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滞。
从没有人碰过时欢这里,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不曾有过。
但现在……
她不仅被碰了,男人的手覆在上面竟然还不动。
混蛋!
占她便宜!
怒火倏地熊熊燃烧,一张脸不受控制地涨得通红,时欢想也没想抬脚就要踹男人!
“唔!”
腿,被压制。
轻而易举。
男人长腿将她压制,似乎还很轻松。
时欢胸膛剧烈起伏。
偏偏这时……
“确实小,一只手绰绰有余,不过你大可放心,就你这样的,送上门我也不感兴趣不会要。”
漫不经心的一句,缠绕着分明的不屑和轻佻。
而男人的眼神……
时欢瞬间怒到了极致,恨不得将这人大卸八块!
她奋力挣脱。
然而,却始终不是男人的对手。
她被按在桌上,动弹不了丝毫,就在她在想办法的下一秒,属于男人的气息突然一下靠近。
他竟然……凑到了她耳旁!
“你……”
“脾气收一收,忍忍,”将她的羞恼尽收眼底,陆邺似来了兴趣哼笑,低哑的嗓音直钻她耳廓,“不然不容易服众,也得不到老板的重用,懂?”
时欢张口就想骂与他无关。
“猜猜,现在外面有没有眼睛在盯着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嗯?”
又是突然的一句。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近到几乎没有距离,男人说话时的气息全都喷洒在了时欢敏感的脖颈处,炙热而又强势,掀起阵阵酥麻异样感觉。
还有,属于男性的强烈荷尔蒙气息……
时欢骤然失声。
而在他意有所指的“提醒”下,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口方向。
有人。
还不止一个。
她大概猜得到是谁的人。
除了那个总是和自己作对想拉她下马的还能有谁?
小脸冷了下来,收回视线,她厌恶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的眼神是那么明显。
陆邺冷嗤,抬起那只原本覆在她柔软上的手转而扣住了她的侧脸,肆意地毫不收敛地恶劣威胁:“虽然小,但好歹是女人,勉强要一要不是未尝不可。”
……混蛋!
时欢再也忍不了,也顾不得外面偷听的人会怎么想,她手脚并用再次挣扎。
“啊……”
一声低呼,却是天旋地转。
她竟然……被男人甩到了床上!
同一时间,男人在她身侧躺下。
心口狠狠一跳,反应过来现在不受男人压制后,她抓住机会就要再攻击。
可……
男人却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如此似的,在她动作之前,长腿再次将她压制,而后他的身体……压上了她!
时欢瞳孔骤然紧缩!
她还不曾……
“看来今天是见不到秦二哥,现在我累了要休息,要么,你乖乖在我身边躺着,要么,解开手铐自己出去。”深眸盯着她,陆邺漫不经心地说。
时欢气炸。
这一刻,该有的思考能力,该有的冷静仿佛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要是都不选呢!”一字一顿,她几乎都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陆邺挑了挑眉。
他没有说完,只是微勾起唇角,当着她的面视线移向她的……
时欢一张脸再次爆红!
“禽兽!”她咬牙切齿怒骂。
“哼。”陆邺低哼了声,没有翻身下去。
意思已然很明显。
时欢从来不是会受别人危险的人,她更不会给人这种机会。
但今天,此时此刻,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失策了。
她小看了这个男人。
很想就这么对峙下去,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那不是正确选择。
不能再被他影响。
她早晚会废了这个男人。
且等着。
如此一想,时欢终于找回了该有的冷静,思绪也重归清明。
“下去!”她冷声呵斥。
陆邺垂眸睨她一眼,当着她的面嘴角勾起几分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翻身躺回到了她身旁。
“咔嚓——”
“啪——”
手铐被打开,而后被扔在了地上。
时欢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闭眼的男人,当即冷着小脸离开。
“砰!”
