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游街示众的犯罪分子并不少,每一个都会在大喇叭进行介绍,喊着这个人犯了什么罪判多少年,一时之间人山人海的,比赶大集还热闹。
松山村不少人赶去公社看了,大家都看到了王秀菊,也看到了王彩云,王秀菊是诬赖好人破坏社会风气,王彩云则是流氓罪。
当喇叭里提起王彩云是流氓罪的时候,不少人都哄笑起来,去看热闹,羞得王彩云垂着脑袋紧闭着眼睛,她是根本没脸见人。
一个年轻姑娘落到这个地步,这辈子全完了。
王彩云爹娘根本羞于提起这个闺女,对外放出话,他们家没这种闺女,王彩云娘哭了一番,找人打听她闺女蹲监狱去哪里,要去看一看,不管怎么样,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至于林家,林荣阳根本不敢看他娘被游街的时候,就这么匆忙跑回城里去了,林荣棠是彻底没踪迹了,林宝党闷闷地一个人在家抽着烟袋子,完全不出门。
轰轰烈烈这么一场闹剧,林家好像一下子没了,曾经的梳绒机院子,曾经轰隆隆的响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林宝党一个老头子,偶尔会在凌晨天没亮的时候背着竹篓去拾掇家里的地,去拾粪。
天一亮,他见到人,就躲着回家去了,就算见到人也不打招呼,闷头悄没声地走过去。
村里人到底良善,看着他家这样子,倒是也不在他跟前说啥了,只是背地里,难免议论纷纷的。
不过林家的事,村里人也没讨论多久,就有了大事,原来现在国家要改革,把农村的基层单位人民公社给撤销了,建立乡镇政府,这一下子新鲜了,大家伙全都在讨论这个。
而村支书也开了好几次会,喊着大喇叭给大家宣传现在的形势,以后没公社了,都是乡镇了,而他们从油坊公社变成了油坊乡,以后去公社办事不叫去公社办事,叫做去乡里办事。
大家开始战战兢兢的,总觉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后来去了几次,发现一切都和原来差不多,也就习惯了。
“就是换了一个称呼嘛!”大家这么感慨。
沈烈和冬麦听说这消息,也有些意外,沈烈觉得这是进一步改革的意思,还过去和王书记聊了聊,不过那都是国家大事,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知道那么多也暂时用不上,再说他们现在太忙了,没心思想别的。
公社的饺子馆终于修整好了,要开业了,轰轰烈烈地放鞭炮开张了。
江树理为了这饺子馆,投入了不少心血,现在终于开张了,自然激动得很,忙前忙后,操心不少,人竟然看着精神了,年轻了。
用胡金凤的话:“本来我想着你爹年纪大了,怕身体吃不消,现在看,人家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胡金凤这么一说,大家倒是都笑起来,冬麦也跟着道:“人如果太闲着也不行,太闲着就没精气神了,忙起来好,有奔头。”
李秀云过来给江树理帮忙,李秀云的女婿也来了,李秀云女婿一看就是踏实的庄稼汉,没什么大能耐那种,不过好在吃苦耐劳,江树理管店,江秋收一时没去城里,还是在饺子馆帮衬着,带着李秀云两口子干,又指导店员,有什么事也帮江树理想着,免得老头子一时不适应,等大家伙都适应了上了正轨,到时候冬麦在陵城的糕点铺子开起来,他就要去城里了。
沈烈和冬麦过来看了几次,也算是放心了。
而这个时候,陵城那里的厂房终于建好了,冬麦去看过两次,厂房建得整齐好看,工房库房还有宿舍都一应俱全,厂房四周围种满了树,等明年长起来,自然是绿树成荫,想想那情景都觉得美。
当下便开始着手搬运梳绒机,先将沈烈这里囤着的三台给运过去,安装好了,调试起来,之后派了刘金燕胡翠儿过去,在陵城附近的农村招兵买马,招了八个年轻女工,两个人负责培训,培训了三天,沈烈过去验收,确定没问题,就开工了。
至于家里的这几个梳绒女工,都挨个谈过了,有四个年轻媳妇是不能继续干了,要么怀孕了,要么有别的打算,也有的说是自家男人不让干了,“怕万一到了城里后媳妇不跟着过”,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冬麦听着这话,其实想劝劝,但是又觉得无从劝起。
这就是现状,有的男的不想着挣钱发财,就想拴着女的,怕女的长本事就跑了,以前在村里干还行,不至于出什么事,但是离开眼跟前就不乐意了。
因为这个,冬麦晚上和沈烈提了提这事,多少有些不痛快。
沈烈反过来劝她:“做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开设工厂,招募梳绒女工,让她们挣钱,这就帮到了一些人,至于有些人,我们没法帮,也就不能硬帮,毕竟这么多年的熏陶过来,人的思想很难改变。”
冬麦想想也对,只能是算了,不过还是对那个媳妇说“你以后想干,还可以去陵城找我们,反正有宿舍,也有食堂”。
