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被看了,又见谢傅从容,三女虽有羞意,倒是坦然许多。
易杭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你们三位可还记得这位公子?”
三女看了谢傅一番。
“哦,高声开大坛。”
“要死快哉”
“喜欢甜舌柔津的公子。”
“是烟水柔津!”
“宁愿弃津而觉的公子。”
几句戏言,气氛立即活跃轻松起来,三女咯咯而笑。
谢傅道:“当日酒话,让三位娘子见笑。”
易杭立即道:“见笑什么,当日回到画舫,我们四人还特意聊起你,你可知道她们三人话儿极尽挑逗。”
“易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说,免得让公子轻视取笑。”
谢傅道:“还请三位娘子赶紧宽衣,好让我和易兄独处。”
三女恍觉还衣衫不整,更衣之后离开。
都说饮酒误事,这顿酒,两人竟从早晨喝到天暗。
这一顿酒,谢傅也是喝的痛快。
这般连续几日,谢傅都会来到画舫找易杭。
易杭也是每日待友到来。
两人对弈,饮酒、作诗,赏景,抒情……
这日临近黄昏,谢傅婉拒易杭留宿邀请,喝的醉醺醺离开。
与易杭呆在一起,总少不了酒,只怕呆下来,又要喝个天昏地暗。
该消停消停了,谢傅常伴,也是为了这份结识之情。
易杭有情有意,谢傅自然也是有诚。
日落月升,暮色初展
一辆奢华马车行走在街道之上。
马车里面坐着是澹台鹤情和婢女华儿。
澹台鹤情比较疼爱夏儿,所以一般外出奔波,都是由华儿陪同。
终于赶在七月初七之前回到苏州。
原本没有这么快回来,澹台鹤情却是不顾旅途劳顿,连连赶路。
只有分别,想见见不到,才知道思念一个人有多深。
每每辛苦的时候,耳畔总会想起那句话——护她、惜她、疼她、爱她!
让她内心尤为温暖。
思君之暖,不畏艰辛。
虽然马车空间宽敞,澹台鹤情刚刚坐船回来,封闭的空间还是让她感到疲惫不适,嘴上问了一句:“华儿,到哪里了?”
华儿应道:“小姐,快到闾门了。”
澹台鹤情道:“让马夫停车,我走回去。”
华儿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小姐的动机,只怕那张家公子又在前面等待小姐的马车了。
澹台鹤情下车之后,马车过了闾门,又行了一小段路。
果然那顾陆朱张的张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看见澹台鹤情华丽的马车,立即迎了上来,将马车拦下,对着车内唤道:“鹤情。”
华儿揭帘应道:“张公子,小姐走回去了。”
那衣着华丽的张公子讶道:“怎么走回去了?”
华儿应道:“小姐晕了一天的船,车内有点闷,小姐想走回去。”
小姐虽然富贵,视男人如无物,但是底蕴深厚的张家,小姐还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只能避开。
若是这位张家公子愿意入赘澹台家,却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
华儿想着只觉荒唐,堂堂张家的公子怎么可能入赘别人家,就算小姐愿意,只怕张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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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鹤情这边下了马车之后,专挑小巷走。
她确实想避开那张家公子,其次也想透口气。
想她声名如此狼藉,那张凌云还对她穷追不舍,着实可笑。
若她是一般的小娘子,说不定早就被张凌云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可她是澹台鹤情。
十五岁便扛起澹台家,常年与那些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早已经世故老道,男人的本性是什么,张凌云身为男人,未必都有她清楚。
张家怎么会接受她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作为儿媳呢,只怕到时候就被哄成了张凌云的小妾。
当然澹台鹤情也不屑成为张家儿媳。
在她眼中,这张凌云也不过是凭借先人福荫,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
小巷幽静,大街上的热闹若隐若现。
澹台鹤情步履如风,归家之心匆匆。
小巷的拐口处突然出现一个醉汉,连发都没髻,披头散发遮住一半脸容,澹台鹤情厌恶的皱起眉头。
这醉汉低着头摇晃着身体,在这只容两三人并行的小巷一下晃左,一下晃右,长发垂在肩前荡漾着,若是夜晚,定要被他活活吓死。
澹台鹤情眉头皱的更弯了,原本想加快脚步走过,这会却特意停了下来,免得擦肩而过的时候和这醉汉撞上。
终于看见这醉汉也不左右摇晃了,耷拉着头站在小巷中间一动不动,澹台鹤情立即迈动脚步,打算从这醉汉身边经过。
就在要擦身而过的时候,这醉汉突然又动了,刚好就朝澹台鹤情身上撞去。
澹台鹤情“呀”的一声,差点被撞倒在地,澹台鹤情怒道:“你怎么走路的!”
醉汉抬头看向澹台鹤情,醉眼懵松对着澹台鹤情一笑,“小娘子,美丽的小娘子,小小的嘴儿,细细的眉,白白的脸儿,浅浅的粉。”
澹台鹤情这会看清他的面容,大为吃惊,这披头散发的醉汉竟是谢傅!
她这近二十日最为思念的人,此刻却以这样一副形象骤然出现她的面前,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谢傅手指澹台鹤情,笑道:“小娘子,你故意的。”
澹台鹤情闻言火大,脱口高声道:“你才是故意的!”你这堆狗屎,喝成这个样子。
谢傅抚胸道:“那为何非撞我心头上,撞的我的心怦怦直跳。”
澹台鹤情闻言,一时有点懵,这是在调戏她吗?冷笑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谢傅眯着眼看了澹台鹤情一眼,笑道:“你这么美丽定是仙子,刚刚从天上掉下来的对不对,要不然我哪能这么好彩遇上。”
澹台鹤情冷笑道:“我看你不是好彩!”
谢傅醉笑道:“你是不是做腻了仙子,所以跑到人间找郎君。”
这话竟把澹台鹤情说的脸红,皆因这话从谢傅嘴上出口,若是旁人,她立即一个巴掌抡过去。
“仙子,你看我如何?”
“我不是仙子,我是你主子!”
“娘子大人在上,小生今后一定为奴为仆,好生照顾你。”
倒挺会打蛇随棍上的嘛,澹台鹤情见他摇晃着身子一副要揖礼的模样,嗤嗤一笑,清醒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