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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东江岛的粮来了还是要想想办法,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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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船了!”

“有船了?”

“还是艘大福船!”

几乎是一大早,  东江岛居民便轰动于这个新消息,从码头到军营,再到深处以地窝子为的居民区,  都有孩子以嘹亮的声音,半是咏叹半是歌唱地叫道,  “船啦,  船啦,粮啦,粮啦!朝廷的福船啦!朝廷的军粮到啦!”

“粮了?”

更多的头颅从地窝子里冒出头了,  多数是蓬『乱』着头发,也只肯探出一个头,更多的是有探出的,  “喂,小孩,  你谁说的粮了?”

“兵爷们说的——老大的船——们说那叫福船!兵爷们从船上往下搬粮食,  一袋袋,  好香呀!袋子漏了,  滚在地上,  我们抓着吃,  你看——金灿灿的。”

这里的孩子多数是很瘦小的,  又分外的调皮,张开手给大人看掌心的那金黄『色』的圆粒子,又很快塞到自己嘴巴里,  夸张地咂『摸』了起,  “好香啊!我去拿给我娘吃!”

“哎,你等等你等等——臭小子!”

地窝子里时不时地便响起了一阵笑骂声,虽然粮食还有发到手,  但说了这个消息,众人的心情显然都很轻松。女人们还是有出门,而是隔着地窝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天,“一会等男人们便让们去问问,真有粮食,一户怎么也能发个十几斤的。”

“今过倒有着落了。”

“能不饿死人就好。”

“是!”

这里的女人,便有男人的,哪怕是自己的男人死了,也会立刻找上一个,不愿找的都离开了东江岛,至于孩子也并不多,多数是千方百计带到岛上的——东江岛说并不大,不过是一座小县城的大小,附近还有几座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头都住了守军,这里生活着的女人要都是守军的家眷,而守军则全都是辽东的逃民。

自从建贼起势,侵占了辽东之后,辽东的汉人有不愿为奴的,也有禁受不住摧残的,陆续都往外逃。这其中往西的,甚至有逃去通古斯方向,往东南的则逃入高丽境内,时高丽西的几座大岛,汉民甚至有反客为的,达到了汉七鲜三。而位处在高丽和敏朝之间,在鸭梨江东高丽湾的这座东江岛,也正为这些逃离建贼的辽民提供着宛若灯塔一般的作用,只要东江岛仍在,饱受铁蹄□□的辽民便还有一丝希望,逃到东江岛去,不论是往高丽种田,留在东江岛抗击建贼,还是设法前往祖国敏朝的土地上重新谋生……只要东江岛仍在,们就还有个奔头,就还有个去处,东江岛,就是如今辽境敏军最后

的火种。

也因,东江岛被建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因为不善水战而颇有几分无可奈。而东江岛的人马抗击建贼的意志是最坚决不过的——现在留在东江岛的兵丁,几乎都和建贼有生死血债、不共戴天。们留在东江岛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为死去的家人复仇。

而这些愿意嫁给兵丁们的『妇』女,她们的意志也是最坚决的一批——东江岛上很少有原配夫妻,因为这座小岛的原住民极罕,而逃民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完整抵达处的,大多数携家带口的汉民,都会选择转入中原或者高丽继续耕种为生,而选择了留在东江岛嫁给士兵的女娘,大多都了家人,其目的也相当的明显,那就是要杀鞑子,多多的杀鞑子,即便不能杀鞑子,也要给这些杀鞑子的人提供后勤上的帮助。还要让后代传承们复仇的使命,永永远远地和鞑子战斗下去,不死不休。

但,复仇是长期目标,而人毕竟是要吃饭的,东江岛本是个贫瘠地方,岛上的沙石地几乎无法耕种,这里原只住了一些渔民,便是逃民了这里,也无法变出黑土,而处和敏朝的联系又相当的不便——补给的船只由于船速慢、火力弱小,很容易便沦为海盗和倭寇垂涎的目标,因东江岛获取的补给,更多地还自高丽朝廷的援助,以及现在寓居于高丽两道中的汉民自发的奉献。

