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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番外一太恒太恒上岁与蔺言之、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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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百年往

太恒与上岁诞下秦婉婉时, 确切说是在两百三十七年前。

仙界怀胎不易,所有能够转世仙胎的人,么是有大功德, 么是修得大道, 故而仙人之子, 不仅生来就是仙, 还常常天赋卓绝, 未来都会成仙界翘楚。

上岁与太恒,本就是仙界出了名的强悍,他们的孩子,继承其天赋血脉, 打从出生便备受关注。

而上岁太恒虽然没有觉得孩子一定多么优秀, 却还是对孩子充满期待。

十月怀胎, 上岁感觉孩子一天一天在肚子里长大, 她惯来凶悍, 却在那些时日里会做女红,孩子缝制小衣服,小袜子,太恒也布置了孩子的房, 把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需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 就等这个孩子出生。

然而谁曾想,孩子生下来当日, 便天降雷劫, 太恒强悍驱散雷云,上对外谎称突破,然后错开时,隔了日才对外报出孩子出生的消息, 于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逆天而行,天命不允她生下来,是她的父母强求。

太恒驱散了雷霆,可这个孩子却从出生那日开始,就弱多病,她没有金丹,虚弱,上岁太恒四处求『药』,以灵力续命,勉强维系着孩子一线生机,孩子四岁时,他们终于问到司命上神处,上神掐指一算,只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本不该出生,们如消耗自己她续命,又能续多久?撑死不三百年,这个孩子,必死无疑。”

说完这些,司命看见上神惨白的脸『色』,他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安慰着:“仙路漫漫,这孩子与们不年的亲子缘分,何必强求?日后,总会再有一个孩子的。太恒,”司命转头看向太恒,“与上岁,好好做打算吧。”

听得这些,上岁和太恒一起沉默离去,走在路上,两人谁都不敢开口说放弃,直到回到寂山,上岁终于才开口:“罢了吧,逆天而行,终究是强求。婉婉能活多久,就是多久,她活着我好好照顾她,她走……”

话没说完,两人就看寂山山打开,秦婉婉穿着红『色』的小袄子,由仙侍跟着,踉踉跄跄跑出来,张着小小的双手,大声喊着:“爹!娘!们回来啦!婉婉好想们!”

看着孩子跌跌撞撞跑出来,上岁话音止住,余下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只看秦婉婉跑到她跟前,伸手抱住她的腿,仰头『迷』茫看她,片刻后,她有些慌张:“娘亲怎么哭了呢?”

上岁说不出话,太恒弯下腰,将她抱起来,安慰秦婉婉:“娘今天在外面受人欺负,不高兴。”

听到这话,秦婉婉立刻反应来,伸出小手抱上岁:“我亲娘亲一口,娘就不生气啦。等一会儿我带爹爹去打他,看谁欺负我娘!”

上岁哽咽头。

等夜里上岁和太恒抱着秦婉婉在院子里数星星,太恒想起厨房里他炖了银耳羹,起去银耳羹里加冰糖,上岁抱着秦婉婉,声音温柔秦婉婉认着天上星宿,秦婉婉仰头看着天空,犹豫很久,终于开口:“娘,我听说今天去找司命星君了。”

上岁动作一顿,就看秦婉婉转头看她,小小的眼里满是认真:“娘,我能成爹娘的孩子,我已经很高兴了。凡人寿命,长则百年,短则年,我知足。”

上岁没说话,她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太聪慧了。

秦婉婉低头,握住上岁的手,语调温柔:“娘,万事不可强求,我们应当只看今朝。”

上岁觉得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从咽喉一路疼到胸口。

当天夜里,上岁睁着眼睛,突然开口:“仙界不行,我们去其他世界。”

太恒不说话,上岁沙哑着声:“三千世界,我不信没有办。留着陪婉婉,我去。”

“下界很危险,”太恒声音很低,上岁正拒绝,就听太恒开口,“安排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定下计划,就开始准备下界。

下界不是一件简单事情,他们不仅打开世界通道,最重的是,上界神仙力量太强大,一旦进入下界小世界,容易导致世界失衡,所以守护小世界的天道会在第一时限制上仙的能力,并逐步削弱。

在下界呆的时越长,本修流失越快,等到最后,或许连回来的能力都失去,就彻底沦凡人。

他们走三千世界,如不使用一些特殊宝,或许连一半世界都走不到,便无回来。

加上他们走后,寂山无人镇守,秦婉婉也会有危险,所以他们走,必须安排好一切。

于是他们开始四处搜罗灵宝,加固寂山阵,挑选出忠心耿耿的人辅佐秦婉婉。

而这一切,秦婉婉都不知道,她不好,每一天都只能困在自己的庭院。

长到八岁,她都没有走出庭院。

可她从不抱怨,每天开开心心,她常常和周边人说,能睡到自然醒,有什么不好?

