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振从家里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情绪离开。
出门之后，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楼盘。
安山镇那边发展慢, 但长溪市同，这里已有商品房了。
就是非常少。
石振久前，看中了附近一个楼盘。
打算给关白羽买套房，把关白羽的户口迁出来。
这个楼盘没有电梯房, 是底楼车库，上面四层楼房的步梯楼。
这底楼的车库是自行车库，其实挺大的，大部分家用车停进去，楼上房子虽然是很好看, 但户型还可以。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区的位置好。
位于们租住的房子远处的这个小区, 学区跟住的这房子一样, 是整个长溪市最好的学区。
这里的房子，以后就算想买, 难以买到。
这会儿, 这房子一平方一千出，还送车库，二年后……这里的房价就要两三万了。
小区的房子最小的一百三个平方，最大的一百八个平方，因为是步梯楼, 得房率很高, 单套价格在五万到二万之间。
这价钱, 让长溪市很多想买房的人望而却步。
就连长溪市的有钱人，也觉得花几二万买套房子有点傻。
几万块钱，就在乡下盖个别墅了, 楼上楼下是自家的住着多舒服？何必挤到这样的小房子里去？
在房价上涨的时候，除非有迫切改善需求的，然很多人愿意买房。
房子已盖好了，石振直接就看到现房。
过这时候的售楼处，跟上辈子见过的那些金碧辉煌的售楼处一比，真的什么是。就连卖房子的人，是年轻的女孩子，而是一个其貌扬的中年男人。
石振看中了一栋一百三几个平方的房子的四楼。
因为是顶楼，这房子带个小阁楼，实际有两百多平，总价九万八，款买，打过折九万。
这房子底楼车库算楼层，上面就四楼，二楼三楼最好，但四楼也差，还用担心楼上的人吵闹。
石振刚盖好自己的办公楼，久前，还去了一趟市一中，跟学校谈“白石建设”资助读起大学的人读大学的事情，打算拨出一部分钱供读起书的人读书……
这会儿给关白羽买房子，还好办贷款，只款……
的钱，差多又要清空。
过把关白羽的户口迁出来，就很好。
如果在村里给关白羽和关广国分户，让关白羽自成一户，以后关家村拆迁，关白羽作为单独的一户人家，也得到地基，可以盖一栋楼。
但也容易有纠纷。
这辈子，只要『乱』折腾，就会缺钱，既然会缺钱……想关白羽跟人牵扯这些。
石振付了定金。
做了一件大事，但心里还是很烦躁，想了想，又去了公司办公楼那边。
这个办公楼，如今吸引了长溪市很多人的目光。
二几年后，长溪市有好几个大公园，绿也做得越来越好，但现在整个市区，就一个公园，绿更是少，当然，再往外走走，农田竹林等等，是一样缺一片绿的。
石振在自己的办公楼外面弄了个养锦鲤的鱼塘，上面还有个玻璃桥，这在长溪市，无疑是少有的景致。
这些日子，每天有很多人来看鱼，走玻璃桥……这无疑可以提升公司的知名度。
至少来这里玩的人，绝对会对“白石建设”这个公司名字有印象。
石振进去，就见赵秋娟正在打字，瞧见，赵秋娟问：“阿振，小羽你接回家了？”
“接回家了。”石振道。
“怎么没把带来？”赵秋娟有点解。
石振道：“喝了点酒，睡着了。”
“们小孩子聚会，还喝酒？”赵秋娟有些吃惊。
“姐，八岁了。”
“也是……”赵秋娟笑起来：“还在读书，我就总觉得还小。”
石振其实也觉得关白羽还小。
这是犹豫的原因之一。
怕关白羽会后悔。
等关白羽去读大学，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定就后悔了。
而……真的，接受再失去一次。
一直到赵秋娟下班，石振和赵秋娟一起回家，路上，两人还找了一个熟食摊，买了一只酱鸭。
到时候回家用电饭煲做个饭，再炒两个青菜，晚饭就很丰盛了。
石振回到家，就去敲关白羽的门：“小羽。”
门里没有反应。
石振担心起来，以前就过有喝醉的人吐了，后来……该放着喝醉的关白羽离开的！
开门进去，见关白羽在床上好好躺着，石振放下心来。
但很快，的心又揪紧。
关白羽的眼睛有点红肿，哭了？
“小羽？”石振又叫了一声。
关白羽没出声。
虽然眼睛有点肿，但应该睡得错，脸上还带着笑，石振舍得叫醒，又悄悄出去了。
结果，等们吃好饭，关白羽还没醒。
石振又进去看了几次，关白羽在熟睡，呼吸平稳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关白羽酒量好，会这样……估计还是酒喝太多了。
关白羽一直起来，石振就把给留开的饭菜放进了冰箱，又写了张纸条放在床，这去睡。
关白羽还在做梦。
对那人很有好，收了东西，就跟那人道谢，跟那人话。
们的关系拉近许多，但依然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那人挑破关系。
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偏偏这时候……这个工地的活儿，要干完了。
