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一股坚定却不失温柔的外力袭来,蓝可蔓身形一跌,坠入了一方怀抱,抬头触目所及的确实思图哥哥清雅致远的面庞,双臂使力将蓝可蔓抱拢于胸前:
“花开无人赏,寂寞灯无主,我一直担忧这样的事情会一直发生在我的周围,今日看来,再也无需有此隐忧,以后你就是这灯的主,以后你就是这赏花的人。”
蓝可蔓勉力支撑着自己不会过于依偎在思图的身上,一边吃力的有些疑惑的重复着刚才思图哥哥的话:
“我以后真的会是这些耀眼灿烂的琉璃宫灯的主吗?以后我真的将会成为思图哥哥盼望的赏花人吗?那……那个凌星月……他怎么办?”
“不,凌小王爷他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何况他已然有了他的侧夫人冷清秋了……”
蓝可蔓眼底的迷惘、忧伤、颤栗、无端,一层一层的蔓延着、交替着映现在她俏丽略有茫然的脸庞上,仿若漫天大雾,无边无际。
那时,蔓儿妹妹应该不知道她的呢喃由于是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细语,竟让自己听了个一清二楚,思图的心随着蓝可蔓的呢喃,七上八下,犹如油煎火灼,无法平复,其实自己当时多么想肯定的答复她:
“是的,蔓儿妹妹,你将会是这满院琉璃宫灯的主,你将是我满眼星光霜华的主,你将士我心房满溢漫溢的主,你也将是我思图一生的唯一的主,我爱你,蔓儿妹妹,你什么时候才会回头看我一眼,那个凌星月已经离开,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冷清秋,人之一生,最心爱之人只有一个,其他不过是替代或者是将就。
“蔓儿妹妹,不要再让我看你的背影了,好吗?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呢?我一直努力的说服自己,你还小,你还不懂得喜欢是什么,我日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自欺欺人,只要你能开心,总有一日你会看见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情,可是,为何,你却从来都不愿意主动正面对着我呢?为什么你宁可去一个登徒子的府上去做妾,也不愿意来我的怀抱,做你最喜欢的思图哥哥的妻子呢?你回头看看我,蔓儿,你的思图哥哥的怀抱一直等着你依偎进来,你思图哥哥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在为你跳动,没了你,我将活不下去,这段话,我在见到你的每时每刻,都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愿,我一直想让你自己慢慢知晓,我想着,总有一日,你终会了解我对你的心,可是现在我有些迷惘和疑惑,这一日,它真的还会来吗?”
思图思虑渐渐昏沉,这段时常在他脑海里纠缠的话语再一次跳跃着迷糊了思图的心,窗外清冷的晨晓之光已悄悄洒向窗内,一对凌雀在自己的窗棂外扑楞着翅膀,偶尔叽喳一声,说来这对凌雀,也是思图发现蓝可蔓的窗棂之外也有着一对,才叫小厮石头特意从外面雪松树下将那窝小鸟移到了自己的屋檐之下,每日无论睡下还是醒来,一想到蔓儿妹妹的屋檐下也有着一对和自己窗棂旁一样的双对凌雀,思图就觉得心里会漫出一丝丝的欣喜来。
思图一直侧躺在榻上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然麻木,竟然直到隐隐似针扎般的疼痛袭来,方才发觉,于是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努力想压制住的回忆却越发的滚滚似巨浪般袭来,究竟是何时开始,蔓儿妹妹开始和凌星月那个小王爷有了纠葛的呢?一直到现在,思图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问过蔓儿妹妹的,那也应该是他和蔓儿妹妹指尖第一次有关凌星月的对话吧:
“蔓儿,刚才那个小王爷怎么提着你的书匣呢?我过去的时候似乎看见他正站在你的书桌前,手里还拿着你的书匣,你们俩怎么了?”
“我和他一个王爷能有什么呀!他可能是看我的书匣挡了他的放学回家的道,才想替我拿起来一下的,估计他是想给我放在桌面上,刚好被你看见了!”
蓝可蔓的回答甚为肯定没有一丝犹豫。
“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吧?他有没有欺负你?或者……或者用言语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思图惴惴不安的似乎又接着问了下去。
“王爷他……他没有和我说什么,也没有欺负我,你想那去了呀,思图哥哥,你别太担心了,有你在这里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蔓儿最喜欢和思图哥哥在一起了!”
蔓儿妹妹当时还和自己撒娇了一句,所以当时的思图并没有多想,只是立刻柔柔的牵起了蓝可蔓的小手,拉着她往学院门口走去。
现在想来,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登徒子”凌星月就开始注意到了蔓儿妹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小王爷才下功夫撩拨侵扰蔓儿妹妹的。
思图这时深怪自己当时没有细心察觉,再加上后来的玉洞事件,当时的自己若能坚持不顾一切的就要和蔓儿妹妹一组,也许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也不会让蔓儿妹妹受到这么多的苦痛。
不觉间思图又想起了那日蔓儿妹妹从玉洞归来昏倒终于醒来时候,自己的听到那句蔓儿妹妹想来的话语时候的狂喜:
“思图公子,您快进来吧!蔓儿醒了!”
蓝景一手打帘,一手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思图似乎一下子恍然回神,转身就要直奔蓝可蔓的卧榻而去,全然失了平日完美优雅的气度,连那腰间凤穿牡丹的丝穗似乎都要飘扬起来。
思图几步迈进蓝可蔓的房间,探身朝着蓝可蔓一边近些的那张靠桌木椅坐了,一双墨眉微微蹙起,双眸却如明月湖水,澎湃起澜,晶亮亮似夜晚繁星,瞬间挣脱乌云遮蔽,莹莹闪烁。
“蔓儿妹妹,你终于醒了,你现在可还觉得那里有不舒服吗?若有,千万不要勉强憋闷着,告诉我,我给你请官医女再来给你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