既然是靠别人给,而且高丽处的农业也不算多么的发达,那么吃食总是紧张的,虽然也有些渔夫在东江岛边为大军渔猎,但这支军队也还是要为了最基本的衣食住行而奔波。这些地窝子中的女人们并非是懒于出门,也并不是因为懒惰而不愿建房,而是因为地以沙石为,木材并不多,是不够建房的,倘若采石建房,以如今天气的寒冷,一旦入秋之后,石屋根本无法住人,反倒是地窝子要暖和得多——至于她们不愿出门的原因也是很了然的,时天气已相当的寒冷,有棉衣,只有几件单衫,那就只能在正午最暖和的时候,披着烂棉被出门拣些宝贵的柴火,等着大帅的亲兵们前发粮了。

因为东江岛的特殊地位,这里的居民全都是军管,不从事农业生产,吃多吃少只能靠上头发放,到了冬天就是饥一顿饱一顿,连热源都相当的珍贵,每冬天东江岛的军民几乎都在饥寒中度过,是要死不少人的,但即便是这样,也比生活在鞑子皮鞭之下要好得多,而高丽的汉民们,们的日子也比东江岛好上多少,高丽的平民日子也很苦,即便是两班贵族,也谈不上多少的享受。

孩子们在东江岛的地位是与众不同的,不但是自己的母亲会想方设法地让们吃饱,就连那些曾做过母亲的邻居,

也会从本就不多的口粮中给们省下一口,们上的衣服也比人更齐全——耗用的布料少,还有人试着给们做鱼皮袄子,是以天气冷下以后,们还能从地窝子里出去,瞧一瞧、跑一跑,带些金灿灿的玉米。们像小狗一样扑到地上去捡拾玉米碴子的时候,那些士兵也不太驱赶们。

“娘!”其中有些到窝棚里,便懂事地将手里的几粒玉米递给了母亲,甚至还从嘴里吐出了那么珍贵的一两粒玉米,含了一路也舍不得嚼的——“娘,你吃呀!”

于是地窝子便都知道,的确有船了,船也的确带了粮食,她们手中缝补的劲儿似乎都大了一点——在地窝子里不代表她们就不做活了,她们要为那些渡海作战的将士们缝制军衣,天气暖和时也要帮助翻晒渔获,以及去军营里帮助做饭——等到这天中午,发饭的人就比平时要多了两个,们肩上的担子也比平时压得更弯。

“吃吧!今天管够呢!”

今天的粥也比平时稠,金灿灿的‘玉米’、黄橙橙的‘土豆’,和粗糙的白米混在一起,熬得很浓,甚至可以挂壁,一人还有一个拳头大的土豆。发饭的兵丁脸上也浮现了笑容,“吃吧,吃吧!看,桶里还有呢!吃不够了让孩子再打!”

在东江岛,佐餐的咸鱼至少是不缺的,但人不能不吃粮食,这是鱼鲜不能取代的美味,女人孩子们狼吞虎咽着粗陶碗里的稠粥,第一碗甚至不用咸鱼配,她们同时不忘了打探,“是朝廷的船吗?运了多少粮食?”

“是买活军的船!”

“买活军?”

这是从未过的名字,尽管买活军在帝国的东已经引起了广泛的注意,但东江岛和大陆的联系相当稀少,『妇』女们『迷』『惑』地着士兵们描述细节,“是南的义军!说领袖谢六姐是无生老母转世!”

和完全局限于南的天妃比,无生老母在北地还算是有些信仰,人们给了些反应,“哦哦!”

最重要的还是粮食,“运了多少?是和我们做买卖的吗?”

“二三百石是有的!这会还在往城里挑呢!”

“二三百石?!!!”

“阿弥陀佛,老母保佑!”大多数人当场就为无生老母的信徒。“老母保佑!谢六姐慈悲!”

“那今可饿不死人了!”

“可是的呢!二三百石,一都管够吃的了。”

算学不好的缺点在这里便显示出了,五吨粮食,一万人撒开了吃,也不过就是十天二十天的份量而已,东江岛这里的驻军就有一万多人了,还有这些家小,这一次补给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过是几顿饱饭而已,但前景令人很憧憬,东江岛总算又得到了外势力的援助,这里一时半会也还灭亡不了,那么辽东的汉民,们的希望仿佛也因增大了一分。

“还不止,还运了些棉袄,再是暖和不过的。”兵丁们满脸的喜『色』,“还有叫什么『毛』衣『毛』裤的,说是和乌拉草一样,再暖和不过了——等着吧,看大帅怎么和们谈!”

