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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幸福小村(十二)学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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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之下, 德珍在相拥中述尽思念,牵住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过往所有的磨难等待,在这一笑, 都可以淡去了。

随即, 她们转, 面向路栀几人。

“谢……谢……”

她们轻轻开口。

“快……跑……”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两个女生朝众人轻轻一弯腰, 携手的影淡薄在黑夜中,如轻风散去。

众人还没弄明白她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

【恭喜玩家找恶鬼心爱之,成功通关】

随即话锋一转;

【接下来, 请玩家成功逃生】

众人:“?”

寒风掠过山野,卷起一阵不哪来的稀薄黑雾, 当黑雾淡去时,众人面前多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是村民!

这些村民着黑衣, 站在红月之下,一张张麻木漠的脸庞照不月光,忽明忽暗,乍一看,狰狞如恶鬼。

路栀好像意识了什么,抬头。

天空中,圆月高挂, 原本月亮只是周边泛红,中依皎洁如霜,但现在, 整个月亮仿佛血染,从外都是血腥的红。

……这才是真正的红月!

红月之下,原本恢复神智的珍再度发狂,德也丧失神智,沦为恶鬼。

这轮血红的、邪恶的月亮,就如同上个副本的撒图鲁,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路栀再低头,目光落在村民之中。

这些村民站在红月之下,后……都没有影子。

那场大火之后,整个村子一夜之,沦为鬼村。

而现在,这群鬼魅般的村民中,摆着几口棺材。

一、二、三、、五、六。

一共六口漆黑的棺材,而玩家,也正好有六个人。

“这是什么东西!”

温星几人原本以为自己成功通关,大喜之下,没想形势又急转直下。

此时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一时根本不敢动弹,也忘记了自己要动。

“跑!”

——直路栀清悦的嗓音破寂,惊醒浑噩中的他们。

“后面就是出口,快跑!”

经过上个副本,路栀道就算他们通关之后可能还会遭遇危险,但出口一就在不远的地方。

所以刚才,他一直在寻找出口——果,在他们后数百米的地方,一道洁白的光门静静矗立。

只要穿过墓地,就能达那道光门!

路栀话音刚落,动的不仅是温星几人,还有那群村民。

他们追了上来,如恶蝇成团,一滩粘稠的淤泥蠕动,紧咬在玩家后。

所幸光门离玩家只有几百米,关键时刻乔松许居爆发惊人的速度,第一个冲光门前,冲他人挥了挥手:“谢谢你们!我先走了,再见!”

第二个跑光门前的是鹿小冰,她见乔松许已走,回头发现路栀还没,停下脚步。

温遥温星姐弟紧跟着赶光门,喘了口气,也没离开,转给路栀加油鼓劲:“快快快!路哥,还差几米了!”

和上个副本一样,路栀落在了最后。

不是因为这数百米的奔跑会给他带来极大负担,而是因为他是故意的。

村民就在后,哪怕距离不远,也迟迟追不上他。

路栀道,是因为他牵着黎零的手。

黎零就在他边。

而现在……大概是要分别了。

路栀刚才一直没有看黎零,此时终于偏过头,上他的目光。

和以前一样,黎零眉眼弯弯,含笑看着他。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专注地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路栀的心忽莫名地跳了一下。

他飞快偏过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片刻后又直视温星几人。

“你们先走吧。”

温星:“没事没事,我们等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遥轻轻拽了一下。

温遥冲他摇摇头,比了个口型。

你个笨蛋。

人家要说分别的话呢,我们别当电灯泡。

温星:……哦!

鹿小冰:“那我先走了……嗯,希望还能下次再见。”

她走后,温星和温遥也算离开,只是在踏进光门之前,温星忍不住小声了一句:“姐,你害怕吗?要是害怕的话,我们退出这个游戏也行。”

这个副本中,温遥曾因为易有得的受过极大惊吓,那时他还很担心自家老姐的状态,害怕她缓不过来了。

温遥沉默几秒,摇摇头:“瞎说什么,我早没事了。”

“而且我们的目标可是戴伦博士,这才只是第一个副本,还有很远的路呢!”

