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那里做什么!站远一点,危险”
元宵已经听不太清电话里在说什么了,但背后传来的那道声音却是听见了,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蹲在悬崖边上!
他这才有些后怕,立刻站起,却一下踩滑一一
失重感瞬间袭来,生死一线之间,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腕。碎石块和雪块掉下悬崖,元宵手中捏着的手机也从满是汗水的手心里脱落。他低头看见那起码上百米的高度,头皮发麻,抬头一看,紧紧抓住他的人是道具组的一个员工,元宵不知道他的名字。
“抓紧了,别放手。”大叔咬着牙,一点一点把他拉了上去。
远处,几个工作人员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过来帮忙。
元宵得救了。
“谢谢谢谢。”元宵吓到了一张脸白板感激地道谢,同时看了悬崖一眼。
“没事,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没信号不打电话就是了,”大叔说,“你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吗?”
“手机掉下去了。”
“还好只是手机,人没事就好。”
这件事引起了导演的高度注意立刻把四周围了起来还让电信公司来弄了信号增强器。
柯勤听见这件事也吓坏了。
见元宵脸色很差,眼睛很红,以为他吓哭了,赶紧把他给带下山了:“都怪我,明知道你状态不好怎么能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昵?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我手机丢了.....”
柯勤:“掉下山了?肯定摔碎了你人还活着啊!手机没了没关系,再买就是了,我给你出钱马上给你下单。”
“不是.....”元宵摇头,他心疼的不是手机,他想和白问霖说话。
元宵有些不太舒服,睡下了晚上柯勤来给他送饭,元宵没有吃似乎是没胃口。
第二天早上柯勤过来敲门发现他神志不清发起了高烧,嘴里还迷迷糊糊地说些什么,
柯勤认真一听发现他在叫“威廉”还是什么的。
他一下想到,阿尔伯特 · 罗伊斯的中间名,就是威廉。
柯勤立刻开始脑补,元宵不会是被抛弃了吧?所以才会不出门,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把元宵背下楼,气喘吁吁推进车里,开到医院,又背着他去挂号,最后元宵醒了一些,柯勤气喘吁吁地搀扶着他去看医生。
元宵高烧不退,住院了。
他输液的时候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睡的,他这个身体一直不错,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太大的病,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
“柯勤,我的手机.....”
“你都烧成这样了还想着你的手机呢?多重要?”
元宵低声呢喃了句什么,柯勤没听清楚,以为他是不是又在喊威廉:“你想见罗伊斯吗?”
元宵点头,又摇头。
柯勤拿出手机搜了图片给他看,网上关于他露脸的高清照很少很少,柯勤好不容易找了一张清晰点的放大贴在他眼前:“行了吧?”
元宵微微侧着脑袋躺在病床的枕头上他脸颊明显地消瘦,面色苍白,但在看见照片时,眼睛忽然亮起了一点神采。
柯勤看见他这样,无奈地道:“我一直都很想问,你跟他......你们是不是那种关系?罗伊斯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你收养的比你大十多岁的那个......?”
元宵点了下头,说自己想喝水。
病的严重,柯勤照看了他一晚上,但他还有工作,所以喊了剧组另一个实习的小编剧来帮忙看着元宵:“一旦有什么立刻给我打电话。”
实习编剧是个圆脸的女孩子就比元宵大一两岁性格软好说话。不用去外面受冻而是来医院照顾人,她觉得挺好。而且她知道这个人是个厉害的音乐人虽然年轻,但是已经参与过几个大制作了而且他写的歌,在网上很火。
下午,小姑娘出去给元宵买了粥,端回来喂他,元宵抬起手:“我自己来吧,谢谢你。
“你哪有力气啊!我来我来”小姑娘抢着要喂他,嘴里还说,“骆老师,我听过你写的歌。”
元宵没办法只能咽下她吧过来的粥:“我歌词写得不好。”他文学功底一般,看过很多诗歌,能背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然而没有即用,歌词写得还是尬。
“哪有!明明就很好听啊!”小姑娘开始给他吹彩虹屁吹得元宵本来就有些病态红的脸颊越发红了,是不好意思的,因为他一年多没有出门不知道有人这么喜欢自己的歌。
这时病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高大英俊神似皮特和马特达蒙结合体的金发帅哥,推着一个轮椅进来了。而轮椅上,则坐着另一个五官深邃英俊的混血大帅哥一头梳得很柔顺的茶色鬈发,蓝色的眼睛犹如采自无云的天空般澄澈。
VIP病房里就只有元宵一个病人房门一开,元宵和编剧小姑娘都掐头去看。
编剧小姑娘似乎是被这两个男人的颜值惊到了,她整天在剧组里混可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小鲜肉、明星她都见过真人,可真没见过这么帅的。
她端着粥,整个人完全呆愣住。
而元宵也愣了,看见白问霖坐在轮椅上嘴角的笑容渐渐平了下去。
而在白问霖眼里就是元宵和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聊天,对方甚至喂元宵吃饭!他暴怒地捏紧轮椅扶手手臂和额角的青筋都出来了眼睛死死盯着元宵,眼见着他从满脸笑容,变为皱着眉。
似乎很不愿见到自己。
白问霖心里既害怕又觉得受伤心仿佛被割碎了般。两人无声对视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火花在燃烧
小姑娘擦了擦嘴角,她似乎没控制住流了水:“你,你们是......”
