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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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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尊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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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家祖上允王墓穴在泾谷县的青要山,距离天都千里之外,滕风远在去青要山的路上折回了一趟穿云教分部,他堂堂教主总不能到处闲逛,把最近的事务安排妥当,狠狠忙了一阵子,再带着花逸去青要山已经是七月。

青要山不高,但风景宜人,林木苍翠,山下有两大连湖,即便目前是七月,这里也不算太热。滕风远在泾谷县住下,也没急着进山,他还有理由,“七月百鬼出行,不适合盗墓,而且我还需要再等两个人。”

花逸了然,他肯定是在等盗墓专家。

他自然不是在干等,时常带着花逸出去玩,这日租了一条小船,和花逸一同荡舟在湖上,湖水澄澈见底,蓝天和山树倒映而下,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不染一丝纤尘一根游丝,天光云影,水容山色,自然纯净得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滕风远没有请人,微风细漪中他亲自操桨划船,船儿在水中滑行,幽幽的桨声反倒增加了周围的幽静,在空澈明净的天地中,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花逸俯在船舷以手拂水,觉得不过瘾,“我可以脱了鞋袜玩水吗?”

周围无人,滕风远也不阻拦她,“随便你,不过小心点,千万别掉下去,湖水很深。”

花逸迅速除了鞋袜,坐在船头两只脚伸在水中,沁凉的水滋润着足底,温柔得像是慈母抚拍着熟睡的婴儿,不过有得玩没得吃怎么行呢?花逸叫滕风远,“尊主,我要啃鸭脖。”

滕风远就进了船舱,把事先准备好的零食全都抱了过来。

过了一会,花逸又喊:“尊主,我要喝水。”

滕风远又把水袋递给她。

花逸喝了两口水,继续没形象地啃鸭脖,当然,形象这东西她在滕风远面前从来就没有过,最好哪天他实在看不过去把她赶走,花逸就要感激地念几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放在以前,划船的是司空骞,打死花逸也做不出脱了鞋坐在船头啃鸭脖这等破坏风情的事,她那时候多少还有点形象,偶尔还要装一下大家闺秀,客观地说,虽然某个教主不讲人权,但跟司空骞在一起还没呆在滕风远身边舒坦自在。

啃完一个鸭脖,花逸看向湖底,忽然叫起来,“那是什么?”

清澈的湖水不知有多深,幽蓝的湖底部隐隐现出建筑群的影子,穹型的屋顶和高高的牌坊楼能看得出个大致模样,它们静静地躺在湖底,诡异又神秘。

滕风远解释:“那是几百年前的长石皇陵,这一带西面有白虎山,东面的连丘形似青龙,风水极好,长石的皇族就葬在此地,后来发生了大地震,两大连湖原先是没有的,地震之后才有,这一带地形发生了很大变化,陵墓建筑倒塌,地宫也露出一部分,全部都淹没在水下。”

长石是历史上一个小国,盛产金银,国民富庶,四百年前被灭国。相传最后一个皇帝在灭国前藏了大量金银,准备给后人复国之用,藏宝地点绘制了一张图,裁成四份分别给了当时的四个将军大臣,当年滕风远被诬蔑盗走的藏宝图就是其中一份长石迷图。

后来嘛,那几个临危受命的将军大臣起了内讧,国自然没复成,藏宝图也没能拼凑完全,宝藏下落就成了一个迷。

花逸看着水底的建筑物,莫名一阵寒颤,这不就两个堰塞湖吗?

游完湖滕风远不知在哪里打了一只野兔,晚上花逸就兴致勃勃地围观他烤兔子,看那肉皮慢慢转成红棕色,呲呲地炸油,花逸馋得直流口水,忍不住称赞他:“尊主,发现你什么都能做。”

滕风远翻转着手上窜着兔子的木棍,“不能做的话,会被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谁敢说你?”花逸才不记得这种话自己说过,还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挥着拳头道:“是不是穿云教有人不服你?”

“以前自然会有,现在已经好了。”滕风远看那兔子已经烤好,取下来小心地撕了一条兔腿递给花逸,“小心烫。”

花逸开始津津有味啃肉,还问他:“如果明天没事的话,可不可以烤鱼吃?”她又叫起来,“先烤再下锅,把热油淋在烤鱼上,好吃惨了。”

滕风远淡笑,“那我来烤鱼,你来下锅。”

花逸正跟兔腿较劲,口上道:“尊主真好。”

如此在泾谷县住了半个月,穿云教的人带来两个这方面的专家,个子都不高,略显瘦削,身形像猴子一样敏捷,花逸想来盗墓贼都是这般样子。

狄家人目前正得势,挖狄家祖坟自然是大罪,是以滕风远格外低调,除了那两个盗墓专家,只带了三个护卫过来。花逸帮不上什么忙,但她喜欢看热闹,自然不会错过,滕风远也乐意带她一起,似乎她不在他眼皮底下,总觉得不放心似的。