门被泄愤似的重重甩上。
竹屋里很快陷入安静之中。
陆邺的眼依然紧闭着。
须臾,他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
陆邺一直躺在床上休息,无人打扰。
直到傍晚。
门被敲了下,而后被推开。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顺势蔓延到空气中,也异常敏锐地钻入陆邺鼻中。
是个陌生女人。
神色微凛,他睁开眼迅速起身,伸手扼住即将伸来的手!
“啊……”
一声做作娇媚的低呼。
陆邺瞥了眼,厌恶甩开。
猝不及防。
女人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狼狈摔倒,好在她及时伸手撑住桌子。
站定,她娇嗔地瞪了陆邺一眼,自以为风情万种:“第一次见面,你这么粗鲁?不知道要对女孩子温柔些?不过……你这样我也喜欢。”
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火辣的视线。
陆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女人也不恼,甩了甩大波浪,她自我介绍:“嗨,自我介绍下,我叫梅,你可以叫我梅,我听说是时欢带你回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时欢?
原来她叫时欢。
陆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梅见他不语,扭着腰缓缓靠近,低笑着说:“要我说呢,时欢虽然长得漂亮,但不如我啊,你应该不喜欢她,哦?不然你该要了她才对,是不是你不要她,所以她才负气走的?”
“告诉我嘛。”再开腔,她的嗓音刻意柔了好几秒,甜得叫人腻。
眼见男人不理,好胜欲再次涌上心头。
大红唇勾了勾,刻意俯身弯腰露出自己的姣好风光,她再朝男人靠近,一只手跟着抬起想要摸上他的脸。
“啊!”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迅速蔓延!
还不等梅有所反应,下一秒她就被狼狈地甩了出去,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嗯!”
一声闷哼,她疼得又气又恼。
“你!”她怒瞪男人。
陆邺这才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耳朵微动意识到什么,他淡淡开腔:“想让我睡你?”
梅一怔,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看来……
欣喜和得意涌出,她傲慢地哼了声,娇娇地站起来说:“讨厌,你……”
“抱歉,对你不感兴趣。”
毫无温度和情感的一句话砸了下来。
梅瞪大了眼。
“你!”
陆邺睨着她,余光瞧着门口方向,忽地勾起唇角,溢出几分邪肆轻佻弧度。
梅看呆了。
这男人……
她一定要得到手!
念头清晰强烈,她决定换个思考:“我说,有没有兴趣试过才知道呀,我身材很棒的,确定不要?”
“没兴趣。”
冷淡的三字从男人薄唇中溢出。
梅越挫越勇:“你……”
“你年纪太大了。”
“……”
意识到他究竟说的是什么,梅一张脸气得差点五官就扭曲到一块儿!
“我哪里……”
“要睡,也是睡时欢那样年轻的。”陆邺漫不经心地说,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梅:“……”
时欢……
妈.的!
她怒骂:“老娘哪里比她差了!就她那……”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有高傲的声音响起——
“你哪里比得过我?”
这声音……
梅猛地转身。
“你!”她怒目而视。
双手抱着胸悠悠靠在门口,怒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时欢一见她那张脸就觉得犯恶心:“没听见吗,你没我年轻啊。”
明明是带着笑意嘲讽的一句,偏偏如果仔细听便能现其中的咬牙切齿。
但梅身处盛怒之下自然没察觉。
时欢很生气,很不耐烦:“还不快滚?我带回来的人也是你能觊觎的?”
梅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口气。
明明她在秦二哥身边更久,可这个叫时欢的女人才来没多久就踩着她上位,还得到了秦二哥的信任和倚重。
她哪里能服气!
瞥了眼男人,她冷笑:“时欢,别说我没警告你,私自带外人进来是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
“告诉秦二哥么?”时欢笑盈盈打断她的话,作势思考了一番,说,“我陪你一起?正好我也想告诉秦二哥,他指定要的人你是如何对着他骚的。”
梅脸色骤然一变!
这男人竟然
是秦二哥要的人?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吓唬我吗!”强撑着不露怯,梅冷笑连连,“你等我等着!”