“冲冲冲!”

光门前,那姐弟回头冲路栀挥挥手,留下两个大大的笑脸,随即被白光吞没。

路栀停下了脚步。

黎零:“学长累了?要我抱你吗?”

他微笑着说出这句话时,荒野上的风声,还有村民追逐的脚步声,都停滞了。

红月依凝固在夜空之中,却从高高在上的月亮,沦为失去光泽的暗珠。

周,静籁无声。

路栀微怔。

这样的场景何似曾相识,似乎不久之前,他也是这样,和这个人站在停滞的空……不一样的是,那个时候,他犹如被毒蛇缠,无法挣脱,无法动弹。

而这一次,是他自己选择停下来的。

“学长记起来了?”

黎零靠过来,脸庞贴着他,语气轻飘飘的,似笑非笑。

“我可是等了很久呢,学长要怎么补偿我?”

青年冰凉的气息如羽『毛』拂落耳畔,微微的有些痒。路栀下意识偏头,看着黎零那双眼睛。

上一次,这只凶凶鬼嘴上说着惊悚又偏执的话语,可了最后一刻,还是将他推入光门之中。

【学长别想逃走,下一次,我还是会抓住你的】

那个时候,黎零是这么他说的。

结果了下个副本,他就忘记了。

路栀:“抱歉,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黎零断了。

“我才不要学长的道歉。”

黎零语气软乎乎的像撒娇,说出的话语却十分……不堪入耳。

“我要学长给我体上的补偿!”

路栀:“???”

什么虎狼之词。

黎零见自己学长不说话,拉起他的手,很喜欢似的拢在掌中随意把玩。

“学长不给,”他的嘴角弯起,眼中猝幽深几分,“我就不放学长走了。”

“反正我也喜欢学长留在这,说不了话,见不光,只能被我抱在怀,被我一个人占有。”

路栀:“……”

路栀想了想:“好吧。”

黎零眼睛一亮,下一秒就见路栀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补偿完了。”

黎零:“?”

黎零当即不高兴了:“才一下!”

路栀又多『摸』了几下:“这下满意了吗?”

黎零轻哼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慢吞吞蹭了几下。

路栀:嘴上说着很凶,但还是黏糊糊的。

是只黏人的凶凶鬼。

凶凶鬼赖在路栀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忽仰起脸:“如果咬断学长的手指,学长会记得我吗?”

路栀:“?”

这是人话?

路栀刚要开口,黎零就弯起眉眼:“我才不舍得只咬学长的手指。”

“我要吃学长的话,就要从头尾慢慢地吃,这样才能吃得干干净净,不会把学长弄得脏兮兮的。”

路栀:“……你可是真是贴心。”

黎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我也觉得。”

他又埋在路栀上蹭了一会,处嗅嗅,像只确认领地的大猫,要让这个人全上下都被自己的气息标记。

路栀被他蹭得发丝微『乱』,衣领微敞,只能稍稍仰起脸——结果这个人还不足,想往更深的地方埋。

路栀当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给你蹭了。”

黎零委屈巴巴:“学长好小气。”

说完,他又十分大胆地搂住路栀的腰,美滋滋地不肯松手了。

路栀微微一默,决忽视腰的手。

他看着这只黏在自己上的学弟,垂眼:“如果我回去后,还是忘了……”

“学长忘了也没关系。”

黎零低头,亲昵地抵住路栀额角,嗓音轻如情人呢语。

“我已经缠上学长了,就算学长不愿意,也不可能把我甩开的。”

路栀眼睫微颤一下,抬眼他视。

黎零抱着他,就像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眉眼皆是笑意。

“……”

于是路栀也微微笑了一下:“好,那我等你。”

他笑起来的时候,墨『色』眼眸如『荡』开涟漪的湖泊,落满星辰浅辉。

而且,那双形状姣好的浅『色』双唇也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令人移不开视线。

黎零的目光在路栀唇上,忽低头,一言不发地靠近——

路栀往他嘴塞了一颗糖。

黎零:“……”

路栀嗓音温和:“下次再给你带。”

“……”

算了,有糖吃也行。

黎零含着那颗糖,又把下颌压在路栀肩上,不肯挪开了。

——

从光门出来时,路栀眼中还带着笑意。

但当现实的场景在眼前清晰勾勒,他站在街边,拿着手机,微微一怔。

他刚才……和什么人说过话吗?

