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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在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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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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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天牢,前殿厅中,领侍卫内大臣飞扬武马斯喀端坐在北面上座,左首立着侍卫领班傅鼐,三人神色或肃穆或刻板,此时都不言语。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侍卫押送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到来。那老者脸上青白,隐有血痕,瘦削的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薄囚衣,只衣上看着还算干净,想是来之前换过。

那两个押送的侍卫将那人往前一推一按,老者双腿一弯便半是摔半是跪地倒在地上,半天没能挣扎起来。

便有人大声道:“犯人张德明带到!”

厅中以飞扬武年纪最长官位最高,此时本也该他先开口说话,但现下他却仅仅是僵着脸,头上汗水淋漓,竟一句也问不出来。

反倒是傅鼐低声提了他一句:“大人?”

飞扬武他咳了两声,缓了缓精神,正要开口,后头却传来脚步声,飞扬武便住了口等着,不一时,梁九功高瘦的身影便出现了。

飞扬武面露欢喜,等他近前了便低声催问道:“梁……梁公公,可是万岁爷有何吩咐?”

梁九功看了看底下跪得歪歪倒倒的张道人,神色有几分复杂,听得飞扬武问话,便答一句:“大人,照往常一般问话便是了。”

飞扬武一顿,心中生出忐忑来,而后又有几分无奈。他做这领侍卫内大臣也有些时日了,可向来没遇着还要审案的时候,于这刑名一道实在是疏漏不知的。这巫蛊一案一出,外头内阁六部官员都嚷嚷着要移交刑部,或直接让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一同会审,只皇上为了皇家脸面一直不肯松口。

此时案情重大,以先前查究的情况来看,案中已然牵扯出裕亲王大阿哥等人,一个傅鼐可是压不住了。康熙明面上叫了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总管宗人府宗正等一同审案,事实上竟是御驾亲临,到了后头端坐听审。

如此一来,这几个明面上的主审是轻易不敢问话了。

梁九功暗暗催促了一声,飞扬武还是抹汗不语,梁九功却等不得了,便开口道:“……若是大人不便,让旁人问话也可。”

这一句给飞扬武看出苗头,转过脸便示意一旁的傅鼐问案。

傅鼐心中也明白他这是何意,先前这案子一直是他来审问的,堂上这几位大人中途过来,若是审问明白得了好处是好事,但若是问得不好却要当干系,他们心里如何甘愿。何况这种案子,一旦沾上便是麻烦,少开口便是大吉了。

傅鼐暗暗叹气,这事也只有他一个是躲不开的,因而便开口:“堂下跪者何人?”

底下那张道人嗬嗬呼吸几声,似乎身上受刑的伤痕疼得很了,良久才道:“……小的白云观道士……张德明。”

飞扬武见张德明配合,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这才松泛下来,等着傅鼐问话。

而实则此时傅鼐心中却是有底的。先前几日他拿了这道人,明着暗着审问了好几回了,又分派了天牢里最得力的人来逼供,却一直得不来准话,确实很有几分焦虑不安。这道人也不知是不是真有神通,受刑时总能忍耐下来,偏偏傅鼐心知这人干系重大,不得康熙允许又不敢轻易用重刑,除了明面上那些事,竟也问不出什么来,急的人上火。

幸而前日有个侍卫见那几个护送这道人的大汉中有一个眼熟的,想了半日竟认出来在大阿哥庄子上见过。这一有人告发了大阿哥,傅鼐便拿了这个把柄回头逐个人审问,终究还是将这张道人的口给撬开了。

而先前,这道人已然将事情答过一遍,此时康熙亲自审问,其实不过是过来亲耳来听听结果罢了。

傅鼐晓得这会儿在康熙面前出不来什么大错,这又放心了些,又镇定地扬声道:“犯人张明德,你故弄玄虚妖言惑众,秘制咒术意图谋害贵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张德明迟疑着道:“……小人知罪。”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均是精神一振,而那飞扬武这才晓得究竟,顾不上旁的,立时便喝了一声,而后急着追问:“有人告发你向来就做这些伤天害理鬼祟阴私的事,这一回又是证据确凿的,你是如何下咒谋害太……谋害那贵人的?将事情一一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傅鼐听得这话皱了皱眉,却未打断飞扬武的问话,只顺从地闭口肃立。

隔了一会儿,那张德明才断断续续地说:“……斋戒三日,布置祭祀神坛……用处子血涂写……生辰八字,画密咒……燃耻骨骨灰香烛……念七七四十九次地狱往生咒……”

这张老道此时身子虚弱,虽然神色仍旧清明,但回话中带着点死气,如此低声断续作答,说的又是这般诡秘阴私之事,几句话出来竟是透着丝丝森冷阴寒……厅中众人一听,身子都禁不住微微颤抖,待他说完,一时也没得旁人来开口继续问话。

梁九功稳了下心神,这才不由发问:“你是如何得到那贵人八字的?”

