明天您不是要去釜山参加存储芯片二期项目的竣工仪式嘛,这是工程拨款审核表。”
姜父笑着:“辛苦你跑一趟,善儿。”
徐善摇头:“没事的,反正离的也不远。”
姜父接过文件夹之后,顺手翻开查看,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动作一顿,眉眼逐渐变得阴沉,侧头看了姜承一眼。
徐善眼底闪过笑意,放下右肩背着的高尔夫球杆袋,放到长餐桌靠近她的这一端:“伯父,您快要过生日了吧,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我听父亲说您很喜欢打高尔夫球,这是我特意给您定制的,希望您用着顺手。”
闻言,姜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甚至遮掩不住,看向徐善的眼神也阴沉沉的。
贱丫头!
和她父亲一样让人倒胃口!
可他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他失了体面,艰难挤出一抹笑,眼里却像淬了毒一样:“善儿有心了,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份礼物。”
徐善笑着应声:“不用客气,伯父,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用晚餐了。”
姜母起身送徐善出去。
餐桌上只剩姜父和姜承,姜承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刀叉,不敢抬头,他不明白父亲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徐善明明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成绩两个字都没提,父亲不可能发现的。
姜父拿着文件夹,看着徐善夹在里面的成绩单,明晃晃的二等,他气血翻涌,又瞥见餐桌上摆着的高尔夫球杆袋,抬手摸了摸后脖颈,恼怒到极致,甚至无语地笑出声,瞬间暴怒,一脚将椅子踹倒,看向姜承,声音阴沉:“站起来!”
姜承甚至还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不安地站起身,身子还没站直,下一秒就被姜父狠狠甩了一巴掌,踉跄了一下,手支撑在餐桌上,耳朵嗡嗡作响,嘴里漫上血腥味儿。
姜父情绪失控,满脸暴戾地走到餐桌另一端,打开徐善送来的高尔夫球杆袋,随手拿出一杆,订制的球杆精工雕琢,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拿着高尔夫球杆走到姜承身边,表情极为阴沉难看,语气暴躁:“西八,狗崽子,又输给徐善了吗?”
“现在连我都敢骗了?”
姜父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比起输给徐善的事实,姜承的欺瞒更让他恼怒:“跪下。”
父亲都这么说了,姜承哪里还不明白是徐善在文件夹里做了手脚。
徐善这个贱人!
姜承不敢反抗父亲,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他的暴怒,高尔夫球杆一下接一下不间断地打在他背上,从骨头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姜承艰难地转头看过去。
是姜母和徐善,刚才已经告辞离开的徐善不知为何又转头回来了。
徐善似是因为看到这暴力的一幕,感到不安,蹙着眉:“伯父……”
姜父并没有掩饰的意思,但还是停下了虐打姜承的动作,沉声解释:“这孩子最近犯了点错,要好好管教一下。”
闻言,徐善眉目缓缓舒展开,还是那副清清纯纯的眉眼,却好似浸染上了一抹邪恶的艳色:“是啊,犯了错,确实要接受惩罚,父亲也是这样管教我的。”
徐善这点手段太稚嫩了,姜父这种浸淫在名利场的人一眼就能看透,不过她这手段确实直接好用,也确实激怒了他,可他不耐烦陪徐善做戏,直截了当地问:“善儿,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徐善解释:“对不起啊伯父,我来的时候好像把我的成绩单也夹到文件夹里了,出了门才想起来。”
姜父也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是吗?”
说完,拿起餐桌上的文件夹,随意翻了两下,拿出她的成绩单,冷淡地笑了一声:“真在这儿。”
徐善接过,礼貌地颔首:“那我就先走了,伯父。”
姜父也没再客套,嗯了一声。
徐善转身离开,走过玄关时放慢了脚步,回身望向跪在地上的姜承,透过格栅空隙恰巧和他对上视线,她清凌凌的眼睛在笑,无辜天真又残忍。
姜承恶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把徐善撕碎了,狠狠咬下她一块皮肉,咬的她鲜血淋漓。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手段拙劣又阴毒,可父亲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暴躁容易被激怒的人。
她甚至还送了高尔夫球杆来,她知道他会挨打,连工具都给父亲准备好了。
他没见过比徐善更冷血,心肠更恶毒的人了。
甚至还没等徐善走远,姜父就又开始了他的暴行,姜承很疼,但更多的是麻木,听着父亲的咒骂,甚至会觉得有些恍惚,每次他挨打的时候,母亲就只会捂着嘴哭。
她像朵菟丝花,柔顺听话,从不敢反抗父亲,用楚楚可怜的模样去讨人喜爱,父亲确实很爱她,她也确实是个好妻子,可她从来都不是个好母亲,她从未有一次张开双臂,坚定地挡在他身前,保护过他。
徐善的长相气质和母亲有三分相似,都脆弱,可怜,无辜,所以他更讨厌徐善,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