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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来自nico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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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许洛也的感觉, 比较复杂, 真要让我贴个标签的话,那肯定还是“可怜”更多。

于是我觉得我的这场非典型包养,本质其实是在做善事。

要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积德行善了, 我也不知道。

按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许洛也是幸运的, 因为她遇到了我。

我给她开了高价, 就算她是我的小情人, 我也没有对她怎么样。

有时候我也想不通, 因为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每个月给她三万块钱,但我现在的工资是每个月也就是这的一半差不多。

多的钱都是我自己存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在校期间给大公司卖过几次方案,他们很大方, 给的钱很多。

再加上我爸妈对我这方面很宽容,如果说以前宋驰骋的零花钱最少, 那么我的零花钱是最多的, 再加上我也不会『乱』花钱,这么多年来也存了一些。

令我自己也没想到的是, 存款的用途之一竟然是包养资金。

我亏了吗?好像也没很亏。

有了许洛也, 我的睡眠得到了改善, 按照之前的酒钱和医『药』费来看,我也没有亏多少。

许洛也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她在我面前足够听话, 尽管她偶尔也会有稍微强势一点的时候,但一般都是我说什么做什么。

她之前问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其实我想回答的是——

我也不知道。

可怜她的过去,同情她的遭遇,尤其是之后那晚她说起她父亲的时候,那微红的眼眶,竟让我起了一丝想要抱下她哄下她的错觉。

但错觉就是错觉,不到一秒我就反应过来,转移了话题。

许洛也听见我的问题,没有逃避,她似乎成长了,明明之前好多问题都不回答。

比如我前晚问她是不是害羞了,也比如现在。

她摇了摇头,眼神非常平静,对我的逗弄不理会:“我从来不会出这样的事故。”

她顿了下,补充:“蘸料事故。”

好严肃好正经好较真。

六岁就会做饭真了不起。

我扬了下唇,没再逗她,因为她没错。

她弄的蘸料配合着排骨海带和白萝卜,好吃到我吃撑,最后瘫在了沙发上。

方圆之前也会来我这里做顿饭,只是很少,可能半年才会做一次,所以我的厨房之前向来是摆设。

我没想到,许洛也来了之后,我的厨房里居然会有用到的地方,每个厨具都似乎被新来的客人使用过,我不知道它们是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我觉得还不错就是了。

最后我进了卧室补觉,许洛也去了驾校学车,她现在在学科三。

但我没有睡得很安稳,因为我妈给我打了通电话,我一开始没接,后来又给我来了一通。

接听之后,又是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内容,让我带表哥去转一转。

“妈。”我被迫喊醒,有些生气,“您要是真想尽到地主之谊,您自己带他去可以吗?”

我妈顿时就生气了:“你这孩子!”

“妈。”

“我不闲,我很忙,放过我,可以吗?”

我觉得我在念三字经。

但我真的不想再被他们推出去接待人了,这表哥一来就来半个月,难不成让我天天都去陪着。

我是嫌自己不够累吗?

我说完没有挂断她的电话,她在手机那头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喊了我大名:“余悸。”她不给我留情面了,“你除了周末忙点,其他时候忙什么呢?每天睡到下午去上班,完事儿了去喝酒,你以为我不知道?”

“您还真不知道。”听她这些话,我『摸』了下我的脸,“我们校长给了我一个任务,我在周五之前完成。”

这电话接听到现在,我睡意都给我赶跑了,我继续道:“不说了,我忙着写去了。”

这下我才把她的电话掐断,并且给手机开了静音,但我没有继续躺下睡午觉,而是起来打开了电脑,开始写起了主持稿。

可是主持人有两个,我跟唐建安,开场的主持是需要互动和默契的,我写的时候,也必须得考虑到他。

他的想法我还没交流过,最后盯着自己刚打下的“尊敬的老师们……”愣神了一会儿,又删完了。

还是明天到了公司再说。

两天过得一点感觉都没有,转眼就到了又要去公司上班的时候。

我醒来的时候,许洛也已经走了,并且这次要离开我五天。

除开我自己出差,这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第一次离开我这样久。

之前因为我生气,被我遣回学校的,不过也就两天。

我睁着眼睛,看着一边枕头上空『荡』的位置,缓了半天,才起床。

许洛也给我发了消息过来,这是我要求她的,让她给我报备下进度。

【上公交了。】

【到车站了。】

【上班车了。】

【下班车了。】

……

非常生硬的内容,像是我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让她发的一样,我思索了会儿,什么也没回。

