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他此言,唐宁心内微微一喜,知晓他必然掌握了什么信息,才会这般说:“道友何以知之?”
苏康成道:“经过我们的访查,昨日找到一名散修,他言在前日夜里曾目睹一名戴着面罩的奇怪男子,背着一个偌大的黑袋踏着飞剑朝西而去。时间在申时左右,地点离苍云岭不到百里。”
“苏瑶是未时离开的苍云岭,以她的遁速,一个多时辰差不多百里,时间地点都对的上。”
“因此我们推断那男子应当就是罪魁祸首,他身后背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的就是失踪的苏瑶。彼时两人一番动手,苏瑶不敌,被他掳获,但一个大活人他不可能挟持而走,因此将其击晕,用黑色袋子装裹。”
“我一直在想他为何如此?非得将人裹挟而走,原来是这般缘故。”
唐宁点了点头,修士自有储物袋,什么物品都可以放入里间,所以不可能背一个大袋子,除非里面装的是有生命的活物。
再加上时间、地点的巧合,基本可以认定,那男子就是凶手。
而他飞遁依然需要借助飞剑之力,显然是一个炼气修士。
“可知他逃往何处了吗?”
苏康成道:“我们朝着他飞遁的方向一面搜寻抓捕,一面四处打探消息,今日上午,得到最新消息,王家一名子弟在昨日子时曾见过这个戴着面罩背着袋子之人,最后出现在离此百里之地,我们一路搜寻而来,还没有发现他藏身地。”
“会不会继续向西逃遁了?”唐宁问道
“一个炼气修士还背了个大活人,一日飞遁能走多远?我已经派人沿着这条路线四处打探消息去了,我想他应当不敢大白天背人飞遁,必然昼伏夜行。”
苏仲瑞插口道:“好了,此间事便交给你们,康成,你与唐道友好生协作,我先回府中去了。”
苏康成点点头,苏仲瑞遁光一闪,腾空而去了。
“不如这样吧!苏道友,我且先往前方去寻寻看,你们沿着这条路线一路搜寻过来。”
“好。”
“对了,那男子和贵府被掳掠的子弟什么模样,可有画像吗?”
“羽辉。”苏康成喊了一声,声音远远传出。
一名容貌俊朗的男子赶忙迎来:“三叔有何吩咐?”
“将苏瑶那带面罩男子的画像给这位唐道友一份。”
“是。”男子应道,手中一翻,拿出两份画像,递给唐宁。
唐宁接过一看,但见其中女子杏面桃腮,身段婀娜。另一人脸带面罩,身穿黑袍,看身形又高又瘦,像个竹竿似的,也算是很有特点了。
他收起画卷遁光一闪径直往西而去,一路上越过不少崇山峻岭,江河湖泊,也遇到几十名同路而行的修士。
每次他都追上去看个清楚明白,倒将这些人吓得不轻,还以为遇上了杀人越货的匪人。
飞遁了一日,来到一座不知名的高山,唐宁停了下来,以他的遁速行了一日,还没遇上那蒙面男子,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那男子已经躲藏起来,没有继续前行。
第二,其改变了方位。否则不可能没有撞上。他向那些一路同行的修士打听过,没人见过那男子。
有可能真如苏康成所说的那样,那男子是昼伏夜行,如此的话,他应该还在自己后头,不如再此守株待兔,碰碰气运。
…………
时值深夜,月轮高挂,繁星似锦。
唐宁悬于高空,注视着视线之内来来往往的过客,每当见到人从他视野中御剑而过,他都要上去盘问个一二。
约莫丑时左右,极目之处,一个小黑点出现在视线内,很快,那小黑点越来越大,唐宁凝目望去,隐约可见是一名御剑飞行的男子。
他遁光一闪,迎了上去,岂知那男子见到他遁光迎来,竟转了个方位,朝南而去。
唐宁自不会这般轻易的就任他远去,当下全速飞遁,不多时,就将追上那男子。
但见其背影身段高瘦,穿了件青色长袍,未戴面罩。除了衣饰不同,身形与那画像男子颇为相似。
那男子见逃不过他追踪,主动停了下来,唐宁遁光落至他身前,打量着他道:“你见到我有什么好逃窜的?”
