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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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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终于成功跑路了(求一下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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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的关注,王忆面含微笑的摆了摆手,一脸沉着、风轻云淡。

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他这会就是上将军。

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好奇自家学生的成绩,但大家伙都在看着他,这家伙目光复杂的,羡慕嫉妒恨、难以置信齐活了。

他只能领着秋渭水先行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

秋渭水好奇的问:“王老师,你不去看看咱们学生的统考成绩吗?”

王忆正在斟酌回答。

旁边的祝真学老爷子已经帮他给出了答案:“王老师心里有数了。”

王忆暗道我心里有个屁数!

他自从三月底复学之后教书倒是很认真,可条件不行,以至于他还得找助教来给低年级学生上课。

甚至他并没有把教书育人当做手头上最重要的工作,他在22年忙着赚钱在82年忙着发展生产队,说句负责任的话,他这个教师当的不太负责任……

再甚至,他都把公社统考和暑假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这种情况下学生还能考出好成绩?

王忆有点怀疑其他学校的教学质量了。

这时候他不能说不是敌军不优秀而是我军有高达,他手上学生的水平他了解,一个个的真是普普通通。

毕竟他们基础太差了。

生产队对待教育的态度很不端正,送学生去水花岛上学也仅仅是指望他们能认个字会算个数罢了。

王忆当时执教了这批学生后检查他们的基础好悬没哭出声来,确实是知识掌握的太少了。

这点从他考前突击的刷题训练也能看出来,他是给学生批过卷的,整体表现普普通通,错题大量出现,作文写的词不达意,这种情况下他的学生竟然拿下了农村小学一百所的头名?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成绩统计出错了。

所以如果祝真学说他心里有数,那他只能是这个数:统计人员一时笔误写错了他们学校的成绩。

这事他纠结了一阵,问祝真学:“你觉得咱们学生,有拿下全县所有学校平均分前五的水平吗?”

祝真学说道:“肯定是有同学发挥不好,要不然能拿下前三的。”

王忆吃惊的看向他。

这么野吗?

他皱眉说:“不是,祝老师我说实话吧,咱们学生的水平你我都了解,考前突击的试卷咱们一起批改的,就他们那水平你觉得有全县前三的实力?这是不是有点浮夸了?”

祝真学说道:“不浮夸啊,咱们当时给他们出的题那难度多高啊?县里统考怎么可能出那么难的题?”

王忆愕然道:“咱们出题给出难了?”

他没感觉到这点,反正他就是根据知识点然后参考了从22年带回来的那些习题本——

我草!

他心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是22年的习题!

同年级、同知识水平的前提下,22年学生的能力能是82年学生比拟的?

82年外岛小学多少老师只是高几个年级的民办教师罢了,82年的学生要劳动、要帮家里干活,哪有22年学生的教育资源和学习精力?

他们对知识的接受能力都不一样!

他早该想到这点的。

最简单的道理,22年的孩子比82年同龄孩子确实要聪明要强壮,他们吃饱喝足营养摄入充沛,而82年孩子呢?

天涯小学的学生有学校管饭所以能吃上早饭,实际上外岛多数小学的孩子是不吃早饭的。

祝真学兴致勃勃的说道:“咱们出题确实出的难,不过学生们表现的很不错,他们在咱们出的题上能拿及格分,那到了统考时候肯定得拿优秀分。”

“王老师你搞教学是真的有一手,解决学生的早饭让他们有精力有能量去上午学习文化课,用午饭来吊着他们努力学习当助教。”

“这两招厉害啊,学生们愿意学习也有能力去学习,这样他们学习成绩能差吗?”

“另一个你的要求也高,王老师是我教学生涯中见过的对学生能力要求最高的几个教师之一。”

“我觉得学生们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升级了,但你还觉得他们基础不牢靠,要全体留级一年给他们打打地基——也对,我赞成你的想法。”

“因为咱们学校的学生跟其他小学的学生不一样,不是随便糊弄几年回家务农,而是要考大学!”

