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栀并没有直接回到403, 他和黎零再次来到楼上，敲响501的门。
虽然隐约猜出昨晚听到的争吵声死403的夫妻，但对于那个从楼上坠落的黑影，他还有疑虑。
只从昨晚起, 他的敲门一直没有回应, 现也如此。
路栀站门, 心的疑虑扩大分。
501的住户不家，还……
“你……你有什么事吗？”
带着分询问的小小女声, 从楼道那边飘来。
路栀回头，看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站那里，正用奇怪带点不安的眼神打量他和黎零。
路栀猜测她也十三号公寓的住户，不过记忆里，他们之从未过。
路栀：“你住这里吗？”
他记着自己的人设, 没有展『露』出太热切的态度，刻流『露』出一拘谨。
女生他也有紧张, 自己反微微放松下来，摇摇头：“不住这, 不过你要有事，最好过天再来。”
路栀：“这里的人不家吗？”
女生：“对，她……她一周出差了。”
路栀微微颔首：“谢谢，那过天再来。”
他做出转身要走的模样，余光却不动声『色』地从女生身上扫过。
她观察自己。
且，那个表情……似乎还有点试探和期待？
她试探什么，期待什么？
路栀心里浮出这个想, 脚步未停，对身边的黎零随开口：“走吧，还要回赶稿子。”
黎零很配合地“哦”了一声, 牵住他的手。
“……你，你作家吗？”
两人走出还没步，身后女生的声音再度响起。
路栀回头，精准地捕捉到女生尚未收敛的神情。
——有失望，但依然带着一点点期待。
路栀：“不，编剧。”
他说着故叹了口气：“还有稿子没完，得回了。”
“总待外面不工作，会被人觉得太闲的。”
女生：“什么？”
她的音量不自觉地上调分，似乎路栀话的某个字触到她的关注点。
路栀微微一笑：“你不要出门工作吗？现好像快九点，上班迟到的时间吧。”
女生：“！”
女生好像识到这个问题，面『色』猝然变了。
“对啊，要迟到……不，不对！”
她与路栀对视，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个漫画家……不用上班来着……”
路栀：“……”
路栀：“你玩家吧。”
女生：“？？！”
——片刻后，403。
宋俏坐路栀和黎零对面，满脸呆滞。
“真的这么容易被发现吗？”
她嘟囔道。
“以为已经很小心了……”
路栀重重点头：“真的。”
宋俏：“……”
宋俏叹了口气：“没办，这还的第一个副本，已经很努力了。”
路栀心道果然：“你人？”
宋俏“嗯”了一声，语气有点小期待：“难道你不？”
路栀：“这的第三个副本。”
说起来，他之遇到的玩家都人，每个都说自己刚加入梦魇……他还以为到了第三个副本，他能遇到一有经验的玩家。
宋俏眼睛一下子亮起：“哇！那你不很厉害！可以抱大腿了！”
路栀摇摇头：“也只侥幸，不算厉害。”
像为了再确认一遍宋俏的身份，他询问：“你知道戴伦博士吗？”
上个副本里，温遥温星姐弟说过戴伦博士目唯一通关梦魇的人，梦魇玩家人尽皆知。
宋俏听“戴伦”这个名字，脸上一下子浮出向往的神『色』：“当然知道！可崇拜了他，虽然这第一个副本，但也希望自己能达到他那样的度！”
她显然很喜欢戴伦，提起来还有刹不住话头。
“来梦魇之还查过他的资料，可惜他特别神秘，根本没『露』过面，也没网上留下半点信息。”
“不知道他许了什么愿，能通关梦魇的人许的愿望肯定很特别吧？不像就特别俗气，只想要很多钱……”
黎零坐路栀身边，因为无所事事，慢悠悠地将路栀的手拢掌，开始玩他的手指。
路栀试图把自己的手收回，黎零立刻紧紧抓住，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于路栀由着这只学弟了。
听完宋俏的话，他已经确定这个女生就和他一样的玩家，之后，两人交流了一下自己现有的信息。
“住602，半年搬来这里，身份个漫画家。”
相比于搬来一个月的路栀，宋俏知道的明显比他多。
“不过因为很宅，这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唯一说得上话的就楼下501的柳绵。”
路栀：“就你刚刚说出差的人？”
宋俏点点头：“对，她一个人住501，个小公司的职员，一周出差了，现还没回来。”
“她应该不玩家，不然早就出现了……说起来，你找她有什么事啊？”
路栀瞥了眼四周，没听水滴声，更没听男女争吵。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听房间里有很激烈的争吵声。”他道，“一开始怀疑楼上的声音，所以上敲门。”
宋俏脸『色』变了变：“那……那恐怕不楼上的声音。”
其实刚开始来的时候，她就有不安，现左顾右盼了一下，压低声音：“你这个屋子，以死过人的。”
