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机关大院, 听说有一场未遂的爆.炸案,而且犯罪分还是一个营级干部,此时领导们当然从床上爬了起来, 急赴会议室, 在召紧急会议。
这种事,团级以上的领导是必须召公会议, 叫他们知道的。
但团级以下,为防干部们为了升职而效仿,则必须瞒。
此时几个大领导当然都在,录音已经被大家反复听了好几遍了。
罗雄的意思,明天一早召会议, 录音和韩超的证词, 部做为证据展示出,一是,部队确实有很多军人喜欢家暴,这对部队的管理和人员稳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必须把录音展示出来,叫大家知道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以为你在家骂老婆没人知道,录音作为呈堂证供, 是可以当证据的。
但马雍却不这么想,他扭头看看正在做笔记的徐勇义, 再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韩超,却低声说:“罗总,算了吧,徐师的家庭环境你是知道的, 虽说他弟世了,但他还有俩侄,他们跟徐师关系比较一般,我怕到时候等阿眯结婚了,会比较为难。”
马琳和徐勇义已经不可能了,这个他们都知道。
因为马琳除了丧女之痛,也一直没忘记她曾经谈过的那个男朋友,那个人的名字叫陈方远,人特优秀,主要是跟马琳属真正心意相通的那种。
当年被革命小.将们追打,落下悬崖,几年后再找到时,已经成白骨了。
当时,本来马琳都收心跟徐勇义过了,可在找到前男友的尸骨后,不肯让徐勇义再碰自己了,女儿和前男友的死,双重刺激,她早把心门封上了。
但徐勇义得活,得过,他为了跟王果果结婚,请了俩媒人,正是罗雄和马雍,而他是俩兄弟,弟弟前两年世了,留下俩侄,一个是记者,一个生意做得特好,都是拿徐勇义是当成亲爸的。
徐勇义应该不会介意王果果会打丈夫的爆脾气,毕竟马琳那么坏的脾气他都能忍,更况王果果的『性』格比马琳好多了。
但他那俩侄呢,人家要对王果果有看法,逢年过节见了面,排暄王果果,或者给她穿小鞋,作为曾经的好友,马雍心里可不舒服。
罗雄也是这样想的,扭头看徐勇义,说:“录音放了吧,这事要传出,对阿眯的影响怕不太好。”
徐勇义转头看韩超:“这牵扯你母亲的名誉,你的意思呢,放是不放?”
韩超并没有犹豫,却反问几位领导:“女『性』会反抗家暴,难道不对?”
王部长也在现场,也知道所有的事,斟酌说:“主要是怕这事对你母亲的影响不好。”
作为曾经的老相识,他希望王果果能有个男人陪安度晚年,但那份录音要传出,怕王果果以后要遭人口舌。
但在这时,徐勇义站了起来,拿起录音带说:“结束会议吧,事是生在我的盘上,由我给总军区汇报况。”
罗雄眉头一皱:“你还要拿这东西总军区?”
“总军区的领导难道不需要听一听?”徐勇义反问。
马雍犹豫了一下,继而说:“老徐,这会影响阿眯的名誉,如果你真想跟她在一起,对她不好,你马上要升参谋长了,以后阿眯要见了领导,你叫领导们怎么看她?还有你俩侄呢。”
在此刻,韩超滞了一下,但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站。
徐勇义已经要了,头反问:“我在军区还有面可言?再说了,是,面跟能有多大关系?”
为了整顿军容军纪,马琳向来都是拿徐勇义刀,用大家的话说,徐师长生的最帅,但命最苦,半辈没老婆不说,还给前妻压的结结实实,永远翻不了身。
至马琳,那是魔头,魔鬼,夜叉。
领导们当然知道这是马琳的不得已,也是徐勇义的大度。
身在管理层,十几万军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韩超这样能力强,人正直的英雄,也有萧胜那种虽然有本领,但内心龌龊的枭雄。
要管他们可不容易,管理层必须有马琳,也必须有徐勇义。
他们杀鸡儆猴,共做一场戏,把马琳推出来,才能震慑下面的人。
但下面的人不知道啊,他们最喜欢嚼舌根。
王果果顶得住吗,韩超能顶得住吗?
不过大领导再忧虑,韩超和徐勇义面上淡淡的,他们不好说啥了。
出了办公室,徐勇义了几步,韩超也随即一顿。
徐勇义转头,说:“那件事,韩蜜跟你们讲过了吧,你是同意的吧。”
韩超没说话,因为在今天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让她跟你爱人讲的事,你爱人肯定告诉你了,你一直没跟我提过反对意见,证明你心里是同意的,对吧。明天你们不要在场了,不然我怕你母亲难堪,到时候罗总和马总,陆法官会一起,他们会帮我说服你母亲的。”徐师长说完,又说:“吧,总军区,这事必须立刻汇报。”
连领导层都知道徐师长要提亲的消息了,可韩超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要不是曾经陈玉凤提醒过,让他早点有个心理准备,韩超今天得丢个大脸。
媒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反对还有意义吗?