好在刘金燕和胡翠花两个都是豁出去想干好,甚至撺掇着让自己男人也都搬去陵城的厂房里,毕竟搬过去陵城后,好几台梳绒机,原料多了,羊绒袋子沉,装卸车什么的都需要壮劳力,还有一些日常晾晒的活,没男人不行,冬麦也和她们提过说可以让她们男人都去干。
现在两个人都是一门心思想把日子过好,两个男人也都同意了,于是两对夫妻全都搬到了厂房里去住,给提供小宿舍。
沈烈又把刘金燕和胡翠儿的工资给提上去了,提成了八十块钱一个月,两个男人的工资先给三十块,以后看情况再适当调整。
当下这两个人也都特别高兴,一个月一百一十块,还提供宿舍,这真是和城里人差不多了,家里的地由老人种着,孩子老人看着,两口子周末或者歇着的时候就回家看看,这日子再好不过了。
冬麦又挨个和其它梳绒女工聊过了,最后终于将运转的两台梳绒机,并江春耕那里的一台,统统安置到了陵城。
全都搬过去后,沈烈买了一百响的鞭炮,又给梳绒女工们发了蓝色的工作服,统一服装,放起鞭炮来,厂房算是热热烈烈地开工了。
厂房搬完了后,沈烈和冬麦开始着手自己搬家的事,其实倒是也没什么好搬的,陵城苏彦均的房子里一应俱全,什么都有,而松山村的房子也不是说以后彻底不住了,再说村里的一些用具搬到城里去也不合适,所以锅碗瓢盆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根本没带走,能长久放的就继续放着,没法长久放又不适合带走的就随便送了王二婶或者别家。
关键是两个孩子的用品都得带齐全了,奶粉尿布还有小衣服什么的,苏彦均现在已经想办法找到一个好渠道,对方帮着寄送香港的好奶粉,家里的奶粉不会断了,至于衣服什么的,苏彦均也一股脑买了不少,以至于冬麦不得不给苏彦均写信,让她不用买了。
毕竟孩子还很小,长得快,季节一变,转眼就不能穿了,买那么贵的好衣服穿不了几水也是浪费。
最后打理得差不多了,用货车一拉,趁着一个凌晨时分,直接就搬过去城里苏彦均的房子了。
那套房子距离厂房并不算太远,骑自行车的也就十几分钟,距离医院学校都挺近的,附近还有一个幼儿园,沈烈带着冬麦看了看,对各方面都很满意,可以想象将来两个孩子在幼儿园里的快乐生活,一家子安安稳稳地过,公司生意也红红火火的。
冬麦觉得仿佛做梦一样,她会想起两三年前自己的徘徊无助,自己的茫然无措,才这么短的时间,人生一片锦绣,就这么紧握在自己的手里。
王二婶也跟着沈烈冬麦进城了,反正距离家不算太远,每星期放一天假让她回家看看,她觉得挺不错的。
不过即使这样,照顾两个孩子依然挺忙乱的,便还是找来了之前月子里用过的保姆,那保姆姓李,大家叫她李婶,做事麻利,人也热情。
有了这两位帮着一起照顾,冬麦也就腾挪出时间来了,开始琢磨着开糕点店的事,寻觅着门店,不过当然这事也不急,毕竟家里太多变动,可以慢慢适应下来节奏再开店。
江春耕、胡满仓还有东郭村的二红现在都过来陵城了,就直接住在厂房里,除了刘金燕和胡翠儿男人,厂房里还雇着四五个年轻男工人,负责晾晒运送,毕竟现在买卖做大了,需要的人手确实多,人少了关键时候真忙不过来。
现在厂子里前后一共上了六台梳绒机,六台梳绒机顺利运转起来后,又过去社办工厂把剩下的八台都给拉过来,这样就是十四台了。
而一台梳绒机标配六个女工,这样的话就是八十四个女工人,宿舍就成了问题,人口负担非常大了,一时根本招不到这么多工人。
但是如果工作时间过长,疲劳上工,自然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延长工作时间,这是沈烈并不想走出的一步棋。
冬麦自然知道沈烈为这个犯愁,就有了一个提议:“我们现在梳绒机上同时有两个人,一个负责续毛,另一个负责抬袋子、收绒和清理轴承底下这些琐碎的事,但其实这两个人的工作量并不一样,一个需要绷紧了一直忙碌,另一个则轻松多了,根据我的了解,现在两个人值班,她们都是私底下说好了,两个人轮换着来做事,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下功夫。”
沈烈听了后,眼睛一亮,最后想了想道:“可以这样,把续毛和其它杂务分为两个工种,每个人每天续毛五个小时,杂务五个小时,这样每个人的工作时长就延长到了十个小时,我们在排班的时候,可以让一个女工前五个小时续毛,后五个小时干杂务,这样的话,哪怕后面五个小时精气神不如前面五个小时,也不至于出事。”
冬麦忙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沈烈赞赏地看了冬麦一眼,当下就把梳绒女工都召集来,开了一个会,说起这个事,大家对此自然没意见,一天多干两个小时,并且合理安排不至于疲劳上工,这是好事。
沈烈又把几个男工人也叫过来,给他们进行培训,安排他们也加入排班的行列,这样一来,一台机器大概需要四点八个人,十二台也就只需要五十八个人,几个男工人加入后,他们只需要大概五十多个就可以排开了。
