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一张脸。
是她从没见过的人。
娄眠有些紧张起来,刚刚脑袋清醒的那一下,她想过可能是秦雄,甚至是魏蒲,却没想到是不知从哪惹来的祸端。
男人长得不好看,一口黄牙让人看了直倒胃口,肤色较黑,目测和她差不多高。
娄眠冷静下来,这时候电视剧完全派不上用场,花钱和威胁,是最愚蠢的方式。
她默了半分钟,“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
好吧。
她妥协,没其他的话能拖延时间了。
男人听到后,直接蹲身对视她,身上一股味道也让娄眠瞬间觉得刺鼻。
“有钱有什么用?有权才能活,那人是你永远都惹不起的,”男人从口袋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后,刀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就是这张脸,让你惹了是非,我帮你毁了吧。”
话音刚落,娄眠一脚踢上他,随后起身想要抛走。
男人捏紧折叠刀,面色凶狠的转身去追她。
两人处于地下室二层,这里车费昂贵没用处,即便是有钱人也不愿买下,久而久之,这里也空旷起来,纵使娄眠喊的再大声,也没有人回应。
终于,她打开了楼梯通道的门,却在刚要踏上台阶时,手臂被扯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霎那间,娄眠眼冒金星,像是有无数马赛克线条缠绕着她。
男人掐住她的脖子,手中用力,势必要划花她的脸。
突然,身旁传来快速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男人脑袋被狠踢了下,立马痛的大喊。
娄眠抬眼。
少年微皱眉,眸中溢出冰冷,看男人就像看死物一样,他扭头垂眸,看着娄眠颤动的眼睫,把手机丢在她怀里。
不到半分钟的时候,楼梯通道内传出惨叫声,一下比一下大,随后渐渐消落。
厉宵要抱起她,又想到她背后的伤口,还是选择搂住她的腰扶起来,“没——”
关心的话还没问出口,他就看见娄眠颈脖处的手指印,眼神微凝,瞬间想再去男人身上锤个几天几夜。
娄眠说不出话,她感觉脑袋很晕,随时都要昏过去的程度,摆摆手,靠着他想要回家。
就在两人准备上楼梯时,地上的男人睁开眼睛,娄眠因为想去拿买的食材,正巧回头和他撞上。
却见他猛地起来,手中的折叠刀也被灯闪出冰冷银光。
厉宵突然被娄眠用力推开,踉跄了几步,刚不解扭头看去,只见一把刀已经在她手臂上划出了深深痕迹,心瞬间停了一拍。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男人露出得逞笑容,强忍住脑袋的痛,凶狠转身要朝厉宵刺去。
而厉宵一直在看娄眠手臂那被血染红的衣服,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来来回回好一会儿,男人趁他再次分心的时候,突转方向。
仅仅几秒的时间,厉宵腹部瞬间刺痛。
男人抽出刀,直接打开门跑走。
娄眠看着厉宵腹部不断流出来的血,瞪大眼睛,手发抖,立马起身过去捂住,“厉宵!”
他嘴唇渐渐发白,压住伤口拉着娄眠上楼梯,台阶上流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们走后,暗处的女人走出来,原本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可听男人说厉宵也受伤后,直接扬手一巴掌打过去。
“谁让你对他动手了!”
男人脸上火辣辣,可他不敢反驳,只小声解释道:“他阻碍了我的动作。”
“滚!”
男人看着她火气上头,强忍脾气,轻点头:“好,钱……”
“我会打在你账上,”女人捏紧手,有些担心厉宵受伤严不严重,可等男人走后,她又变了副模样。
窦红指甲轻轻挂擦着柱子,一挑眉:“厉宵,你真是活该。”
……
医院。
娄眠坐在椅子上,医生说厉宵伤口较深,需尽快处理。
没过一会儿,被通知消息的程岩也赶来了,身后还跟着程缘,前者并不是有意说出,而是娄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好在房间翻看资料,是送水果进来的程缘接通了电话。
——程岩你快来中心医院!厉宵受伤了!
开头娄眠说出这么一句话,程缘惊的水果盘都掉落在地,随后和程岩急急忙忙开车过来。
见到娄眠的第一眼,程缘还是和和气气的,语气紧张:“小宵怎么了!他伤的严不严重!”
娄眠看着她,捏紧手,斟酌十几秒,还是决定把全过程说出来。
之后,巴掌声在走廊响起。
“姐!”程岩连忙拉住还要继续动手的程缘,皱紧眉头:“你干什么?这不是娄眠的错。”
“不是她的错?”程缘嘲笑出声。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难怪厉宵对娄眠的眼神和行为那么不同,难怪会在他们讨论婚礼的时候打破杯子。
是她太傻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程缘扯开程岩的手,冷脸对着她:“娄眠,算是我看错了人,居然把你想的那么单纯,从今天开始,我们程家不欢迎你!”
这声怒吼击碎了娄眠的自尊。
——不单纯。
——程家不欢迎。
娄眠有些不知所措,垂在身前的手也紧紧攥在一起,可她无法反驳,从头到尾厉宵所有的伤害都是她造成的。
就连现在在手术室,也是她造成的。
程岩也不知道该怎么为她辩解,视线刚停留在她身上,便发现她的手臂侧边一片红,刚要开口询问,身后突然传来大喊声。
“娄眠!”
黄洁雅刚从酒吧出来,短包臀裙,大浓妆,身上香水味和酒吧的味道掺杂在一起,看起来不像正经人。
可她跑到娄眠身边后,神色紧张,尤其是触及到她手臂处,声音都带着些哭腔:“你这怎么了?流血了!你干什么还愣在这不去处理啊!”
娄眠拉住她的手,轻摇头。
黄洁雅抬眼看去,程岩身边还站着个女人,看年龄不是同龄人,轻声道:“这谁?”
“厉宵妈妈。”
要命。
黄洁雅一下就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朝程缘轻点头:“姐姐好。”
程缘现在是恨屋及乌,也不搭理她,转身走到手术室门口,“小宵,妈妈求求你,不要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顶方灯灭,医生也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