不值得。

人间不值得。

到了公司,拿着笔记本进了会议室开教学研讨会,这次我不能再打盹了,因为我要上前面去讲云城培训的重点,跟同事们分享经验。

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之前还在云城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做app了,昨晚睡前修改了些内容,现在上来直接讲就是了。

公司app上有我当初考核的视频,但那就像以前读书时候的考试一样,大家看到的只是答案,没有步骤。

我现在要分享的就是解题的步骤。

来公司一年多,经验方面我不是老手,但肯定也不差了,讲完最后一页ppt,学术主管带头鼓起了掌。

孔悠在下面笑着,比我还要激动的样子。

会议结束,又跟孔悠一起出了会议室。

她由衷地赞美了我:“余老师,你可太优秀了。”她说,“口条清楚,说得很流畅,我受益匪浅。”

我嘴角稍微翘起了点:“你下次去出差的话,你也会让我受益匪浅。”

出差培训其实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在那里待半个月,在教学水平方面可以得到迅速的提升。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主持稿这件事,转头看了眼,就看见唐建安在后面走着,跟其他的老师聊着天。

我喊了他一声:“唐老师。”

唐建安抬头,看着我,有些惊讶的模样,迅速应了声:“叫我吗?”

好像是我第一次主动喊他。

我点头:“对。”

当着众人的面,我才好说出我的目的:“一会儿可以交流下主持稿的事情吗?”

“好的,没问题。”唐建安『露』出一个笑容,“我也正好想要来找你说这个事。”

有其他同事投来略好奇的目光,而后又正常地跟人说着话。

我跟唐建安要担任运动会开场主持人这件事,目前知道的人好像不多,孔悠离我最近,她是知道的,因此在知道我要跟唐建安对主持稿的时候,她还主动地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自己去了空教室里写教学大纲。

她可能真的想把我跟唐建安凑成一对,不过不知道收了唐建安什么好处,竟然这么帮着他。

唐建安拿过了一个本子,找我借了笔,跟我讨论起来了主持稿的事情。

后天就是周五,我这边的稿子只有个雏形,还在我的脑海里。

跟唐建安一番简短的交流下来,发现樊校长安排他来主持也不是没有原因,他以前也在学校当过主持人。

就这一个曾经的共同点,唐建安看起来心情很好,他说:“难怪我觉得余老师跟我会聊得来,原来啊,这都是缘分。”

我:“……”

我不是很能懂他的脑回路。

如果是宋驰骋这个gay,他肯定已经跟我比起来了。

终于等到唐建安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我才松了一大口气。

在公司里装高冷真的很有必要,可以避免做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说很多没有意义的话。

稿子的事情迅速敲定,反正很简单,浏览器一搜也能搜出不少的模板。

上课之前,我基本上都在忙这件事,忙完吃了饭就准备上课。

这一天过得很充实。

这让我在回了公寓以后,因为反差而有些懵圈。

路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许洛也回老家了。

客厅沙发上没有穿着小恐龙睡衣的许洛也坐在那,书房里也没有她低头写作业的画面。

我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点开了跟许洛也的聊天对话框。

她一直都有给我发消息,只是字数都不超过四个字。

倒也是整整齐齐。

我滑了滑,回了她:【才回来。】

回完我就躺下了,盯着天花板,逐渐闭上眼睛。

许洛也没有立马回复我,可能在忙,到了十点的时候,她准时给我发了一段音频过来。

之前让她跟我说麦克风价格的时候,我其实愣了下,因为设备的价格并不便宜。

我给许洛也转的情人费用,她却拿了一些出来为了我,这让我在当时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为了不欠她什么,我把钱转给了她。