一开始上岁太恒也相信,觉得自己女儿天生乐观。直到有一日,紫云仙子带着孩子元河造访,夫妻两想着秦婉婉没有朋友,就让元河与秦婉婉一起玩耍。

元河脾气活泼,秦婉婉安静,两人在院子里耍玩一阵,元河便秦婉婉展示自己刚的剑术。

于是两家家长进入院子时,就看见元河剑舞翻飞,秦婉婉坐在位置上,高兴元河鼓掌,甜甜喊着:“元河哥哥真厉害。”

元河听得秦婉婉鼓励,越发卖力,等走时,他看见枝头只有树叶,抬手一,便有一串梨花开在枝头。

他折了一只梨花,递秦婉婉,高兴告诉她:“婉婉,以后我再来陪玩。”

秦婉婉愣愣看着梨花,片刻后,回神来,甜甜笑起来,接梨花:“谢谢元河哥哥。”

等元河走后,秦婉婉低头看着梨花不说话。

上岁看得剜心的疼。

她怎么看不出来,秦婉婉看在元河舞剑时,那满眼艳羡。

太恒看着秦婉婉低头看了一会儿梨花,又看了看妻子痛苦的眼神,片刻后,他走到秦婉婉面前,低声道:“婉婉,想不想剑?”

秦婉婉一愣,她抬眼看着太恒:“剑?”

说着,她立刻有些惊慌:“可是我……”

“可以的,”太恒握住她的手,走回院子,他抬手折了一根树枝,指着秦婉婉,“来,爹教练剑。”

秦婉婉一开始有些迟疑,她缓缓跟着太恒动了一下,见自己没事,又跟着太恒多动了次。

试着试着,她开始大着胆子,听着太恒指挥,开始挥剑。

太恒眼中闪一丝惊艳,他毕竟已是成仙万年的剑仙,哪里看不出这个孩子的天资。

他用灵力支撑着秦婉婉去舞动这把剑,秦婉婉对太恒的动作毫无知觉,只觉自己轻盈,好似一个完全正常的、可以修炼的人。

太恒见秦婉婉得趣,想判断一下秦婉婉的剑意,便引导着秦婉婉:“婉婉,挥剑之时,心中可有所想?”

“想什么?”

秦婉婉茫然抬头,太恒缓缓动作,与她对招,只道:“若可以用剑满足自己一切愿望,最希望做什么?”

“我最希望?”

秦婉婉脑海中第一幕闪的,是她曾经养死的一只猫,人在医院送走父母时的撕心裂肺,今日见到院子死去的一只鸟。

也就是那一瞬,剑上猛地绽出白光,太恒一口血喷出来,上岁慌忙扶住太恒,急急叫出太恒的名字:“子衍!”

“爹!”

秦婉婉冲上前去,上岁立刻招呼人拦住秦婉婉,扶着太恒往里走,秦婉婉愣愣看着太恒离去,太恒一走,她突然便觉得又恢复往日的感觉。

疲惫,难受,一枝梨花,都那么沉重。

聪慧如她,立刻意识到,方才是太恒付出了什么代价换她挥出那一剑。

她有些难受,抱着梨花看了许久,才追着去。

太恒休息了一夜,终于缓来。

他睁开眼,就看上岁抱着红着眼的秦婉婉坐在床头,他看向秦婉婉,第一句话,便是夸她:“婉婉好厉害。”

秦婉婉摇头,太恒坐起来:“我没想到,婉婉的剑意,居然是这天下最接近神的剑意。”

秦婉婉一愣,太恒抬手『摸』了『摸』秦婉婉的头:“婉婉,还想剑吗?”

“不想。”秦婉婉闷闷出声,“好累哦,我不想这么累。”

太恒动作一僵,秦婉婉扭头,捏着自己胳膊:“昨天练完剑,好痛,我再也不想练剑了,爹,娘,”秦婉婉嘟囔,“我可不可以不努力啊?”