时欢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好啊,我等着你。”
梅再次被气到。
“妈.的!”她骂了句,而后大步离开。
经过时欢身旁时,眼珠一转,她作势就要狠狠撞她一下。
却没想到……
“啊!”
时欢躲闪太快,反倒是她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和身体,肩膀直接撞上了门!
“你!”
“滚。”时欢直接吐出一字。
梅又气又恼,最后沉着一张脸愤恨离开。
竹屋里瞬间只剩下了时欢和陆邺两人。
时欢心中恼怒,但记挂着白天的事,所以哪怕再想把这个男人宰了,此刻她面上也不表现丝毫。
她只是要笑不笑地说:“把战火引到我身上,是男人么?”
陆邺看着她,低笑:“我是不是男人……你要试?”
时欢皱眉。
试?
她嫌弃地脱口而出:“谁要试!”
陆邺眼中尽是玩味。
时欢讨厌他这种眼神。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她皮笑肉不笑威胁。
不想男人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深了,越地让她不舒服。
“抱歉,你想试,但我并不想和你‘试’,毕竟你太‘小’。”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陆邺悠悠地来了句,似笑非笑地陪她玩儿。
小……
当这个字眼钻入耳中,再加上男人有点儿露骨的眼神,时欢终是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刚刚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流氓!
时欢差点张口就骂他。
但她忍不住了。
之前是她不懂,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既然她现在懂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一直压着。
她微笑。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视线将他上下扫过,在扫到某处时故意停顿了几秒继而跟着露出嫌弃表情,她毫不客气地打击,“虽然我小,但我还会长大啊,不像你,有些东西就那么大,可是会伴随你一辈子的。”
她笑得愈灿烂。
本就长了张光彩夺目明艳的脸,此刻一笑起来愈得倾城,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不那么让人舒服就是了——
“不过你也别自卑啊,说不定会碰到一个眼瞎的不介意你的‘小’和烂技术呢。”
虽然有些事她不是很懂,但她多少知道,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某方面,说他不行和小,堪比对他人格的侮辱,最是能打蛇打七寸呢。
可管他呢。
是他先惹她的。
敢惹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哼。
果不其然。
她分明看到男人脸色沉了沉,哪怕极微小,但她还是捕捉到了,还有他似是不悦地微微眯起的眸。
这一刻,时欢才觉之前因他而堵在胸口的那股恶气消散了不少。
她对着他再笑了笑,回想着刚刚他对梅说的话,跟着还给了他:“我对你这样的男人不感兴趣,年纪大不说,长得还丑。”
她睁着眼说瞎话,但心里极度畅快。
顿了顿,她最后又悠悠补了句:“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也没用,想让我试试你是不是男人,做梦呢,不过你如果强烈想的话,我把梅叫回来,或者,给你安排个男人?”
字字挑衅。
陆邺听得分明,还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一个小丫头而已。
“呵。”他不怒反笑,长腿迈开走到她面前。
半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下,低眸。
时欢毫不畏惧,甚至还仰起了脸挑衅再笑。
“怎么?恼羞成怒了,要打女人了么?”她再把他的话还给了她。
姿势使然,她的脸近在迟尺。
一张很年轻的脸。
明艳不可方物。
就是太骄矜太傲。
陆邺笑了笑,俯身,低头。
两人本就离得近,他又猝不及防地低下头来,俊脸在面前放大,尤其唇角还噙着一抹坏笑,时欢竟是一时没有防备呼吸猛地窒了窒。
睫毛扑闪,等两秒之后她迅速回神,就听见了男人的嗤笑——
“你算女人?”
以为已经压下的怒意,以为早就调整好的情绪,却还是在这一秒被这混蛋男人轻而易举地勾了起来。
混、蛋!
一瞬间,时欢怒意翻滚。
四目相对。
她怒极反笑,一字一顿:“你算男人?不能人.道的没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