那男子面露疑惑之色:“晚辈正在赶路,见前辈似乎在追赶,故而驻足而停,何言逃窜?不知前辈追赶晚辈有何吩咐?”
“我且问你,苏家有一名女修近日失踪,你可知此事?”
“什么苏家,晚辈乃一介散修,不知前辈所言何事。”
“是吗?”唐宁话音方落,手指朝其一点,一道灵力激出,两人相距不过三尺,唐宁突然攻击,那男子纵有防备,也来不及反应。
那道灵力直接穿透其身体,在其腹间造成了一个手指大小的贯穿伤口。
男子终于变了面色,其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复原。
唐宁微微一笑,只手向其肩头抓去,周身灵力滚滚涌出,向他周身笼罩而去。
男子感觉全身被灵力禁锢,奋起反抗,体内灵力狂涌,抵抗着外界灵力的挤压。
只听得周身骨骼咯咯作响之声。
胸前肋骨经不住灵力的挤压而碎裂,男子眼前一黑,意识渐转模糊。
唐宁眼见他双目渐渐变得赤红,知晓其体内的尸虫开始苏醒了。
这是所有尸虫宿主的一大特点,一旦宿主受伤严重,身体的自愈力跟不上,意识就会陷入模糊,尸虫便会占据主导。
那男子面目赤红,口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手臂、双腿,腰间瞬间涨大了一倍,几乎将身上青衣撑裂,他扭动着身子,与外部挤压的灵力抗衡。
唐宁手指连点,男子身上立时多出几个透明窟窿。
不多时,那男子脑袋一歪,眼神一闭,晕了过去。
其面上潮红之色褪去,身上的伤口也停止了自愈。
唐宁手一挥,灵力携裹着他,向下方山林中而去。
直到次日午时左右,男子才悠悠转醒,朦胧的睁开双目,看清唐宁的一刹那他面色大变,紧接着发现自己被下了禁制,霎时间面如死灰。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唐宁开口问道
男子沉默不语。
“我对你没有兴趣,也不在乎你曾经做过什么恶,主要是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将你弄成这般模样的背后主使者是谁,如果你配合的话,可以放你离去。若你不配合,将你交给青阳宗解剖,取出暗藏你体内的尸虫,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眼神飘忽,好一会儿开口道:“前辈是什么人?”
“乾易宗情报科弟子唐宁。”
“乾易宗?”男子将信将疑:“前辈果说话算话?放我离去?”
唐宁满不在乎道:“我若要取你性命如同宰鸡屠狗一般,何必和你废这么多话呢?你觉得我不远万里跑到吴国,就是为了捉拿你吗?”
“前辈想要知晓些什么?”
“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晚辈孙益,齐国散修。”
“你是什么时候成这幅模样?可还记得当时情况?”
“两年前,我在一座破庙旁醒来,当时未觉有异,只是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匆忙离开,才知晓我昏睡了有一个月之久,而这一个月之中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最后能想起是我正在住所内修行的记忆画面。”
“之后一个月圆之夜,我昏迷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峡谷,离我居所有四五十里之远,身旁满是鲜血和碎肉,我陆续记起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至此之后,我远离了人烟,将自己隔绝起来。”
“可是每至月圆都会意识昏沉,然后第二天不知在什么地方苏醒,捕食了别人。我渐渐习以为常,并主动捕获修士,以免意识昏迷之时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被人发觉。”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每次捕食过后我体内灵力都有一定量的增长,我因此突破炼气九层,达至十层之境。”
唐宁问道:“你醒来的那处破庙具体在什么位置。”
男子答道:“齐国南部凰汁郡附近。”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吴国?”
“十日前。”
“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
“我不知道。”
“不知道?”唐宁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这里有对我十分重要的东西,每至深夜之时,我都感觉受到了某种召唤,常常身不由己的向着此地而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种感觉很强烈,刺激的我蠢蠢欲动,好像有什么在呼唤我,让我不由自主的前行。”
“你说你不由自主?有东西在呼唤你?你现在可有那种感觉?”
“有一点,但到深夜之时那感受会十分强烈,就好像有人在你身边耳语一般,可又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于是便情不自禁向他靠近。”
唐宁听他此言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东西在召唤他?肯定不是召唤他本人,而是召唤他体内的尸虫。
是什么东西对他有这么强的感染力呢?难道是尸虫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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