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好轻,就是四周都是雪,四面都是风,吹得她好疼,好冷。又是雪峰,那个她呆了千年的仙地。
她怎么会到这呢,是她的凡胎死了吗?
突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身影白白的,但却比雪还要闪耀,那是神仙的衣服,是从银河的微尘中浸泡过,才有的耀眼,果然还是死了。
那顾怀辰呢,他是不是娶了那女子...
那身影越来越近,漏出一丝红光。
她起了身,眼里有泪,飞了过去:“司命...”
司命叹气一声,速度快了几分,飞到她面前,皱着眉,眼里有几分心疼:“你给自己搞成这样,我也真的没想到。你不是下去要享福的么,早知道我还不如抹了你的记忆。”
她“哇”的就要扑过去,在仙界,她只是个刚过千岁的小仙娥,哭哭什么的很正常。
可是她却扑了个空,从司命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她委屈的问:“是我在凡间表现不好?不能回到仙体么。”
“你还没死呢!当然碰不到我。”
夏盼懵了:“我还没死,那不是活见鬼了。”
司命翻个白眼:“活见仙...你虽然没死,但现在你这凡胎也离死不远了。我感觉你气息微弱,才用了神识跑过来与你说话的。”
夏盼装作听懂的样子点了点头,只关心一件事:“那顾怀辰怎么样了?”
司命叹气一声:“你,哎,这都是命...逃不掉,躲不开。因果互生,循环往复,娘娘说的不错...”
夏盼皱了皱眉。
司命回过神,看着她:“他现在忙着找医师救你呢,这会进宫去找御医了,你这会还死不了。”
“我有些事想问你。”既然死不了,那夏盼有些事情想搞清楚。
“对不起,我什么答案都给不了你,”司命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说:“你这一世,本就是横生出来的,你所遇都是你的生,也都是你的劫,问我无用,神仙也看不透凡人。”
夏盼撇了撇嘴,忽然冒出一句:“你喜欢火神大人万年,你说我的爱是不是不对,我是不是不该这样爱他。”
司命垂眸,柳叶一般的眉皱了皱:“没什么对与不对,情爱这些个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她恹恹道:“可是我这样子让他难过,我这也也好痛...”
她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分不清是因为身体里的毒,还是其他...这样的东西,是你说的爱么...”
她还要再说,司命瞥了眼角落,慢慢做了个揉脸的动作,说了句:“好好活着,做人比做仙要自由。”
然后仙光消失了,夏盼没走两步,四周的雪山便没了,接着风声也止了,周遭变得漆黑一片,她有点害怕,忽然一个角落,有了一丝光晕,她追了过去,轻轻触碰。
须臾间,梦醒,她看到那丝光晕,正牵着她的手,不知望着她有多久了。
那人已有了几分疲态,紧了下眉,指尖擦过她眼角的泪滴,无可奈何道:“你若是总用这招,逼我就范,会不会太狡猾了。”
夏盼睁开双眼,只有他一个身影闯了进来,他看起来已经疲累不堪,脸色也不是很好。
她神志仍飘荡在这个空间外,她听着顾怀辰喊了彩儿,嘱咐将粥拿过来,她看着顾怀辰满眼无奈的说了什么,她见到彩儿哽咽着将粥放到榻旁,但这一切都没有实感。
当他的指尖碰到她的眼角时,夏盼才恍惚间回了神,看了这王府的屋子,那门外的夜色,一如刚刚。但身体的虚弱无力都告诉她,这不仅仅是晕倒而已,况且,她的面具也不在了。
“我,睡了多久?”
顾怀辰抚了抚她的发,自责愧疚缠绕着他的双目,语气低柔道:“血岐花心我已经让凉焕去找了,也有些许眉目了,只要个把月,以前的事,我们都不提了好么。”她爱不爱他,她信不信他,都有些什么所为,他要那些有什么用,顾怀辰浅笑着,眼光随着指间,一遍一遍,抚过她的发丝,她的脸。
夏盼被他的温情晃了神,他的指尖拨着她的心,那眼里的不舍...夏盼皱了皱眉,从他温柔的旋涡中退了出来,闭眼感受身上每一寸的经络。
不对...她的病一直被自己拿捏的很好,怎么忽的遭成了这个样子。
她翻转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虚弱的拉了拉他:“我睡了多久。”
顾怀辰将目光别了过去,简短道:“十日。”
十日...夏盼似是没了力气,轻轻笑了一声:“呵,十日啊...”
“谢御医将我救回来的?”夏盼想了想,这皇宫能解这毒的,怕是也只有谢御医了。
果然,顾怀辰应了一声。
“所以陛下已经知道我就是醉花楼的夏娘了...”太晚了,不管她爱的对不对,都太晚了,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了。
顾怀辰起身,坐到榻上,将她抱起,让她枕在自己的肩上,她的发泻在胸前,唇间无血色,眼中无光芒。
他将粥拿起,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她便张口,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终于吃了小半碗,顾怀辰放下粥碗,却依然环着她。
“顾怀辰,我没救了...”她气色好了些,也终于够支撑她笑了:“我刚刚看到司命了,我可能要走了。”
顾怀辰没理她,她就这点不好,身体好的时候不说话,每到虚弱的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总是说些他不爱听的。但她病恹恹的,他能怎么办,也没法打她,只能任由她说着那些玩意,惹他生烦。
“你问我的问题,我问了司命,他说情爱的方式有好多种,总归我觉得我爱了,便是爱了。”夏盼在他怀里舒服的窝着,面色惨白的盈盈笑道:“不你管你喜不喜欢。”
“我只见过司命一个神被情痴扰,那大概就是我对着东西的认知来源吧,”她咯咯一笑,想的鼻头有点酸,长吁一口气,声音哽塞:“大抵他也不是什么好榜样,但总归这一遭就这样了呀,我还能怎么办呢。”
顾怀辰好像终于有了点反应皱着眉,声音却很缓:“你能办的很多,你照顾好自己,等着凉焕那片血岐花心,你不想嫁我,就算了,那你就在我府中做一辈子先生。”
她津了津鼻子:“我这一辈子可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