“还有棉袄!”这就是更好的消息了。

“那可有棉絮吗?”有些勤俭持家的『妇』女立刻便问了,因为棉絮是可以自由分配的,还能为孩子的冬衣多添一些保证。

“有有煤啊!”开始异想天开了。

“可有『药』?!”东江岛也十分缺『药』,什么草『药』都缺。

各式各样的问题让兵丁们无暇应答,便化为了呵斥,“吃你们的吧!哪问那么多,粥都结了!”

众人也都笑了,“是稠呢,以前喝的稀粥,这时候可结不了冰。”

已有孩子抽动着鼻尖,很是向往地闻着空气,“好像闻到了一股味儿——好香呀——娘,这像是从前咱们家吃的熏香肠的味儿!”

这是个鼻子灵的孩子,说得不错,时军营中确正蒸着腊肠,一根一根暗红『色』的肉.肠叠在蒸屉里,几乎是九肥一瘦,遇得热,便冒出了一滴滴发红的油纸,全都透过蒸屉落到了下头白花花的大米饭里,那香味飘出厨房,几乎是销魂蚀骨,连厨子们都不由得大咽口水,眼馋地张望着大灶。

只着一声,“开锅盛饭!”锅盖一掀,蒸屉一提,香肠被装到盘里,米饭盛入桶中,余下的锅巴刚被铲起,众人便一拥而上迫不及待地分而食之,将锅巴蘸着蒸屉上剩余的红油,塞在嘴里,烫得嘶嘶喘气,还在不断地说,“好香!好香!香杀人了!”

派上菜的几个亲兵可不理们,急急忙忙迈过门槛,将滚热的菜盘子放上八仙桌,『毛』大帅满红光,笑着端起酒碗,又向连豪生道,“多劳关照,老弟,我这是借花献佛,,我们再喝一杯!”

按说海的人,时个个都是酒鬼,但连豪生是买活军麾下的兵士,平日里是不喝酒的,碗里只是白水,不过态度也很客气,连忙逊谢道,“将军抬举,不敢当,不敢当,我们是严令在,不敢有丝毫违背,否则六姐在东海眨眼间便会收到消息,若不然,今日定要和将军一醉方休!”

若是换了个地盘,得『毛』总兵亲自宴请,居然还滴酒不沾,这小船长自然是休想得到什么好脸『色』,不过既然带了一船粮食,那么就另当别论了,『毛』总

兵心胸宽广,毫不介意,自己干了一大碗酒,笑声中又请连豪生尽量品尝参鸡糯米汤——东江岛的饮食多赖高丽支援,自然也有地方风味,这是高丽本土的一道国菜,便在东江岛也十分难得,要难得在鸡和糯米,高丽参东江岛倒是不缺,『毛』总兵就是想托人送京中去搞关系,也在是交通不便,储蓄了一大批在仓库里。

腊肠是连豪生带的,是们的口粮,所剩不多,尽数送给了东江岛守军,米也是连豪生带的糙米,虽然口感很淡,不过时辽东也什么人种水稻,大米是很精贵的食物,多是以小米、高粱为。因众将士都吃得很开心,至于酒——吃饭不耽误喝酒的,甚至吃了可以喝更多,只不过东江岛的存酒有那许多罢了。