“可以啊,”上岁听见女儿请求,什么都想答应,“快快乐乐的,爹娘保护。”

“爹娘真好。”

秦婉婉伸手挽住上岁脖子,高兴出声:“我最喜欢们啦。”

太恒不说话,他看着秦婉婉,想着秦婉婉最后那一剑。

他突然有些难受,因他知道,如秦婉婉说的是真的,她挥不出那一剑。

可她却说了假话。

因她知道,自己挥出那一剑的代价。

从那以后,秦婉婉再也不练剑,她每天高高兴兴。

随着时推移,她一日日长大,上岁太恒灌了无数灵丹妙『药』,她也终于好起来,除了无修炼,也没什么缺。

这时候,上岁太恒在外面造势,开始说她是天界最强女仙,请求位好友,又买通一些不管事的神仙,让她去刷个脸,刷成了天界年青一代最强女仙。

然后,在秦婉婉十八岁生辰那天,上岁秦婉婉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然后告诉她:“婉婉,我和父君想下界逛逛,好好呆在寂山,不随便出去,保护好自己,嗯?”

秦婉婉吃着面条一顿,片刻后,她抬眼看他们:“们是去我找『药』,对不对?”

两人僵住,秦婉婉认真看着他们:“不去了,好不好?”

他们没说话,秦婉婉克制着情绪:“爹,娘,能和们待三百年,我觉得……”

“区区三百年!”上岁忍不住,怒喝出声,“一个神仙,怎么能只活三百年?”

“蜉蝣朝生夕死,山川与天同寿,母亲,”秦婉婉说得认真,“这世上万物命数不同,活不了就活不了,又何必强求?”

“我非强求!”

“母……”

“好了,”太恒打断两个人,笑起来,“好好生辰,干嘛吵架?不去就不去了,婉婉,”太恒她夹了个鸡蛋,“这个鸡蛋是父君煎的。”

秦婉婉收拾好情绪,朝着太恒笑了笑,也没和上岁争执。

然而等当天夜里,秦婉婉睡下后,太恒上岁还是按照计划,离开了仙界。

他们在百年时光里,穿梭一个又一个小世界,最终终于在其中一个小世界,找到了秦婉婉逆天的根源。

修千世化梦道的素檀音,最后一世并未真正参悟天道,而是由一个叫蔺言之的人无意帮助,让她度了考验。

可作弊的行径终究会被天道发现,哪怕转世成仙胎,也不能真正成仙人。

而素檀音本天命寿命只剩下三百多年,秦婉婉,才是素檀音真正的最后一世。

素檀音曾经了弥补,试图封闭自己所有记忆,在另一个小世界去参悟她所修炼的“生之意”,可在那个世界,哪怕她努力、奋斗,终究没有得到真正对生渴望和追求,所以在天道求转世的时到达,她被迫回到仙胎之后,依旧走向绝路。

想让秦婉婉活下去,无非两个办,不是秦婉婉自己能够在最后一世参悟她所修的“生之意”,么就是借助外力,让她拥有巨大的功德,成上天认可拥有仙之人。

前者是她真正道成,她可以拥有自己的心、金丹、修炼之。

而后者,不是让她拥有仙,可以拥有仙人漫长的生命,永远无修炼,无精进。

可素檀音已经花了一千世去参悟生之意,素檀音无做到,而秦婉婉,又如何做到?

两位仙人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自己的孩子积攒一个世界的功德,他们原想,花两百年时,秦婉婉四处行善积德,建立庙宇,供奉人香火。

可谁也不知道,两百年时,到底是否足够攒够这么多功德救下秦婉婉。

而恰巧也是这时,蔺言之找上来。

那是一个雨夜,这位年轻人得天道感应,寻找两位上仙,他苦于无剿灭邪神,想从上仙这里寻找办。

“这是们这个小世界的事,”上岁答得冷漠,“我们不能『插』手。们的世界造出了邪神,就该自己处理。我们若是『插』手事,沾染因,于修心无益。”

天下恶事众多,他们上仙,三千世界若一一管去,又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而且秦婉婉只有两百年,他们没有太多时去管其他事。

蔺言之沉默片刻,只道:“我听闻,位上仙是想救位的女儿。”

听到这话,上岁和太恒看去,蔺言之伸出手:“那,我若与位交换呢?”

“交换什么?”