每个月三万块的钱是给她的,我从没跟她灌输过这钱也要花在我身上的概念。

她家里的情况那么复杂,我也不缺这点钱。

设备好,质量也就高,我洗了个澡后就戴好了耳机,听着她录的音频睡觉。

一如既往地效果很好,我睡了个很香甜的觉。

不对,也只是晚上睡得很香甜,早上我又被我妈的电话吵醒了。

她锲而不舍,让我上班之前,带表哥去吃顿饭,不奢求我带他转一圈了,吃顿饭总是可以的。

我哑口无言,我无话可说,最后认命地开车去了表哥住的酒店。

这酒店钱是我妈付的,我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都有些没转过弯来,因为我妈在这件事上太热情了。

表哥看起来很精神,他上了我的车,取下了戴着的墨镜,笑着道:“表妹,中午好。”

“……”

太尬了。

以前还小,也容易交朋友,现在我都二十七八了,我妈还当我是小孩子吃个饭就能跟人成为好朋友吗?

再说了,这个表哥,给我的感觉真的有些奇怪。

但我要维持表面的笑容,而后随意报了个饭店名字,载着他过去。

一路上,这个表哥都在夸我,一会儿说我优秀,一会儿说我漂亮。

简言之,是在说我才貌双全。

他笑得很灿烂,一口大白牙,看得出来他不抽烟。

而我呢?我连个微笑都不太想『露』,我牙齿再白我也不『露』。

散场的时候,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因为这顿饭吃下来,比我上了一天班还累。

回家路上,我妈还给我打电话来问我情况,问我有没有帮表哥做点什么。

我真的气到:“我能做什么啊?”

这么些年来,我对我爸妈的点评非常复杂。

问完我就说:“我忙,妈,短时间内别喊我了。”

本来每天要做的事情真的够多了,她还给我来这出,以致于我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心静不下来,许洛也给我发的音频也短暂地没了效果。

正当我想要起身去喝酒解决的时候,脑海里蹦出了许洛也说的话。

她说我可以打电话给她。

我抿了抿唇,捏着酒杯,犹豫了半晌,又把杯子放好,窝在被子里,给许洛也拨了电话过去。

在这之前,她像是完成每日任务一样给我发了音频过来,如果是平时,我这时候已经睡着了。

所以我打电话过去,她会有些惊讶。

我没开口,她声音带有不确定地喊了我一声:“余老师。”

我们两边都很安静,她没把手机拿多近,但我还是听见了她的呼吸声。

浅浅的呼吸声。

台灯已经被我关掉,手机也被扣着,房间里没有地方在发着光。

她喊了我一声,见我没有回应,又对我道:“稍等,外面的狗在叫,我去看看。”

“好。”

她那边确实有狗叫声,“汪汪汪”地叫了好几下,不过传到我这边的时候,音量低了很多。

过了可能五六分钟的样子,许洛也的声音才终于又出现了。

她跟我说着情况:“菜地里来了只野兔,但围栏挡住了,狗在那叫。”

许洛也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老家,她的声音里又含了丝放松在里面,比在我这里的时候更好听了。

我闭着眼,再次化身为森林里的狐狸,感受这涓涓的细流。

我问:“狗养多久了?”

“十年。”

“相当于人的多少岁?”

“六十岁。”

我紧了下被子,微微蜷着自己的腿,说道:“我以前也养了只狗,一只小博美,很可爱,但是养的时间很短,他生了病没救过来。”

“节哀。”许洛也安慰我。

她说的没错,乡下真的很安静,而且那静谧让人非常的舒服,尽管我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她家的狗叫声。

这也让我有些懵,因为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看了通话时长才得到了答案。

跟许洛也通话了十来分钟,我就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虽然许洛也回家了,但她们学校的运动会还在继续。

不对,是她们学校跟米淇学校的运动会都在继续。

米淇报了女子八百米,比赛就在今天下午,她还特地给我发消息说了这件事。

我送了她祝福:“加油,勇夺第一,但不要让自己受伤。”

过了半小时左右,米淇又给我发消息说跑步的结果出来了,她真的得了第一名,只是过程中把脚扭了一点。

其实我到现在都有些懵圈,因为米淇跟我熟悉的很快,但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会自恋到以为她是喜欢我才表现成这样,不高光是跟我当朋友的话,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归根结底,我又自恋了。

但实际上米淇自己的条件不差,她根本犯不着在我这里维系着差了六七岁的友情。

我是真的有些搞不懂,又觉得也不需要搞懂,因为人类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微妙。

或许一个眼神,两个人就可以成为一生的好友或者恋人。

太正常不过。

主持稿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周五下午去了公司,就跟唐建安把稿子打印出来,然后拿着去了樊校长的办公室。