而且今天晚上他还得陪徐勇义总军区,明天还要一起会。
总军区的领导们,因为罗雄和马雍的宣扬,应该也早知道他妈和徐勇义的事了,这可好,韩超一路跟,在大家看来,他可不是早同意了?
但韩超并不同意,他心里是反对这件事的。
在他看来,王果果跟徐师长有点往来可以,但他不愿意他妈嫁给他,而这其中的原由,一时半会他还讲不清楚。
但他该怎么办,难道在此刻,当领导们的面,他跟大家说他的妈不嫁人?
身后王部长『揉』眼睛伸懒腰,打哈欠时在说:“看看,身材一样高,一样瘦,那是一对天生的父。”
“我前几天正好跟总军区的领导们提过咱徐师长的事,他俩一起,正好也叫领导们见见韩超,咱徐总不止有侄,儿也有了。”罗雄也说。
韩超一口白牙紧咬,那酸爽劲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漏风的小棉袄韩蜜此时还啥都不知道呢,晚上甜甜睡酒楼,蜜蜜抱妈妈香香的睡了一觉,因为电影没看完嘛,还约定好,下周末让妈妈陪,好好看一《中国霸王花》。
而因为她的漏风,也因为事已经过了两周了,事在大院里渐渐传了。
陈玉凤也是通过人的口才知道,这事儿现在院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今儿周末,包嫂一早晨起来在哀声叹气:“玉凤,生意不好做,我现在生意可差了,怎么办?”
“你的卤味在咱军区院里都有名,不可能吧?”陈玉凤问。
包嫂说:“倒也不是,但火耗啥的下来,我一斤肘成本价5元钱,隔壁的肘卖四块五,比我便宜五『毛』钱,人嘛,谁不贪便宜?”
“人家的肘为啥比你的更便宜,你知道原因吗?”陈玉凤问。
包嫂摊手说:“不知道呀,卤一锅肘得半罐煤气,半罐煤气要26块,一斤上面得有1块钱的成本,大家一样做生意,我也不知道为啥,人家的是比我的更便宜。”
做生意,大家一样的成本,一样的付出,味道香是关键,可价格便宜更重要,现在市面上,大家搞的都是价格战,陈玉凤在军区内部还好一点,有固定客源,人虽不多,但稳定,不怕价格战。
外面一家比一家便宜,有的方一盘土豆丝卖五『毛』钱,肯定是沟油炒的,但只要它价格便宜,能熬死的竞争对手,活下来呀。
“今天校搞卫生,大扫除,老师可不能得罪,吧,咱们一起。”包嫂又说。
现在家家户户一个孩,小三年级之前,家长要帮忙搞卫生。
要不,老师会对家长有意见的。
陈玉凤带甜甜和蜜蜜,帮她俩搞卫生嘛,一年级的家长最积极,而且宋老师跟陈玉凤关系好,有意安排她,让她擦黑板,这是最轻省的活儿,一擦完。
至的活儿,陈玉凤想干都抢不到,毕竟来干活的家长,谁不想表现一下。
这不,她正闲的无聊,听忽而有人说:“张大娃,你的家长呢,你爸加班,你妈总该来一下吧,她要不来,玻璃得你自己擦。”
“我擦,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可以自己擦。”张大娃忙说。
这是三楼,虽然是廊内部的玻璃,但孩够不,擦玻璃特费力。
陈玉凤忍了会儿,把抹布拿过来,当大娃的面把玻璃给擦了。
一会儿老师再出来一看,见玻璃擦的干干净净,问张大娃:“你擦的?”
不等张大娃答,又说:“既然擦干净了赶紧家吧,看看你的手指,破成啥样儿了,也不医院处理一下,你那个齐彩铃阿姨,早晨我看见她往医院了,也不带你包扎一下手指,真是后娘心,海底针。”
陈玉凤一看,见张大娃的手指了脓了,孩也没包扎,那么敞,也不知道齐彩铃和张松涛俩口是咋过的,能把孩的手指弄成这样。
部队工作忙,今天团级以上干部紧急会议,目前为止都还没来,但齐彩铃早晨医院,肯定是看萧胜那个蓝颜知已了,但看蓝颜知已可以,为啥不把孩带包扎一下伤口呢?