虽然知道那人干活的下个工地在哪里，但师父要去别的工地，会去那个工地。
要要……到那人手底下去干活？
正在发愁的时候，那人期期艾艾地跟，工地上的活儿结束之后，要请客吃饭，请大家大吃一顿。
和师父跟着去了。
那人的目光，跟之前一样，总是落在身上，然后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将来想怎么办。
其实也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
有心去去考证书，去自考，但一点把握没有。
忙着养活自己，没有时间去学习。
有时候太累了，根本看进去书。
人的精，是有限的。
而且已辍学四年……
那四年太忙了，没怎么看书，以至于现在连一些初中的知识，要重捡起来。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刚辍学的时候，因为还太小，根本找到工作。养父母家里困难，又催着让还钱，还口口声声养『奶』『奶』肯定给留了一笔钱……
那四年，过得特别压抑。
过这人问，还是道：“我想读书，去当老师。”
这人喜欢读书人，早就发现了。
而当老师……也确实曾是的梦想。
这人就一直着当老师好，然后喝酒，结果这人喝了一瓶多啤酒，话竟然就有点……前言搭后语。
想了想，就把这人带走了。
知道这人住在哪里。
这人到底是工，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住着，之前中午太阳大，这人还让去那里休息过。
把这人带到这人的住处，一进去，就见屋子里还是老样子，东西特别少。
而这人，还在嚷嚷着没有喝醉。
肯定地：“你喝醉了。”
这人看着，依然承认：“我没喝醉，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关白羽……”
然后这人突然抱住，就亲了上来。
没有推开这个人。
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们之后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这人对是真好，也有点傻，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家当跟清楚了，还给了少钱，让哭笑得。
这人让再去工地上干活了，还换了个房子租，让住的舒服一点，又让去读书。
哪怕这人对考证之类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家。
开了的商场，们会一起去逛。
附近哪里好玩，们会一起去玩。
以前没钱，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和这人在一起之后，一点点的，接触了越来越多的东西。
只是……这人赚的钱越来越多，却也让焦虑。
花了很多功夫自学，一点点考，总算考到大专文凭。
然而这人一个工程，已赚几万。
继续自考，等考到本科文凭……这人已成了小有名气的老板。
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对这人，也有一些满。
比如这人抽烟喝酒，一点爱惜自己的身体。
又比如这人家里一堆事情，这人还什么要管。
还有这人手底下的人，有些人分明有问题，这人因为人家是亲戚，就放任自流。
有时候见这人把自己折腾地那么累，就想揍一顿，让清醒一点。
也就是那个时候，无意中得知，并是自己一直以为的，孙家的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养『奶』『奶』买回家的！
觉得这太可笑了，也特别让难受。
的人生，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养『奶』『奶』卧病在床，要照顾，甚至有时连上课去的时候，怨恨孙家人要。
学校考试，闫江涛作弊，还诬陷嫁祸，让没保送的时候，怨恨孙家人要。
想考一个可以免费读的中专。当时兽医专业缺人，是可以去的，结果中考之前，生了病，最后要可以免费读的中专了，只考上了一所最差的高中！
那时候，更是怨孙家人要。
之前很多年里，连吃饱难。
中考前生病，其实就是因而营养良。
哪怨？
得辍学的时候；辍学后，去给养鸡场捡鸡蛋，一天就挣五块钱的时候；哪怕发烧，也要在工地上工作的时候；好容易攒了点钱，却要还给养父的时候。
是怨恨孙家人的。
结果恨错了人。
此外……在石振没有出现之前，一直把养『奶』『奶』，当成唯一的亲人。
哪怕『奶』『奶』对并好，到底是『奶』『奶』养大了。
结果『奶』『奶』一直在骗。
这件事让很痛苦。
还……恰好非常忙。
自考本科对来就有点难，这时候要考编制，更是忙得焦烂额，每天担心自己考上。
人家已是大老板了？呢？六年了，啥也没干成？
有那么一段时间，看什么顺眼，还失眠。
这也就算了，那人正好忙起来了，每天很晚回来，们没时间好好相处，甚至了几句话。
大半夜回来就算了，那人还总想抱住亲热……心里烦，也累，就会把人推开。
