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容拜见太孙殿下。”
坤宁宫中,袁容被传召过来,脸上现在依然是带着欣喜和激动。
他没想到昨日跟玉英说过相关的事情,今日就能够得到太孙殿下的传召。
当宦官到达他家里,传达关于太孙殿下令旨的时候,毫无疑问整个府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是对他刮目相看。
包括他的父亲袁洪,也不由是眼神都有了变化。
虽说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可太孙殿下那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吗。
袁洪地位不低,虽说是后军都督府佥事,可在太孙殿下这样的储君面前可不够看的。
这也是因为现在的兵权制度,经历过几番改革之后,五军都督府的实际权力正在不断的下降,尤其是大明军事学院对于各卫所的不断冲击,极大程度的扩张了朱英手里的兵权。
且说这样的情况,随着每次大明军事学院学员结业进入到军队之中,还在不断的愈演愈烈。
一些卫所的曾经指挥使更是叫苦不迭,因为麾下的百户千户们,甚至是包括总旗小旗,正在不断被这军事学院结业的学员所占据。
有着大明军事学院撑腰,哪里是某个卫所指挥使能够对抗的,像是五军都督府就更加不同提了,别管是哪个左都督右都督的,也不敢出面去干预。
一些喝兵血的事情,就这样的慢慢消弭。
有一些不甘心的,很快就被打垮,按照大明军纪,要么下台要么降职。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袁洪这些人手头的权力就在一直滑落了。
像是袁洪这样的,谁还不想跟太孙亲近一下,随着陛下的年纪越大,太孙的威视就越足够。
都能够看出来,现在的大明皇位传承稳固,太孙殿下又是英明之君主,往后更替自然毫无波澜可言。
朱英看着面前的袁容。
难怪说朱玉英会看上,当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和李景隆这样的高颜值当然比不上,可也属于很不错了。
“起来吧,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沾亲带故的。”
朱英倒没有敲打其一番的心思,到了他这个地位,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将其召进宫来面见,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威慑。
“谢太孙殿下。”袁容恭敬的起身。
像是他这样暂且没有荫官,也没有功名在身的勋贵后代,不能说是民,但也是要进行跪拜之礼的。
“这次召你进宫,是想问问你如今跟你差不多的勋贵子弟们,于京师是何种情况。”
“你也不必过于拘束,咱们这次就当是朋友聊天一般,我的年纪也不大,便就当同辈聊聊即可。”
朱英看到袁容显然是很紧张,便就笑着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袁容自然不可能说当真的,不过紧张的心也放松了很多。
磕磕巴巴开始讲述起目前京师这些勋贵二代们的情况。
随着袁容讲述,朱英对于京师现在二代们的情况大致也有了个了解。
嫡长子继承制不仅是在皇帝这边,而是所有人的拥护。
各家的嫡长子们,基本上从小生出来就确定了地位,并且会得到很多的照顾,文武都会学习,更会花费大价钱请名师教导。
而次子就稍微差了一点,但也不会说相差太大,除了一些朝廷这边的爵位继承,或者是荫官之外,其他的也都是差不多。
庶出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具体情况就要看妾室的娘家,娘家稍微好点的话,庶出相对来说就舒坦一点。
但是要跟嫡系子弟去比较的话,可就是相差很大了。
袁容便就是庶出,在说这些庶出子弟的情况时,自然带着不少的主观情绪。
长久在家里的被压制,让袁容多少有几分愤慨。
不只是家里头,哪怕是在外面的圈子里,也有同样的情况。
嫡长子基本上是不可能在圈子里混日子的,按照荫封制度及冠就会荫官,早早的踏上仕途,或者是在那个卫所就职武官。
所以京师的这些街熘子,基本上就是嫡次子,还有庶出们了。
庶出在这里头,又要比嫡次子面子浅上很多。
当然,排位的关键,还是看自家官职大小。
可别小看这些二代的街熘子,他们往往有着很强的人脉关系,尤其是对于普通的商人,或者一般的官员来说。
或许他们可能不能把事情给办妥,但搅黄的话,还是较为简单的。
更是给别人设置出不少的难度。
袁容在朱英的面前,自然是言无不尽,这里头的一些满满的细节操作,比如挣点外快什么的,也全部都给交代了出来。
一来是袁容马上就要成为燕王府仪宾了,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前程问题。
二来在朱英的面前,也难以说有什么隐瞒的地方。
都不用朱英主动去询问,单单一个眼神过去,袁容就已经把所有底子都给泄了。
其实这些在京师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不管是文臣武将,还是宫里头这边,一般都很少关注到这些二代们。
包括是锦衣卫也感觉很是麻烦,在没有闹事之前,也懒得去管。
牵扯进去不仅是讨不了好,还一堆的麻烦事。
这般朱英基本上算是都已经清楚了。
听完之后,也没有说别的,关于袁容跟朱玉英婚事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便就让其给回去了。
朱英很清楚,自己把袁容召进宫里来面见,就已经是代表了自己的态度。
朱棣那边本身也不会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或者说其实朱棣根本对于嫡庶这些没有那般的看重,历史上的朱玉英,也是嫁给了袁容。
现在这一点并没有因为朱英的变化而产生改变。
有了朱英的站台,朱棣那边自然不会说有什么意见,况且对于袁容此子,朱棣也算是知晓一些,虽说出身不行,可也是风评不错。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关系,所以朱棣对于出身完全没有在乎。
嫁娶的那天,朱英也过去了。
不会只是露了个脸就离开了,他在那里给了太多的压力,也轻易抢了风头。
朱玉英的回门宴,朱元章特批是在宫廷里举行,这也算是给直接站台。
袁洪当然是高兴至极,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庶出的儿子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竟然可以得到燕王长女,永成郡主的看重。
且连太孙殿下在婚宴上都亲自出现了。
在这段时间里,于大明军事学院,一个单独的课堂出现了。
这个课堂是朱英特地为这些勋贵二胎的街熘子们准备的。
京师之中,但凡世袭勋贵的儿子,尽数可以免试进入大明军事学院特招班。
这就让所有的勋贵大喜。
本来拿着这些儿子们就感觉很是头疼,现在免试入学,虽说是什么特招班,可那也是大明军事学院不是。
只要毕业之后,就可以成为武官。
官职小的没关系,到时候走走人脉,肯定也是能够往上升迁的,而一些分家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决。
仅仅是这么一个特招班的开展,无形之中所有的勋贵好像都被绑在了朱英的这条船上。
很大程度的笼络了勋贵们的人心。
不管是朱英如何收纳兵权,在没有经历过蓝玉桉的情况下,大明现在有着大量的开国功臣。
这些功臣勋贵是目前大明军力的中流砥柱,可谓整个大明的中坚力量。
他们的支持,可以让朱英呈现和朱元章那般执掌朝堂的权力。
.....