张德明略微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发问的人,浑浊的眼神也不知看不看得人,口中倒是顺从回答道:“是旁人给我的。”

“是何人给你的?”梁九功自然是不满那回答的,便径直追问。

“……是杨忠。”

“杨忠是谁?”

此时张德明却摇了摇头,只说:“我只知他叫杨忠……见了几回,像是个管家。”

梁九功看了一眼傅鼐,傅鼐便大声喝道:“到底杨忠是谁?”

张德明仿佛晓得这是关键,竟是死活不开口。

傅鼐便又问道:“来救你的人都是谁?又是谁派来的?”

张德明又摇头,只说:“……是杨忠派来的人。”

“又是杨忠,你若不知杨忠是谁又如何会替他办事!到了这等境地你还不说实话?”傅鼐催问。

“……实是不知。那杨忠也被大人抓来了,大人何不去问他。”张德明是不肯说的。

梁九功叹一声,忽的又问:“你知道你要害的是谁么?”

“先前是……不知的,后来晓得了。”张德明说得有几分无奈,“大人,我真的都说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哼,看你也不敢隐瞒!”飞扬武骂一声,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梁九功,看他还有没有疑问。

梁九功微微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又往后头走去。后厅此时倒是布置得比前头敞亮,只是这到底是大内天牢的地方,看着还是有几分狭小。这前后厅的设置初时便有方便贵人听审的意思,外头的声音是极易听清的。

此时靠南墙边上最上首的位置上便坐了大清朝的皇帝康熙,他微微偏着头,正是听着外头的审问,面容神色很是严肃,隐隐透着怒气。

康熙的身后立着好些人等,若是细看便知,除了太子一个,竟是几个年长的阿哥们都到了。此时个个绷着身子立着,神色复杂,隐晦不明。

康熙见了梁九功进来问话,忽的掀了掀眼皮,哗啦一声将手上端着的茶碗摔了个稀烂。

他这儿茶碗一摔,后厅众人便立时神色一凛,梁九功默不作声地跪倒下去,阿哥们见了也跟着做了,一时这后头便跪了一屋子,落针可闻。

其中大阿哥身子微微颤抖着,忍不住垂下了头。

康熙面上厉色一闪而过,直直盯住了他。

“……皇阿玛,儿臣……”大阿哥胤褆低声道。

“住口!”康熙喝了一声,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外边飞扬武几个也不晓得后头的情形,但此刻听不得一点声响,约莫着也晓得是康熙发怒了。坐着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心有灵犀地将视线转到傅鼐身上。

傅鼐定了定心神,只道:“拖他下去。”顿了顿,又缓慢说:“……带杨忠。”

话语一落,便有侍卫上来将那老道半拽半拖了下去,不一时,又将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带了上来,此人身形倒高,只生了一副白净面皮,肚子圆厚,面相有几分敦厚,看着便似积年的管家奴才。

这杨忠进来时脚步比张德明利索,想来是受刑不多,被人按着跪下之后便张口讨饶道:“几位大人,奴才什么都说了,真的是一点也没有隐瞒了,大人饶命啊……”

傅鼐板着脸不接话,只问:“底下何人?”

杨忠还待求饶,却被两边侍卫们一按,差点背过气去,便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奴才杨忠,是……是大阿哥庄子上的管事。”

此话一出,飞扬武等人便不由得正了正身子,更是抿住了嘴不露声色。而傅鼐却是扬声道:“大声些回答!”

“奴才……奴才是大阿哥庄子上的管事。”杨忠清清楚楚地道。

里头康熙重重地哼了一声。

傅鼐眉心一跳,却是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你是如何拿了那贵人的生辰八字?又是如何寻上张德明,如何分派他做事?”

杨忠闻言迟疑了片刻,隔了一会儿才道:“奴才……奴才得了八字,便置办物件,找到了张道长……听他吩咐做法,只是守着他……”

“如何得了那八字?”傅鼐可不容他模糊。

“……是主子给我的。”杨忠低声道。

“哪个主子?到底是何人指使?”傅鼐问出了关键。

杨忠磕头悲泣道:“是大阿哥。”

他话一说完,后边大阿哥胤褆忍耐不住,立时便大声喊道,“一派胡言!我根本没做过!”

