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手中的笔就那么滑落到了地上,一只手撑着桌上,额头的汗水不断的冒了出来,熏烟缭绕中,一滴一滴滴在奏折中,化开了墨迹,而他却浑然不知。他的眼神充满着震惊,愤怒还有不甘,就那么呆呆的坐了一下午,再看到那封奏折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不断闪过前世索额图最后被饥饿而死的场面,还有格尔芬不过为了自己送一些吃的,最后却应此而亡,从此康熙朝前期数一数二的家族风光无限的赫舍里就那么没落,成为了历史的尘埃,再未曾崛起过了。重来一世,他无数次的提点过他的叔公,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会这样,这究竟是谁的错?无措的他,呆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康熙醒来 ,站在他面前,他还是不知。
漠然弯下腰,康熙捡起了地上的笔,将它放在桌上,掏出身上的手帕,想为为胤礽拭去额角的汗。太子爷感受到有人碰他,挥手挡了过去,眼神是从所未有的凶狠。到是,让康熙吓了一跳:“保成,这是怎么了”眼神中挂满了担忧。
太子爷反应回来,望上康熙担忧的眼神,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愧疚,急忙用自己的袖子拭了拭额间的汗水,掩去自己的不安:“儿臣无事,只是这屋子里有点热”太子爷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康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康熙还是不相信,看太子爷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触碰上他的手,冰冷的渗人,担忧不已。
太子爷还是一副苍白无神的模样,康熙拉着他回到了内殿,感受到康熙掌心传来的的温度,到让胤礽不安的心,心安了不少。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这股热度。到让康熙有些讶异,回身看了他一眼,继而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同样也握紧了他,两人紧扣的十指,仿佛就这样牵着彼此的手,牵着牵着,便已是全世界。
一直到了内殿,康熙松开了他的手,要去请太医,太子爷却还是拉住他不让他走,像个孩子一样无措,无神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紧抿的嘴唇,一言不发。到是让康熙心疼不已,不过几个时辰的事,他的 保成怎么成了这样,他很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反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深邃眼眸包含着无限的温柔,似一汪揉进灵魂的清泉,注入他的心海,让那惊涛骇浪瞬间平息了下来。康熙轻柔的抚过他的脸庞,笑着看他:“保成,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从他的眉梢可以感觉得到,从他的眼角也可以看得到,他是真的把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太子爷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拽着他,不让他走。到让康熙有些无措了,还是轻声哄他:“保成,听话好吗,阿玛去让人请了太医,就过来陪保成好吗”太子爷只是摇了摇头,死活不肯松手。
康熙想要发火,却看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瞬间心又软了,只好抱着他。直接抛下帝王颜面,把李德全吼了进来,让他去把太医找来。
太子爷在康熙爷看不见的地方只是笑了笑。
太医到是被这两父子折腾的够呛,李德全听到康熙的大吼,正在茶水间泡茶,吓到把茶都洒了一地,急忙忙的去就去把正在忙的太医,风一样的速度拉了过来。
太医是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康熙面前,一进来就看到太子爷跟个孩子一样赖着康熙,康熙却是眼神宠溺的看着他,丝毫不见恼,更多的是满足。太医揉弄了几次眼睛,想要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倒是康熙见他那副模样,直接收回了看着胤礽宠溺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他:“发什么楞呢,赶紧的”
太医赶紧过去为太子爷诊脉,然后又巴拉巴拉开了说了一堆话,就下去开药了。
康熙一直拥他在怀,彼此什么话都未曾说。如此这般默默相守的温情,远胜世间一切。有一种幸福,在那个夕阳落下夜影初现中,无声无息地流露出来,什么都不用说,那一刻便是天地……
一直到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太子爷那张俊朗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样,把头转到一旁去。康熙只是好笑的看了看,把药吹热了,递到他嘴边:“保成,听话,喝了它,睡一觉就好了”眼中闪耀的化 不开的温柔。
看了眼药,又看了眼康熙,太子爷撅着嘴:“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喝药啊”
