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养尊处优”的中层人来说,下层的空气已经是非常地污浊不堪了,更不要说更加恶劣的底层了。
岳斯倒是不在意,不过还是在老板这里买了一套属于底层人风格的衣服,以及必要的防毒面具和空气罐。
当然,就像老板推荐他去底层“见见世面”收了他一大笔钱作为往返的费用,买这些东西当然也不便宜,一来二去就把岳斯辛辛苦苦攒的家底掏走了一半。
到最后老板还是作为一名过来人为岳斯对底层的情况进行着介绍:“你这些书最好就别带了,路上累赘到了地方也没用,我可以替你暂存着,还不如多带点食物下去,这可是硬通货。”
“有下层帮派的人上来进行交易,我会安排他带着你下去并保护你这一定时间的安全,到了时候你可以选择回到中层,如果不想回来了一直留在底层,但他们也不会再对你提供保护……对了,你杀过人吗?”
“杀过,并且还不少。”
岳斯非常确认地应答,然后又抱怨起来:“书这件事你不早说,浪费了我那些钱……”
露出一个标准奸商笑容的老板没接岳斯的话茬:“在底层,轻易不要惹事,那保护你的帮派不会因为你而得罪人;其次,事情惹到你身上了,下手一定要狠,极致的暴力与血腥能够震慑到一些不开眼的家伙。”
“不要与那些商人行会的人有所接触,他们是每个帮派都不愿意招惹的,底层所需的燃料、电力、水、空气、药品全部由他们提供,你如今理所当然所使用的一切在底层都是明码标价的,如果把你送给其中的一个行会能够让他们能够获得更高的配额,他们肯定会非常乐意的。”
老板只是为岳斯提供一条条的建议,但岳斯却从中听出了下层的无秩序与原始社会那种残酷。
就在岳斯看着书打发时间的时候,老板说的那个带他去往下层的人到来了,很巧,正是之前见过有难言之隐的文森特。
以老板的收费来看,底层人想要混到中层是一种非常昂贵的事情,文森特能够多次从底层上到中层来,他所属的帮派的势力一定非常大,文森特本人也一定非常受到器重。
而文森特却仿佛忘记了岳斯一样,带着他以某些隐秘的通道一路来到了底层,赶路的过程非常枯燥,并没有什么需要讲的东西,只是环境越来越恶劣,空气越来越污浊。
在正式动身之前,文森特大口呼吸着中层的空气,并对岳斯说到:“珍惜现在的新鲜空气吧,在之后的几天里,你会发现呼吸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但真到了底层之后,岳斯发现这里与他之前所想象的并不一样,不仅不是那种混乱且毫无秩序的地方,除了空气差了点、光照不是头顶上的天空模拟系统提供而是人们随身携带的一盏盏昏暗的灯,周围的一切都是废旧工厂的风格之外,颇具赛博朋克风格。
人们都戴着防毒面具,通过管线连接着背后背着氧气瓶,头发五颜六色,大多剃着莫西干;身上的衣服是布料、塑料与金属片组合而成的,并装饰着一些发出霓虹冷光的小玩意。
义肢化更是普遍,就像没有一只机械手或者换上一只机械眼,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一样。
在这种环境下,岳斯与文森特格外显眼,一是他们分别背着大包小包的;二是他们戴的防毒面具都是自带空气净化功能,并且安置着两个足以独立供氧四个小时却只有五号电池大小的空气压缩装置。
不说两人背着的包里装着的东西价值几何,仅仅是防毒面具就值得他们动手一次了。
最大的区别是,从外表上看,文森特与岳斯是未经任何改造的自然人,神色自然,没有被酒精与药物摧残过,并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可以长期吃饱饭的人,在底层这个地方这种人非常罕见。
掀开上衣露出腰间的武器,文森特慢慢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把它展示给周围的人看,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便偃旗息鼓了。
当然,那些家伙退去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一只枪械,那些人的义肢并不一定是仿生结构,干脆利落的枪械更有用,从火力上,文森特并不占优势;令他们感到害怕的是文森特衣服内衬的一个徽章,那是他所处帮派家族的标志,并且持有这个徽章的文森特地位还不低,如果对他动手必然会引来报复。
不过文森特并没有领着岳斯走多远,有人早已靠在车上等着他。
这辆车与中层常见的悬浮汽车不同,倒像是工厂里的叉车加上几个座椅更换了轮胎,并用厚厚的钢板焊成了车身。
那个人岳斯也见过,叫做朱尔斯,只不过与岳斯记忆中的形象不同,朱尔斯的左眼换成了一只人工义眼,并且一道长长的疤痕从他的额头开始切过左眼直划到唇边——再向下的地方被空气面罩挡住了。
见到文森特带着的岳斯之后,朱尔斯颇为意外,但即便有防毒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朱尔斯也认出来岳斯,上来就给岳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并用富有节奏性的话语说到:“嘿,伙计,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意外,不过你那种药膏还有吗?它在我们的帮派里可是很受欢迎的。”
“文森特这个小气的家伙,上次借着任务上去了一趟,却没有带多少回来……”
文森特将自己的大包小包放到了车上,对喋喋不休的朱尔斯说到:“我们赶紧回去,老板可是规定着时间的——至于这位,他只是来见见世面,过几天就会回去的。”
朱尔斯非常热情地题岳斯将他的行李放到车上,然后开车沿着道路去往某个地方,只是开车的时候他也没有停下嘴皮子,热情地位岳斯介绍起这片地方,并保证可以为岳斯安排一个安静的住处,并张罗一些“好玩”的项目。
指着自己的左眼,朱尔斯略带兴奋地说到:“因为某个叛徒,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同时也失去了上到上面去的资格,但是同样也放开了酒水的限制,可以尽情地喝酒了,不必想文森特一样每天都被限制着酒精的摄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