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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nbsp; 一路延散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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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西的耐心, 等不及让他耗费半小时的车程,开回到公寓里再做打算。

哪怕周弥恳求,这是车来车往的大街上哇!

他隐忍过了头, 此刻真是不管不顾,习惯『性』动作,虎口钳住了周弥的两颊,却保留了七分的力道, 笑说:“招我的时候没多想想!”

即便吃不到正餐,那开胃点心总得先尝尝。

这儿便是小区往来最频繁的一条路,嶙峋树杈被路灯光照着,落在玻璃上, 似水底暗藻招摆的影子, 凡有风吹草动, 都搅得整一面如镜平静的湖水, 都跟着动起来——那是车与人经过,交错的光影。

周弥警觉极了, 每每地转眼去看。

有一个瞬间,真有人路过了这车, 却霍地停步转头,往车头上打量,大抵两个“r”重叠的车标过分抢眼,又并非极其常见。

周弥顿时吓得整个人往谈宴西怀里躲, 一时间光线暗了些,是谈宴西侧了身,抬起了左边手臂替她遮挡。

然而,这人就是有这恶劣、这会趁火打劫,他的右手, 不但没撤回去,借她的外套的掩盖,反加倍放肆。

周弥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哀求的口吻与神『色』,叫他先停下来。

谈宴西笑声闷沉:“你最好现在别求我,越求越完蛋。”

周弥气急,一口咬在他肩头,他闷哼一声地受了,再由动作报复回去。

那路人终于走了,而周弥也并未觉得就此松一口气。

持续不断的人经过,持续不断的精神紧绷。

而绷到底,唯有断裂这一个结果。

断裂的是神经,有思绪,以及变作弓弦的,她本身。

拉满到极限,再铮然地、干脆利落地崩溃。

谈宴西笑意温热,恶意地伸出手去,要她看看。

周弥紧闭着眼,睫『毛』微颤,视觉丢失,却加强了嗅觉。隐约的气息,几分浑浊的。

她只恨不得原地蒸发。

谈宴西开储物格,拿纸巾,看她一眼,笑说:“先规矩点!”

周弥抬手去打他一下,没什力道,不痛不痒的动作,谈宴西笑着替她整理了衣服,各自坐正身体,他专心驾驶。

车开公寓楼地下车库里,谈宴西停了车。

车库灯光白冷,深夜里几无车子来。

这寂静而无人声的氛围,让周弥更加有几分的不自在,下了车,又不自觉地再整理了一下衣服。

谈宴西自驾驶座的那一侧绕过来,揽着她的肩膀,上楼去。

两人奔着目的极其明确的这件事而去,叫周弥有微妙的羞赧,克制自己情绪流『露』,在电梯里,始终不肯往镜子里去会一眼谈宴西的目光。

谈宴西望着她笑,她如此,他便非要去逗她,捉她的手腕往自己身旁一别,低了头去看她,一面笑说:周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个特点,你一旦想显得若无其事,表情可就与若无其事半点关系也没有。

他大拇指按她过分紧抿的嘴角——瞧瞧,没藏好的狐狸尾巴。

一面又说:“紧张,又不是第一次……”

话没说完,因为周弥作势抬脚要去踩他的脚,他故作见好就收地举白旗,一面却快速地低头,就亲在她的嘴角,又倏然地退开去。

终于到了楼上,谈宴西按密码打开了门。

在周弥踏入房门的一瞬间,谈宴西甚至连灯都不及去开,搂着她的腰,就往玄关一侧的高柜上压过去,略带几分狠意地吻她。

蹬鞋子,抬手压在开关上,抱起她往里走……伴随接吻,以及彼此探索,衣服褪一件扔一件,一路延散的罪证。过分急切,以至于完全丢失条理,都『毛』躁地直奔主题。

到最后,周弥后背抵靠在床头,自己身上穿着件在『毛』衣里打底的白『色』t恤,而手里谈宴西衬衫的纽扣尚解开了一半。

也管不着了。

她最后的智是留了提醒他:那个……

谈宴西停顿一瞬,抬手,先将台灯揿亮,清幽的灯光,周弥眯了眯眼睛,见他伸长手臂去拉开了床头小柜的抽屉。

拿到那盒东西,他没有立马忙着去拆,出人意料地,在这分明箭在弦上的时刻,翻到纸盒背面,低头凑拢了台灯光,低头阅读那上头印刷的小字。

周弥小声问:“……你在看?”

“保质期。”

“时候买的?”