“位助我铲除邪神,我这一功德,都赠予仙子。”

听到这话,上岁太恒颇震惊,蔺言之明显已是半神之,邪神也不是他成神路上一道劫难,劫难若是去,他便会直接飞升,成上神。

仙神有别,这样的人前途无量,居然愿意舍下一功德?

“可知如今已是半神之,一世功德护,若了我女儿,留下什么?”上岁皱起眉头。

蔺言之轻笑:“我算,我与令爱前世有一段因,我虽不知具是什么,是功德于我无用,她若能好,我也欣喜。”

双方沉默许久,太恒终于出声:“若神君愿意,我与妻子自然愿效犬马之劳,只是我们在界有天道限制,力运用多,小世界怕是无承受,只能稍作协助,不知仙君可还愿意?”

“我知道。”蔺言之头。

太恒继续:“我等却之不恭。仙君请放心,日后仙君就算失去功德,我与妻子也愿意庇护仙君一世,必定想尽办,协助仙君飞升。”

“这都是小事。”

蔺言之笑笑,只道:“位能留下,言之已是感激不尽。”

双方达成协议,从那天开始,太恒与上岁一直帮着蔺言之捉拿邪神。

他们创造了能够检测魔种的方子,让修真界能够大规模检测魔种的存在,也寻找到了追踪邪神的办。

这个程里,他们肆意『插』手这个小世界的命运,以至每隔一段时,就承受一次天罚。

时呆的越久,人慢慢产生感情,他们认识许多人,看见他们年纪轻轻,奔赴猎魔之战,十死一生。

当年见的面容,慢慢越来越少。

不年时,原本蔺言之留在这个世界,慢慢杀死邪神,也成了他们的心愿。

可慢慢他们就发现,邪神不是一个人,一只怪物,它是神,是一种信念结成的妖孽,唯有神才能杀死神,而如今这个小世界,只有一个半神。

于是蔺言之决定将自己作容器,禁锢邪神,然后一举杀之。

只是这个提议出来,没有人赞同,无论上岁还是太恒,都希望能让蔺言之活下来。

所以他们希望蔺言之禁锢邪神之后,以渡化,消除天下邪念,便可彻底封印邪神。

他们去寻找渡化用的器,就在他们离开这个小世界时,鬼城遭逢巨变,鬼城一城百姓,都中魔种,蔺言之不肯全杀,便提前行动,于当夜吸收满城魔气,封印魔神。

他本来想等上岁太恒回来,却在那一夜惨遭属下背叛,花容反捅这个将自己养大的人,蔺言之震惊不已。

他回头本想杀了他,却看见花容满魔气,声嘶力竭问他:“既然收养了我,什么不肯教我?不肯好好待我?不肯承认我?就只喜欢翠绿,就觉得我是桃花妖,觉得我下贱卑劣,那我就卑劣看!”

“花容……”

蔺言之看着这个孩子,好久,只选择将他魔气尽收之中。

花容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了,愣在原地,随后惊慌出声:“不是……城……我不是……”

蔺言之看着他,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沙哑出声:“帮我镇压邪气,送我去宁家。”

花容呆呆看着蔺言之,蔺言之只盯着他:“机会,那我这个机会。送我去宁家,我修了墓地在那里,那是唯一能关押我的地方。从以后,就是城。”

花容没说话,好久,他咬牙出声:“好,这是说的!”

花容替他镇压了邪气,将他封印,用一口棺材,送到了宁氏。

宁氏如约将他关入他自己设立的墓地,他修尽失,被关在墓地之中,原本一切都该结束,谁知道宁氏老祖贪慕他这具半神之意图夺舍,宁徽荷自刎于他前。

蔺言之是半神,终究是人。

那一刻,他动接纳了邪神存在,与邪神融一。

而上岁和太恒归来之时,看到的就是已经失去了神智的蔺言之,他们控制住蔺言之,以寻来的渡化宝让他清醒来,然后将他送到了柳家,柳家擅长封印之术,又受蔺言之恩惠,欲与上岁太恒一起渡化蔺言之中的邪神。

时蔺言之已经极虚弱,他请求上岁:“上岁仙君,杀了我吧。我怕没有把握渡化邪神,我也并无执着生念。我亲人已死,无牵无挂,让我走吧。”

上岁看着他,只是咬牙:“凭什么死?这些人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

“上岁仙君,”蔺言之闻言轻笑,“您这是执念。”

