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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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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请王校长讲话(新的一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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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酒喝完。

墩子开车将邱大年岳父一家送回去,王忆、邱大年搀扶着邱父往回走……

邱母一脸嫌弃:“中午头喝了一场到了晚上又喝、又喝、又喝!这么稀罕酒那跟酒去过日子吧,还要老婆孩子干什么?”

“没、别没、别瞎说,没醉。”邱父摇摇晃晃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打了个饱嗝。

酒气上涌。

有点想吐。

邱大年还是心疼他爹,赶紧扶到路边给他拍背:“爸你要吐赶紧吐,吐完了就舒服了。你说你也是,中午没少喝,怎么晚上还喝那么多啊?”

邱父迷迷糊糊的说:“不喝不行,五粮液,好酒啊,我不喝都让你丈人和小舅子喝了,我得、得多少喝点,好酒不上头,反正不上头……”

“不上头你现在的头是怎么了?让狗上了?”邱母生气的说。

邱父抬头要反驳,又是一阵酒气翻涌,他蹲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

邱母赶紧替换了王忆,说:“王总这里埋汰,你先去前面等着,我跟大年照顾他就行了。”

有过醉酒呕吐经验的人知道,喝多了一旦开始吐那就止不住了。

然后邱父一路吐回了亚楠家服装城。

邱母又对邱大年说:“伱领着昊昊和王总先回去,等会晓峰回来你安排他和王总去宾馆,你爹今晚肯定不安生了,这酒鬼、你说他怎么这么能折腾人呢?”

“我、我没醉!”邱父努力挺直身子,“就是喝多了,胃里不舒服忍不住要吐,其实没醉,今天就是高兴,多喝了一点。”

“不信的话你看咱门口,门口有人!”他说着伸手指向前面。

邱大年故意逗他,说:“爸啊,你还说你没喝醉,你指错方向了!”

邱母借着月光看了看,说道:“门口还真有人?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呀?谁啊?”

她吆喝了一声。

门口的人回了一句话:“阿霞,是我,老王。”

中午吃过饭的老王丢下烟头快步过来,他帮忙扶住邱父问道:“怎么回事?大兵喝多了啊。”

邱父摆摆手:“高兴、高兴多喝了两口,没事,老王你找我、找我啥事?我跟你说我儿子现在弄的还行,亚楠都跟我说了,王总大气敞亮,给他发了二十多万的奖金,以后还有分红……”

老王大吃一惊:“啊?这、这么好啊?”

邱母赶紧在邱父背上使劲拍了一巴掌:“瞎说什么?仗着多喝点酒,张开嘴酒胡咧咧!”

她责备了老公一声又对老王笑:“别听他的话,他喝醉了。对了老王,这个点了你怎么不睡觉?怎么在我们家门口?小心让不知道的把你当小偷给拿下!”

老王说道:“嗨,现在哪里还有小偷?小偷都让支付宝、微信支付给干死了,要不然就转行去干电信诈骗啦,总之现在没有小偷了,如今小偷比鸡还少见。”

“守着孩子你净瞎说!”邱母笑骂道。

老王嘿嘿笑:“习惯了,开车太枯燥了,男人在一起忍不住聊点荤段子,那啥,阿霞你领着孩子他们先走吧,我陪着大兵在这里抽根烟、醒醒酒。”

邱母说道:“行,那你费心啊,回头再来我家喝酒。”

几人离开,老王赶紧问邱父:“日,大兵你是不是真醉了啊?我问你个事,中午剩下那一瓶酒呢?你们今晚真喝了?我日,你们不会是真喝了吧?”

邱父咳嗽一声吐了两口唾沫,冲他伸出手。

老王愕然道:“干啥?”

邱父说:“烟,不是说陪我在这里抽根烟吗?烟呢?”

老王无语,掏出云烟递给他一根:“你还真没喝醉。”

邱父不屑的说道:“我的量你不清楚?就是年纪大了连喝两场酒身体遭不住了,放年轻时候这样一场酒没事……”

“行了先别吹了,说说那瓶五粮液是不是喝了?”老王急迫的问道。

邱父抽了口烟说道:“不喝能怎么着?不喝给你们留着?今晚我亲家过来了,肯定得喝……”

“日!”老王又是一句粗口,“妈的真是喝酒误事,狗日的喝酒误事啊!”

