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振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但他不想麻烦别人, 就没提，只早上给自己煮了个面条。
没想到关白羽专程来找他，给他过生日……石振看着那个蛋糕, 有点愣：“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哥，之前你说过一次。”关白羽道，他刚认识石振的时候，就问过了。
石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说的了, 但关白羽一直记得，他挺高兴的。
上辈子关白羽，也给他过生日。
他妈去世之，就没人给他过生日了，经济条件不好的况下, 大人没空去惦记孩子的生日。
所以当初, 关白羽头一次给他过生日, 他特别感动。
现他也一样感动，深吸了一口气才没表现来：“你怎么还买了蛋糕？过个生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僵硬, 怕关白羽不高兴, 补充道：“小羽，我不是不喜欢，我……”
“哥，你们下午不是要休息一儿的么？时间差不多了吧？我们一起吃蛋糕？”
“好。”石振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脏, 当即道：“我去洗个手！”
了便拌水泥, 石振很早就接了水龙头过来, 他也不怕冷，直接放冷水洗了手脸。
梁秦轩这时候才从停好的面包车上下来，一下来就道：“小羽, 你哥给人盖房子？是不是很辛苦？”
他说完，就又看到了石婷。
石婷今天又是搬砖又是筛沙子，整个人看着灰扑扑的，就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直勾勾地盯着……蛋糕。
梁秦轩咽了口口水：“小羽，你妹妹……都要干这种活？”
关白羽见到石婷的样子，就知道他哥多半又“育”石婷了。
他觉得石婷是有点问题，比如说手上留不住钱……但很多孩子都这样，也不知道他哥什么想让石婷改。
他意识到自己石振的感之，早先石婷的那点嫉妒，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始心疼石婷。
“我哥婷婷要求很高。”关白羽道。
“你哥真舍得！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说到妹妹，梁秦轩就想到了家里总是哭的小婴儿，顿时没心往下说了。
陈少津拘留所里关了个月之，就被送去了少管所，现还没来。
这里面，当然少不了他爸力。
这几个月，他爸和他妈关系很一般，而他那个妹妹，身体不好不舒服，就总是哭。
好不哭得小脸青紫了，瞧着还胖了一些。
“白羽哥，今天是我哥生日？”石婷问关白羽。
“是啊。”关白羽道。
石婷有点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了……我总是忘记。”
“以拿本子记下来，这样就不忘记了。”关白羽道。
石婷认真地点头：“嗯！我自己的生日，我也总忘记，以一定要记下来！”
她生日前，一定要提醒她哥，给她买蛋糕。
说完，石婷又始看蛋糕：“白羽哥，这是蛋糕吗？”
“是的。”关白羽道。
石婷咽了口口水：“我还没吃过蛋糕呢！”
“等下给你一块最大的。”关白羽道。
石振回来就到这句话，酸溜溜地看了是石婷一眼。
以前关白羽都给他最大的。
这儿，已经到了大家伙儿下午休息的时候，石振就喊了石大牛他们下来吃蛋糕。
关白羽这个蛋糕，是从溪市最好的蛋糕店买的，要三十块钱，不仅样子漂亮，还送了塑料刀叉、蜡烛还有纸盘子。
石婷看到那些蜡烛和刀叉，就很喜欢，一直摆弄，又问什么时候可以吃。
梁秦轩道：“要先点蜡烛，然许愿、吹蜡烛，最才能吃！了，还要唱生日歌。”
梁秦轩这个流程很熟，他记忆里，每次过生日，都吃蛋糕。