副本结束的时候,好像有谁拉住了他,和他做过什么约?

……记不起来了。

路栀轻按额头,低头看了眼手机。

手机屏幕上,刚刚结束一段通话。

他的记忆短暂复苏,想起刚才他和导师说过,要给一个关注贫困儿童教育的基金会捐款。

再过不久,基金会就会来联系他。

街边刮起微风,明明是初夏的风,路栀却觉出冷意。

他轻咳一声,心口微疼,抬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回去的路上,他不出于什么原因,又买了一袋糖。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小区前,路栀将那袋糖放进衣兜,向司机道谢。

他正要推开车门离开,余光忽瞥见什么。

司机端坐在前排,没有回头。

但是后视镜的脸,却是微微笑着的。

一个标准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挑不出什么瑕疵的笑。

他微笑地看着路栀,一动不动。

“……”

几分钟后,出租车拐过街角,消失在路栀视线中。

路栀微微蹙着眉,忽捂住嘴,又咳嗽几声。

他不能站在风口太久。

时隔三个月,路栀再次回自己的房子。

因为屋子每周会有人专门扫,哪怕他三个月未归,推开门时,室内依干净无尘。

雪白的墙壁,冷清的客厅,似乎和医院没什么区别。

路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热气袅袅的杯子,静静坐在沙发上。

心脏积满旧疴,哪怕只是静坐,胸口也如压着大山,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

他一开始只是轻轻咳嗽,后来越来越控制不住,捂着嘴弯下腰,苍白脸颊毫无血『色』,几乎要咳出五脏六腑。

好不容易平息时,他松手,发现自己掌心多了一抹刺目的血红。

“……”

手机忽震动,路栀低头,发现是他的好友来电。

他匆匆洗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喉中不适,这才接通电话。

“……喂?”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好友那边微微一惊。

“感冒了吗?怎么这么沙哑?”

路栀轻咳一声,捂住嘴,过了几秒才如常开口:“确实是感冒了。”

好友:“啊,那你得多注意点体啊,出去玩的时候感冒可难受了。”

“了,你现在回来了吗?”

过去三个月,路栀患上st综合征的消息瞒住边的人,就连他的好友,也以为他是外出旅游了。

路栀:“还没,怎么了?”

好友松了口气:“没回来就好,这几天你最好也别回来,省的你爸去找你。”

提起那个人,路栀神『色』淡淡:“他已经找过了。”

“什么!”好友声调一下子拔高,充满愤怒,“他还真有脸找你?当初——”

他忽停顿:“算了,不提当初!”

“总之,你别理他。他的公司最近出了一笔好大的亏空,也不道他怎么捅出这么大一个窟窿,正处拉人投资。”

“反正你早脱离这个家了,这些事也别去管。要是他下次还敢『骚』扰你,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路栀微微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理他的。”

他和好友又聊了一会,挂断电话。

随即,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嗽声在冷清的客厅回『荡』,路栀颤抖的指尖从衣兜掏出『药』瓶,倒出几片『药』,仰头吞下。

接着,他又端起水杯连喝好几口热水,冷冰冰的胃似乎终于多了一份热意。

路栀止住咳声,苍白手指被水杯烫得微红,却没有松开。

直这时,他才像短暂活了过来。

【叮】

机械的提示音忽响起,路栀似有所觉,抬头。

他看见天空之中,睁开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眼睛安静地注视他,过了几秒,出声询:

【您好点了吗?】

路栀:“?”

眼睛又道:【要出发了哦。】

路栀:“???”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不含一点情绪。

这本来很正常,但配上它话中的内容,就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扭曲。

见路栀不吭声,眼睛又慢吞吞补了一句:【听得见吗?需要再提醒一下嘛?】

路栀:“……”

他在愕之中,非常直接地开口:“你脑子坏了?”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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