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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年抬头看了眼南方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没等南方问,就挪过来坐在南方身边儿。

    “上次跟着老板去酒店接人,弄的还挺隆重的,我就在后头那一群人堆里,你可能没瞅见我。”张小年拍了拍南方肩膀,拿筷子夹过一口油乎乎的焖羊肉塞进嘴里,又抬头冲桌上的大伙说:“你们不知道啊,南方家那小子长的可是真水灵,跟画里那善财童子似的,看着就稀罕人。”

    一群人顺着张小年的话调侃下去,孩子这相貌一听就知道跟南方没多大关系,几个人就开始旁敲侧击的八卦小孩儿母亲的事儿,可不论几个人怎么说,南方就是左拐右挡的对孩子他妈的事儿绝口不提。后来大家看南方的嘴巴这么紧,也就没再问,再说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俩人还搁不搁一块也说不准。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酒酣饭饱,郑起东到最后还是喝突噜到桌子底下去了,胳膊被几个人架着。出了饭店大门,几个有家室的人又商量着到哪儿消遣,出来一次就跟放风似的。

    张小年也喝的满脸通红,走路有点儿走不稳,这会儿正单手架在南方肩膀上混沌着脚步往外走。

    一伙带南方八个人,光是喝高的就有五六个,南方真想说要不今儿先散了,几个人喝的脚步不稳,要不先各自回家改天再聚。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肩膀头上的张小年朝耳朵里吹了口气。

    张小年年龄算是他们中间最小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挺受其他人照顾,再加上他自己也有几分小聪明,出来之后也算混的是如鱼得水。就在他们这几个人里头,就是拿南方跟他比还稍嫌不够。

    南方这一下被张小年吹的哆嗦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张小年,就看见这人拿半边儿身子使劲儿挨着他,一副喝高了人事不知的模样,这会儿眯起眼睛凑到他耳朵旁边儿,显然是有话要说。

    南方又把他架紧了一点儿,俩人身上浓烈的酒味儿纠缠着,张小年吐息的气流吹的南方耳朵眼儿直痒痒。

    “南方,你是吧?”

    “什么?”南方有点儿没听懂张小年说的什么,以为自己是没听清,可能漏了或者是错听了,于是又往张小年那边儿凑了一点儿。

    “没什么,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今儿晚上我就带你去,去见识见识。我跟你说啊,我这打眼儿一看就知道你喜欢什么型儿的,你能把儿子养成那样儿,你别说,还真不赖,好多人就乐意要那样儿的,也特受我家老板待见……”

    张小年喝的有点儿大舌头,说话不清不楚的也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南方凑到他嘴边儿还听的有点儿半半拉拉的,可心里头着实有点儿不太好的猜想。

    “你老板怎么?”南方凑到张小年耳朵边儿问,结果一送手劲儿张小年就往下突噜,他使劲儿扒着南方不放,完事儿还在人耳边儿使劲儿喷着酒气。

    “我跟你说啊,他们这号有钱的,都爱玩儿点更别人不一样的,咱见都没见过的。”张小年突然抬手拍了拍南方的胸膛,末了还带劲儿摸了一把:“我还是觉着啊,他们那号的,不行!嗯,不行,净祸害那些个小男孩儿,关了灯是男是女都莫不出来,男人嘛,还是得咱们这号的才带劲儿!”

    南方听着张小年这越说越不对劲儿,一抬眼,前面几个人已经上了出租,地址是按着张小年给的那地址说的,司机听着地址就是抬头瞟了他们一眼,然后车就开了出去。

    南方跟着另外几个人坐后头一辆车,车子一颠簸张小年就拉开车窗吐得昏天黑地,吐完可能是舒服点儿了,还坐在后座上靠着南方的肩膀直哼哼。听他刚才说那些话南方就明白了,张小年恐怕是个同。

    听胖子说他们这号人中间都跟安了雷达似的灵敏,鼻尖儿一哆嗦就能闻见别人到底是不是同类。南方一开始还挺不理解,因为他从来看不出来别人,胖子就说他不纯,简言之就是他本身不是个弯的,谁知道在时间的洪流洗刷之下怎么就被掰了,还被掰的忠心耿耿。