“那让我让我有这份执念吧,善恶有报,这是我的道。”

上岁和太恒布下阵,协助蔺言之渡化邪神,然而谁知柳大小姐因爱生恨,帮助邪神破开封印。

邪神大杀四方,在彻底吞噬蔺言之最后一刻,一道华光从蔺言之上绽放而出,一个素衣额悬玉的女子虚影出现在蔺言之后,蔺言之愣愣回头,看见女子垂眸,抬手递蔺言之一朵蔷薇。

蔺言之愣愣看着那女子,从她手中接蔷薇,也就是这一刹之,他骤然惊醒,将神魂撕裂成两份,逃窜而出。

上岁太恒追杀着邪神去,最终无,等回来时,蔺言之已经只剩下一魂四魄,他虚弱看着上岁,声音温和:“上岁仙君,我说,不可强求。”

上岁说不出话,太恒沉『吟』片刻,只道:“这一魂四魄打算怎么办?”

“我刻太虚弱,还请仙君想个办,滋养我这一魂四魄,我们的计划,不变。”

“什么叫不变?”

太恒盯着他,蔺言之说得平静:“以我神魂困住邪神,们诛杀。”

说着,蔺言之强调了一遍:“无需渡化,直接诛杀。”

“召人来吧。”

蔺言之疲惫开口,抬手用传音符咒,召唤了最值得信任的人两个人回来。

彼时还只是天剑宗少的洛不凡,和刚刚突破化神的翠绿一起来,蔺言之一一告知他们发生的事,最后将目光落到洛不凡上。

“洛兄,”他声音疲惫,“日后,劳烦。”

洛不凡说不出话,他抬手行礼,只沙哑出声:“神君……”

再无他言。

之后蔺言之驱散众人,独留翠绿。

翠绿红着眼,只问:“神君,是谁把害成这个样子?”

“这不重了,”蔺言之声音很轻,“日后花容是城,好好辅佐他。他若能对大家好,不必心存芥蒂,若是不好,当如何,就如何。”

“我知道。”

“无垢城交,百年后,我会回来,在之前,当什么都不知道。”

“您一定会回来吧?”翠绿定定看着蔺言之,仿佛这是唯一的希望。

蔺言之笑起来:“会的。

“好,”翠绿含泪笑起来,“我等您。”

“等我回来,”蔺言之声音温柔,“一定听两位仙君的话,杀了我。”

翠绿双手颤抖,蔺言之手上浮出一块令牌。

这是无垢城真正的城神魂印。

他将令牌交翠绿:“翠绿,以后,也是承载一城生死的大人了。”

“一定记得,”他凝视着她,“杀了我,是我的心愿。”

翠绿拿着神魂印,颤抖着无开口。

蔺言之出声:“翠绿!”

“是……”

眼泪滚滚而落,翠绿颤抖着,单膝跪下,就如同以往一般,沙哑出声:“翠绿听命。”

安排好翠绿,蔺言之已经虚弱得接近透明,太恒和上岁走进来,蔺言之看着上岁:“仙君,这世上总有些事,不可强求。待我归来,不必留情。”

这次上岁没有再否决他的话。

她看了他许久,开口:“好。”

蔺言之闭上眼睛,太恒用锁灵囊留住他的魂魄,等做完这一切后,太恒转头看上岁:“在这个小世界镇压邪神,我送蔺言之去转世,等照顾他长大,我就回来。”

“好。”

两人分工合作,太恒将简行之魂魄送入幽冥轮回道。

蔺言之负功德,若不动留神魂锁住邪神,本生死簿上,他应该有极好的下一世。

他按照命格出生。

他生在一个农户之家,恰巧是太恒飞升前的小世界。

出生那日,金光大绽,太恒从天而降,收他徒。

人苦难纷争,父母巴不得孩子能走上修仙之路,赶紧跪地叩首,感激仙君看上自己孩子。

太恒赠夫『妇』万两黄金,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离开,回到他曾经修道的师上极宗。

他亮出份,立刻成上极宗老祖,暂居在上极宗之中。

处理好杂事,他回头看怀中的孩子,孩子奄奄一息,他吓得赶紧去找医修,医修轮番看诊,了他一个答案:“快饿死了。”

太恒不解:“他生来金丹,按道理已经辟谷,怎么会饿死呢?”