樊校长之前就强调了她要看纸质的,不然我发她邮箱就完事儿了,又何必还跑一趟办公室。

而且还是跟唐建安一起。

我对唐建安没什么看法,只有偶尔觉得他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他不油腻,但也不清爽,更何况我在公司还懒于交际。

“运动会的举办地点我已经租好了,是在一公里外的一个体育馆。”

“项目单也弄出来了,一会儿我会发到群里,每个老师都得参与。”

樊校长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她看了眼主持稿,点了头,让我们回去想想可以报什么项目。

出了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我的脸彻底垮了下去,因为我对运动会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就跟公司团建一样,就算很不喜欢,却也不得不参与,不然要落下话柄,给上司的印象也不好。

这教育机构又不是我家开的。

回了工位,孔悠就凑了过来,她指着她的手机:“余老师,你要报什么项目吗?”

我们一共就三十二个教师,不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样人多办什么都热闹,运动会项目共设立了五个,只是基本上都是团体的项目。

二人三足跑、托球跑、集体跳绳……

我看完发在群里的文件,沉默了,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可能跳绳吧。”

孔悠点了下头:“这些都是趣味项目。”她在公司待的比我久,“之前就跟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五十米啊跳远。”

我『揉』了下太阳『穴』:“还不如这些。”

强行跟同事来往,会让我感到一丝烦躁。

晚上下班之后,我现开车去了侯瑾那里,把从她那借来的衣服还回去了。

没进她房间,就在小区外,我甚至都没下车,侯瑾靠着我的车门,笑着问我:“我说了可以晚点还我的。”

给她洗干了晾干了我才给她还的。

我握着方向盘,往空着的副驾驶看了眼,说道:“算了,这衣服啊,我晚还了不安心。”

侯瑾“啧”了一声:“不会你家里那个小情人不让吧?”

“怎么会?”

“她回老家了。”

侯瑾的笑容就没下去:“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有空来给我送衣服。”她眨了下眼睛,脑袋凑近了些,“寂寞吗?要不要我陪?正好我空窗很久了。”

“滚啊。”

跟侯瑾分开以后,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毕竟最近公司那边我妈那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搞得我一想到就有些不舒服。

难得情绪好转了一些,我回去照常洗了澡吹了头,准备到了十点,准时收听许洛也的助眠频道。

但十点到了,许洛也还没给我发音频文件过来,我还以为网络出错了,重连了一下wi-fi。

然而网络没有任何问题,过了五分钟,依旧没有新的消息发来。

我咬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又给许洛也拨了电话过去。

但那边“嘟”了很久,直到被机械女音提示了对方在忙了,也没人接听。

这让我不禁皱起眉,看了眼手机界面,又给许洛也拨了通电话过去。

这次过了十几秒,那边终于接听了。

我抿了抿唇,问她:“睡着了吗?”

“没有。”

“是在处理事情。”

她说完问我:“我可以稍后给你打过来吗?”

“好。”

她说得有些正经,挂完电话以后,我收到了她的音频文件。

可能是想让我先酝酿着睡意。

而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准时。

我戴好耳机,点开,是她那天被我撞见的时候念的余华的《活着》。

一本极致悲伤的小说,她念出来也有这样的意味,我的周围没有嘈杂声,她录的时候也很安静。

许洛也的吐字很清楚,平翘舌也分得很正确,听她说话不失为一种享受。

如果是平时,或许我已经昏昏欲睡,但一想到刚刚她的努力正常的语气,我就没多少睡意。

等她重新联系我。

过了二十多分钟,耳机里的《活着》变成了我的手机铃声。

许洛也打电话过来了。

我接听,没说话,她也没有立马就吭声。

五秒后,许洛也开了口:“余老师。”

她平静地说:“我爸妈打电话回来了。”

我愣了下:“什么?”

我皱起眉:“说什么了吗?”

“问我现在有没有嫁出去,嫁出去了的话,对方有没有给彩礼,给的彩礼是多少。”

许洛也吸了下鼻子:“为什么会这样啊?”

她问:“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上来问的都是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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