他们花了几天时间做准备,几个人一起上了青要山。允王墓穴位于青要山山顶,由于狄家现在全都住在天都,守陵人没几个,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穿云教的人先将守陵人全部放倒,翌日清晨滕风远带着人悄悄进入陵园。

陵园占地面积广,在青要山顶修了大大的圆形宝顶,直径达到两公里,宝顶中建有恩殿,牌楼,石碑等,恩殿上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闪着金光,高高的汉白玉牌楼上雕着怪兽,两丈高的石碑立在巨大的石刻玄龟之上,巍峨雄壮,花逸忍不住叹:“人都死了,修的殿堂比活人住的还好。”

滕风远道:“陵墓修得好,方能庇佑子孙。”

花逸不屑。

和大多数贵族陵墓一样,允王墓穴依旧是上方建宫殿楼台,下方建地下玄宫,棺椁及陪葬品都在地下玄宫之中。地面陵园中遍植松柏,花逸找了个凉快处歇着,其余人开始勘测陵墓,意图寻找地下玄宫入口。

陵墓虽大,好在滕风远那时看过陵墓的建造手册,虽然没有建筑图纸,但描述了大致方位,滕风远画了图,和两个盗墓贼研究了两天,从山腰的东面开始挖探沟。

直到三天后,探沟挖到地下八丈深,才发现一条砖石铺地的小隧道,棺椁当年应当是由此入内,虽然还不曾挖到地下玄宫大门,但路径至少没有错,滕风远带着人继续往深处挖,但挖了不远,路就断了。

花逸本来兴致挺高,过了几天就只看到一个黑黝黝的小洞口,连门都没找到,她这个人素来耐性不好,而且呆在山上吃不好睡不好,只觉得憋闷又难受,滕风远看她无聊,又带花逸去山下玩。

山间有成熟的野葡萄,花逸便漫山遍野乱跑摘葡萄,滕风远远远跟着,反正以花逸的速度,他不消一会就能跟上。

花逸跟他混熟了,摘了葡萄洗净后喂了他几颗,每回她喂过去的时候滕风远的舌扫过她的指尖,微微地一阵浅痒,她就吼他:“好好吃不行吗?搞得我一手口水。”

滕风远搂着她不放手,吃上了瘾,“喂我。”

他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温柔的,但又夹杂着几许霸道,和他在床上的动作一样,他可以慢慢地软化她,但不允许她完全拒绝。

花逸心情好,只当和他打闹,一边吃一边喂他。

一条清河从上面山石流下,在一丈高的地方形成小小的瀑布,水流不急,它像缓缓倾倒而出的水,落于下方石潭之中,又蜿蜒流走。

彼时夕阳西斜,余光穿过树梢落在潭水之中,水光折射着道道亮光,花逸脱了鞋泡在水中,沁水微凉,每个毛孔都舒张开,自是舒服惬意,她便把裙子挽起,踩着水下的小石子。

滕风远一向不管她,坐在旁边的大石看着她玩。

花逸正欲上岸,不妨岸边大石青苔太滑,她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摔回水中。

滕风远忙飞身掠起,将她从水中带了出来,“有没有摔疼?”

“没有。”花逸捋了捋头发上的水,虽然没摔疼,但全身已经湿透,她觉得自己反正都湿了,想下水洗一洗。

滕风远没反对,山野乱林,反正也没有人,就算有风吹草他定能提前发现。

花逸脱了外衫走进石潭,身上只余一件抹胸长裙,由于水的浮力,身体失去一部分重量,变得轻快自在,她很久没有游过泳,此时得了方便,时而蝶泳,时而仰泳,时而撩水作乐,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在岸上的滕风远眸色越来越深,他看到她淡粉色的长裙在水中散开,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双腿,连腰腹都时隐时现,水光山影,她在自由徜徉,既美丽又迷人。

花逸潜入水底,刚露出个脑袋时,不妨一双手将她揽入怀中,她转过头,“你怎么也下来了?”

