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有了冯逍不讲道理的掀桌子行为,宗正之后就应该安宁了。
可是所有人都低估了,一个老年权力迷对于权力的执着。
更何况李斯自认为,自己可不是宗室那帮蠢货,并没有什么尾巴可抓。
所以宗正那边刚刚停息,这边李斯就站了起来。
“启奏陛下,微臣认为祖宗之法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轻动。”
“而且内阁部堂制度,看似权力平衡,却缺乏效率。”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朝,堂办事效率将大大降低,长此以往,会对朝政造成很大的影响。”
“微臣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慎重以待!”
相比于宗正来说,李斯的说法就要专业和讨巧。
起码从表面来说,李斯是站在朝堂的角度,来为大秦考虑的。
这就是政治智慧,这也是成人的虚伪。
但奈何世人就是需要这层虚伪,哪怕有时候明明知道自欺欺人。
所以,对于李斯的说法,大家都见怪不怪,一个个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等待着嬴政的表态。
但嬴政作为第一位皇帝,有权任性,在大家的期待之中,又一次将冯逍拎了出来。
“冯爱卿,你怎么看?”
听着嬴政如此不要脸的话,冯逍都有种无力的感觉。
“陛下,李斯左相问的是陛下的意见,所以作为一个臣子,我……坐着看!”
正襟危坐地挺直着腰背,那副礼仪姿态,实在是再标准不过了。
但是这么不正经的话,却从冯逍的口中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差点将大家的腰给闪断了。
听到冯逍的话,李斯的眼中精光一闪。
“陛下,臣弹劾冯逍,御前失仪,出言无状。”
听到李斯忽然将矛头转向自己,冯逍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被逼的头脑发昏了。
“那么对于陛下的问题,李斯你认为该怎么回答?”
“来,来,李大人,请给所有大臣一个标准的答案,如果不能让我们满意的话,小心本官参你欺君之罪。”
冯逍又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好人。
对于李斯的行为,当即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与此同时,好机智的随手挖了一个坑。
将李斯挪到了坑的边缘,然后静静地看着李斯表演。
“陛下是让冯大人发表意见,冯大人应该为君王分忧,而不是推卸责任!”
看着这位顶着自己师叔名头的老对头的儿子,李斯的心里异常地别娶。
和冯去疾斗了一辈子,都没有爬到冯去疾的头顶。
结果现在人家儿子又来接班,接着和自己斗。
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
而悲愤的李斯却忘记了,冯去疾还让了他一个大儿子,一个御史大夫一直在旁观呢。
“李大人在向陛下提出劝谏,那么就属于君臣奏对的范畴。”
“我一个普通的小官,有什么资格参与到这种大事当中?”
“哪怕是陛下询问,也是陛下一时疏忽,忘记了朝堂礼法。”
“按说作为左丞相,李大人应该第一时间劝阻这种不合理的行为的。”
“而现在呢,李大人不仅没有阻止,还在这里推波助澜。”
“李大人,莫非你这左丞相的位置,是拍马屁得来的?”
“什么是僭越之罪,请李左相给大家讲解一下?”
对于李斯的针对,冯逍根本就没有惯着他的打算。
反正大家都清楚,两家是政敌,所以冯逍干脆连基本的面子情都没有维护。
其实说了一大堆,但用最简单的话来总结一下的话,那就是:
你和皇帝之间的事情,关我屁事。
虽然冯逍说的没有那么明白,但是意思却表达地非常清楚。
满堂的大臣,看着冯逍,然后又看了看一脸通红的李斯,顿时心中凛然。
哪怕不看在冯家的面子上,这个冯逍也不能惹。
否则,哪天气得半死的人,非常就有可能是自己。
看着冯逍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嬴政异常遗憾不能看戏了。
好歹李斯也是跟着自己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除了恋权之外,也没有犯过其他的错误。
目前来说,还是功大于过的。
所以,嬴政最后决定给李斯留下几分颜面。
“好了,李左相,先退下吧。”
一听嬴政直接称呼自己的具体职务了,李斯心里就明白,嬴政的主意已定。
虽然心里异常的不甘,但和渴望权势相比,更怕死的李斯,只能黯然的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奉天承运,大秦始皇帝诏曰:天下承平,国稳为先……”
“任命冯去疾为吏部尚书,萧何为右侍郎……”
“任命淳于越为礼部尚书……”
“任命秦腾为户部尚书……”
“任命司马欣为税务部尚书……”
“任命蒙恬为兵部尚书,王离为右侍郎,韩信为左侍郎……”
“任命李斯为刑部尚书,张良为右侍郎……”
“任命赵佗为工部尚书……”
“任命冯逍为教育部尚书,曹参为右侍郎……”
“任命冯劫为御史大夫……”
“任命夏无且为太医院太医令……”
“任命章邯为御林军统领,辛胜为副统领……”
“任命冯去疾、秦腾、司马欣、蒙恬、李斯、赵佗、冯逍、冯劫、王贲为内阁大臣……”
“……”
可以说除了内务府之外,所有部门的一把手,或者副职,都被嬴政直接确定了人选。
而最引人注目的有两件事情。
一个是韩信、张良、曹参三人一步登天,一只脚已经踏入到大秦权利核心的范围内。
虽然没有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任的三个部堂人选,已经确定。
而另一件事情就是冯家一门三部堂,父子三人俱进入到了大秦最高权力核心。
可以说,冯家的声势一时无俩。
所有人都清楚,大秦的权力核心圈,将迎来了一场巨大的洗牌。
顶级的家族,被嬴政硬生生地加了一个盖子封顶了。
而那些正在向顶级家族迈进的,现在却被限制了前途的高度。
那些有政治远见的人,都在思索家族的前途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