目前厂房里男女工人一共大概有六十人,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规模了,沈烈便开始琢磨着,要加强管理,毕竟男男女女都有,怕万一出什么桃色事件,也怕不守规矩惹出来麻烦。
沈烈就要制定一个规章制度,首先是早上的时候要出早操,由江春耕带领着,喊口号,积极奋进,跑步一千米,要整齐划一,跑操完后就开始唱国歌。
这是用来提振士气的。
除了早操,他还制定了其它的管理规范,比如请假制度,比如外出制度等,全都是有规矩可依。
最后,他还订了一些报纸,置办了收音机,让大家伙要定期看报纸看书学习上进,同时还要成立一个自由学习小组,学习科技知识文化,学习马列主义思想等,学习雷锋精神,反正学习一些奋进积极,健康向上的,不在乎你到底学到多少,关键是要把人的思想境界提上去,不要沉迷于一些琐碎小事,更不要乱搞男女关系。
刘金燕看到这些后都愣了:“他这是把军队那一套拿出来管我们了吗?”
胡翠儿却道:“管它是啥规矩呢,反正我们就听着就是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沈烈那里给咱的规矩越多,我越放心,如果啥都不管,就这么一群男男女女在这里忙活,我看早晚得出乱子。”
刘金燕想想也是,也就不说啥了。
沈烈制定规矩后,执行这些规矩的主要是江春耕,他现在偶尔会把满满接过来城里带着玩玩,除了这个,基本也没别的私人时间,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到了工厂管理上,所以这些都是他亲自看着执行,如此严苛地执行了七八天后,就见成效了。
用附近居民的话说:“那个三合公司的工人,看着士气就和别家不一样。”
因为早晨的时候,厂房的大门是打开的,甚至有人附近的年轻人也会跟着过来一起跑操,一时倒是成了早晨的一道风景线。
冬麦看着工厂走上正轨,心里也是高兴,本来就是一个小作坊,现在成立了公司,雇佣了那么多人,如果有个不慎,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来。
别的不说,只说前几天她看报纸,看到说现在严打,那些男女聚众跳舞的,有一些竟然被抓起来了。
她想起当初她和沈烈进城曾经在公园里看到的跳舞小青年,现在再去,都是收敛了不少。
顶着这个环境,自家工厂的风气能管理规范,这也是好事,避免了麻烦。
如今冬麦倒是可以投入更多心思在她的糕点店上,目前她看了三处店面,但都不是特别满意,有的感觉房子老旧,装修估计要投入很大力气,也有的租金要价高,冬麦觉得不划算。
不过倒是也不着急,她觉得可以慢慢看着。
这天,因为沈烈提起当时出生的时候,医院说起孩子应该回去定期做检查,冬麦想起一直没检查,便带着孩子过去医院。
早上时候,胡金凤却来了,来的时候赶着驴车,装了一车的丝瓜黄瓜西红柿,冬麦自己留了一些,其余的就送过去给工厂食堂了。
好久不曾见自己娘,倒是有不少话说,胡金凤先是感慨了这楼房多么多么好,多亏你亲妈,才有了楼房住,接着就开始说村里的一些事。
她提起来孙红霞,冬麦这才知道,孙红霞由刘铁柱陪着回去了娘家,没多久就被大家知道了,这个时候难免有人嘲笑她,说是“怎么一转眼,你家孩子爹就换了一个人”,还有人甚至直接说“我这是眼花了吗,怎么和之前长不一样了”。
村里人明里暗里说起来,孙红霞自然受不了了,过了两天就和刘铁柱离开了村里。
“不知道去哪儿了,听说去城里打工了,谁知道呢!她倒是阔气,好像发了财,我听说,她是挖了林荣棠的钱。”
“倒是一个能算计的,挖了林荣棠的钱,养着那个光棍汉子,现在去城里过好日子去了。”
冬麦听着,心想这倒也算是一个路子。
人脸皮厚了,怎么着都成,其实路就在脚底下,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说了一会子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过去医院检查,本来沈烈说是要陪着的,不过冬麦想着自己娘来了,又有王二婶,就让他先忙别的去吧。
胡金凤也说:“有我在呢,你过去忙你的吧。”
恰好这个时候,楼下的邻居过来,人家在陵城人头熟,知道哪里有门面要转让,说是现在有一家副食店干不下去了,打算把店面也转了,现在可以去看看。
沈烈见这个,也就过去看看,又叮嘱了胡金凤冬麦一番,这才走。
这个时候天已经转凉了,冬麦给两个孩子都披上了用毛线织的薄斗篷,自己和王二婶各抱着一个,胡金凤在前面开路,浩浩荡荡地坐着公交车过去医院。
到了医院,人家大夫给检查头围还有身长什么的,检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很配合,人家大夫看孩子长得白净漂亮,就不由得夸起来:“看了这么多孩子,这两个长得最好!”