这话把邱父说生气了:“我喝酒也是喝的自家酒,没喝你家酒,你瞎瘠薄的骂什么?”

老王恼怒的说:“我是骂我自己不是骂你!狗日的中午贪杯多喝了几口,结果我回去一觉睡到了傍晚,再过来找你可你们已经去酒店了!”

“奶奶的,后面的洋河大曲不该喝的,不喝的话能给挣好几万块钱啊!”

邱父又吐了口唾沫问道:“你怎么了?你是没醒酒吧?乱七八糟说……”

“那个王总真的牛逼!”老王打断他的话说道。

他要继续说,邱父也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他是真牛逼,大年可是碰上贵人了,要不然老话说多条朋友多个路、多条仇家多条墙——呕、呕!”

老王拍着他的背叹气道:“你是喝多了,一句老话说的乱七八糟。我说他牛逼是因为他真舍得啊,今天过来给你家拿的这两瓶酒是八十年代的五粮液,这是正经老酒,改革开放后第一批五粮液,现在一瓶值四五万!”

听着他的唠叨,正要呕吐的邱父猛然愣住了。

他用手腕堵住嘴稳定了一下情绪,惊骇的问:“你说啥呢?什么一瓶酒四五万?”

老王唉声叹气的说:“唉,就是咱喝的那个酒,那不是九十年代的酒,我女婿看了照片后说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五粮液商业酒,叫交杯版五粮液,现在一瓶四五万!”

邱父叫道:“这瞎说,茅台也没有四五万的,茅台不到三千块,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我都说了是八十年代的五粮液老酒,这酒现在真的贵,我女婿还能糊弄咱还是咋?他那边有酒瓶,对着照片看了后说就是交杯五粮液!”老王不高兴的说。

邱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愣了一会突然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说啊?”

老王说道:“我回去就睡了,你也知道昨晚我们从羊城往咱家里跑一晚上没睡觉,这加上喝点酒我一觉醒过来就是傍晚了,七点多了。”

“那时候我给女婿把照片发过去,然后我女婿给我打电话说了这酒的事,我赶紧来找你,可你家当时已经关门了,我问老姚,老姚说你们五点半就去聚合楼了。”

“我一看这都两个钟头了,你们要是准备喝那五粮液的话肯定已经喝上了,再去有啥用?你家那是家宴,我去找什么不痛快?”

老王又问道:“对了酒瓶子你没扔掉吧?”

邱父说:“没扔……”

“那就行,我女婿说这酒瓶子现在一个市场价也有三四百块呢。”老王说道,“你有俩,好歹能——干啥?你摇摇晃晃去哪里?”

“去、去聚合楼啊。”邱父急了,“带过去那瓶酒喝完之后,酒瓶子没拿回来!”

老王说道:“你真喝多了,不用过去,我给酒店那边打个电话,让他找个服务员送过来就行了。”

邱父心里着急加上站起来着急,一下子又是酒气上涌忍不住要吐。

他干呕一声,老王赶紧来给他拍背:“唉,咱这顿酒真的喝大了,一顿酒造进去四五万。”

“你比我狠,你今天造进去得十万块!”

“哎?你吐啊,你捂着嘴干什么?”

邱父蹲在地上顺了顺气,回过头绝望的说:“不能吐、不能吐,四五万一瓶的酒啊!”

听到这话老王有些幸灾乐祸:“对,四五万一瓶的酒,嘿嘿,我没吐,我今天是值当了,回头再给我酒瓶子让我拍几张照片,得发个朋友圈呀,得让人知道咱喝了一瓶四五万的酒!”

邱父难受的想要掉眼泪。

他两口子开这个店一年才能赚四五万,结果自己今天连着喝掉了两年的利润。

这怎么能不难受?