医修也说不清楚,毕竟出生就是金丹的孩子,他们真的没见。

想了想去,太恒也不多管,只能去孩子弄『奶』水,可这孩子脾气古怪,什么都不喝,最后太恒抓了一头仙兽『逼』着产『奶』,他终于喝了。

太恒这才明白,这天生金丹的,得喝仙兽『奶』。

搞清这事儿,就好办,他精挑细选,抓了头九品仙牛,拴在他的道场,每天熟练『逼』着这些『奶』牛产『奶』,热之后,把孩子抱在怀里,用小勺子一一喂。

这孩子难带,每天吃得多拉得多,还好太恒带秦婉婉,熟练他喂『奶』、换『尿』布、洗澡……

他比秦婉婉健康,也比秦婉婉皮实,三个月就会爬着到处找东西,一转眼人就爬不见了。

太恒没办,只能他绑起来背背上,于是上极宗就看见自己老祖宗每天背个孩子,练剑、讲道、『逼』仙兽产『奶』。

有一日,终于有人问起太恒:“老祖,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太恒迟疑片刻,当天夜里,他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一个满意的名字。

简行之。

简而行之,不屈不挠。

他不仅想好了简行之的名字,还想好了简行之未来的道号。

岁衡,上岁的岁,太恒同音的衡。

恒太漫长不变,衡则自带公正。

他甚至想到了怎么教他,未来他会成长成什么样,他会在什么时候飞升,会在什么时候……

死亡。

这两个字出现时,太恒骤然惊醒。

他回头看见床上爬来爬去的孩子,握笔僵在原地。

好久后,他听孩子咿咿呀呀叫他。

“父父……师父……”

他坐着不动,许久,孩子哇哇大哭,他垂眸低头,放下手中『毛』笔,坐到床边,将孩子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他尽量不去多投入在这个孩子上,他告诉自己,冷漠,知道,这是蔺言之。

他不该有新的名字,新的人生。

从简行之开始记事,他就尽量减少和简行之的见面,他冷漠面对这个孩子,除了教授他修炼,其他时候一概不见。

他也不让上极宗其他人接触他,他怕简行之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牵挂,走的时候会遗憾不甘。

上极宗以战练道,弟子修炼都靠打,简行之和他对战,经常伤痕累累,他便教简行之春生心修复自己的伤口。

只是孩子毕竟是孩子,心运转不够熟练,每次都没办完整愈合自己伤口,他都悄悄在晚上去帮着他疗伤上『药』。

他不敢让简行之知道他对他的好,所以不管是上『药』、替他置办衣物、又或者是生日那天他做一碗长寿面,他都只会默默在后面这么做。

可简行之却并不像他像那样对他冷漠厌恶,甚至于,简行之始终将他当成一个好师父。

对战受伤,他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埋怨,反而跃跃欲试,只会说:“师父,下次我肯定赢。”

平日除了教拒而不见,他不会的是他刻意难,反而是反省自己,师父每天都在修炼,自己怎么这么贪玩。

这世万事万物,他总能看见最好的一面,偶尔下一次山,他都能高兴得哇哇叫。

那时候的简行之很吵闹,每次出去,都吵得他头疼。

他七岁时,便已经会偷偷解除他的诀。

有一天他和他对战,被打断一根肋骨,夜里太恒去他疗伤,刚刚把骨头接好,就看孩子突然睁眼,抓着他满脸得意:“我就说,师父肯定偷偷帮我疗伤!”

太恒一僵,简行之亮着眼:“师父,我那天偷听他们说山下有个什么,什么皮影戏,我想去看,可不可以?”

“修道之人,何必贪恋红尘?”

太恒扭头,将袖子从孩子手里扯出来,起道:“睡吧。”

“可明天是我生辰啊,我想下山。”

太恒听到简行之的话,顿住步子,好久,无奈开口:“好吧。”

第天,简行之穿上他的新衣服,提着自己的小木剑,趾高气昂等着太恒,太恒看着站在口宛如朝日的孩子,已经无从他上看到任何蔺言之的影子。

他领着他下山,带他看皮影戏,吃桂花糕,破天荒他买了糖,还他买了风筝背在后。

简行之高兴得哇哇大叫,一直夸着他:“师父,怎么这么好?我就知道,师父平时是怕我偷懒,对我最好啦!”