“要想考大学那确实需要对学生进行高要求,考大学那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啊,光在公社能考个好成绩有什么用?必须得在初中和高中都考出好成绩,这样才有机会去念大学!”

李岩京等老师跟在他们身边。

听到这话他们惊叹道:“王老师你是认真的?你这次回你们生产队就是要给队里培养出大学生?”

“不是培养一个两个,你想要全给培养成大学生?我的娘咧!”

有人竖起了大拇指:“王老师你真的是这个!我以前听人家说,你回来是为了给你们王家培养大学生,我还笑话了,说你是说大话,原来我自己才是个笑话,这叫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王忆低调的摆摆手说:“其实那就是个口号……”

“这些事对王老师来说压根不是事。”秋渭水甜滋滋的搂住他的胳膊,“王老师这次是中途接手的班级,你们等着看吧,他给全校五个年级留了级,等明年这时候他肯定能把我们学校教成全县第一!”

王忆两股战战。

他这个小娇妻不知道从哪里对他有着蜜汁自信。

其他教师却没有质疑这番话。

主要是成绩已经实打实的摆在这里了。

当时他们看了成绩报告单后都忍不住的搓眼睛了,要不是听说过王忆的牛逼,他们都要以为天涯小学集体作弊了。

进入食堂打了饭他们本来留在食堂吃饭,结果教师们纷纷过来跟他打招呼:

“王老师在这里?回头能不能去听听你的课啊?”

“这位就是天涯小学的王老师?哎哟,久闻大名,但百闻不如一见,王老师确实风采非凡啊。”

“王老师你竟然亲自来吃饭?啊不,亲自来打饭?你说一声,我给你捎回去。”

王忆最后拿起饭盒败退了。

他没想到自己突然之间就成明星了!

说句心底话他在县一中很低调的,没想着好好表现当班长,昨晚上的联谊会表演他也没去出风头而只是演了个八大金刚,就是为了能在县里这种大场合保持低调,避免引人注目。

可没想到一张成绩单把他给推到了风口浪尖。

回去的路上他对秋渭水感叹道:“真是他娘怪了,我以为我这次在教师培训大会上低调的像阿三国内的萤火虫——没有光,那怎么还是吸引了这么多的目光?”

秋渭水疑惑的问:“阿三国内的萤火虫为什么没有光?是什么特殊品种吗?”

王忆解释道:“不是,三哥们太生猛了,不光会强暴妇女,还会奸淫猪马牛羊甚至是大蜥蜴等等,所以萤火虫也害怕,它们怕自己什么时候就落入敌手痛失贞操。”

“于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持低调、为了不那么吸引人的注意力,它们在阿三们的国内飞行的时候是捂着屁股的,因为它们的发光器在屁股上,这样没有光发出了,它们被发现被抓的几率就小了。”

秋渭水脸红了,她打了王忆一下说:“你别这样编排国际友人。”

王忆无奈。

我说的是真的!

徐横帮他说了句公道话:“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老兵们说过,阿三国内男人真这样,有些老兵打过62年的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他们当时跟阿三的男人接触后都震惊了。”

“小秋老师我不是向你开黄腔,他们有些兵很奇葩,打完了小口径迫击炮后竟然用牛子去怼迫击炮筒子,说是趁热乎……”

孙征南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并点头:“是我们排长说的,他们当时去摸俘虏的时候亲眼看见的。”

秋渭水这次不只是脸红。

直接懵圈了。

王忆都懵了,他只知道三哥干汽车排气筒,原来还干过迫击炮筒子?

趁热乎?

那汽车排气筒也热乎……

明白了,这事是一脉相承的啊!

他们分开回到宿舍,宿舍里有人已经打饭吃上了,看见王忆进门几个人立马不吃了从床上跳下来问:

“王老师,你怎么教的书啊?你们学生怎么就那么厉害?”

“对呀,两门主课都是咱公社第一,不对,可以说是七个公社的第一,这太惊人了吧?”

“思想品德课是第二,你这教学能力简直是文曲星下凡尘了。”

孙征南踹了徐横一脚。

徐横很委屈:“班副你抽筋了?你踢我干什么?”