老王安慰他说道:“行了行了,好歹是让咱喝肚子里去了没吐出去,这没浪费。”

“你也有点出息,这辈子不能光图钱,咱都什么年纪了?我现在是想明白了,趁着能吃能喝必须得舍得吃喝。”

“今天挺好,咱俩也是尝过四五万一瓶的顶级好酒的人了,大了不敢说,就说咱二林镇,你说除了咱俩还有谁喝过这酒?哦,老赵也喝过……”

“你别逼逼叨叨了,你没吐可我吐了,我刚才吐了一路。”邱父难受的啊,忍不住又去从老王手里顺了一根烟。

他说道:“这事真是、真的是你看这闹的,不行,我得去问问大年,这小子脑子怎么回事?咱不知道这酒的价值他肯定知道,他怎么就眼睁睁看着我把十拉万给造了!”

“是你别逼逼叨叨了,人家老板在这里,你快别干掉链子的事了,你不嫌丢脸大年也不嫌吗?再说中午是人家老板给咱开的酒——要说敞亮还是这老板敞亮,我日,四五万的酒‘啪’一下子给开了,眼都不眨的。”老王说着感叹起来。

“都他妈姓王,怎么差别这么大?人家这个王是霸王的王我的王就是王八的王?”

邱父使劲嘬了两口烟,发狠的说:“对,王总在这里我不好说啥,要不然让王总看笑话了。他明天先回去,等他回去你看我怎么收拾大年,乱来啊!”

老王问道:“王总明天就回去?”

邱父说道:“对,他明天回去还有生意要忙,大年和晓峰留在这里,他给两个人放了三天假,连同这个周末在家里歇五天,这样让亚楠收拾收拾她跟孩子的东西,礼拜四让晓峰开车一起拉过去。”

老王羡慕了:“这么好?车接车送啊?你家大年真是碰上贵人了,这个老板体贴人啊。”

邱父美滋滋的吐了个烟圈,道:“对,人这辈子啊,你必须得信命!”

“你记不记得08年奥运会那年有个道士来了咱镇上,然后他给算命?记不记得这件事?”

老王说道:“记得。”

邱父说道:“当时我去给晓峰算过命,他说晓峰是倒走巴蛇命,巴蛇头大尾巴细,倒走巴蛇这个命格就是从尾巴往头上走,起初命格细,越往后越好……”

“快拉倒吧,这事我记得,他吗的别让我再碰上那个老道士,再碰上我一定揍他!他当时还给我算命说我闺女心灵手巧、悲天悯人以后身穿白大褂去给百姓排忧解难,他说准了吗?”老王冷笑一声。

邱父说道:“对,你闺女现在是在幼儿园干幼师,她算错了。”

老王恼怒的说:“我闺女在幼儿园不是当幼师,我那是图面子上过得去才这么说,她现在是在幼儿园后厨掌厨做饭!”

邱父一愣,然后幽幽的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老道士算命都给算对了?”

“你看你闺女在后厨掌厨那是不是得穿厨师服?厨师服是不是白大褂?她给学校师生做饭做菜,这不正是在给老百姓的肚子排忧解难吗?”

老王也愣住了。

邱父站起来说:“行了,不跟你扯犊子了,明天你不是要出车去钱塘吗?捎王总去县里,他得去县里打车回翁洲。”

老王说:“我是下午去,晚上装货进钱塘市里,他能等得及吗?”

邱父说道:“能,他正好要明天下午回去,上午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要跟阿霞学着做衣裳,妈的这有钱的老板真是怪了,他要学着做西服!”

老王说道:“有钱人就是这样怪,咱穷逼搞不懂人家的念头,要不然咱不也是有钱人了?”

“行了,那我可说好了,下午就送他去县里让他自己打车,我不能为了面子开车送他去翁洲,我货车烧油多。”

实际上王忆要回翁洲自然用不着打车,只不过他得找个名头离开镇上而已。

第二天老王和老赵开货车送他到了县里,他找没人的房子开了个锁就回到了82年的仓库。

这次去邱大年家里还不错。

不光给邱大年撑了个架子还跟着邱母学了做西服的基本知识。

他要做的是最普通的西服,所以邱母手把手的教了他一上午,他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

而且在邱大年家的厢房仓库里他还发现了一批好东西:老式的垫肩模型。

垫肩这东西现在依然存在,很多西服还是保留有垫肩设计,其目的是撑起人的肩膀——肩膀宽阔的人穿西装会更好看。

但现在垫肩都是新式的了,多见是透明硅胶垫肩神器,传统垫肩也换了材质,用聚氨酯泡沫、化纤针刺垫之类来取代海绵,更轻盈更有可塑性也更抗老化。

王忆要在82年做西服可不能用这些新式垫肩,样式好解释,说他们自己创新即可,可是材料太新奇,让化工专业的行家看见那可不得了。

这样他还得用老式的海绵垫肩。

这种老式垫肩其实美观性没问题,材料是海绵,便宜且易于获得,唯一问题是海绵吸水!