孩子说着,领着他到一个杂耍团旁边,他个子小,怎么都看不到里面,正打算使用术,太恒弯下腰,将他抱起来,举高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

“看吧。”

太恒声音很淡,简行之一愣,随后举着糖葫芦高兴起来:“火!看火!”

太恒没说话,他看着火焰凭空而出,遮盖了后方漫天星光。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是简行之不是蔺言之多好。

他不必去送死,他有最好的资质,他天资非凡,他会是他太恒的徒弟,会光耀上极宗的传承心。

他会是未来仙界最耀眼的仙人。

可他不能多想,夜里简行之闹得疲惫,他背着他回山。简行之盖上被子时,简行之闭着眼睛,含糊出声:“师父,我觉得今天好高兴,不我明天还得早期,我还练剑……”

太恒没说话,他看着简行之闭上眼睛,许久后,他抬手一,清除了简行之所有记忆,替换成平日练功的记忆。

等第天醒来,简行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而太恒将一堆功扔他,只说自己闭关,不再教他。

从那以后,太恒闭关,简行之已经领悟以战练道的意义,十岁时,便四处挑战,以求进阶。

上极宗所在的小世界,各大宗切磋乃是常事,灵气旺盛,灵丹妙『药』众多,名大派之,修士切磋,断根骨头,只不伤金丹这些根本,都不是大事。

简行之四处挑战,十岁便名震四方,这时候他切磋打伤了紫山道君的独子林山。

林山从小被父母宠爱,乎没有败绩,仅有次败绩,那位天才,都被他父母派遣高手屠杀。

输在简行之手中,心中愤恨异常,便遣高手于回程路上一路截杀。

简行之向来是个自己做事儿自己管的,他一路逃回上极宗,鲜血淋漓倒在宗口。

上极宗掌把人抬到太恒面前时,十分忐忑,只道紫山道君修高深,做事跋扈,怕是不好惹,日后还简行之呆在上极宗,不再出去了。

太恒看了一眼简行之,只问:“他们之前当真把人杀了?”

掌迟疑,缓声道:“传闻……的确杀了。”

“那些人宗人没寻仇?”

“寻仇的……”掌硬着头皮,“灭了。”

太恒没说话,他站起来,只道:“那就好办了。”

“老祖的意思是?”

掌听不明白,太恒只道:“我徒弟想去哪里去哪里,我去去就来。”

说着,太恒提剑离开。

简行之躺在床上,手指头动了动。

不久后,太恒提剑归来,只道自己闭关休养。

当天夜里,天雷劈在太恒在的洞府,四十九道天雷,劈得地动山摇。

也就是那一天,众人听闻,上极宗那位突然出现的老祖出现在紫山道君道场,把紫山道君连同手下十一位作恶多端的元婴修士都杀了。

杀完了留众人一句:“我上极宗以战练道,若我弟子技不如人,杀了便是。若想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那就休怪我恃强凌弱,欺负们了。”

经一遭,无论正邪两道,再没人敢打简行之的意。

反正简行之也只是上挑战,自家孩子能打就打,打成什么样上极宗都不会出面。同样的,简行之把对方打成什么样,对方也就是抬回家好好养就完事。

有着良好的斗殴环境,简行之一路四处越级挑战,修增长得飞快。他经常出去,每次出去回来,都会太恒带礼物。

太恒冷脸不搭理他,他也不在意,这就是师父的脾气。

他十六岁那年,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少年仙君,他造出第一把剑,就兴致勃勃赶来,送太恒。

“师父,”简行之高兴看着他,眼里带着光,“这剑是我铸的,送您!”

太恒没说话,他看着手中剑,又抬头看向对面简行之。

简行之已经是和蔺言之差不多的样子了,可不知道什么,他完全无将他看做蔺言之。

他看着简行之,简行之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也不用这么感动。放心吧,”简行之拍拍胸口,“我以后会您养老,会光耀上极宗,绝对不丢您的面子。”

太恒说不出话,他看着面前灵动少年,好久,只道:“走吧。”

简行之一愣,太恒扬手,将剑扔进旁边池塘。

“仙路漫漫,不应有多牵挂。如今可以出师,师徒缘分已尽,我即将渡劫返回天界,日后,上极宗与再无关系,不必回来。”

“师父……”简行之不可思议,“这是……这是我走?”

“是。”太恒冰冷出声,“走吧。”

“那……”简行之想了想,“走之前,师父可还有其他交代的事?”