孙征南骂道:“你整天就是能吃能吹牛,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都是一样的学生,王老师一个人教两门主课能教出七个公社的第一。”

“你呢?你教一门《思想品德》结果只得了个第二名!还是咱公社第二!全县压根不上数!”

徐横被怼的无言以对。

他气哼哼的掐了会腰,突然发狠了:“看来还是我对他们太好了,下学期开始,这课上谁学的不认真我他妈给他打断腿!”

王忆觉得这事跟徐横没关系,反而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学生们对《思想品德》课不够上心:

他选助教只看语文数学两门课的知识掌握水平,《思想品德》方面也有考核,但他是看平日里的言谈举止,并没有去注意书本上的知识。

这导致学生们为了当助教对语文数学格外热衷,对《思想品德》重视不够。

同宿舍的教师们纷纷围着王忆取经。

王忆没什么好说的。

祝真学说的对,这次岛上的学生能成绩大爆发主要靠两点,一是吃饱饭了有精力去学习;二是助教的刺激让他们有动力去学习。

这样有了动力又有了精力,小学课程简单而他却是用22年的题目来考核学生,让学生考前进行了突击刷题,等到更简单的统考试题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怎么可能考不出好成绩?

所以当同僚们来取经的时候这样让他怎么分享?

不分享还不行,不分享就成了小鸡肚肠、就成了不实在,甚至会被人暗地里扣上‘独自进步’的帽子。

于是王忆便绞尽脑汁的开始应付同僚们:“首先大家知道,这学习是脑力劳动对吧?脑力劳动跟体力劳动一样,它需要力量呀,学生必须得有力量,所以他们早上要吃饱。”

“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们得让学生们早饭吃的干净又卫生啊不是,是营养又健康!”

一听这话民办教师们丧气了。

这个真做不到。

别说他们只是民办教师,就算他们的校长来了也做不到。

王忆问道:“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教师们垂头丧气的说:“说吧说吧,我们怎么着也得向你学习呀。”

王忆说道:“其实你看我们学校这次出风头它是怎么出的?学生考了高分。”

“学生考高分就意味着能力强、掌握的知识多吗?不,他们只是会考试而已!”

“怎么样学生就会考试了?勤能补拙、勤能生巧呀,你们平时要多多给他们考试,让他们多多的做题,这叫刷题,让他们使劲刷题,这样到了统考时候就能考出好成绩了。”

教师们将信将疑。

以后很简单的道理在这个年代还真是好些老师不了解,因为他们都是在七十年代上的学,那个年代学校很不重视考试,还没有见识到刷题对考试的重要性。

甚至那个年代有些学校还不太在乎考试,他们轻视考试的重要性,强调的是‘学生实际上掌握的文化知识水平’。

王忆把真谛告诉了教师们,他发现大家伙对此不是很热衷,于是又展开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要有教无类……”

“要因材施教……”

“要多多鼓励学生们不能打击他们的学习热情……”

“要创立以好带差的帮扶模式……”

总之这些都是屁话,刷题才是真谛。

但偏偏教师们就信这一套,不少人不吃饭了,拿出本子来做笔记,把王忆说的话一二三四五的给记下了,甚至还有人准备汇总一下提炼中心思想。

午休哨声响起。

教师们终于散去。

王忆打了个哈欠把自己摔在床上睡了起来。

下午是文化课,有专门的优秀教师来讲课,直接对着课本进行讲课——这就跟王忆找优秀学生当助教一样,民办教师们其实承担的就是各个乡村学校的助教角色。

王忆去上课的时候被白梨花叫住了,白梨花领他去了教育小组,小组长金克己笑呵呵的给他倒了杯水,说:“王老师教学很有一手呀。”

这话让王忆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不会是火线把我提拔成培训大会的教师吧?

这样可惨了,那他真是没办法跑路了!

