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隐自是相信他的,心中欢喜不已。其实就算他没有办法,只要他有这份心,她也是高兴的。
上官如期抓过她的手为她诊脉,发现她气血不畅,气滞而血瘀,心中为之一震,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自如。他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笑着说道:“问题不大,回去我便请郎中为你诊治。”
林若隐不疑有他,顿时安心了不少。
她现在一动也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光会眨眼睛,再继续这么下去,就算恢复过来恐怕身子也已经僵硬了。
赵浩然自己在摊上鼓捣了一通,最后一把丢下手中的茶壶,失望道:“这摊主生意未免也太好了吧,怎么连一滴水都不剩!”
方才还含情脉脉盯着林若隐的上官如期抬头冲他笑道:“怎么,你渴了?”
“岂止是渴,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直发黑了!”赵浩然没好气道。
出门出得急,他什么都没来及准备,就马背上挂的那一袋子水,早就被他喝光了。
上官如期低低地笑,林若隐也在心底偷笑,感动之余又有些自责。那破系统说她是昨天被无双刺中心脉,算起来时间都过去了两天一夜,这两天一夜的时间,他们为了尽快找到自己,一定没有好好休息,好好吃上一口饭,如此诚心相待,她却因为许织云的几句话负气而走,实在是不应该。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会坚定不移地留在上官如期身边,帮他赶走祝离,斗倒太子,夺得储君之位!
上官如期回过头来,温柔地说道:“夜凉如水,我这就带你回去。”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上官如期与正走向他的赵浩然齐齐回头,只见一个女人骑着马朝这边过来了。
待她走近一些,方才看清来的人正是无双。
上官如期面色一沉,即刻起了身来,赵浩然那张总是轻快活泼的也绷紧了脸。
无双渐渐放慢了速度,最后在离他们三丈之外的位置停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上官如期道:“殿下若是不能在天亮之前为她解毒,那么带回去的恐怕也只是一具尸体。”
什么?上官如期面容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林若隐。
林若隐也露出了震惊之色,除了不能动弹之外,她并未感到体内有其他异常,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直觉相信无双的说辞。
毕竟,她和太子,一个毒妇,一个毒蛇,两人凑在一起,什么下三滥的事情做不出来?
可无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倍感意外。
”她身上所中之毒乃是若兰所独有的一种奇毒,这药无色无味却狠辣无比,只要沾上一点,便能迅速麻痹人体的各个器官,以致失去行动能力;十二个时辰之后,毒性加强,身体开始由内而外的溃烂,但这时候人还不会马上死,但由于太过痛苦,会让人恨不得立刻去死……”
“想不到你长得如花似玉,心肠却如此歹毒!”实在听不下去,气得当场忍不住对她破口大骂。
他虽然是一只片叶不沾身的花蝴蝶,可对女人从未有过任何鄙夷轻视,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如此打心底厌恶一个女人。
一向淡定的上官如期也黑了脸,可他到底要稳重一些,他知道她冒着被抓的风险大老远地追过来,绝不会只为了跟他们说这些。他努力保持冷静,沉声问道:“说吧,什么条件才能让你交出解药?”
“殿下不愧是聪明人,还没点破就已经看透了我的来意。”无双在月下莞尔,如世间最美的罂粟花,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她浅浅开口,声音含笑,“殿下若是能承诺帮我杀了祝离,我便把解药给你。”
上官如期沉了脸色,接着转身,抱起一脸惊愕的林若隐就走。
赵浩然也赶紧拿剑走人,仿佛一点都不在乎她手上的解药。
无双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是这种态度,一时有些着急,慌忙喊道:“你们不要解药了?你们不想救她了?”
上官如期根本就懒得搭理她,赵浩然则一边走一边怡然自得地感叹:“哎呀!原本我们还担心一时半会儿没法替小隐解毒,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无双惊怒道,“你们以为祝离会给你们解药吗?除非把她送回去,否则你们想都不要想!”
赵浩然忍无可忍地顿住脚步,先是一声长叹,继而翻着眼皮对她说道:“我说姑娘,你是不是从小被祝离忽悠得人都傻掉了?连最简单的一笔账都不会算。你自己说说,是让祝离拿解药更简单还是杀了他更简单?哦对了,有件事情呢,别以为你们不说我们就不知道,祝离这么不顾一切地想要逼小隐回去,跟喜不喜欢她应该没多大关系吧?”
虽然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他们还不明白,可他们相信,小隐身上一定有祝离想要的东西,否则以他的为人,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收个什么义妹。若是看中她本人喜欢她,又岂会将她变成一把替自己杀人的刀?
但凭这一点,祝离就绝不会对小隐放任不管。
“你们不敢杀祝离?不惜拿她的性命做赌?”无双问道。
赵浩然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烦不胜烦,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介意再多说两句。
他仰头看着面色铁青的无双,幽幽地说道:“难不成你比祝离更可信?”
她可是对小隐下毒之人,他们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相信她!
无双被堵得哑口无言,一脸不甘地看着他们。
上官如期已经将林若隐抱上马,自己也随即坐了上去。无双眼看他们要走,内心一慌,扬声道:“这是解药,拿去!”
说罢,将藏在袖中的一个红色瓶子飞抛出去。
上官如期虽然不相信她,可还是伸手接住。马儿在原地烦躁地踏动,上官如期一手攥紧缰绳,一手拿着药,放在眼前略略打量了一眼,便把药飞抛回去,不屑一顾道:“你的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