    南方一开始不太把胖子的话当回事儿,今儿算是真见识了,张小年这才见他两面就能给看出来了,倒真是叫他挺意外的。不过张小年后头说那些话倒不是南方所在意的,这种事儿他没见过也听说过,别人爱干什么也碍不着他的事儿,倒是张小年这玩儿命往他身上拱的行为叫人哭笑不得,本来没带儿子出来就心虚的不得了,这会儿还真倒被人占了便宜。

    车子停下的地方是离繁华路段挺远的一条街,不过倒也是灯火通明。车子刚一停,张小年就轱辘一下从南方腿上滚下来,一只胳膊还搭着南方肩膀,显然还是要南方架他出去。南方这会儿显然有点儿不太有耐心对付他,肩膀一垮把他从自个儿身上弄了下去。

    几个本来就在锦城生活的一下车就认出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尤其他们中间还真有几个是经常混在这儿玩儿的,锦城的酒吧街,也算是锦城入夜后的一大特色。不过张小年给这地址明显是酒吧街的后街,这儿人少,相对来说也没那么吵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树枝儿繁茂但是到了树尖尖上,叶子稀稀拉拉却别有一番韵味。

    “小年,你这带我们来这儿是有什么好安排啊,哥几个还真没来过啊。”有人过来搭着张小年的胳膊,脸上的笑有些谄媚,不算太纯粹。

    南方回头瞄了身后这俩人一眼,了然。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其实还真没什么巴结不巴结的,大家都是寸头兵,现在出来了,自然有人心思活络,张小年混得好,套套近乎有利无害。

    自从刚才南方挺决绝地甩开张小年之后他就没再凑上来,南方走过去夹着郑起东,在他看来,这群人里头最没心眼儿的就是他。郑起东人缘倒也不错,不过可惜他也就是在市中心的大楼里面当保安,靠近他用处不大,或者换句话来说,这叫没利可图。人都是实际的,南方一手扶着郑起东,张小年还在卖关子,他也没跟着别人一块问,就跟着后头往一家酒吧里头走。

    这家酒吧开在后街,看起来外头也貌不惊人,门口停的连辆好车都没有,没想到进来之后却是别有洞天。这里头人不算多,不像别的地方似的那么拥挤,灯光昏暗到处都是一片欲/望的味道。这酒吧里布置的挺雅致,门面很小里头却大的叫人惊奇,灯光挺暗却不昏,好像所有人都把欲/望内敛了,到处都隐隐透着一股奢靡的味道。

    南方抿了下嘴角,这地方倒是勾起了他一些好感,起码不用在意见来就看见什么刺激性场面,反而台子正中央坐着个弹钢琴唱歌的男孩子,平白又给这奢靡的地方添了几分悠长的味道。舞台的灯光有点儿暗,南方看不太清,只觉得奢靡里透着这点儿悠远,反而跟发酵了似的,似乎连这种靡靡之音都干净纯粹起来。

    自从张小年进来之后就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好像很熟络一样,他一挥手就熟门熟路的要了张台子,几个人坐下来,各自点了东西,而郑起东就跟对这地方有敬畏似的,一坐下就挺拘谨,甚至坐的稳稳当当一点儿不往下突噜。

    南方觉得好笑,就伸手冲郑起东后脑勺挥了一巴掌,眼角的余光刚好落在舞台上,那男孩子也刚好往这边儿看。这酒吧里的灯光设计就是特地给人一种层次叠落的感觉,这么似近非远的一眼,南方就猛地站起来,吧台上的男孩子冲他笑了一下,一边脸颊上漾起一朵小酒窝,样子和豆包实在是太像。

    这男孩儿大概十六七岁年纪,恐怕还是个学生蛋子,笑起来很干净,可坐在舞台中央隔了层层灯光看过去,很是有些距离感和朦胧美。其他几个人也朝台上看了几眼,有夸奖的也有惋惜的,谁都知道,这么个看起来纯粹而自然的男孩儿,在这地方,恐怕早就被这些五花八门的灯光浸透了。

    这会儿张小年的酒似乎醒了一点儿,他拉着几个人挺隐晦的说了说这地方,这不算是个单纯的酒吧,起码像他们这样儿的,要找个人过夜,这地方总有准备。

    南方又抬头看了台上那男孩子一眼,张小年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怎么样?像不像?我就说这号的招人待见,之前我几乎每周都能来个四五回,替我们老板接人的。”张小年指了指台上那男孩子:“不过这孩子年纪大了,后来我也就不来了。”

    南方后头几句话都没听清,就只是抬头瞥了张小年一眼,脸色刷的就垮了下来:“你说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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