太恒不说话,他本想说些伤人的话,看着少年面容,他说不出口。

好久,他只是提他:“日后不经常笑,高冷一些,有仙君样子,别人才会怕,免得一些不长眼的东西冲撞。”

“明白!”

简行之笑起来:“我师父就是了。”

“走吧。”

太恒转回屋,简行之站在口,朝着他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站起来:“师父,日后我飞升再见!”

太恒没有回话,只催促他:“走吧。”

当天夜里,简行之离开上极宗。

太恒知道他离开,在屋里坐着,了一会儿后,他出现在山前,看着提剑离开的少年背影。

他像一把锐利的剑,像一张雪白的纸,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活得肆无忌惮,潇洒轻狂。

他是蔺言之吗?蔺言之的承诺,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命运吗?

蔺言之放弃了自己的生机,因蔺言之对世界了无牵挂,可简行之呢?

他打小就喜欢争,打小就有许多想的东西,他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对成强者充满了野心和渴盼。

他了蔺言之的承诺,放弃自己已有的一切,这公平吗?

他看着少年越走越远,好久,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子里,他转头,看见自己房里的婴儿床。

一瞬,简行之还是孩子的模样浮现在他眼前。

同样浮现的,还有秦婉婉。

同样都是注定死的命运,秦婉婉有他们强求,逆天改命。

可简行之呢?

没有人管他,没有人在乎他,他注定了他的前世,去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他生是了死,他的出生,只是了蔺言之的归来。

他鬼使神差走出,看向旁边水池。

犹豫许久后,他步入水池之中。

旁边侍童惊诧,迟疑出声:“老祖?”

“不必管我,下去吧。”

他像个凡人一样步入水池,开始『摸』索简行之送他那把剑。

水池不深,很宽广,他不知道自己扔到了那里,只能一寸一寸『摸』索去。

他在冰冷的湖水里,想着那个孩子从小到大充满期盼的眼神。

想着他刚开始会爬,就把他当树桩,他看书,简行之顺着他爬上去,见太恒不理他,他就拽他头发,太恒吃痛,把他拽下来揍屁股,他先是哇哇大哭,片刻后,发现太恒理他,又开始哈哈大笑。

想着他开始念第一词,就是师父,想着他勇敢无畏,一次又一次冲向自己的剑。

他无想象简行之的死,就像他不敢面对秦婉婉的死一样。

在他把剑从水中捞上来那一刻,他看着这把铸得并不算顶级的剑,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他改变简行之的命运。

他的女儿,他的徒弟,他都不想让上天夺走他们。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不久后,他假死离开,他四方打探,找到传说中可以改变人命运的系统一族。

这个种族自称ai,通维护创始者创造小世界的秩序吸取能量。

他以自己全修,换取秦婉婉和简行之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一次,他决定让她的女儿重新悟道,完成千世化梦道最后的突破。

司命说,人世没有圆满,命运不可强求。

可这一次,无论是秦婉婉还是简行之,他偏生,就强求。

当他舍掉满修,重新回到上岁边,上岁看见没有半修的他,满脸震惊。

他一贯从容潇洒,看着上岁,只笑:“如今我修尽失,到当真吃的软饭了。”

上岁不说话,好久,她才开口:“管够。”

他重新开始修炼,练气、筑基、金丹、元婴……

他年少就是天才,百年剑仙,举世未闻。重修一次,也并不艰难。

只是哪怕是修道,他也是仙,他和上岁一起被天道削弱,上岁修流失,他则是状况日益变差。

上岁想送他回去,他知道,上岁若是送他回去,怕是耗费大半修,若还留在这个小世界,怕是镇压不住邪神。

诛杀邪神已经成他们的执念,牺牲这么多,这么多相识之人死在他手中,他们不会放他。

他们一直等待,等待着那个所谓合适时机的到来。

终于,九十八年后,天雷突降。

他们听到系统声音:“恭喜,两星交汇,两位角的故事,成功开始。”

他们欣慰笑起来,上岁想起来:“他们怎么开始的?”

系统声音意味深长:“我们召唤两位时,男的脚正踩在女脸上。”

上岁太恒笑容僵住,系统继续补充:“女已经被打个半死了,我们进行魂魄传送极大降低了难度。”

这时候,问心宗审命台,秦婉婉茫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周边喊打喊杀的场面,她满脑子都是——

完了,又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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