对于这在秋后送补给的船只,『毛』家军的态度非常友善,可谓是给足了子,满口的俱是感激结交之辞,酒过三巡,菜至五味,这慢慢开始套问连豪生的历,与买活军的底细,还有们忽然送米粮的缘故。连豪生倒也不怯场,笑道,“咱们买活军如今可是天下知名了,说句托大的话,将军,咱到底是离开上国,在这高丽湾中待得有些久了!若是那些本土的百姓们,哪个不知道我们六姐的威名?便是京中的九千岁,也是咱们六姐的好朋友,的义子,之江镇守太监王知礼王大珰,也是咱们买活军这里盘桓过一段时日的,对我们的仙食佐料,不知有多着『迷』!”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开口,便知有有。『毛』将军虽然是孤奔袭敌后,在东江岛安营扎寨之后正式发迹,但在之前好歹也是中层军官出,对于朝中错综复杂的政治结构有一定认识,当上总兵之后,也要和朝廷联络要补给,因对于九千岁、王大珰的名字都是知道的。按照时这信息的传播速度,一个平民百姓压根不可能拥有这些识和谈吐,因众军官一看『毛』总兵的脸『色』,便知道这连船长恐怕还真不是建贼派的西贝货,当下越发大喜起,连豪生说起了六姐的历。

这些海的船员,一个个都接受过专门的培训,为的便是要尽量在敌境宣扬六姐信仰,减弱彼方抗争的情绪。虽然东江岛并不是长溪县,但连豪生也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流民逃难、彬山显圣的传奇故事,一众将兵都得如痴如醉,七嘴八舌地问道,“既然如,买活军又如同九千岁交上了朋友?”

“为六姐强要百姓们剃头,这不和建贼一般了?”

不得不说的是,若非连豪生是青头,而不是金钱鼠尾,恐怕连靠岸的机会都有,东江岛守军对于剃头汉子是很警惕的,而连豪生则从容地解释,“连倒不是非要剃头,而是南天气热,长发容易发臭,而且蓄养跳蚤虱

子。只要能打理得清爽,有跳蚤,那么不剃也是可以的,我们船上也有短发的兄弟。”

说着,便向另一桌指去,果然那桌上坐的几个买活军的船员都是一指多长的短发,还打理了一下,使其仿佛具有一种特殊的造型,还有几个船员干脆就是光头,众人了,方略微释疑,连豪生从随的褡裢里掏出了几份报纸,笑道,“这是我们家如邸报一样的东西,如今天下也都传遍了,这一期上就有文章写了剃头除跳蚤的必要,诸位请看。”

先不说别的,这报纸的印刷就让人眼前一亮,虽说众将军多是粗人,但『毛』大帅却是识字的,少时长在之江,是武林人,虽然能考取功名,但读懂报纸不在话下——这报纸虽然别字略多,还有一行行歪七扭八的注解(拼音),但有什么生字,便有了几分酒意,一眼扫过也能认得出字,只是虽然连豪生解释了是横版印刷,也还总忍不住要竖着认,有些别扭而已。

“是印的啊……”嘟囔了一句,脸『色』便多了几分郑重——连京城的邸报尚且都是手抄,这一点『毛』帅也是知晓的,『毛』帅不喝酒了,要了茶,先看了连豪生指的文章,又将其余内容草草阅览片刻,便把报纸折好,对连豪生道,“连船长,物对我极为宝贵,可赠我否?可还有旁的?”

连豪生笑道,“自然,自然!我们出发时,报纸刚印好了一期,这东西是周报,七天一期,屈指算,应该已经发了六期了,若是『毛』帅有兴致,日后我们再运粮时,便捎带上报纸便是了。”

一说买活军的船很可能还运粮,众人都是喜形于『色』,『毛』总兵也不由得现感激,对连豪生更加客气,寻了一番,又问道,“刚船长说,贵船是从天港到,说话令我很费解,我们这里的粮食,一向都是从登莱运过的,便是这样一条老航路,也是常出事故,如贵船从福建道,先去天港,再直接从天港我们这里,连登莱都不用停靠,反而一路太平呢?难道……贵船手里掌握了从天港到我们这小地方的航海图不?”

连豪生虽然只是船长,但在『毛』总兵前却是不卑不亢,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时笑道,“『毛』帅,小人说句托大的话,您这识还是有些小了——从常理说,这东江岛在『毛』帅驻跸以前,的确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航路图存在,只能先从天港到登莱,再从登莱过东江岛,这的确是真。但话又说了——我们买活军的是天妃麾下的兵天将,焉能以常理视之呢?宇宙诸地,都在六姐掌顾之中,莫说是区区东江岛,便是琉球、平壤、江户,甚至是北的海参崴也好,库页岛也罢,您说得出的地方,咱们这艘船

都未必不能去给您看呢!”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顾盼自豪,显然是大有底气,众将兵了,不由咋舌,而买活军辣椒号上的水手官兵却都是连连点头,有得『色』。『毛』总兵了,心里更加生疑,不过辣椒号是送粮食的,有适当的理由,也不好翻脸扣船,因索『性』先不多想,便问道,“果然是我小觑了天下英雄!今晚必定要好好拜读这几份报纸,好好开开眼。不过,贵如大费周章地送粮上岛——可是有什么心愿,是我们能报偿的么?”