谈宴西显然已经从文字中得到了他要的信息,拆下一枚,再去撕锯齿状的开口,并回答她的这最后一个问题:“跟你用剩下的……”

周弥顷刻脸再热了几度,她原本以为不会再有话、能让自己更害羞了。

……

而显然,她是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谈宴西……诚然,她是清楚谈宴西在享受情-爱一上有种坦『荡』的下-流,但显然今天的程度远超以往。她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来报复她,并验证这些言辞,能否作用于她的思想,再引起身体的某些反应。

他笑意沉沉地问她:“想过我没有?”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她气若游丝。

他的文字游戏,陷阱是在这儿:“我知道,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是心里想的,是,这里想的……

周弥要疯掉了。

只能逃避地拿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无法叫他闭嘴,但至少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然而,谈宴西这人,从来是穷寇力追的主,一把扯开了这枕头扔掉,扳她的脑袋来看着他。

他低下头去,浮浪的笑意,以及污-浊的言辞,都在她耳畔。

她只能将生将死地消受。

-

第一回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像饿久了人,久违的第一餐,只用来填饱肚子,整个过程都狼吞虎咽得很。

结束以后,谈宴西抱她到浴室去清洗,这一回便是十足漫长。亦是过程拉满的体验,前奏至“安可”,无一落下。腾腾的热气,像是起了大雾的清晨。因是在浴缸里,她有仿佛最直接的,同沉入深蓝海底的溺水体验。

最后,周弥趴在浴缸的边缘,试图让腿上多些力气,没有成功。

看见谈宴西起身走了出去,取浴巾和浴袍。他穿上以后,灯影一晃,是他开了浴室的门出去了。

不过片刻,谈宴西又回来了,另拿一方干净浴巾,有一件暗粉『色』的绸制睡袍。

她很熟悉,是她以前穿过的。

谈宴西将它们放在了『毛』巾架上,紧跟着走过来,抱着手臂,笑着看她。

周弥瞪他。

谈宴西更是笑出声,然而终究朝她伸出手去。

周弥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借他拉了一把的力度,站起身来。

周弥穿上睡袍,将头发吹到七分干,赤脚走出去,要自己找一双拖鞋。

谈宴西不在卧室里,人在厨房,嘴里叼着烟,正从冰箱里拿矿泉水。

而外套、『毛』衣、皮带……地板上散了一堆的衣物,他仿佛没看见似的,也不拾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留着这些罪证,想要臊她一下。

周弥严重怀疑就是这个原因。

她走去玄关找拖鞋穿上,朝谈宴西走过去,伸手要他手里的矿泉水瓶。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在公寓里逛了一圈。

这里好似没有任何变化,所有家具都还是她一年多前,上一回来这时的样子。

最后,她在阳台那儿停下,睁大眼睛地看了片刻,蹲了下来:“谈宴西,这地板翘起来了。”

“知道。要你提醒。”

周弥笑得肩膀微颤,“知道不换。”

谈宴西看她一眼,也挺懒散地自鼻腔里笑出一声,自己去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歪靠着沙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烟。

周弥起身,走到他身边去。

刚要坐下,他却伸手将她一拽,她倒退两步,膝盖一弯,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发尾微『荡』,空气里弥散清淡而湿润的香气,谈宴西一只手将烟拿远,一只手抓了她的头发在手指间。

周弥说:“我好像饿了。”

“点外卖?”

“太晚吃会长胖,是算了。”

谈宴西笑了声,搂着她,微微倾身将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胖吗?怎么刚『摸』在手里,我觉得你比以前瘦了。尤其这里……”

周弥手掌“啪”一下地打在他手背上,瞪他。

以前,周弥是绝不会对他做出“瞪人”这个动作的,仿佛那是她歪批的行准则:作为“宠物”,逆来顺受即可,不必再提供另外的情绪。

他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原来,那过去在一起的一年,也不足以叫他认识真正的周弥。

真正的周弥会撒娇、会瞪人,会这生活化地与他讨论吃夜宵会不会胖的问题。

眼前这个,仿佛是补全了记忆里的那个,更加活『色』生香,叫他食髓而知味。

也没聊些,更没过去多久。周弥便感觉到,谈宴西的某一部分又有所反应。

眼下的局面,再合适不过某一个姿势。

于是,这回周弥欣然地拿到了主动权。

她看着谈宴西仰过头去,神『色』倒是一既往的平静,只是呼吸已然『乱』了。

却故意地,在这个时候停了手,然后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周弥:“先声明答案是肯定的也没关系,反正在你这儿也是人之常情。”

周弥笑着,凑到他耳边,低声问,这一年多,谈总可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啊?

是女朋友才直气壮问得出的问题。

谈宴西简直无奈,他一贯他不爱正面回答地说道:怎么?我刚刚的表现你不知道答案?

周弥伏在他肩膀笑得直颤。

“有,叫在我这儿也是人之常情?”

周弥笑说:“你自己清楚!”

谈宴西轻哼一声,按她后脑勺,叫她低下头来,吻她,又说:“满意了?可以继续了吗,周小姐?”

这时候停下来,是要谁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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