说话间,恰好见一对夫妻抱着孩子走进来,冬麦一抬头,发现竟然是陆靖安和孟雪柔,也真是冤家路窄了。
自从上次“道歉”过后,这还是头一次见面,孟雪柔颇有些尴尬,但是又不好视而不见。
她只好勉强打了个招呼,只好道:“你也带孩子来检查?”
冬麦点头:“是。”
孟雪柔看了一眼冬麦和王二婶怀里的孩子:“你这是儿子还是女儿?”
冬麦淡淡地说:“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孟雪柔听了,那眼神就复杂起来,旁边的陆靖安脸色也并不好看。
等从医院出来,提起这个,王二婶不屑地道:“这都不用想,肯定是她家生了闺女,看着咱这双胞胎,眼馋了!”
胡金凤好笑:“这就纳闷了,生闺女这不是挺好?再说了,陆靖安自己就是上门女婿,生啥人家也不随他的姓,至于吗?至于孟雪柔那里,自己的闺女,敢情还嫌弃上了?”
王二婶:“谁知道呢,依我看,那个陆靖安不是啥好东西,这得亏那女的还有个哥哥,要不然就一吃绝户的!”
当下两个人就在那里叨叨叨地说起来。
冬麦从旁听着没吭声,王二婶是村里的,言语间难免重男轻女,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人年纪大了,看人挺准的,陆靖安这人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孟雪柔竟然也跟着犯傻。
从医院回去家里,刚进小区,恰好见彭天铭开着车来了。
彭天铭和胡金凤打了招呼,凑过来看了看孩子,也是忍不住赞叹,这两孩子长得真好,一时问起来:“沈烈人呢?”
大家伙一起进了屋,冬麦笑着说:“去看门店了,今天小区邻居说有个好位置的店面转让。”
彭天铭进屋,喝了口水:“有一桩大事,是个机会,不过就怕我们啃不下去。”
冬麦:“什么?”
彭天铭:“咱们陵城的羊绒,现在整体这不是滞销嘛,不少人积压着卖不出去,我和我爸一直在想办法,上次沈烈建议找找香港的机会,最近我爸联系上一个香港朋友,那个朋友就帮忙引荐了一位做外贸的香港朋友,人家听说这消息,也挺感兴趣的,就过来了我们陵城,今天上午到的,来了后就住在陵城招待所里,现在正要各家看看羊绒。这消息,估计还没几个人知道,我爸今天正陪着,你让沈烈中午时候过去陵城招待所,大家一起吃个饭,赶明儿也去你们厂子里看看绒。”
冬麦一听,顿时振奋了:“行,我赶紧去找他!”
彭天铭:“倒是不用着急,反正中午时候过去就行了,今天先吃个饭,如果他有意的话,明天我们再去商业局,看看那边什么意思,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们申请到出口的指标。”
冬麦:“好!”
彭天铭:“对了,孟家那里,估计也知道消息了,这个可得防着点,咱好不容易弄到的销路,可不能被他们抢了!”
冬麦:“我知道,这肯定得提防。”
彭天铭又想起来,小声说:“孟老爷子估计不行了,前几天脑溢血进医院了,我估摸着是真不行了,估计他家现在也没这心思。”
说完人就匆忙走了。
彭天铭走了后,冬麦却有些迫不及待。
现在陵城的羊绒行业整个处于低迷的状态,不少羊绒户积压卖不出去,路奎军出事,更是让这个行业雪上加霜陷入了困境,各家基金会就此倒闭,羊绒行业现在能运转的无非就那么几家,大家全都是愁云惨淡。
但是现在突然来了一个香港客商,简直是给这一切打开了一道天窗。
她放下孩子,嘱咐了自己娘和王二婶几句,就赶紧去找沈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王秀菊判十五年,倒不是我瞎编乱造,八十年代初有一阵严打挺厉害的,那不是后来能比的。
林荣棠: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