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纳兰容若依旧是不卑不亢的。
起咯,可曾查出?”上首的康熙闭着眼,揉着额间,淡然的问到。那憔悴的侧脸显得是如此的疲累。好在,小家伙退了烧,虽然身上的疹子也开始长得饱和起来,熬过去,脱落了,便会痊愈了。康熙也是松了口气,趁着小家伙服下药,哄他睡下去之后,才得空换了套衣服,来询问调查结果。
“禀皇上,微臣并未查出什么。”纳兰容若平静的道。他似乎从来不怕康熙,无论康熙是喜是忧,他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康熙闻言,果然睁开了眼,含怒的盯着他“纳兰容若,这就是你给朕的结论,这就是你多日来查出来的吗?还是说这其中与你家有关?”康熙的目光带着质疑,多日来的身心俱疲,早已经让他失去了耐性,如今他见谁都是能脑补出一堆的阴谋论。更何况,他的家族的却与着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想到,不久前,他曾因为太子落水,处置了惠嫔和大阿哥,再看今天纳兰容若的没有结论,由不得他不疑心。
纳兰容若反倒是一副无谓的表情,跪了下来,冷笑道:“皇上既是不信任微臣,又为何要让微臣去查。”其实早在,康熙下令要他彻查的时候,他也怀疑过,他曾去问过惠嫔,只是看到她如今的凄苦,终究是不曾问出口,而她却在他离去的时候,对着他的背后,淡然的道了句“我没有做过。”他相信了她,后宫从来都是个无情而已冷暖自知的地方,失去了帝王的宠幸,等同于没有了庇佑。昔日的高傲,终究是抵不过生活的无奈,她成了后宫众人的嘲笑所在,她又有什么能力在去争,不过留下一场恩爱一场怨。从天堂一朝打落凡间,她看透了太多了,总归是她得不到的,怨又如何,如今她只求能安稳的活下去。康熙的无情打醒了她。
他的话倒是噎住了康熙,愤恨的看了他一眼“你……”无力的垂下了手,“到底查出了什么。”康熙冷冷的问道。
纳兰容若则是淡淡的扫了扫自己的衣袍“微臣虽是什么都不曾查到,却是无意中发现,太子殿下如今身边的乳母,却是出自孝昭皇后的母家。”纳兰容若适可而止的停了下来。
多年的相处,他早已知道康熙是什么脾气的主,同样他也是聪明,难道拥有一丝线索,他当然不会贸贸然的出手。他们都是聪明人,都不会相信,一个早已故去了多年的而且并无子嗣的皇后,还会在死前安排好这一幕,还是说她的奴才有如此的忠心。还是要说,她身后的家族如此的蠢,敢谋害太子,要知道自遏必隆去了之后,钮祜禄氏早已开始没落了,所以他才会在众人之间,立她为后,就是因为立她,威胁不到太子。而谋害了太子,于他们并无任何好处,孝昭皇后并未留下任何皇子。这一切的一切显得是如此的巧合和疑虑,他刚刚下令要撤查,却无结果。冷不丁却发现了这个,疑心病慎重的康熙,百思不得其解,他思来想去,如此做法,于他们而言,并无好处。越是如此,他越是不会算了。同样,他对为何太子断奶之后,唯一留下的乳母竟会是出自已故皇后的母家,也是疑惑不已。却也是心惊不已。乾清宫竟还有他不明了之人,还是在他的宝贝儿子身边。他以为不用凌普之妻,总归会避免掉,太子以后同自己冲突,却不曾料到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人存在,还不等起冲突,就要了他宝贝儿子的命。
上首的康熙果然面如冰霜,手指不停轻敲着桌面,周身散发着冷气,良久他才道:“给朕继续查下去,盯着她。还有给朕盯着”纳兰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康熙则是在他身后淡淡道了句:“恃才傲物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纳兰容若并未回身,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聪明如他,岂会不知他是何意。