虽然这孩跟陈玉凤没有任挂葛,可为人母,谁受得了孩的手指烂疮,脓?
昨天晚上王丽媛替她包扎脚,正好给了陈玉凤纱布和碘伏,她依旧没说话,但掏出纱布和碘伏,先替这孩清洗了伤口,又用纱布替他包好,把碘伏和一大包纱布一起给了他,并说:“以后每天一次,自己清理伤口,不要留疤,好不好?”
张大娃见过几陈玉凤,但并不认识她,接过碘伏,咬了咬唇说:“阿姨,我会记住你的。”
“记我干嘛,我把你弄疼了,你想寻仇?”捏了捏小男孩的鼻,陈玉凤问。
她只是个玩,但张大娃忽而鼻一红:“你能再捏捏我的鼻吗?”男孩嘴巴一撇,怕吓到陈玉凤嘛,抽泣说:“我妈妈死了以后,已经很久没人捏过我的鼻啦。”
“不哭不哭,我这还有早晨带的点心呢,也送给你,好不好?”陈玉凤把背的,要给甜甜蜜蜜垫肚的鲜花饼,也一并送给了大娃。
这时宋老师和甜甜蜜蜜在等陈玉凤一起,她说了声再见,得了。
蜜蜜远远看鼻红彤彤的大娃说:“那个哥哥羞羞,男孩还会哭鼻。”
“你不哭鼻,可你总喜欢动手,韩蜜,我说过很多了,女孩不可以动手,因为女孩都是可可爱爱的小公主。”宋老师说。
蜜蜜说:“我是公主,但我是会打人的公主,哪个男孩欺负小女孩,我会打他,狠狠打。”
因为有她,班上的小男孩没有一个敢动手打女孩的呢。
宋老师押后两步,先说:“对了,今天徐师长上门提亲了吧,你婆婆是不是马上要搬到师级大院住了?他们还请不请酒,办不办婚礼?”
陈玉凤昨天才听蜜蜜说起迟来的消息,还不知道婆婆会不会答应了,至请酒办婚礼,她根本没想到那么远。
“应该……不会吧。”陈玉凤只好说。
“对了,你不是铺嘛,我知道有便宜的煤气,一大罐5元钱,你要想要的话找,我帮你介绍人。”宋老师又说。
现在做餐饮,最大的成本不是菜,而是煤气,一罐25,普通居民当然能用几个月,但店的人家,一月用四五罐都正常。
比如包嫂要卤肉,煤气费得多,她的成本自然高,她竞争不过人。
陈玉凤也一样,她一个月至少用四罐气,真金白银是一百块。
要一罐才5块钱,四罐20,她一月能省80块钱呢。
“快告诉我,哪儿有便宜煤气?”陈玉凤说。
宋老师说:“你咱们军医院找萧大妈,是萧胜他妈,她有渠道。”
话说,宋老师当初看上周雅芳,其实是萧母介绍的。
想介绍给宋老师的父亲,要一结婚,女方图男方的退休金,男方图女方给自己当保姆,想让他们搭伙过完后半生,是王果果一句话把俩妈的排面给撑起来的。宋老师现徐师长对王果果有意,这才恍然大悟,周雅芳憔不上她爸那种七十岁的老头。
所以宋老师跟萧母关系很不错。
而萧胜的叔叔呢,原来在煤气罐装站工作过,既说有便宜的煤气,难不成是悄悄从罐气站往外倒黑气?
但一个煤气罐的成本放在那儿,目前煤气资源稀少,成本也很高,萧胜他叔到底是怎么做到,能把煤气的价格降到5块钱的,比白菜还便宜的?
大街上那些价格特便宜的饭馆用的,也是用他气吧?
当人能从源头上,把25的煤气成本控制成5块的时候,叫包嫂怎么跟人竞争?
也怪不得包嫂会赔钱了。
正好这时经过医院门口,宋老师说:“那不萧胜他妈,你问吧,我先家了。”
“宋老师再见。”甜甜说。
蜜蜜也在喊:“宋老师,不要打王嘉嘉呀。”
陈玉凤止步一看,见齐彩铃和萧母在一起,俩人皆是忧心忡忡,萧母不住的摊双手,又不停的拍打,一个劲儿的在喊:“冤枉,萧胜真是被冤枉的!”