结果现实比他预想的要更好,金克己围绕此次统考成绩夸奖了他一通,跟他讨论了教学的方法,最后跟他说:

“经过我们教育小组临时开会决定,我们认为你的教学水平较高,不必留在这里上专业课了。”

“你有自己搞教学的一套方法,我们的教师给你上课反而容易影响你这套方法,这是不好的、是与咱们教体局创办这个全县教育工作者进步大会的初衷相悖。”

“所以你下午的时候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但上午的教师规范制度课程还是要来上的,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不是专业师范学校毕业的学生,相关规范制度可能还不够了解,有必要在我校进行学习。”

王忆高兴坏了,握着金克己的话连连道谢。

这年头的领导能处,他们是真的要为群众办实事啊。

本来王忆还头疼怎么能在这个培训大会中翘课,结果他想到的一系列主意还没有实施官方直接允许他翘课了。

这下子好了。

空闲时间有了!

此时他心里非常感谢岛上那群小兔崽子,他们考出好成绩不光给他争脸了,还给他争取时间了。

于是他趁着大家伙上课校园空荡荡的机会,找了间教室进时空屋拿出好些东西进麻袋里,然后拔腿离开学校,推着小车光明正大的去了码头。

到了码头他找了一艘船带自己回到天涯岛。

这离开天涯岛也就三两天的功夫,可王忆却感觉已经离开很久了。

当岛屿出现在他眼里的时候他便站了起来高兴的看过去。

从船头往海上、往岛上望去,大片湛蓝上是绿野森森,眼睛中看到的是晶莹剔透的浪花是嶙峋而碧翠的山,耳畔是海风吹拂浪花的哗啦作响,他心里顿时多了对生产队的念想。

越是靠近岛屿,看见的景色越是清晰。

银白沙滩如落雪,礁石滩花红花黄,盛夏时节小岛长了一圈的金鸡菊。

这些有着黄色花瓣、红色花蕊的鲜花越是天热开的越是灿烂。

它们面朝天空,迎朝阳初升、送晚霞落幕,经年累月的陪伴着这座岛屿,陪伴着一代代的渔民,开到让人感觉疯狂的荼蘼,然后再来一场盛大的凋零。

除去金鸡菊岛上还有大片通体翠绿的芦苇。

王忆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它们都抽出了长穗并且还开花了。

芦苇的花朵是浅褐色的小花,海风强劲,芦苇被风吹的摇摆,可它们柔软却极有韧性,无论海风大小都只是摇摆而不会断折。

成片的芦苇绿杆连绵着,大量的花朵绽放着,它们蓬松而雪白,摇晃起来的时候像是一片白浪花上了岸。

就在王忆欣赏着岛屿秀美姿态时候,船逐渐靠近了码头。

码头上正在上工的社员和海边礁石滩上正在搜寻小鱼虾小螃蟹准备回家喂鸡的孩童们看见了王忆,高兴的连连挥手:

“王老师回来了!”

“王老师、王老师,你可回来了,我想你了。”

听着社员们热情的招呼和学生们单纯的欢呼,王忆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海风吹的太厉害,他忍不住就眯起了眼睛。

同时也下意识的扬起了嘴角。

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真感觉开心啊。

老黄听到呼喊声后从海湾的沙滩上爬起来,它也眯起了眼睛,然后看了看码头忽然开始疯狂摇尾巴,拔腿就狂奔!

王忆哈哈笑着跟社员和学生们打招呼,老黄跑来后他直接给夹在了腋下又扔进海里。

送他回来的汉子帮他把行李和小推车搬上码头,王忆塞给他两包烟和一袋拆掉外包装的果粉,汉子客气了几句美滋滋的收下,打个招呼又离开:

“王老师以后你坐船跟我说一声,我有的是力气,而且就喜欢跟你说话,跟你说话长见识。”

最重要的是送你能有奖励!

王忆笑着说好,社员们围了上来。

秀芳问道:“王老师,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其他社员也问:“对呀,小秋老师他们呢?你们不是去开个二十多天的大会吗?我听支书说你得下个月才能回来了。”

还有人开玩笑:“不会是你违反纪律被开除了吧?”

