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碍于没有证据,他依旧什么也没问出来,此刻正苦恼着呢。
“走吧,去一趟福利院。”
李宇抓起桌子上的警帽,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发了。
“去福利院干嘛?”小罗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里面的生菜有些难嚼,他又喝了一大口水才咽下去。
“去查案。对了,韦甜那边你一定要盯紧了,一刻也不能疏忽。”
李宇出门前特地嘱咐小罗,小罗嘴里还嚼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朝我们喊道,“放心吧,替班的小秦一直在那边盯着呢。”
当车子停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
这个福利院我来过,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尚诗雨明显也发现了这个事情,“这不就是那个报废的福利院吗?”
这个福利院,正是当年收养丁小芳的那个。由于院长整天疯言疯语,满嘴的牛鬼蛇神,最后还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后来,院长住院后没多久,由于管理不善,福利院很快就经营不下去了。原本福利院里的其他小孩,也陆续被送到其他福利院去了,还有一些是恰好被社会上的爱心人士给领养了。
李宇是后来才接触的这个案子,他看到长满咋办的福利院废墟,一度以为是导航出错了。
他不信邪地关掉导航,又重新输入福利院的地址。导航的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目的地已到达”。
李宇看着我们,“福利院没了?”
尚诗雨重新回到车内,点了点头,“嗯,导航没错。”
我适当地提醒李宇,“这个就是当初收养丁小芳的福利院。”
这时,李宇才想起来,他确实在丁小芳的资料上看过福利院的名字。
“怪不得当时我看到福利院名字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熟悉。你们也是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害我还白跑一趟。”
从出发到现在,我和尚诗雨全程都在闭目养神,所以没能及时发现问题。
“我们还以为你调查清楚了呢,谁知道李大队长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尚诗雨故意气李宇。
李宇果然被尚诗雨气到脸红,但是转念一想,确实是他工作上的疏忽,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走吧,还愣在这里干嘛?”
我摁了两下喇叭,站在车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宇这才回过神来。
他沮丧着个脸,“我一听到你们有了新线索,立刻查了福利院地址,第一时间赶过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废墟。”
其实,这也不怪李宇。
这阵子,为了搜集证据,他一直忙得团团转,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找到案子的突破口,可是却于事无补。
所以,在他得知韦甜有过小孩的时候,他一下就激动得冲昏头脑了。
李宇也是破案心切。
尚诗雨嘴上虽然好像是在责怪李宇,但是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像这样的玩笑,早就成为了我们的日常。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李宇真的放在心上了。
一路上,不管我们怎么说,他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直到快到疯人院,李宇自言自语道,“可能我真的不是办案的料子。我可是你们的队长,天明甚至只是本次案件的法医。”
听完他的话,我总算是明白李宇不开心的点了。
其实,他不是因为刚才尚诗雨的调侃感到不开心。而是因为这阵子,他一直走在前面,冲锋陷阵,苦活累活他全都干了。经常在我们下班以后,还能看到他在工位上埋头苦干。
即便是这样,案子也没有任何突破。
可是,我却好像毫不费力一般。在不久后给他带来关键性的证据。我想,不管是谁,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的落差。
而好胜心强的李宇,也毫不例外。
只是,李宇真的是白操心了。要是他知道,我之所以能那么快拿到这些证据,都是因为我能看到鬼,估计他会立刻释怀。
不过这个事情,我还真不能告诉他。
由于不知道怎么接话,我只能假装听不到李宇刚才的自言自语。
正好这时候车子也停在疯人院的地下车库,李宇也没再说什么,整理好情绪,提着公文包又雷风厉行地向前走去。
“死人了,死人了!不好了!出事了!”
我们前脚刚踏进疯人院,就和一个跌跌撞撞的护工装了个正着。
小护工脸色煞白,整个人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路都走不稳了。
看到穿着正装的李宇,小护工好像看到刘明稻草一样朝着他扑过去。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死人了,死人了,快去看看。”
我想都没想,原路跑回地下车库,把侦查箱带了上来。
这或许,是我入职以来最快的出警速度。
等我赶回来的时候,李宇已经封锁了444房间,而尚诗雨一边维持现场秩序,一边打电话给所里汇报情况。
一堆穿着病号服的精神病人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将案发现场堵得水泄不通。有人哭,也有人笑。更多的则是跟在护工和疯人院院长背后看热闹,撒娇要糖吃。
由于没办法和他们正常沟通,事情发生得又比较突然,尚诗雨根本没办法控制住现场情况。
好在,疯人院里的其他护工也都赶过来帮忙,现场的局势才没有完全失控。
我费了好大劲,才挤到444病房中。
躺在血泊里的是一个老年人,而这个人,正是我们准备要探访的前福利院院长。
前福利院院长四肢摊开,呈大字型躺在病房的正中央。
手上和脖子的大动脉都有明显的被利器割伤的伤口,伤口小而深,将动脉完全割破。
看着这样的伤口,我就知道,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根据地上的出血量可以判断,福利院院长是由于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
我戴上白色的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观察死者身上的痕迹。
死者脸色发青,印堂发黑,瞳孔直到临死一直都保持着扩张的状态,而地上也有明显的挣扎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