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臂狂叟”左臂回缩,只是自手肘以下的部位,都已经被一剑斩断,只剩一个血淋淋的断臂。
旁边的“无笔书生”看后,眼皮微微一颤,亦是有些心惊肉跳。
二人同时向亭外看去,只见之前那个被众人忽视的青衣书生,正背负双手,悠然而立,一道银白剑光在他头顶盘旋不定。
“阁下是什么人?”
这一看之下,两人都是心头剧震,之前一个乔万里他们已经拿不下来,此时又加上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剑修,如何还有胜算?
梁言却是脸色阴沉,也没有答话的打算,他手中剑诀一掐,定光剑立刻飞贯而出,奔着两人头顶斩来。
“毒臂狂叟”修道的岁月比“无笔书生”久得多,经验也更丰富,他只瞧了一眼剑光,便已识得厉害,当即大喊道:
“莫要留手,此人非比寻常,我等所有底牌齐出,方才能有一线生机!”
“无笔书生”听后脸色凝重,他与眼前老者搭档多年,自然知道他言不轻发,再没有一丝侥幸之心。
他双手大袖翻飞,把自己修炼了数十年的玄黑之气尽数打出,在半空中连画三符,分别是:“正阳符”、“五祖符”和“火蟾符”。
这三张符箓并无符纸承载,而是“无笔书生”以自身神通在半空催发,心意所致,威力陡增!
其中“正阳符”和“火蟾符”都是纯阳符箓,攻伐之力惊人;而“五祖符”却是借助曾经的儒门五圣之威,以浩然正气助长前两符的威力。
纯阳属火,此刻火借风势,浩浩荡荡,向着半空中的那一抹银白剑光卷来。
梁言脸色却是丝毫未变,定光剑冲入火海之中,一阵白光翻腾,竟然将这纯阳之火,给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亭中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剑光横空,无数火焰翻卷而退,都不由得心惊肉跳,只觉天大地大,也躲不过这白光一剑。
“毒臂狂叟”大喝一声,那只长满绿斑的右臂陡然变粗,形似一只泼天长棍,上面绿云翻滚,隐隐有无数毒虫虚影浮现。
他的这只“万毒臂”,以无数修真界的毒物炼制,更融合了许多凡人精血,纵然是极品灵器,也抵不过这手中剧毒的腐蚀。
如今“毒臂狂叟”被逼至绝境,眼看避无可避,只能把这“万毒臂”催到极致,向着半空中的“定光剑”抓去,务求破了梁言的杀招,为自己二人争得逃命之机。
岂料梁言冷笑一声,手中剑诀变化,半空中的定光剑以一化三,在半空中只是微微一晃,便都消失不见,而下一个瞬间,居然就已经到了小亭之上。
“毒臂狂叟”与“无笔书生”都是脸色大变,同时掐诀想要飞遁逃跑,但定光剑速度之快,又岂是他们能够逃得了的?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无笔书生”率先被斩成两截。
“毒臂狂叟”与其搭档多年,听到这声惨呼急忙回头,还想要搭救一二。却见“无笔书生”的半截身子向着自己飞来,另外一半却笔直向下坠去,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管什么同道之谊,直接扭头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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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遁光才不过刚刚一起,就被另外一柄定光剑从后追上,“毒臂狂叟”无奈只能把“万毒臂”横举在头顶,试图挡下飞剑的这一击。
然而一阵刺痛传来,“毒臂狂叟”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半截断臂落下,紧接着就是一道银白剑光落在了眼前........
白光一闪,这个在越国修真界声名远扬的筑基后期修士,就这么被梁言一剑,从头到脚,给劈成了两半。
梁言弹指间斩了两名同辈修士,脸上却没有丝毫异色,只是目光一转,又落在了乔万里的身上。
此时的乔万里亦是心惊肉跳,他浑没想到,自己一时游戏风尘,想要收为徒弟的“臭小子”,居然是如此狠辣的一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梁言,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阁下.........莫非是梁言梁道友?”
乔万里当日参与了对西门浩的围剿,也曾和梁言交过一次手,自然记得这柄银白飞剑,就是当日那个自称“梁言”的灰衣剑修所用。
但那时梁言还是筑基初期的境界,纵然剑术了得,可真要全力厮杀起来,与自己也就是五五之数。
岂料这才半年未见,对方实力居然精进得如此之快!
他自然是不会知道,梁言当日已经是筑基初期的巅峰,返回云罡宗闭关之后就一举突破到了筑基中期,此后更是在“似真似假书”中得到一甲子的修炼时间,不仅突破到了筑基后期,甚至还在此境界上苦修了将近三十年。
如今他体内三家灵力混杂,若是不论精纯,单论浑厚,已经可以说是冠绝所有筑基期的修士了。
乔万里心中着实震惊,但他却不知,自己此话出口,旁边还有一个人比他还惊讶!
“什么?你........你叫梁言?”
柳婉柔看着眼前的青衣书生,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梁言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否认,他把手一挥,撤去了“缘木道”的法术,露出了自己的本来真容,冲着柳婉柔微微一笑道:
“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是十年之久,梁某今日也算是赴了当年的京城之约了。”
柳婉柔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与记忆中那个年少的身影渐渐重合。那个仅仅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就让她心中安定的少年,如今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的心中徜徉,柳婉柔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喜,反倒有一种本来已经缺失的东西又重新找回的满足感。
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但却不是激动,而是有些感慨,良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梁言微微一愣,他自怀远镇被灭之后,就不觉得这天底下还有自己的“家”。
但刚才柳婉柔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就令他升起一股冲动,似乎有此女所在的地方,那便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