“我看是王老师逃学了,哈哈,王老师你可不能逃学。”

王忆说道:“嫂子婶子们,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要我说,肯定是因为王老师表现太好学校觉得教不了他,让他提前结束学习了!”王状元吆喝道。

他还给王忆看腰上的网兜:“我今天抠出来好几个螃蟹,王老师,晚上吃螃蟹啊。”

王忆上去揉了揉他乱蓬蓬的头发,笑道:“你小子算是上道了——状元说对了,学校教不了我,允许我下午自由活动,不过上午还得回去,回去学纪律。”

他打开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根棒冰塞给王状元,说:“从县城里捎回来的,嗯,用棉被果然能保温,还结着冰呢。”

王状元好奇的举着棒冰问:“这是什么冰糕?绿油油的真好看。”

王忆一把给他掰断,说:“咬着吃,来,大家伙过来一人一根,然后回去跟咱们学生都喊一喊,说王老师带城里的好冰糕回来给同学们分着吃。”

学生们拿到棒冰跟挥舞军刀一样嗷嗷叫着跑出去。

高兴坏了。

王忆也给码头上的社员分着吃。

秀芳摆手拒绝,王忆说:“吃吧,我买了一麻袋呢,里面用被子包裹的都是这种冰糕,你们掰开一人半根,够分。”

他推起小车上山。

王向红蹲在路口等着他,问:“王老师,你怎么自己提前回来了?”

王忆说道:“支书,等你抽空去公社的教育委员会拿一下咱们学校的成绩单,这次统考呀,咱们学校的语文数学两门主课考了个全公社第一名!”

王向红‘蹭’的一下子站起来,黑漆漆的脸上褶子撑开了,哈哈大笑:“真的啊?考了全公社第一名?语文数学都是全公社第一名?”

“哈哈,是哪个年级的学生娃这么有出息?哈哈,以往最好成绩,也就是王新钊那娃读三年级的时候他们考过一次全公社的语文第三,其他时候都没进过前三。”

王忆说道:“一年级到五年级,语文数学都是全公社第一名!”

王向红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不敢相信这话,直接外头皱眉看王忆。

王忆苦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向红懵逼了,茫然的说道:“可、可这是一年级到五年级,语文数学都是全公社第一?十门课的平均分第一?”

王忆说道:“你做好心理准备——是全公社第一,县里七个公社的十门功课第一!”

王向红扯了扯耳朵笑道:“你这混小子,这就是在逗我的乐子了,你就是文曲星下凡你也不能一下子把咱队里这些小娃娃给点化了,你这是顽石点化成孙大圣呀!”

王忆递给他一根棒冰,说道:“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给全体学生带礼物回来?”

他撑开麻袋拉开棉被他王向红看。

王向红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棒冰傻眼了:“啊?你说、你小子,你神了啊?”

“不是,王老师,你真是文曲星下凡尘了?我老天爷,这不能啊,七个公社的十门课第一?!”

王忆说道:“不信你就去公社的教育委员会拿一下成绩单嘛,对了,支书,这消息你先不要告诉所有学生和咱们社员。”

“这事等开学我再宣布,到时候也给学生发奖励,让他们鼓足劲开始新学期、新学习!”

王向红还在摇头:“这不能吧?啊?这怎么能啊。”

“七个公社多少学校?一百个吧?”

“五个年级语文数学都第一?这他娘的,咱王家不光你是文曲星?都是文曲星?”

学生们已经纷纷跑来了。

听说有冰糕吃,那真是撒丫子跑来。

还有的光屁股就来了——

一群低年级小男孩在洗海澡,他们听说‘王老师带好吃的新冰葫芦分给同学们’,顾不上穿衣服,爬上来拎着衣服跑过来。

这种事在岛上常见,好些没上学的女娃娃都在夏天光着屁股满街转,一是渔家不讲究二是好些人家条件是真的差,小女娃小男娃没什么衣服。

习惯成自然,学生们跑来后便直接按照班级开始排队,助教们自觉的维护起纪律来。

王忆拿出棒冰挨个分。

王向红蹲在地上抽着烟看着这群黑漆漆的娃娃面色复杂:七个公社的语文数学双第一,五个年级都是双第一……

怎么感觉这事这么不能信呢!