倒是让康熙哭笑不得:“哟,太子爷这会总算开口说话了”
太子爷只是瞪了他一眼。
康熙也不恼,还是好脾气哄他:“好了,保成听话,别闹了,喝了它;你看你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朕看着都担心,当是为了让朕安心,喝了它吧”眼神是担忧满满
倒是,让太子爷愧疚不已,才想起他好像也病着;硬着头皮,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豪气冲天的逛了下去。苦涩的药味涌上喉头,反呕的眼泪都出来了。康熙连忙递上了蜜饯,抚着他的背,让他舒服点 。
见他喝了药,康熙为他盖好了被子,又叮嘱了他几句,转身就要走了。他直觉告诉他,那些奏折中一定有问题。
太子爷急忙起身,拉着他,“皇阿玛,你要去那里”
康熙只是含笑看着他:“好了,你乖乖休息,朕去把那些剩下的奏折批了,就来陪你,可好”安抚着胤礽。
果然如此,太子爷暗想。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不要,不要走”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康熙虽然奇怪,却还是心疼儿子:“保成今天怎么那么粘朕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我……”太子爷半天挤不出什么,干脆低下头不去看他了。
康熙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朕不走便是了”语气中倒是显得有些疲累。
“好了,躺下吧,一会该着凉了”讲胤礽强行摁了下去,为他捻好了被子,就要去一旁的榻上。
太子爷以为他要走,想说些什么。
康熙好似知道他的意思,直接道:“朕不走,朕去一旁坐着,守着保成可好”。
含笑的眼神到让太子爷的心头涌上百般滋味,直接背着身,把自己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一部分位置,把自己的头藏在被子里,含糊道:“那个,皇阿玛,也休息吧”。
康熙只是惊讶了一番,他总觉得今天的太子爷怪怪的,笑了笑,也未曾说什么。和衣就在太子爷的一旁躺下了,也不去看他,只是道:“出来吧,一会该闷坏了,朕会心疼的”便闭上了眼。
一直等到康熙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太子爷才探出了头,看着黑乎乎的一切,唯独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复杂,而又清明。蹑手蹑脚的轻轻起身,深怕惊醒了睡中的康熙,夜晚的宫殿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听的到,摸黑的来到了外殿的书房,点起了一根蜡烛,狂跳的心,显示他的紧张和不安,可是他还是要怎么做,只因他是他的亲人。
终于找了那封奏折,轻声的呼了口气,转身就看到了黑暗中,康熙的身影映照在昏暗的烛光下,胤礽瞬间冒出了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惊惧,急忙把奏折往身后一藏。
康熙只是上前,拉住他的手,还未曾说什么。太子爷直接吻了上康熙的唇,黑暗中,荡漾着暧昧的气息。倒是让康熙惊讶不已,一直到两个都快窒息了,才松开了彼此,太子爷在一旁不停的喘气。
康熙爷不在说什么,只是在黑暗中看着他,冷酷的眼神下是无尽的温柔。
只有如此深厚的爱,才能用温和的亮度,把空渺的黑暗都变得如此明亮。
“保成……”康熙话还未说完。
太子爷阻止了他:“我想让自己试着喜欢你,而且万一我要是喜欢上了你,你也得喜欢我,你必须喜欢我”黑暗中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康熙身上,语气中是他与生俱来的霸道,如果不是黑暗,那一刻,太子爷的脸绝对红到不行。
康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点了点头:“此生纵有千夫所指,但朕只要你一人,便以足矣”他的眼神是无穷的坚定。
两个人的眼神就在黑暗中对视着,彼此的气息就对方脸上萦绕,就只是差那么一寸,两个人又要吻上了。
太子爷及时推开了他,康熙爷不再说什么,握着他就回了内殿就寝。
路上,太子爷顺势把那封奏折丢在火盆中,看着一瞬窜起的火焰,他才松了口气。
回到内殿,康熙爷只是说了句:“睡吧”丝毫没有要问起刚才的事。彼此各怀心思的背对背躺着,太子爷是迷茫:“皇阿玛,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还会如此喜欢我吗”一行清泪缓缓的落了下来,可是他不悔。
康熙爷更多的困惑,“他是真的吗”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只因,那个人是胤礽。
其实,他早在胤礽不寻常的举动中就以明了,他心中有事,只是他不愿问,因为他不想说。早在他起身的那一刹那,他就醒了,看他在那堆奏折中翻腾,那一刻,他是怀疑他。只是,下一秒,他选择了相信他,只因那是他深深惦念的人,只要他想,他愿意为他做一切。
“罢了”能听到他那不算表白的表白,他觉得已经够了,闭上眼,含笑的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长地久会有时,此文总有完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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