年后,大量的人员前往倭国。
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几人。
便就是朱樉秦王府,朱棡晋王府,朱棣燕王府,以及朱榑的齐王府。
而也是在这个年头,几大藩王纷纷嫁女。
几乎可以说是只要觉得可以的情况下,连订婚都从简了,直接就是举行婚礼。
燕王长女那边去了,总不能其他藩王那边不去吧。
差不多十来天的时间里,朱英就是在各个婚礼现场露面。
顺便在这个时间点上,也举行了徐妙锦的册封仪式,正式册封为锦妃。
这段时间的京师,当真是叫一个锣鼓齐天,除了一些不好的日子外,几乎天天都在举办婚事。
有官员感叹,这一波下去,好不容易有点的家底全部都给掏空了。
毕竟都是王爷王府的婚事,这礼品自然是不能够走廉价路线,别看这些王爷都去了倭国,可身份摆在这里呢,如果少了,要陛下和太孙殿下怎么看。
且说往后的倭国,大概就是这些王爷们做主了,据说那边多金多银,早点搞好关系肯定是不差的。
“大孙呐,现在的倭国,怕是一个多事之地了。”
“咱的这些个儿子们,咱心里头最是清楚,没一个简单的,从小就是跟着咱在军营里生活,性子骄横就是跟那些**子们学来的。”
“现在一股脑的都奔到了倭国那边,哈哈,咱这心里头还真有几分期待会是怎样的精彩。”
这么多个儿子一起出,作为当老子的,当然是要送送。
看着这正阳门下的码头上,数十艘不断远去的大船,朱元章语气中带着几分很是明显的开心。
不仅是那些勋贵们,朱元章何尝不是因为这些个儿子们愁。
真说起来,从老二朱樉开始算,就没一个简单的。
现在全部都凑到了倭国去,给大明开疆扩土,当然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朱英笑着回道:“爷爷,有这些叔叔们前往倭国,倭国那边的事情,就几乎不怎么需要我们操行了,只是还是要督促一番,不要闹得太狠。”
唯一还算是走和平路线的朱高炽也不在了,倭国如今就相当于元末群雄争霸一般的场景。
可以想到,几个藩王必然会在倭国大肆的进行一个土地争抢,不断的挖掘矿藏从而填充自身军队实力。
这些藩王,可不是说自己一个人,还包括了大量的优秀将领。
因为藩王的关系,不少勋贵后代,也都是跟着一起去了,可都是奔着军功去的。
为什么说开疆扩土很困难。
主要还是一些小地方过于贫瘠,耗费力气打下来完全没有什么好处,只有亏损。
稍微有点学识的,也都是把那里当做是苦寒之地,去了感觉跟流放般没有体面,还没有未来。
这些缺点才是中原王朝的地盘一直不会说大面积扩张的缘故。
现在就不同了。
倭国热已经形成了风气,商人想去捞钱,文人想去施展抱负,武人想去挣些军功,甚至是世袭爵位。
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想着前去倭国做工。
因为按照大明最新颁布的律法,去倭国做工最低可以得到比之大明数倍的工钱。
去了就送田产,且赋税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低。
目前在倭国,大明所占据的,不过是九州岛部分。
可能到了今年年底的时候,九州岛就已经是全部都属于大明了。
这些个藩王,哪里可能放过。
倭国最繁华的地方,可不是九州岛,而是倭国王室贵族大量集中的本州岛。
就现在来说,朱英和朱元章都已经不准备怎么去搭理倭国使臣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和平盟约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看藩王们,怎么来慢慢攻克整个倭国吧。
反观安南这边,局势更加的明朗清晰。
寒冷的冬季对于安南来说,是气候最舒服的时候,总算是没了平常的那般炎热。
出了正月十五,位于安南的明军就开始对整个安南进行扫荡。
至于胡季牦所在的西都清化,便就完全的处于围困之中。
大明水师截断了整个海岸线,让胡季牦根本没有跑路的可能。
仅仅是三月中旬的时候,安南西都清化城下,已经是四十万明军的聚集。
这四十万大军里,有差不多二十万本身就是安南人组成。
胡季牦大势已去,只剩下最后清化这座城池赴欧顽抗了。
“传令下去,大开城门,不用再抵抗了,算是留了最后一分体面吧。”
真正到了这天的时候,胡季牦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守清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不是说他顾忌什么百姓的身份,而是为自己的家族后代做最后的考虑。
明军消耗越大,死的人越多,那么他的罪责往后会更重,从而牵连到家族所有人。
况且。
这西都城中,早就已经不知有多少势力暗中投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