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期望很好,一切都按照史蒂夫·特雷弗所预想的那样发生。
帕特里克爵士请来的物理学家拿着史蒂夫·特雷弗的笔记本看了半天,又拿着铅笔验算了半天,说到:“从理论上,这种超级武器是切实可行的,虽然摘抄的笔记上,搞错了几个公式和参数,并且遗漏了关键部分,但是经过验算,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是,战争这种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帕特里克爵士靠着他的影响力所能干涉到的范围只有很小一部分,即便靠着他的影响拉来了一些大臣和军方的高层,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史蒂夫·特雷弗做出的评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和第二帝国签订和平条约。
即便身居高位的他们不用亲自上前线,但是战争再持续下去,没有人想要看到,虽然肯定有人在其中赚到钱,但肯定不是他们,战争让他们的财产大幅度缩水,手中的权势也开始衰弱。
眼看和平在即,没有人会因为一种可能性而让战争继续持续下去,因为那种超级武器只是理论上可行。
最终,一场小型会议的讨论结果,还是不欢而散,维持之前那次会议的结果。
帕特里克爵士在会议结束之后将史蒂夫·特雷弗带到了会议室,说到:“特雷弗上尉,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我无法干涉其他人的决定。”
史蒂夫·特雷弗说到:“帕特里克爵士,我决定亲自去第二帝国的范围内一趟,再次验证那种超级武器的存在,或者靠着我的力量,去摧毁它。”
“你能够确定第二帝国生产这种超级武器的秘密工厂在哪里吗?”帕特里克爵士问道:“我们的情报人员正在汇总各种信息,大致能够确认几个地点。”
史蒂夫·特雷弗说到:“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在xxx。”
帕特里克爵士一瘸一拐地走到地图旁,在地图上找到那个地方,再与情报人员交流几句,最后确认地说到:“你的判断很有价值,这个地方存在第二帝国秘密工厂的可能性很大,最近一段时间,这里有着异常的人员与物资的调动。”
超级武器的事情,史蒂夫·特雷弗和戴安娜交流过,戴安娜表示,如果这种武器真的存在的话,战争之神必然也在那里,因为那是改变战争方法的超级武器,战争之神必然会让它成功地诞生到这个世界上,那会极大地增强祂的力量。
因此,他们从那个间谍口中获得的地址,非常有可能是秘密工厂的所在地。
“虽然我们的提议被否决了,但是我决定做些什么。”帕特里克爵士说到:“我将以我的名义,出资组建多支间谍小队,分批派往第二帝国秘密工厂所在的——你将率领一支小队,前往xxx,根据现在的战争局势的话,你需要从xxx到xxx,再到xxx,最后再到达你的目的地,走这条路线的话,你只需要穿过一个战场就可以了,是安全性最高的一个。”
“谢谢你先生。”史蒂夫·特雷弗有些意外,因为那条路线与之前的间谍说的一模一样,但是作为间谍的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展露出来:“我想,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帮手的话我已经找好了。”
……
很快,一笔帕特里克爵士资助的活动经费便到了史蒂夫·特雷弗的手里,一并的,还有两张特别通行证,证明两个人的身份,让他们可以安全地通过己方的地盘不会受到骚扰。
一张是史蒂夫·特雷弗,另一张则是戴安娜·普林斯。
英格兰是个岛国,四面环水,出行的第一步必须靠船,史蒂夫·特雷弗和戴安娜带上必备的东西,就出发了,在前往港口的过程中,他们遭遇到了一群从战场上撤退下来的士兵。
他们或伤或残,神情哀伤,或者麻木,很多人失去了行动能力,被担架或者推车推着,从撤退的船只上下来,退回到大后方的城市当中,进行修养以及治疗。
从他们身上,戴安娜没有感受到,天堂岛的亚马逊人那种闻战而喜,哪怕牺牲在战斗中也是有价值的自我认知,而是一种哀伤、一种痛苦、一种悲哀。
“为什么他们会是这样。”戴安娜看向了史蒂夫·特雷弗:“这也是战争造成的吗?”
史蒂夫·特雷弗说到:“是的,但是至少他们坚持到了战争的后期,能够活着、安全地从战场上撤退下来,虽然他们失去了自己健康的肢体,但是他们至少还保留了自己的生命——你又明白了战争之神的权柄吗?”