连豪生也不知有有看出『毛』总兵对辣椒号的觊觎,只微微一笑,慨然道,“我登船以前,也曾问过六姐,六姐当时是这样说的——买活军虽然不朱天子的号令,但却一样说官话,写汉字,咱们兄弟本一家,都是登莱山阳活不下去的苦哈哈,只是当时有些北上,有些南下,各自落了脚,因咱们能吃饱饭了,便不能忘记了从前的老兄弟们。”

虽然连豪生是福建道本地人,量不算太高挑,但带的其船员,很多从材上看就是毫无疑问的北方汉子,而且这话说得不假,登莱和锦州隔海相望,许多辽东汉民祖上都是从登莱烟台过去讨生活的山阳道人,连豪生这么一说,登时是大声叫好。

连豪生又道,“本按我们所计划,十吨粮食只送娘娘宫,去锦州一带便完事了,但六姐又说,东江岛直『插』建贼后肋骨,深居敌后,荫庇逃到高丽的汉民,可谓是功德无量。又孤悬域外,比锦州一带的官兵还要更苦,更危险。”

“建贼是什么样的东西?金钱鼠尾,茹『毛』饮血,说不得我们的话,写不得我们的字,不过是一群野人!这天下将不论是姓朱、姓谢还是姓什么,总之轮不到和野猪皮那样的贼酋鬼物去姓!由得这些掳我们乡亲『妇』孺,去做们的苦工,在冰天雪地里被凌虐至死的畜牲姓!”

说到这里,连豪生『色』通红,醉也醉了三分,众兵将更是大声赞好,人人想到自家的血泪故事,都是咬牙切齿,叫道,“说得好!建贼该死!该死!”

时凡是在辽东抗击建贼的,哪个有过无数家破人亡的故事?被建贼掠的汉民,编入八旗为奴,如猪似狗,那都是说得好了,其是猪狗不如,十个人里能有一个活到第二都不容易。汉民被视为消耗品,死了再抢就是了,那些逃出的汉民叙说的故事,真能让石人落泪,说是人共愤都不夸张。这番话说出,非但众人同仇敌忾,恨敌欲死,就连『毛』帅到连豪生的话,都不由微微动容,点头不语。

连豪生众人『色』到位,便续道,“因,六姐让辣椒号无论如也要东江岛看一看,再送一些粮食

。东江岛的好汉子们太艰难了,六姐的原话——已是冒了极大的危险,还是要想想办法,叫这些好汉子们能够吃饱,吃好!”

说了这许多话,再有比这句话更动人的了,配合着米饭和蒸腊肠的香味,更是充满了说服力,有些兵将甚至还感动得满热泪,觉得买活军的支持比这几朝廷的口号还要更妥帖得多,便是『毛』帅,都是『色』大缓,眼圈也不由微微红了,更咽道,“说的是,说的是,这些好汉子跟着我在岛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便是为了和鞑子斗到底,我心里也时常觉得委屈了兄弟们——”

这一番作态,顿时又让酒后官兵激动不已,大嚷着要忠心报效云云,连豪生看在眼里,浅笑而已,暗道这『毛』帅果然是个能人,只是心胸略微狭窄,怕是卯定了要做东江王,这对民望如敏感。

当下也不再提事,只和众人一味吃喝,这一顿众将官一人至少都吃了一斤米,蒸好的八斤香肠全都吃光,可谓是镇守以难得的饱足。吃完了饭,『毛』帅又带上自己的三五心腹,请连豪生到书房密斟,因为刚去过天港,在东江岛算是消息灵通,便也一并请谈论朝廷局势,以定将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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