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吧,为什么选这门专业啊,还一读就读到了博士。女孩儿心里也有个英雄梦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很自信嘛,我喜欢。”
“那巧了,骨子里给的自信,想改也改不了。况且,我觉得我说的没错,保护世界很帅啊~”
“是是是......”
真不错,秦子墨笑眼望着潇洒恣意的女孩儿,颇有一种“同道中人”之感,与先前的任何一种情感无关,是单纯的欣慰与敬佩。这样的小朋友真对他胃口,叫你忍不住同她一起用祸乱的手段,行正义之事。
如同在古代的战场上,她望着他笑,一袭红衣跨坐马上,是举世无双的女将。
“饿了,我出去买饭。”景寒慢悠悠站起身来,一手拈着手机,另一手利落地把黑色棒球帽戴好,堪堪遮住眼睛。
好吧,女将军也是人,也要吃饭的不是~
“我要和你吃一样的!”
然而秦子墨的幻想却并未被打破,只是恍然觉得这个样子才更像他的小朋友,酷酷的,甜甜的,独一无二的。
他半躺在病床上,脸色始终都不能从苍白中有点改变,玩笑话却是顺手拈来,不管不顾的撒娇模样看的景寒有点想发火儿,却又忍了回去。
“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吃医院的病人餐吧,少作~”
双手环胸站立在他面前,什么乖巧小朋友都是假象,此刻的景寒明明就是一副“老子要管你”的样子。针织内衬,黑色修身裤,短靴加呢绒大衣,既有气场又有一点成熟的意味,这成熟不是老气,而是飒爽,是极符合景寒利落风格。
好嘛,刚刚软软糯糯任由他打量调笑的是她,现在气场全开,把他管得像小朋友一样的也是她。
“不要这么谨慎嘛,哥哥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又没得病。”秦子墨略显无力地解释。
咳咳,风评受害......
“为了自己能好好地多活几年,听话行么?”
“噢。那你早去早回!”
“我再不出去就只能买到晚饭了,你吃了我早饭还以怨报德嗷~”
景寒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磨叽”!生个病怎么就变得这么脆弱了,还这么的,黏人......
“好吧。”
秦子墨温和地答应,自家小朋友说话再毒舌也要跪着宠。
“涟漪,你陪他说说话~我看他是快被逼疯了,让主治医生考虑转精神科叭!”
拉开房间门,把涟漪喊进来,景寒的声音又变的冷漠且波澜不惊,即使话里很有调侃和讽刺意味,也被她说出了正经话的语气。
“啊?”
涟漪很是困惑,但是景寒的步伐极其轻巧且快速,根本没有替她解惑,只留下背影和一串脚印的影子在走廊里。
涟漪走进病房,只好疑惑地看向主子。
“没事,她跟你开玩笑呢~”
秦子墨若无其事地说,看起来心情很好。
“噢。”
涟漪当然不会再多问,只是僵直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着橘子剥皮。
“星芒和周烨都走了?”
“是的。”
“明天出院回基地,景寒估计也会跟着去,所以你嘱咐一下星芒,叫其他楼层的人不要弄出什么动静。”
“为什么不直接用高层电梯卡呢?这样您和景寒小姐可以直接避开同我们的人相遇。”
“普通公寓楼哪里来的高层卡,这样更平添怀疑。你告诉星芒一声就行了,他会安排人处理。”
“好的。那顶层,我和星芒老大用不用暂时搬出去,防止景寒小姐看到?”
“不用。就说我们是合租,混住。”
秦子墨思虑周全,并没有觉得不妥,随后又加了一句:“这样有人情味儿一点。”
“是。”
“你自己吃,别总给我剥。”秦子墨看着她整套动作像是按照程序设定好的样子,偏不想让自己被她照顾。
接过涟漪递过来的果肉,又稳稳放回她的手心。
看呐,是有温度的,可见她真的是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呐,不应该总按照他的指令行动的。是不是,她跟着自己太多年养成了职业病,习惯无论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安排。
工作如此,生活,不,他们没有生活......
在A国拼死拼活建立武装部的时候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没办法,开疆拓土创业难,更何况毒蛇虫蚁遍地爬,真真算得上是筚路蓝缕,呕心沥血。当时谁都不同意秦子墨突然的建议,如今谁也都惧怕秦子墨的势力。
两年后,也算是锦绣还乡,荣归故里,即使低调,可成就还是摆着的事实。
他们也该安排自己的生活,譬如他找到了自己的小朋友;又譬如涟漪对求学的渴望......
“今天不用在这里陪我,回基地好好休息,明天出院再来接我好不好?”
“涟漪不累。”
面对秦子墨温和的话语,涟漪罕见地表达了拒绝。她固执地摇摇头,眼神依旧澄澈看不出人的情感。然而他却是能够读懂她的,并且甚至为涟漪庆幸,自从这次回J市,她已经多了很多情绪表达,以及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执念。
这很好啊!
秦子墨此刻的心里充斥着巨大的惊喜,有一种看自己的孩子学会走路和说话的愉悦,感性的冲动告知他,满足涟漪想要的。
但是,理智又很快让他冷静下来。
“听话,你在这儿已经两天,身体受不住。”
“执行任务的时候涟漪也陪您几天几夜不合眼,现在根本不累的。您已经让星芒老大和周烨总都走了,为什么不留下涟漪?连星芒老大都知道要我照顾好您,涟漪不要走。”
涟漪的声音仍旧是机械冰冷的女音,但是被压抑的情绪明显蕴藏在激烈的语句里。
“他们把你当作我的附庸,但我把你当亲人。他们都会想要让你照顾好我,可我得考虑,你要把自己先照顾好。涟漪。”
秦子墨最后只是叫着她的名字,抚摸上她的头,便是沉默。
“先生。”
涟漪战栗着打破了这沉默,“那景寒小姐会留下来陪您吗?”
“谁知道呢,也许吧。但我并不是非要人陪。”
秦子墨说的云淡风轻,绝对不会是一个还躺在病床上的人说的话。可是正巧景寒回来了,拎着香软的奶黄包和皮蛋瘦肉粥,以及适合病人吃的开胃小菜。
“嗯,我留下陪你。”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自己就是那么顺其自然答应下来,或许是,秦子墨的话让她莫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