先不说人出汗被海绵吸收导致海绵板结这回事,就说82年天气预报还不是很准,经常有人外出被雨淋。

穿别的衣服不要紧,要是穿西服那麻烦了,海绵垫肩吸水能力太强,一场雨拎下来,这整个人会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就跟让鬼扒拉了一样。

邱大年家里头存的模型就是生产老式海绵垫肩所用的东西,将一块海绵放进去然后顺着它进行裁剪就能出来一块垫肩。

这是早年他们家里自己做海绵垫肩用的工具,后来国家工业水平越来越高开始流水线生产海绵垫肩,便宜且质量可靠,于是乡镇的裁缝们也不用自己手工制作垫肩了,都是统一购买。

几个模型已经有年头没用了,王忆说了一句感兴趣,邱母直接送给了他。

回到82年他悄悄去码头上看了看。

约定来接他的天涯二号已经来了,这样他赶紧雇了一辆小货车拉上了装着夏季校服和老式硬塑料凉鞋的箱子、一袋袋粮食以及一些装了纸张作业本的箱子离开仓储所。

他让司机先去了邮电局以邮寄箱子,然后又回到码头。

小货车开到天涯二号所在区域,王向红亲自开船过来的,他已经接上了秋渭水和祝真学,一行人都在。

于是王忆给了小货车司机的钱,招手让他们帮忙来搬运箱子和粮食。谷矟

既然王向红带了劳力过来,他们三下五除二把箱子和粮食搬走,司机按照王忆吩咐没废话,立马开车离开。

这样王忆便跟众人解释:“本来是从沪都坐了海关的车子过来,但进了城以后人家怕被有心人撞见给咱办私事,就给我在城边上卸下了,我只好又雇了一辆翁洲的汽车给把东西拉过来。”

众人都看见他是坐着汽车来的了,压根没有多想,这番话无懈可击。

王向红说道:“海关上的同志考虑是周到的,现在社会上眼红的人不少,是不能过于高调,这样花点运费就花点吧,王老师你回去跟文书说一声,让队集体给你报销。”

王忆说道:“行,这一趟车钱是二十二元,司机帮忙搬运粮食还有衣服箱子又花了两块钱,一共二十四元。”

听到这话大胆眼睛亮了:“他们要钱要的挺狠啊,王老师,要不然咱礼拜六、礼拜天拉着学生来城里干活吧,咱就当装卸工,这给装个车的功夫就要两块钱?那咱多带点人过来一天不得干他个二百块?”

王向红呵斥道:“你瞎胡闹,这叫雇佣童工!这是旧社会地主老财对儿童的剥削!”

大胆满不在乎的说道:“咱不给钱不就不算雇佣了?”

王忆惊呆了。

这就叫做专业!

“不给钱?旧社会地主老财剥削的也没你这么狠,你这叫黑了良心!”王向红骂他。

大胆灰溜溜的说:“我就是开玩笑,早知道我给教师宿舍修屋顶不来了,来了出力不说还得挨一顿训。”

王忆笑道:“走了走了,咱还得去县里接销售队呢。”

天涯二号交费后徐徐离开码头,然后奔驰向阔海之中。

王忆和秋渭水坐在船后一边吹风一边聊天: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跟销售队一起走就是了。”

“想你了。”