“我必须尽快地阻止战争之神。”
戴安娜认真地说到:“我原本以为,战争之神的力量会随着战争的结束而衰弱,会因为超级武器的诞生而强大,但是,我错了,这些人,这些被战争伤害的人,他们的痛苦,他们心中的创伤,依然会为战争之神源源不断地提供力量——战争的影响在战争结束之后依然能够持续很长时间。”
就像帕特里克爵士所说的那样,那个间谍说出的路线是最安全的路线,在抵达边境前线之前,戴安娜和史蒂夫·特雷弗根本没有遭遇战争,没有因此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唯一制约两个人前进速度的,只是史蒂夫·特雷弗的双腿。
作为一个凡人,史蒂夫·特雷弗即便是精锐,但是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无法与戴安娜相比,再加上并不是所有的道路都是平稳的,被炮火摧残、下雨泥泞、缺乏养护,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五天才能赶出计划中三天的路程。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戴安娜越发对对战争有所了解,被火炮轰炸过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与血液还有腐臭的味道;倒在路边奇形怪状的尸体;与家人失散,无助地哭号的小孩子;大声呼喊着家人名字的普通人;紧紧地抱着自己行李的逃难者……
有逃亡的人们驾驶的马车车轮陷入泥坑中,车夫挥舞着鞭子抽打着马匹,车上的乘客从车上跳下,推着车轮,推着车厢,同时眼神警惕地看着行人,唯恐那些受害者变身为加害者,将暴力施加到他们身上。
而在这其中,最为危险的是那些残兵溃将,无论是敌我双方,都是非常危险的。
因为种种原因被打散的他们失去了后勤保障,缺衣少食,但是却有其他人所没有的东西——武器以及可以毫无怜悯地杀死一个人的信心。
在有武器在手的前提下,经过训练的他们比普通人更强,他们可以毫不在意地从普通人手中抢走食物,抢走他们的财物,见到美貌的女性的时候,会毫不意外地向他们宣泄着自己野兽的那一面。
又或者,就像驱赶着野兽一样,让逃亡的民众四散而逃,然后肆意地夺走他们的生命——如果那些民众聚集起来对他们进行反击的话,以栓动步枪的容弹量与射速,根本夺不走多少人的生命,会危及到他们自己,只有利用恐惧驱赶他们,让他们四散而逃,这样才能给他们机会。
最开始的时候,戴安娜见到这种情况,会不顾史蒂夫·特雷弗的劝阻,去出手帮助自己见到的人,帮着把马车从泥泞中抬出,去杀死那些施暴的士兵,或者解除那些士兵的武装,将其留给愤怒的人们。
但是经历的多了,戴安娜反而看淡了,因为她的力量再强,也只能解决面前的问题,无法帮助到被战争摧毁的秩序波及到的所有人。
并且,有的时候,那些受到她帮助的人反而会质疑她,质疑她的强大与非人的一面,质疑她为什么不更早地出手——那样就可以避免有人遭受施暴,遭受被劫掠、杀戮的痛苦。
一开始的时候,戴安娜会因为那些自己帮助到的人对自己的苛责感到愤怒,经历的多了,也就看淡了,只要不干涉到她,她只会冷眼旁观,看着惨剧在自己眼前发生。
因为这一切都属于战争的一部分,戴安娜也越发了解到战争之神的力量与权柄了。
而在史蒂夫·特雷弗眼中,戴安娜变得越发地陌生,由天堂岛上那个少女变成了冷酷且成熟的存在。
当然,那是在不牵涉到戴安娜的时候,如果事情触及到她,戴安娜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在离开伦敦之后,戴安娜便恢复了离开天堂岛时候的妆扮,用斗篷罩着穿着贴身盔甲,从小便是这份打扮的戴安娜在这种衣着下才感到了应有的熟悉。
而这就意味着,戴安娜那无与伦比的美貌失去了掩饰,那些暴虐的士兵会被她的脸庞以及无法企及的美貌所征服,胆大包天地对戴安娜动手。
戴安娜这时候会展现她那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一盾牌就能将溃兵拍飞,随手一拧,就能把他们的步枪拧成垃圾,反手一剑,就能把溃兵连人带武器劈成两半。
但是,在戴安娜又一次撕碎了将胆子打在自己身上的溃兵之后,史蒂夫·特雷弗说到:“不对劲,很不对劲!”
史蒂夫·特雷弗用被拧成麻花的步枪挑起一件沾血带着碎肉的军服,说到:“我们最近碰到的溃兵,都是协约国这边的。”
特雷弗又拿出了地图,对照着现在的位置和地图上标注的前线:“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里距离前线还有一段距离,即便出现小规模的战败,但是出现这么多的溃兵,非常不正常,在战线后方的控制区域内,军官会收拢溃兵……”
“除非,第二帝国获得了一场大的胜仗,将协约国的战线彻底打崩溃……这样,才有可能出现目前这种情况——戴安娜。”
戴安娜问道:“什么事情。”
“下一次留一个活口,我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史蒂夫·特雷弗眉头皱起。
戴安娜点头,看着树林的方向,虽然视线被茂密的树木所阻拦,但是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样:“我明白了——我感觉到了战争之神的神力,在我越了解战争的力量的时候,祂也注意到了我,就像记录描述神明与英雄故事中所说的那样,祂会派出自己的孩子,派出自己的手下来阻拦我。”
“什么?”这次轮到史蒂夫·特雷弗迷惑了。
没过多久,史蒂夫·特雷弗就明白了戴安娜所说的是什么。
那是几个强抢难民马车与物资的溃兵,戴安娜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其中几个,仅留下一个活口,让他跪在地上,真言套索勒住脖子,对史蒂夫·特雷弗说到:“现在问出你的问题,从他嘴里问出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史蒂夫·特雷弗舔了一下嘴唇,说到:“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在前线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溃兵在真言套索的力量下不得不开口,说到:“这里就是前线,我们失败了,第二帝国的人击溃了我们,我们全线溃败!”
“发生了什么!第二帝国的士兵掌握了什么秘密武器吗?”史蒂夫·特雷弗问道。
“他们派出了超级士兵, 那些人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有着可怕的身体,跑的比奔驰的快马还要快,子弹无法让他们受伤,可以徒手掀翻卡车,拳头比炮弹还可怕,可以轻易地蹦跳到房顶之上。”那个溃兵说到:“我们的反击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我们的战线被打散,只能不断地逃跑,向着后方逃跑,而他们也不断地推进,不断地追逐着我们。”
“超级士兵!”史蒂夫·特雷弗沉默了一下,又与戴安娜对视了一眼——这个溃兵的描述,和戴安娜展现出来的力量一样。
很明显,那所谓的战争之神派出了祂的爪牙,帮助第二帝国的士兵。
“他已经没用了!”史蒂夫·特雷弗又问出了几个问题,直到这个溃兵把所知道的东西统统讲了出来,他对戴安娜说到。
戴安娜用力地一提真言套索,那个被真言套索勒着喉咙的溃兵的颈椎被勒断,软塌塌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