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岁月
汉斯诊所的一个杂物间。
“王钧同志,看到你们脱险,我总算是放心了。”彭与鸥和王钧握手。
阿海以及康二牛、大壮都中枪受伤,可见昨日之凶险。
“昨晚确实是太惊险了。”王钧也是心有余悸,笑着说,“险些去见马克思了。”
彭与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后,他露出严肃的表情。
“王钧同志,我代表组织正式和你进行谈话。”彭与鸥说道,“这是例行谈话,老王你不要紧张,只需要如实回答即可。”
“我明白。”王钧点点头,他并没有抵触情绪,表示理解。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被特务堵在了家门口,组织上肯定要进行调查的。
王钧也很困惑,想要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回事。
“请详细讲述一下昨天的事发经过。”
“昨晚九点一刻左右,我同康二牛同志正在商议救助童工之事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王钧仔细讲述。
彭与鸥并没有中途打断、问话,在王钧完整回忆、讲述了昨夜的整个经过后,他点燃一支香烟,将烟盒随手递给王钧,自己陷入思索。
他的面部表情是严峻的,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王钧同志等人竟然受到了十多名荷枪实弹的特务之围捕!
‘星火’同志竟然是从十多名特务的包围中,单枪匹马将王钧四人营救出来的!
这让彭与鸥无比震惊。
此前他并不了解昨夜枪战之具体情况,心中并无直观感受,此番了解内情之后,内心之震惊难以言表。
……
他此前推断‘星火’同志就是竹林同志牺牲前叮嘱他保护的那名内线同志,暨老廖之上线。
这名同志隐藏在敌人内部,是情报战线上的王牌特工。
昨夜他从‘星火’同志之口中猜判该名同志救了王钧等人,还惊讶于一位情报战线的同志竟然有不错之战斗能力。
但是,单枪匹马从十多名武装特务的包围圈中成功营救王钧等四人,其本人竟然也能够全身而退。
这和他此前的理解大有出入。
这推翻了彭与鸥的认知。
情报战线的王牌特工。
行动能力极其强横的战斗高手。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竟然在一个同志身上同时具备。
彭与鸥有些迷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组织内部有这样一名‘文武双全’的同志。
不是说党内同志没有文武双全的。
而是组织内有一个默认准则,情报战线的同志极少会参加行动,行动线上的同志,绝少会去触碰情报。
这是为了组织安全,为了同志们的安全。
做得越多,越是容易出纰漏。
各司其职,分工合作。
这是两条平行线。
情报和行动工作交叉,是地下工作一直竭力避免之情况。
最重要的是,他和竹林同志是好友,曾经是搭档,同时他是上海红党高官,以他的级别,整个上海红党乃至是江苏省委,基本上对他没有秘密可言,如果有这么一位神奇的双线工作之王牌特工,他没理由不知道。
就比如,竹林同志牺牲后,转移到他手中的那条情报线暨老廖,他并不知道老廖的上线之代号和真实身份,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同志的存在,进而推测此人就是‘星火’同志。
他以为自己对于‘星火’同志已经有所了解了。
但是现在,确切的说,经过昨夜之事后,彭与鸥愈发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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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同志啊,你牺牲前到底埋下了多少秘密啊!
……
不过,经过昨夜之事,有一个猜测得到进一步证实:
他现在可以十分肯定‘星火’同志是隐藏在党务调查处内部的王牌特工,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党务调查处突然围捕王钧,‘星火’同志能够及时救援。
不过,‘星火’同志昨晚和他‘碰面’之时,并没有透漏阿海是为何暴露并且被敌人跟踪的。
‘星火’同志若是知道原因,定然会告知,对此他深信不疑。
只有一个解释,‘星火’同志并不知道敌人的情报来源,他只是临时得知特务的跟踪、抓捕行动,只能仓促进行营救行动。
对此,彭与鸥有两个猜测:
‘星火’同志确系隐藏于党务调查处,不过,他和昨夜的这一组特务分属不同单位,这也就是解释了他能注意到敌人的行动,却无法提前示警。
或者,他和这一伙特务是同一个单位,但是,分工不同,并没有被安排参加昨日之行动。
彭与鸥越想越是觉得迷惑,似乎每一种猜测都是正确的,却又都无法完全给出合理解释。
他现在迫切希望能够得到上级组织的命令和首肯,能够获得同‘星火’同志正面接触和对其领导的权力,只有如此他心中的诸多迷惑才能够得到答案。
上级?
彭与鸥心中一动,莫非‘星火’同志的组织关系不在上海红党,也不在江苏省委,其组织关系在中央?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彭与鸥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
唯有此,才能解释为何他对这样一名无比出色的我党特工竟然会一无所知。
只是,这让彭与鸥更加烦躁,上海红党以及江苏省委和中央已经失联大半年了!
这大半年,上海红党前后派出三名同志远赴西北,想要和中央取得联系。
只是,这一路上危险重重,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一名同志被沿途地方保安团杀害,一名同志半途生病病逝,还有一名同志没有消息,很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
王钧看到彭与鸥表情严肃在思考,没敢打扰。
“如此说来,只有阿海同志醒来,才能够得知他暴露的真正原因?”彭与鸥沉声问。
“只有如此。”王钧说道,不过,他皱了皱眉头,“不过,也不排除阿海同志也并不知道其中原因的可能。”
“是啊。”彭与鸥点点头,如果阿海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是不会去寻找王钧的。
不过,作为当事人,阿海肯定是最了解内情的,最起码能够提供怀疑对象名单以供组织上进行排查。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这是最糟糕之情况。
“彭书记。”王钧说。
“怎么了?”
“昨夜营救我们的那位同志是不是牺牲了?”王钧心中忐忑,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又不敢问,因为他害怕听到彭与鸥给出的答案就是他猜测的那个答案,“有他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即使是以后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彭与鸥面不改色说道。
王钧点点头,内心悲伤,他心中更加确认这名英勇的同志应该是牺牲了,他明白彭与鸥的意思:
这名同志一定是行动战线上极其重要的一位同志。
这样的同志,每一个都是极其宝贵,并且保密级别极高的。
哪怕是牺牲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代号,也将长期保密,直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