康熙看了他一眼,面容上均是气恨之色,“不到你来说话!”

这边声音一响,前头傅鼐也不好问话了,便静了下来,前后屋子只听得大阿哥胤褆一个人蛮横道:“皇阿玛,若儿臣不讲话,这脏水就要泼到儿臣身上了,儿臣没做过,为何不能讲话?”

康熙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分辨,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怀疑,又道:“让杨忠答话。”

前头杨忠这时也晓得康熙亲自来了,吓得两股战战面色苍白,根本开不了口,等傅鼐跟他说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急切回道:“皇上,奴才说的都是真的。那贵人的生辰八字是大阿哥给的,银子也是,后来办事奴才也是回复的大阿哥……真真是一句也错不得。”

大阿哥胤褆闻言大怒道:“你个泼才!竟敢污蔑我!我先前根本没见过你,又如何吩咐你办事?当着皇阿玛的面你也胆敢胡言乱语,是想要欺君诛九族吗?”

康熙冷冷道:“要你来摆什么威风?朕要他好好回话!是真是假,是不是欺君也要朕来看!”

杨忠心中一急,不由哭道:“皇上,皇上饶命啊……主子,若不是你吩咐下来,奴才这等人物如何办得成事……皇上,绕奴才一命吧……奴才说了实话,绕过奴才吧……”

胤褆被康熙教训过,也不敢胡乱开口,只一劲儿喊冤。

傅鼐一看这场面已成两方对质,混乱得很,便开口对杨忠道:“哭什么?将事情细说一遍,皇上已经说了,是不是欺君,皇上英明自有判断。”

杨忠这才定下来,将何日何时到府里见大阿哥,何人通传何人领路,见了大阿哥时是如何说话,得了吩咐又做了什么,一事一样句句说得明白。终究他这人也是有点本事的,话一出口便说得有板有眼不似作伪。最后他又道:“……皇上,奴才愚钝,是个大字不识的。那日奴才晓得这事见不得光,当时为了小命便生了些私心……留下了大阿哥给奴才的字迹。”

“什么字迹?”傅鼐问到此处,心中已然松了口气。

“……写着太……写着那贵人八字的字迹。”杨忠说完,也是浑身一软。

后头康熙神色发黑,在一旁高几上翻找着那些证物,果真给他找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头写得规整的馆阁体,没有一丝风骨,自然也不是大阿哥胤褆的。但康熙多看两眼还是将那字迹认了出来,是大阿哥身边一个幕僚的字迹。往常这人正好替大阿哥胤褆写过几回东西,康熙心里还有些印象。

看出了究竟,康熙看大阿哥胤褆的眼神便越发阴冷了。

大阿哥胤褆也察觉了几分,迎着康熙眼神却梗着颈项道:“皇阿玛,这件事儿臣实是一点也不知道,儿臣绝没有半点害人之心,一定是旁人污蔑我的!”

康熙怒极反笑,骂道:“这杨忠说得清清楚楚,又拿出了证据来,你还敢否认?他是你的人,你还敢说你半点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你身边的人能指使得动,你的银子能撒出去?还说旁人污蔑陷害你?你若敢说句‘是’,那你就蠢笨得跟猪狗一般了!”

大阿哥胤褆僵着脸,张了张口,却是答不出来话。

康熙瞪着他,也是不说话,只急急喘气,显然是气得狠了。

一旁的梁九功见康熙面色有几分不对,不由开口道:“皇上,莫气坏了身子……”

三阿哥胤祉便也开口道:“皇阿玛,大哥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这等错事,皇阿玛息怒,这……定然是旁人教唆的。”

他一说完,屋里好几个人都惊讶地看向他。

三阿哥胤祉愣了愣,却没觉出自个哪儿说得不对来。

大阿哥胤褆狠狠怒视他,大声道:“胤祉,什么叫我一时糊涂,做下错事?”

三阿哥这才惊觉,原来他一句劝说,竟将胤褆的罪给定下了,说得倒比康熙的质问更加确认,胤褆听了自然是气急的。不过此时三阿哥胤祉可不在乎了,径直道:“大哥,人证物证确凿,你又何必……推诿下去?这般只会气坏了皇阿玛。我相信大哥定不是有意的……”

大阿哥胤褆气得很了,几乎忍不住上前去撕开了他去,只道:“好好,这是逼着我认下了!”

“大哥冤枉,弟弟是一片好心……”

“你是恨不得我去死!”

“都给朕住口!”康熙喝骂。

三阿哥打量康熙脸色,终究垂下头忍住了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从良了。。弃暗投明了。。求花花。。

这章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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