“看你玩得这么欢,我也想下水。”滕风远脱了上衣,只留了一条亵裤,潭水刚刚淹到他的胸膛。

花逸推开他,“像个流氓。”

她快速游开,撩起水往他身上泼,滕风远既不躲开也不还手,还朝她慢慢地走了过来,花逸边走边撩水,发出咯咯的笑声。

滕风远终于把她抓住,他觉得在水里的花逸跟水蛇一样滑,但他十分喜欢,花逸踢了他一会,两只玉足踢在滕风远身上一点也不疼,痒痒的像是**。

花逸被他箍入怀中,在他身上一蹭,叫了出来,“你硬了。”

“嗯,所以我才下来逮你。”滕风远一只手紧紧箍在她腰上,另一只手去摸她的大腿。

花逸躲开,“不玩了。”

滕风远不说话,他在继续摸她,凑过来用唇面在她身上亲吻,两个人的身体缠在一起,花逸觉得刺激,不过她实在不想打野战,在他怀中挣扎,叫得很大声,“回去了,天都黑了。”

山中夕阳短,滕风远倒不惧走夜路,不过看花逸实在不愿意,他也没勉强,在她身上蹭了一会才松开,把她拉上水时道:“我的寝殿后面有一方清泉汇成的小潭,下次我们在那里试试。”

那方清泉的确不错,四周翠竹掩映,不过花逸既不想跟他打野战,更不想回穿云教。废话,她一回去说不定又要被扔进招瑶宫,恐怕只能以宅斗为乐,外面天高海阔,她才不喜欢被困于牢笼之中。

滕风远将花逸寄宿在山外的农家中,留了一个手下供她差遣,自己又回到山上,亲自监督掘墓,每晚都不嫌麻烦回到山外,和花逸宿在一起,也跟她说一下掘墓进度。

这户农家有个十岁的男孩,成日也是风风火火,晚上不睡觉去逮了半个晚上的青蛙,第二天剥了皮,用家里的泡椒炒了,花逸吃得十分开心,摸了几分碎银子给那男孩。

山中农家挣钱难,那男孩十分乐意给花逸效劳,晚上继续逮青蛙,白天在河里抓鱼塘里摸黄鳝,虽然是在农家,花逸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再过几日,滕风远晚上过来时告诉花逸:盗墓组已经成功探到金刚墙。

金刚墙是地下玄宫的保护墙,坚实无比,越过金刚墙后面就是玄宫。

花逸没见过古代贵族陵墓,是以兴致勃勃,“那是不是明天就能进去?”

滕风远道:“不着急,金刚墙封口还没摸到,他们正在研究是找封口,还是从墓底进入,等要进去的时候我再来带你。”

再过一天,滕风远回来就给花逸带来了好消息,说墓底被打通,晚上放一晚废气,天明就可进入地下玄宫。

花逸想进去一探究竟,滕风远自认为可以把她保护好,自然不拦她,道:“晚上好好睡觉,明早我们上山。”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滕风远带着花逸离开农家,他们前脚刚走,那男孩又拎了一大竹篓青蛙回来,父亲骂道:“叫你吃饭也找不到人,又死到哪里去了?”

“大早上就见河边好多青蛙,起码有上千只,我忙着抓蛙去了。”男孩邀功似的提起竹篓,“爹,你看就一会我就抓满了,换个篓子,我再去抓。”

他爹道:“那女人早上走了。”

青蛙换不到钱,男孩自然失望,每晚忙到半夜都抓不到多少,今日难得抓得如此轻松,看来只能留着自己吃。

滕风远抱着花逸在山间施展轻功,不到两刻钟便来到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前,深不见底,滕风远给她严实地裹了一件外衫,给她一双手套,一张防毒面具,在他小腿上插了一把匕首,另外还给了她两颗夜明珠,嘱咐道:“待会跟在我身后,不要随便乱碰东西。”

武装完毕,留了两个教众在外面放风,下洞的一共有五个人,两个盗墓贼走在前面,然后是滕风远和花逸,最后有一名穿云教教众。

盗洞起初是斜向下,洞壁坚实,两边全是鱼鳞般的挖掘痕迹,花逸虽然没了武功,但她一向手脚轻便,手脚攀附着洞壁下去并不困难,下了五六丈,前方的盗墓专家提醒:“下面是直线向下,注意了。”

这话是提醒梁花逸注意,其余几人昨日就下过盗洞,自然知道路径。

垂直向下十几丈后,盗洞变为横向弧形,五个人在横道中爬行,别看挖的时间不长,盗洞并不窄,能容纳两个人并肩爬行,花逸着实佩服他们的挖洞本事。

地道中温度很低,好在泥土干燥,在洞中爬行七八丈后,他们已经在玄宫底下,前方洞忽然变大,前两日在此勘察了许久才找到薄弱地方。顶上出现一个洞,洞上面就是地宫墓室。允王的墓穴造得坚固,不但有厚实无比的金刚墙,连墓底都做了防护,全部铺了坚硬的石块,更有金属镶嵌其中,就是为了防止盗墓贼从墓底进入。

不过此时,金属已经断裂,石块昨日也被砸开,露出一个直径两尺多宽的洞。

昨晚此洞刚刚打开,一股难闻的气体从洞中窜出,几个人赶紧出了墓道,放了一晚上的废气。上面的墓室还没人爬上去,也不知是否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是以此时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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