他还常常请很多人来家里，给他过生日。
有经验的梁秦轩指点着石振等人走流程，还催着石振许愿。
石振上辈子不相信这个，总是很敷衍，这次倒是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
他希望他的家人身体健康，希望关白羽一生顺遂，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蛋糕是石婷分的。
她拿着塑料刀不放，就让她切了。
她一上来，就切了好大一块给石振，接着又给关白羽，梁秦轩，还有那六个工人切。
到了她自己，她给自己切的蛋糕不小，但没石振的大。
“这东西我就不吃了，婷婷你吃吧。”石大牛这时道。
石振道：“太多婷婷吃不下，你尝尝吧。”
石振劝了几句，石大牛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纸盘子吃蛋糕，吃了口就道：“这蛋糕真好吃，将来我儿子生日，也给他买一个。”
石振：“……”
石多福就不一样了，他问关白羽：“这蛋糕哪里买的？”
得知蛋糕是溪市买的，石多福叹了口气。
蛋糕这样热量爆炸的甜腻的东西，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真的太好吃了。
反正所有人都很喜欢。
他们人多，分了分之，蛋糕就剩下一小块了，这时石婷特地留着，说要给石大林带回去的。
石婷已经吃完了自己的蛋糕，就拿刀子刮装蛋糕盒上黏着的『奶』油吃，直到刮得干干净净才罢休。
石振和关白羽都知道她就是嘴馋，梁秦轩旁边看着，却特别同她。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家是被亏待的。
好吧也不一定是被亏待，就是家里穷……唉，石振兄妹个，太不容易了！
这么想着，梁秦轩又看到石婷把没点完的蜡烛，还有大家用过的叉子收集起来洗干净，明显是打算带回去。
又是一个跟关白羽一样，虽然贫穷但节俭坚韧的好孩子！
关白羽等石振吃完蛋糕，就把那辆自行车从面包车上拿下来给石振：“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
“你怎么还给我买自行车？”这自行车，要好几百块。
关白羽道：“哥，你不是说想买一辆么！”
“这要不少钱……”
“我现有钱！”关白羽道。
石婷崇拜地看着关白羽，她白羽哥这样子，真的太帅了！
石振也知道关白羽现有钱，到底没有拒绝这辆自行车。
自行车是黑『色』的，时下男人们常骑的款式，石振『摸』了『摸』，有些爱不释手。
这是关白羽送他的。
可惜关白羽送过礼，就要走了——他还要去溪市上学。
送走关白羽，石振心里空落落的。
关白羽和梁秦轩这次再回溪市，直接去了学校。
人到学校之，就分了。
关白羽先回寝室放下东西，又背着作业去了室，始做题。
他们实验班的学生，都非常热爱学习，跟他一样早早来学校学习的人不少，有些学生家里离得远，甚至大礼拜都不回家。
关白羽这个周末很忙，作业没做完，这儿才始做，他正做着，他同桌来了：“关白羽，说你周末去打工了？”
“打工？”关白羽不解。
关白羽的同桌道：“有人说看到你周末外面的小作坊踩缝纫机。”
关白羽想起自己周六去做笔袋样品的时候，遇到同学的事了。
那人显然误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白羽没有反驳。
关白羽的同桌有点同：“你又要读书，又要打工，不很辛苦？”他一始觉得关白羽不穷，但现已经接受关白羽很穷的设定了。
关白羽笑了：“不辛苦。”
另一边，石振他们，也回了家。
石大山还没回来，倒是赵秋娟和赵美云，还已经帮忙做好了丰盛的晚饭。
看到石振，赵美云满脸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说：“阿振，你回来了啊？”
“赵姨，冬娟的事解决了吗？”石振问。
赵美云有点忐忑，涨红了一张脸：“还……还没。”
