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府邸中,早起的魏连章翻阅着桌子上关乎姑苏城的书籍记录,纸张都已经有些老旧,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边整理,另一只手则握着从电饭煲上遗落下来的插电线。
别人都是盘玉石,或是盘玛瑙佛珠之类的东西,魏连章是盘插电线,并且还自得其乐。
他翻着翻着便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城北三万户,城西二万户,城东两万五千户……
让魏连章感觉有些古怪的是,为何城南不过千户,而且记录上也没有提及出现过什么天灾人祸。
几乎姑苏城的居民都下意识的远离了这片城区,哪怕是住在那里的人,到了晚上也是足不出户。
如果能够从上往下俯视看这座城镇便能感受到明显的差距,其余地方都是灯火通明,只有城南是一片漆黑。
魏连章特地让周奇去问询了一下县令,得到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据说那片地方不干净,如果走夜路的话很容易撞到鬼,一来一回除了些穷苦人家外,能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了。
魏连章没有一味的否认,事实上以他的年纪阅历,鬼神之事还是接触过的。
只是有些古怪,妖魔虽然渴望吸收精气,但同时也是非常惧怕气血的,像城镇这样人口密集的地方,通常不会出现如此明目张胆的妖魔才对。
不过既然和鬼神之事牵扯到了一起,魏连章了解不多就没有妄下断语。
他突然想起了在古运河遇到的秦白,这人绝对是个有些道行的奇人异士,可以找来问询一二。
魏连章对周奇说起了关于此人的事宜。
周奇这几日也没有闲下来,越是查阅信息,他便越是一头的雾水。
“我找到了他落脚的地方,是姑苏城中的一间客栈,其名字叫做秦白。”
魏连章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继续听周奇说了下去。
“随后我查了下江浙一带的秀才名谓,确实有一人名叫秦白,年纪倒也对的上。”
“啊?”
反转了,秦白真的是秀才出身。
周奇接着说道:“不过他有十五年不知经历,一切都说不好。”
反转又反转了。
魏连章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一想到秦白的样貌坐在考场中他就头皮发麻:“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然秦白真的是来参加科举的,说不定对方正在温习功课,还是不打扰了,等乡试过后再说。
秦白倒没有魏连章想象的那么用功,他甚至于连四书五经都没有准备。
鱼袋里倒是有一堆杂书,除了钓鱼技巧就只有本金瓶梅勉强沾点边。
他返回客栈后一直在修养生息,偶尔到院里子去打几套广播体操,或是听驴子唱唱小曲。
至于科举,他原本是不打算参与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妖魔都已经贴脸闪现了,必须让对方好好尝尝铁锤的威力。
而且在秦白看来,只要不是签到任务,不管妖魔是什么修为,就算打不过,他完全可以开着锻铁神通跑路,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宁采臣在隔壁的客房中倒也安分了不少,昨天一早他又与会社的书生去了那间宅子。
里面的学堂早已经倒塌成了废墟,而且院子里时不时可以看见一具具尸骸,池塘水空了,底下铺满了人骨。
宁采臣见到了如此场景,心中犹如醍醐灌顶,原本之前秦白有些古怪的举动顿时有了解释。
恐怕秦大哥早已经预料到了其中有妖魔,所以才会与自己一起参加会社,如此用心良苦啊。
他一溜烟就回到了客栈,其余书生也做鸟兽散。
宁采臣现在心中更加确信自己容易碰到孤魂野鬼,这才多久的时间啊,都遇到几回了,而且次次凶险。
只是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来自于与秦白认识开始。
两人选择宅在客栈里后,日子就变得太平起来了。
有时候不作死就不会死,躺平是最无懈可击的。
客房里对的秦白盘腿而坐,睁开眼睛后伸了个懒腰,这次因祸得福,真气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以他现在的修为,倒是可以试着炼制一下纸剑术了。
如果在对战白骨妖魔的时候有一手纸剑术的话,绝对能够轻松不少。
而且他也很想试试御剑,每次对着妖魔砸锤子也不适合自己正派的人设。
材料的话,符纸朱砂秦白准备了不少,加上几张树皮纸,想必应该是够了。
不过因为树皮纸比较珍贵,他打算先在符纸上好好练习一下。
秦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刻画起了纸剑术的符咒,不过几笔便出现了失误。
比起纸人的符咒,纸剑术难度高了不少,他一连试了数次都是以符纸自燃结束。
主要的难点是将剑器的锐性融入到符咒之中,这点秦白毫无头绪,燕赤霞留下的书籍里描述的也有些似是而非。
秦白从来未曾练过剑,想要短时间内体悟出锐性有些难度太高了,只得用另辟蹊径的办法试一试。
所以他干脆选择用铁气来代替锐性,前后不过是浪费一些积分罢了。
只是铁气的弊端也有,画符得秦白自行摸索了,毕竟每次动笔对于注入其中的铁气都至关重要,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等到厚厚的一叠符纸浪费掉以后,纸剑术进度也才过半。
秦白见符纸和朱砂都已经不足,只得从房间中出来,打算去找间店铺买些。
但等他离开客栈的时候,却发现姑苏城的街道上张灯结彩,每间屋子的门前都悬挂着灯笼。
而路人的脸上也止不住的喜庆,直到秦白上前询问过才知道,科举考试只有三日的时间了。
他心中有些恍然,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也怪不得街道上连一个书生都见不到,应该全在房中温习功课了吧。
要是能够中举,光宗耀祖不说,哪怕不走仕途,依靠着大宋对于举人的优待都能过得不错。
只是各地参加乡试的书生足足有数千人,名额不过三百,剩下的只能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