除了棒冰还有糖,一人还发一斤的散装饼干。

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奖励,王凯傻乎乎的问:“今天啥日子?王老师是不是跟小秋老师订婚了?”

“不是订婚。”王新新摇头,“订婚有喜糖、喜花生还有喜栗子。”

王忆说道:“奶糖去门市部里领——王新钊王丑猫,你俩做好统计啊,一人给领五块奶糖。”

听到这话王新新顿时说:“啊,王老师真的跟小秋老师订婚了,他们订婚了就会结婚,结婚咱们就能吃席!”

“结婚就会生娃娃,生娃娃过百岁又能吃席!”

“小秋老师要是一年生一个娃娃,那连着生十个,咱们年年都能吃席!”

“噢吃席喽吃席喽!”

王忆奇怪的看他们:“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

学生们掐着棒冰舍不得从中间掰开,而是用牙齿从头上咬开一个小口,然后一点点的往外吸。

手握凉爽的棒冰、吸着浓郁的奶味或者果香味,学生们三五成群、乐作一团:

“真好吃,我这个是奶味的,特别香甜。”

“我是葡萄味的,也好吃,咱俩换着嘬一口。”

“我这是什么味道的?我没吃过啊,也好吃,这个冰糕太好吃了。”

王忆给学生发了棒冰和饼干后将被子晒起来,然后去找王向红说:“我托人从城里买的装修材料到了,明后天我送回来,到时候咱带大胆他们给教师宿舍好好收拾一下。”

王向红问他道:“五个班级,两门功课——全是第一?”

王忆无语。

这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呢?

老支书整天咋咋呼呼又打鬼子又打反动派的,原来神经也并不粗大啊。

王向红连着抽了两袋烟才接受这件事。

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噢,装修,对,给教室宿舍搞装修,行,只要有了家伙什就行——钱算队集体的,不能算你学校的!”

王忆说:“不用,学校的事就归我管好了。”

他倒不是心疼队集体花钱,或者说想多多给社员们分红,而是学校是他的地盘,他得全盘的管。

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的基本盘,任何开支都是他负责,学生们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嫡系队伍。

现在学生们还小,等他们逐渐长大,王忆在队里的威信会比老支书还要高。

中华传统教育文化中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而他可是给学生管吃管穿还管方方面面,这样若是有学生不念他的好那绝对是没良心的货了。

商量了这件事他就没什么事了,然后拉了一把折叠躺椅去了海湾海滩的秋茄树荫下吹海风、泡海浪。

这把躺椅是帆布的,工艺简单又精致,就是几根木头撑起了一张结实的帆布,躺下后海风徐徐吹来,整个人被帆布包裹起来,很舒坦。

躺椅有脚蹬子,王忆没掀开,他双脚搭在海滩沙面上,海水哗啦啦的冲洗着双脚,就跟按摩一样。

老黄在躺椅旁边打瞌睡,四个小奶狗忽然看中了躺椅跑上来冲着木头啃了起来。

王忆挨个抽了一巴掌。

它们被抽翻,然后一阵浪涌来,直接给推向了沙滩高处……

夏日的午后总是很悠长。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王忆打了个瞌睡,突然听见有人吆喝他的名字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太阳已经西斜了。

海浪还在稀里哗啦的推涌,一些螃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躺椅旁边,有的竟然爬上了躺椅的凳子腿。

它们估计以为王忆死了,想来吃个席。

王忆醒来一动弹,它们刷刷刷的钻进沙子里消失不见了。

王祥高走了过来,笑道:“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难怪我听学生娃们说你回来了,结果去山顶找你两趟没找见你。”

王忆问道:“老高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祥高说:“就是你上次去县里头喝专家的酒的时候不是带了俩轮子回来让我给做个轮椅吗?做好了,你啥时候过去看看?”

说话的时候他盯着王忆这个椅子瞅:“嗯,王老师,你这个躺椅有意思,这是城里的家伙什?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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