这不胡扯嘛,萧胜抱一个装满氢气的气球大礼堂,要不是韩超,一场纵火案势不可免,可他妈愣是能把事喊成冤枉。
报应是显而易见的,萧母边边哭:“我那么帅气的儿了,脸给炸烂了,人还在昏『迷』,军区还说要向公安机关起诉,要判他的刑,领导们的心怎么那么狠啊,他们的心都是黑的吗,这个军区太黑暗了,简直无法无天。”
而齐彩铃呢,面『色』难堪,却又一言不。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陈玉凤比谁都希望齐彩铃把过好点。
如果她脑清醒,现在该跟萧胜断绝关系,好好照顾大娃和二娃,因为那俩孩真的很优秀,也值得人疼爱,尤其大娃,陈玉凤只给他一瓶碘伏他都会认真说谢谢,可见是个既知恩,也会报恩的孩。
可她怎么不肯呢,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跟萧胜搅在一起呢?
是为了萧定天的投资款吗?
但萧定天的有钱,但是把市场价25的煤气做5块来卖,他干的肯定不是正当生意,齐彩铃跟那么一个人搅在一起,还想拿军区的加油站和煤气罐装站,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正好她头的时候,齐彩铃也在头看她。
俩人小时候也曾形影不离过的,齐彩铃远远招了招手,大概想过来打招呼,但是萧母恨恨瞪了陈玉凤一眼,她不过来了。
陈玉凤站在原,一直在等,等齐彩铃过来。
她也想劝劝齐彩铃,如果她做不到赚钱和养娃两不误,不要再赚钱了,先把娃养好,但是齐彩铃一直在看她,最终却没有转身,了。
陈玉凤心里还是放不下大娃和二娃,但终归那不是她的孩,她也只能带自家的两个先家。
话说,平常即使周末没人,俩妈也会把前厅的门打,瞎猫碰死耗嘛,万一碰到一桌客人,能有点钱进账,可今天前厅的门居然是关的,后院的门也锁,难道俩妈出了?
不过在她转身要的时候,却见后院的围槛处,徐师长两手『插』兜,正在看王果果,而王果果呢,则转头在看她和甜甜,蜜蜜几个,显然,她虽然锁了门,但看到她们来了,准备要来门的。
再看酒楼前厅,马司令在,罗司令也在,正呵呵的在聊什么。
所以这是徐师长的提亲现场吧。
王果果想门,但徐师长不让,而且扭头看陈玉凤,一个瞪眼,那意思陈玉凤懂,他是想让她赶紧。
话说,徐师长向来不怎么喜欢说话,为人沉默,因为跟马琳关系差,军嫂们说起他,总是既觉得秘,又觉得好奇。
但陈玉凤看他的时候总是很怯,她跟人说话都还坦然,可对上徐师长,只有害怕的份儿。
而且,她心里挺敬佩徐师长的,因为他昨天晚上肯定听过王果果打人的录音,今天还敢上门提亲,证明他不是普通人。
这样有勇气的人,陈玉凤总得给他一个机会吧。
甜甜看到『奶』『奶』来门了,已经伸双臂了:“『奶』『奶』。”
陈玉凤连忙把这轻的跟片羽『毛』一样的小家伙给抱了起来,牵起蜜蜜,转身跑:“,家,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咱家连菜都没有。”蜜蜜不太高兴:“妈妈,我肚肚饿。”
甜甜也说:“『奶』『奶』都来门啦,我们不,她会想我们的呀。”
可不嘛,王果果已经把门打了,陈玉凤更得跑快点儿了。
但俩丫头不跑,甚至在往折,这可怎么办?
她忽而灵机一动,说:“今天电视上有小侠龙旋风,那是个从台湾来的,啥老虎队,酒楼的电视上没有,只有家里的电视上才有喔。”
瞬时甜甜不挣扎了,蜜蜜直接跑了起来。
“妈妈,真有《小侠龙旋风》吗?”蜜蜜边跑边问。
“我确定有,老虎队演的呢。”陈玉凤忙说。
“妈妈,你咋这么傻呀,那叫小虎队,是陈志朋和吴奇隆。”甜甜嫌弃的说:“妈妈你从来不看电视,连现在流行的是啥都不知道。”
陈玉凤不咋看电视,还真不知道啥老虎队还是小虎队的。
但是不论婆婆咋想的,她今天必须把俩孩哄家。
她得用行动告诉婆婆,不论她想怎么做,自己是支持她的。
话说,这会儿韩超完会,也来了,家里还是旱厕,今天正好是掏厕所的时候,俩家的厕所是连在一起的,他跟赵方正正在边掏厕所边聊天。
陈玉凤转身进了屋,正准备小卧室翻点钱出来买菜,见韩超的桌上有本书,名字叫《徐志摩诗大赏》。
再看旁边,一沓信纸,上面为首的一行写:诗!
这可吓了陈玉凤一大跳。
诗,韩超写的?
他真给她写诗了?
上看电影,她差点给吓飞了三魂二魄,这的诗呢。
会不会再吓死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