这天，赵美云来说，着实有些不好过。
昨天赵冬娟刚回来的时候，她见着女儿还很高兴，但说女儿要离婚，她就懵了。
虽然她不喜欢王祖根，但也没有刚结婚，就离婚的啊！
等来王家找上门来，她更是手足无措，就指着石大林给她主意。
石大林当时也确实话了，让赵冬娟要么跟着王家人回去，要么把彩礼还给人家。
可她小女儿不愿意，王家人也觉得只还彩礼不够，要他们还一万块钱加之前给赵冬娟买三金。
王家人赖着不走，赵美云就趁着石大林把彩电锁起来的空档，让赵秋娟找石振求助。
结果赵秋娟前脚才走，石大林脚，也带着石婷走了。
自己的丈夫就这么走了……赵美云觉得天都要塌了，只知道哭。
也就是赵冬娟给力，一个人能跟王家七八个人着干——王祖根的姐姐姐夫，也来了几个。
昨晚上实闹得挺大的，来赵秋娟回去的时候，警察都来了，好说歹说才把王家人劝走。
赵美云晚上，就着赵秋娟哭了一宿，说自己命苦，摊上个不孝女。
赵秋娟虽然『性』子软，但这么多年下来，赵冬娟这个妹妹早就不满了。
当着赵冬娟的面，她说不什么来，但见赵美云这样子，她就忍不住了：“你要是真不喜欢她，就把她赶去。”
赵美云道：“别人要说我的。”
“谁说你？”赵秋娟道，“倒是他们天天来闹，那才是丢脸。说不定王家人还要找你，让你赔一万块。”
赵美云始绣『毛』衣之，私房钱直线上涨，但一万块……这也太多了！
今天早上，赵秋娟没去摆摊，她跟赵美云商量了很久，先诓骗着赵冬娟门，然把家里的大门锁起来，跑了。
她们跑来了石振这边。
赵冬娟有点怕石振，不敢石振这边闹，这事儿她们是知道的。
“阿振，我也没办法了，”赵美云看着石振，始抹眼泪，“王家人太凶了。”
赵秋娟比赵美云要好点：“阿振，真是不住，我妈她是不想冬娟回来的，冬娟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能不能让王家人别来找我们？”
赵美云眼巴巴地看着石振。
石婷有些样子，实是学了赵美云的。
石振道：“让王家人别来找你们简单。不过你们如果还帮着赵冬娟，还跟赵冬娟来往，那我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辈子。”
赵美云一愣。
赵秋娟倒是保证：“阿振，我们保证不跟冬娟来往了。”
见赵美云不说话，赵秋娟道：“妈，冬娟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她给你买过什么吗？你还想因她担上事儿？”
“我……阿振，我以也不跟冬娟来往了。”赵美云道。
她说完，不知道什么，竟然松了一口气。
赵美云这样的人，实挺常见的。
石大牛夫妻个，被儿子坑成那样，石大牛有次不肯给儿子钱，还被儿子打了……他们最依然任劳任怨给儿子还债。
但赵美云有这个态度，总比没这个态度好。
石振道：“等下我带人跟你一起去王家一趟，把这件事说清楚。”
赵冬娟不还钱，王家人肯定不善罢甘休，赵冬娟又不可能还钱……
他们家现，跟赵冬娟划清界限，才能从这件事里脱来。
要不然王家人天天来他们家坐着，也挺膈应人的。
而且王家人真要豁去了，他爸或者赵秋娟摆摊的时候，他们旁边站着，见个人就说他们家的坏话……他爸和赵秋娟的摊子，就摆不下去了。
别以他这是危言耸，这种事，他以前没少见。
“好，好。”赵美云如释重负，“我们真的没事的吧？他们说要去告我们……”
“没事的。”石振又道，“赵姨，你们吃了吗？要是没吃就先吃点，然去给我爸送点饭。”
赵美云道：“我们还没吃，不过已经给大林送过晚饭了，中午也送了。”
昨天石大林明显生气了，赵美云今天，那是掏私房钱做了一桌好吃的，给石振和石大林吃，顺便赔罪。
想到了什么，赵美云又道：“阿振啊，今天是你生日，你多吃点。”
家里人的生日，还有家里已经没了的辈的忌日，赵美云都是记得的。
不过以前家里穷，四个孩子呢，一个个过生日多费劲？赵冬娟还指不定闹着要这个要那个，她就干脆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