王忆不说话了,跟姑娘肩并肩靠在一起倚着船舷看向海洋。

机动船飞驰,带起雪白的水花。

太阳西斜临近傍晚,这是海上最明艳的时节中的最温柔的时间。

海面苍茫,海浪激荡。

断断续续有船琳琅而过,留下一道道船影。

外海多有岛屿,有些岛屿住着人有房屋迭迭矗立,有的岛屿空无一人只有片片碧绿。

不管什么样的岛屿现在都很美,不光有草木还有鲜花,七月是鲜花绽放的季节。

或明黄、或鲜红、或粉嫩的花朵在风吹下摇曳,不知不觉间时光飞逝,开始夕阳落海中。

一轮橙红的圆日飘荡在西海之上,霞光照亮天穹也照红了海面,其中日头正中所照下的一道红光最亮最明显,像一把烈焰神剑劈在了海面上。

王忆歪头看秋渭水。

海风吹的姑娘鬓角发丝猎猎,吹的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与心上人并肩遇黄昏,这是美事。

秋渭水很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扭头看他,笑问道:“看什么?”

王忆说道:“晚来偏无事,坐看天边红。”

秋渭水指着西边说:“对,你看天边多红。”

王忆指着她的脸颊说:“没有你的脸红。”

秋渭水冲他做了个鬼脸笑起来:“我是发烧了吗?”

王忆哈哈笑道:“不是,你这是微醺后的酒酡红。”

秋渭水莫名其妙的说:“我没有喝酒呀。”

王忆冲她摇头晃脑的说道:“晚霞如酒,夜风如餐,暮色是酒杯,海面是餐桌,所以你会微醺。”

秋渭水听了他的话后忽然有些发呆。

王忆问道:“想到什么了?”

秋渭水低声说:“我是不是很没有文化?我连高中都没有念过,你会写诗会说这样文明的话,我只会笑。”

王忆一听这话顿时摆手,说道:“你以为我是有文化?有文化的人不会这么说的,我说的这些叫土味情话!”

“这一点都不土,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你不用安慰我。”秋渭水还是闷闷不乐。

王忆换了句话,说:“不论你有没有文化、不论你有没有钱,我喜欢都是你这个人,跟你拥有什么没有什么毫无关系。”

“就像如果我没有才华,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秋渭水顿时笑了,说道:“当然不是,我也喜欢你这个人,王忆!”

王忆点点头:“那就足够了,这就叫两情相悦,然后举案齐眉,最后共入洞房。”

秋渭水轻轻给了他一拳。

船回县里接上了销售队,然后转向返回生产队。

七月的天气越来越热。

看完电影后人们也不会立刻回家,还是会在外面路灯下乘凉。

转过一天来礼拜一。

天气更热。

早上升旗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照的学生满头汗水,礼拜天刚洗了晒干的衣服又湿了。

一些学生不穿鞋子来上学了,直接赤脚。

这是外岛的传统,天气热了大人孩子都不穿鞋子,赤着脚干活还方便,不管是在船上还是去水里都要赤脚。

王忆把衣服和鞋子的箱子搬出来,孙征南要吆喝,他递给孙征南一个哨子。

孙征南拿到哨子后笑了:“这是好东西。”

他把绳子带上,含住哨子吹响,学生们纷纷看向他。

这样他握紧拳头举起右臂喊道:“全体都有!以我为基准,按照高矮个队形摆开!”

学生们迅速站好。

然后孙征南说道:“下面请咱们校长来讲话。”

学生们自发的鼓掌。

王忆冲祝真学笑道:“我这是关二爷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在你这样的老教师面前装大头蒜。”

祝真学说道:“你是校长,就该校长讲话。”

王忆说道:“行,我没什么要说的,就是同学们应该知道,上个礼拜祝老师帮咱们联系了几位老爷爷对咱们学校进行助学捐款。”

“这笔款子是什么用途呢?是给同学们买校服和凉鞋,嗯,夏天穿的校服和凉鞋。”

“现在衣服鞋子买回来了,助教们出列……”

学生们纷纷看向排在一起的箱子,嘈杂的声音顿时响起来。

孙征南吹响哨子。

尖锐的哨声压住了学生们亢奋交谈声。

王忆笑着摆摆手说:“孙老师,不要紧,纪律很重要,但咱毕竟是学校不是军营,学生们还是要保留一部分天性的。”

“如果他们特别高兴的时候却不能展现自己的情绪,小小年纪就要去压抑情绪,这未必好。”

“没事,同学们可以小声讨论,只是别扯着嗓子叫——王状元你可行了吧,你闭上嘴,我在这里都看见你的扁桃体了!”