知道那人有点开心，但那时候真的没心情。
也烦那人总想着这档子事情。
而且当时总是睡着，那人吧……也知道怎么回事，那人当时突然多了个『毛』病，睡觉的时候总打呼噜！
有时好容易要睡着了，那人突然开始打呼噜，就会惊醒。
太气了，忍住就用脚踹那人。
踹一脚，那人『迷』『迷』糊糊翻个身，把捞进怀里抱住，一时间倒是打呼噜了，等要睡的时候，又开始了！
又去捏这人鼻子，捂这人嘴巴……人家照样睡得熟！
实在烦得很，干脆跟这人分了房。
打算等考上编制，再跟那人好好谈谈。
然而发生了意外。
当时终于考上了编制，那人的仇人也完蛋了，们两个很高兴，就好一起去吃饭。
结果们出门，前面就有一辆车，朝着们撞过来。
们避无可避。
那人下意识地推开，也一样。
……
关白羽猛地醒过来，有点懵。
出车祸了，石振没事吧？
等等，撞得很严重，怕是要没命！
没了之后，石振……也知道会宜谁！
石振起初有很多『毛』病，比如刷牙，爱洗澡什么的，衣品也差……是一点点盯着，让石振改的。
前些年石振挣钱多，又要扩张公司，好容易剩点钱，还家里人花掉了……
们最近有了点钱！还想着们要去买个好点的房子，要再租房子住了……这时候竟然出事了！
那家伙整天惦记着床上那点事，也知道会会去找个年轻英俊的！
真要这样，就气死了！对，已死了！要气活！
还有，花了那么多功夫，考上的编制！
的私房钱！
这些是是没了？！
关白羽有点想骂人了。
但很快，又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有点对劲。
刚刚高考完，表白失败，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这……分明是做梦。
那些情绪，是真的。
跟石振的种种，也像以前做梦那样假。
有自信三两下把石振挑出火来！
还有很多其的事情，也真实地过分。
其实，要是没有石振突然找上门来，就会过梦里那样的生活。
还有石振……
石振身上，其实有很多违和的地方。
按照知道的事情……石振以前特别疼石婷，可现在呢？
石婷中考，也怎么上心。
石振的『性』格，也跟石星朝们的，以前的『性』格完一样。
还有，石振明明没读过什么书，却懂那么多东西……
就算妈教一些……妈去世的时候，八岁，又学到多少？
而且……石振妈是怎么懂开公司的事情的？
还有们……真的是亲戚？
明明石大林和石婷对一无所知！
之前石振八成在骗。
以前曾历这样离奇的事情，也就没多想，现在却越想越对。
所以……石振像这样，做了梦？
这是梦吗？
关白羽本地觉得那是梦，那更像是……历的另一场人生。
石振是是，也历过这样的人生？
所以这家伙，会找上门来，是表哥？然后一直照顾？
可如果真是这样……们在一起那么久，石振为什么……对下手？
觉得太小了？
昨天表白了，石振没反应！还行行？！
等等，石振是喜欢……梦里的那个，而是现在的？
们之间，确实有区别。
如今的更活泼，另一种人生里的，则更阴暗一些。
也因为阴暗，会在石振面前伪装。
比如喜欢石振的家人，一个喜欢，但从会表现出来，反而对们非常关心，时时送东西。
又比如心里的怨恨，已做过的一些事情……愿意跟石振起。
那时在石振面前，总是温柔的。
当然，最后那段时间算。
很后悔那时候没有好好跟石振聊聊。
刚跟石振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想失去石振，把石振抓得特别紧，但在一起六年，其实已肯定石振对的情，在自己难受的时候，就会忍住发脾气。
当时石振，应该挺难受的。
但还是每天晚上会回来，也跟吵架，甚至多问，有时候就……小媳『妇』似的看着。
关白羽捂住眼睛，泪水又出来了。
石振大概是刚出来打工的时候，想起了那一切。
想起了们……曾的那一辈子。
然后就来找了。
这个傻子。
关白羽擦干眼泪，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第二天早上五点了。
睡了一天半……关白羽起身去厕所。
上完厕所，看向镜子里的人，关白羽就无语了。
昨晚上哭太多，两只眼睛肿了，看着特别丑！
现在的模样，比那段人生里的模样，要好看很多，个子也高了五厘米。
有人供着吃好喝好，跟一个人闯『荡』啥也吃上，区别太大了。
但两只眼睛肿了的话，肯定会好看。
关白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就到了敲门声：“小羽，你没事吧？”
石振是到动静起来的，去关白羽的房间看了看，见床上没人，就知道关白羽起来了。
在厕所外面等着，一开始里面有动静，后来突然没动静了，忍住敲门。
“我没事。”关白羽开门出去。
如果是之前的，肯定要想办法在石振面前遮挡一下自己红肿的眼睛。
是愿意石振看到自己的丑样子的。
但现在有种无所谓的觉。
什么样子石振没见过？
还有石振……之前在心里，石振是会打呼噜的。
但现在……梦里的情绪还在！对石振打呼噜的事情充满怨念！
这家伙又抽烟又喝酒，还要命似的忙活，年纪轻轻就打呼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