菲利普把白问霖推到元宵的病床前,礼貌地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小姐,能请您避让一下吗?”
“避让?”小姑娘看了眼元宵又看了眼轮椅上的混血大帅哥,这副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认识啊!
“那......那这个粥?”小姑娘望向元宵。
白问霖冷冷地插嘴:“我来喂就好。”
“哦哦我知道了。”她又看向那混血帅哥,心想他长得好眼熟,她出去时,菲利普也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白问霖自己操控着轮椅离病床更近了些,正打算端起粥隈他,元宵却扭过头去:“我已经饱了不吃了。
白问霖沉默了下,看着病床上明显变瘦了的元宵:“见到我不高兴吗?”
元宵没有说话,他几乎把脸全埋进了枕头里,输液瓶轻轻地滴答着液体,白问霖注意到元宵的肩膀有些微的抖动,意识到他怎么了,白问霖心里一痛伸出手去动作温柔地把他的脸扳过来,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说:“怎么又哭了?你以前不爱哭的。
元宵以前很少会哭遇到再大的打击也不会,当初失明了也没有一颗掉过眼泪,他总是能很快地振作起面对一切挫折。
“我不知道....泪水从元宵的眼底一滴滴打了下来,透湿了大半张脸。他知道自己出了一些问题,情绪上的问题,他变得敏感脆弱,变得容易崩溃有时候听见一首白问霖弹过的钢琴就会失声痛哭,做梦醒来也会掉眼泪。
他可以面对一切痛苦,但是不能面对阿尔在他面前开枪这件事。
“你哭也好看。”白问霖慢慢地替他擦着眼泪,手指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脸颊,可元宵的眼泪一止住再一眨眼就又会有一颗晶莹得像星光的眼泪珠子迅速滑落。
他想站起去吻元宵,可是有些难,只能用手指代替嘴唇,轻柔地从他的嘴唇抚过。
元宵吸了吸鼻子,眼泪不断顺着眼睫流下来:“你的腿.....怎么了?”
当初那一枪打中的是心脏,和腿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坐轮椅出现?
“我一年没有站起来身体机能跟不上,过段时间就好了。”白问霖的手比腿保养得好,醒来就能自由地活动还能弹琴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元宵,苦笑一声:“我本来不愿意这样来见你,怕你嫌弃我。”
“我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你爱我。”白问霖一笑,旋即手掌扣着他的后脑勺,轻轻把他的头托起来一些,“元宵,我的小王子你能亲一亲我吗?”
他的语气并不是一贯的强势,而是请求,元霄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白问霖他努力地用一只胳膊撑起身体,微微侧头过去同他接吻。
两人的嘴唇碰在一起,但是没有继续下去,就这么安然而静谧地依靠在一起元宵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呼吸声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好像两人生来就该在一起。
面对他,元宵心底的那个问题始终问不出口,他很怕自己只要一提,就会刺激到白问霖。
他心想,或许白问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问霖陪床,元宵让编剧小姑娘回去休息,因为是菲利普送的她,所以她太高兴了,说自己明天还来。
元宵跟她说拜拜。
白问霖看见那女孩儿花痴那样就冷笑一声:“你为什么让她喂你吃饭?你们说了什么笑的那么开心?”笑得一张脸都是红晕。
元宵:”.....”又来了又来了!
“她人很好你别这样,我跟人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们说了什么?”白问霖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说她喜欢我的歌而已.....”
“喜欢你的歌就能聊得脸红?她会弹钢琴吗?不会吧哪怕会能有我弹得好吗?既然不能,那有什么好脸红的?元宵,你这个性格.....”白问霖咬牙切齿的说。
元宵茫然:“我性格怎么了?”
“太容易被人调戏了。”白问霖轻轻地捏了下他的鼻尖。
元宵的脸就又红了。
白问霖便把手伸进他的被子里去抓他的手,垂着头笑了起来。
柯勤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柯勤:“......”
他第一句话是:“罗伊斯???”见到偶像时的激动脱口而出。
第二句话是:“你这该死的渣男!”语气愤慨。
白问霖:“?”
元宵:“......”
白问霖看向来人,隐约有印象,便低声问元霄:“他是你朋友?是那个用我的名字给猫命名的?猫现在改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