正要喊叫的王状元讪笑着闭上嘴巴,然后他又忍不住的问:“哪里有扁桃?王老师是不是看错了?”

衣服鞋子都是按照身高来摆放的。

体型无所谓,所有孩子都削瘦。

草绿色的短袖短裤和小军帽拿出来,助教们帮忙衡量尺寸,学生们欢呼雀跃的上来领衣服鞋子。

孙征南喊道:“拿到衣服的同学别逗留,排队去打饭,吃完早饭继续上课,中午回家再换衣服,下午上体育课,这样精神抖擞的上体育课,都明白吧?”

学生们嗷嗷的叫:“明白!明白!”

周一的早餐总是格外丰盛一些,周末王忆会去城里采购一些新鲜蔬菜和肉食,这个周末他没空,于是秋渭水替他在县里买了一些蔬菜。

天气热了不能再吃太热乎的饭,王忆让大迷糊配合着漏勺煎了土豆饼搭配温凉的绿豆粥。

土豆饼煎的火候恰到好处,色泽金黄泛油光。

做饼用的面糊里加了鸡蛋、撒了点葱叶,这样吃起来不光香还清新。

教师也是吃这饭,另外王忆给煮了茶叶蛋,老师们还有茶叶蛋吃。

祝真学笑道:“我这不是过来支教的,我是来养老的,来改善生活的!”

王忆说道:“那我们生产队希望多给几位你这样的老先生养老。”

学生们吃饱饭去上早读课。

到了下课时间没人出去玩了,都拿出新衣服和凉鞋来翻来覆去的看。

他们里面不少孩子十多岁了家里还没给买过新衣服,身上穿的要么是用大人衣服改的要么是亲戚家大孩子淘汰掉的。

现在来上学了连续拥有了两套新衣服、新鞋子,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所以如今谁也不能阻挡他们上学的信念!

必须要上学!

必须要学习知识!

必须要变成有文化的人!

等到中午放学,生产队可就热闹了。

课代表、助教们也不去大灶探头探脑,放学后抱着衣裳鞋子往家里跑。

王忆看的一个劲的地铁老人看手机脸:这岛上的孩子真厉害,铁脚板啊,好家伙,岛上可是石头路,砂子石子不少,他们愣是赤着脚在上面跑。

他光看都感觉脚底生疼!

学生们急着回去换上新衣服。

本来想要嘱咐他们洗一洗再换上的王忆没说话,82年没有22年的讲究。

王忆给秋渭水收拾闺房。

房间是在东边,外岛以东为贵,讲究的是海上紫气东来,所以王向红家里收拾了东边房间留宿客人,如今成了秋渭水的房间。

布置方面,它开门是在房间靠西的位置,窗户往东一些,这样一张木床顶在东边墙上、靠在南边墙上,便于通风晒太阳。

岛上太潮湿了,白天需要让太阳晒床来去潮气。

王忆在房间北侧的大墙壁上贴了两张大地图,一张是国家地图一张是世界地图,这样一开门抬头就能看见地图。

两张地图都是网上购买的七十年代地图研究版本,上面还有苏联、南联盟和东欧、西欧各国的具体标注,材质上有22年的精致,在这年代应该比较少见。

看着世界地图,他第一眼看见的是那庞大的苏联……

81军演才结束不久,这玩意儿当时真把欧洲和中国给吓尿了。

那是真正的钢铁洪流啊!

不过快要烟消云散了。

王忆摇摇头,不胜唏嘘。

他又在东边墙壁上贴了风景海报,春夏秋冬四季四张四海,春天是滇南山里万物复苏,夏天是南沙群岛椰林树影,秋天是华北山林硕果累累,冬天是大兴安岭白雪皑皑。

西边墙壁上他要贴一幅字,秋渭水摇头拒绝了:“祝老师毛笔字写的很好,等我让他给我抄一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样我每天起床第一眼看到的是它,上床躺下闭上眼睛看到的最后一眼也是它——时时刻刻都在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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