康熙从来是知道他的忠心,爱惜他的才华,只是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身边的奴才比自己强,哪怕他再三表示过,他依旧是介意的。重来一世,他依旧是让才情无双的他,一腔的报国情怀,守在了乾清宫外的一个角落。只为那四字,皇权无上。他不甘却又无力反抗。不同的时,只有他明白,康熙是将他当做了朋友,才会在面前流露自己的不满。只是那种明明输了,却又不服输的执拗,让他觉得康熙是如此的孩子气。康熙是为帝的傲,而他的身上流露的则是文人独有的傲。彼此都是不肯低头,只好如此的僵着,可笑的是,康熙每每有什么事要做,却总会托付他,却又不是很信任他。
“皇上,太子醒了。”梁九功谦恭外加为难道。
眉间深锁的康熙,这才舒展开了眉头,抬腿便往回赶。
一进去,就看见小家伙在床上翻滚着,哭闹不止,身旁站着手足无措的奴才。康熙怒瞪了他们一眼“废物。”
一把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保成,怎么了?”语气中是无限的宠溺。
“皇阿玛,是不是嫌弃我便丑了,不要我了。”小家伙在康熙怀里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委屈的控诉道。充满水雾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康熙。
那一滴滴对眼泪,哭的康熙都心疼了,“保成,胡说什么呢,朕的保成那么漂亮,皇阿玛怎么会不要你呢?”康熙怜惜的接过帕子轻轻对为他擦掉眼泪。
小家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脓包,爱美的小家伙也是一阵嫌弃“皇阿玛,骗人,保成以后都不会变漂亮了……”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了。抬手就要去抓。
康熙赶紧拦住他,心疼的不得了,小家伙有多可怜,他对那幕后下手之人就有多恨。“不会的,不会的,保成乖乖听话,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康熙郑重的发誓道。
小家伙这才吸了吸鼻子,抽泣着道:“那为什么我一醒来,就没看到皇阿玛,皇阿玛一定是嫌弃我了。”小家伙一想到这里又委屈了。
听的一旁候着的梁九功都想笑了。康熙正了正脸色,带着笑意道:“皇阿玛,是去给保成找吃的了,保成不是想要吃桂花糕吗?”
小家伙这才半信半疑的收回了眼泪,攥着康熙的袖子就是不肯松手,显然是很不安,害怕康熙不要他,很显然这样的他,根本吃不进去什么糕点。只是在康熙的安抚下又慢慢的睡了下去,却还呢喃着“皇阿玛,皇阿玛……”
康熙则是轻微蹭了蹭他的额头,“保成无论什么样子,都是皇阿玛唯一的保成……”
小家伙的身上的疹子开始慢慢脱落,又痛又痒的折磨着他,哭闹个不停,他越是如此,康熙越是心疼,越是打定主意不把那人抓出来凌迟处死,千刀万剐,誓不罢休。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一点也不敢对小家伙放松一刻,双眼一刻也不敢阖上,深怕一阖上,他那宝贝儿子,就被人害了。看那群奴才的眼光都是存疑的。却想到等疹子脱落完,小家伙就没事了,也松了口气,总算没事了。
“娘娘,赶紧想法子脱身吧,皇上这回是动了真气了,外面来信了,情况不容乐观啊。”一位嬷嬷担忧的道。
“哼,想不到那贱人的儿子竟是如此命大,这样都去了。好了,嬷嬷,急什么,我已经把事都推了,这会还不来个一箭双雕。”上首的女子则是一脸无谓,还带着奸诈,轻敲着杯沿。“这皇后只会是我,这太子也只会是我的儿子。”
“娘娘,您何来的……”
“闭嘴”
康熙十七年十二月十五日,因太子痊愈,康熙欲行告祭礼,祭方泽,太庙,社稷等。向天下臣民宣示这一喜讯。
十二月十六日,正史颁诏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一写就写过头了,好吧,明天继续,不要抛弃我哦……默默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