路栀：“一对夫妻吗？”
宋俏：“对对对，还有一个婴儿。”
“那还十三号公寓刚建成的时候，一对婚夫妻抱着孩子来403看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发生争吵，吵着最后，丈夫掏刀杀死妻子，举起他们还没满一岁的孩子……”
她的目光移向窗外。
“听说，他将自己的孩子直接从窗户丢了下。”
路栀闻言想到什么。
公寓楼下有个花坛，正对403窗口。
他记得自己好像那个花坛里……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宋俏继续说着：“做完这，丈夫也『自杀』了，物业推开门，看的就满地的鲜血，还有两具血泊里的尸体。”
“听说那之后，403依然能听到他们夫妻的争吵声，至于他们的孩子……一直没有找到。”
说完这，她自己也觉得身上有点发寒，不安地四下环顾一圈，路栀和黎零神『色』淡然，忍不住开口：“你们不怕吗？”
她讲鬼故事诶。
路栀看了眼旁边的黎零，心说这就有一只大鬼呢，有什么好怕的。
黎零满脸期待：“学长看，想糖吃吗？”
路栀冷酷无情：“不。”
他转向宋俏：“你知道那对夫妻因为什么争吵的吗？”
宋俏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还知道件事。”
“十三号公寓死的不止刚那一家人，听说建造之初，有两个建筑工人发生口角，其一个失手打死另一个，趁着深夜埋这栋公寓的某面水泥墙里。”
“还有，公寓快要落成的时候，一个考失利的女生因为压力过大，明明住隔壁小区，却晚上来到十三号公寓的天台，跳楼『自杀』了。”
跳楼『自杀』？
路栀若有所思。
第一天他到的窗外坠楼的黑影……正从更的楼层掉下来的。
他看向宋俏：“多谢，你知道的真多。”
宋俏苦着一张脸：“其实之的‘’就因为这栋公寓诡异搬来的，‘’个恐怖漫画家，对都市传说非常感兴趣，搬来之后还向这里的住户取过材。”
“但这栋公寓的住户都很排斥这传言，问了也一句不提，‘’只能向小区其他人打听。”
路栀：“那你了解七楼的住户吗？”
他记得第一天遇到的洛轲轲和刚向他借钱的陆屏都住七楼。
宋俏不太好思地摇摇头：“不了解，和他们不很熟……其实，熟悉的只有五楼的柳绵。”
路栀于把自己了解的住户信息告诉她，末了还提醒一句：“你要小心门卫。”
“如果想离开小区，一定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否则会被他怀疑。”
提到这个，宋俏脸『色』一变：“之不就有玩家被揭穿了？”
她作为玩家，同样听到了系统的提醒。
路栀颔首：“就被他识破的。”
宋俏：“知道了，会小心的！”
两人交流完情报，之后宋俏怕被其他人发现，悄悄回到602。
如果他们搜集到的线索，也会再次面。
客厅安静下来，路栀回忆刚的对话，对黎零道：“这栋公寓，好像很奇怪。”
黎零道：“这里有恶鬼，当然会很奇怪。”
路栀摇摇头：“说的公寓本身。”
如果宋俏说的那恐怖传言真的，那么十三号公寓从刚开始建造到落成，一直有人外死亡。
这栋公寓本身，似乎就带着某种不详的味道。
“两个副本里，恶鬼都不一切的起源。”路栀道，“第一个副本的撒图鲁，还有第二个副本的红月——正因为它们的存，导致悲剧发生。”
直到通关之，撒图鲁和红月都控制着恶鬼，犹如『操』纵提线的傀儡。
黎零：“学长担心，这栋公寓最后会对们做什么吗？”
他微微一笑：“别怕，有，谁也伤不着学长。”
路栀『摸』『摸』他的脑袋：“当然相信你，只，你自己也要小心。”
就算黎零特殊的鬼，依然存于梦魇之，依然会受到梦魇的约束。
黎零垂眼享受着掌心的温暖，过了一会抬头：“学长什么时候做饭？”
路栀看了墙上钟表，发现他出门时八点，现居然已经接近十一点。
这栋公寓里的时间，流逝得似乎格外快。
路栀起身：“那你帮洗一下菜吧。”
黎零弯起眉眼：“好呀。”
两人向厨房走，只还没靠近，路栀脚步就微微一顿。
他的耳边，出现什么声音。
滴答，滴答。
水声。
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夜晚，听到的水声。
路栀检查周围，厨房水龙头关得好好的，卫生间里也没有漏水。
和之一样，他们只能听到声音，却找不到声音来源。
滴答，滴答。
水声仍持续，离路栀很近，似乎就他的身侧。
可他身边除了黎零，什么也没有。
路栀想起了宋俏的话。
多年，一对夫妻死403，被发现时，鲜血染红大半片墙壁。
时至今日，这对夫妻仍403。
想到这里，路栀忽然识到他听到的水滴声可能并不水。
鲜血从人身上滴落，发出的滴答声。
也许，这对死多年的夫妻正浑身血地站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