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女子不是别人,乃是原乾易宗司隶部弟子杨云芝,唐宁从元贤县乘坐风灵船回到轩堂城后,一路遁行,回天牛山脉途中遇到两人斗法,这等事他原不会多管,正准备绕路而行。
哪知两人朝其方位追逐而来,他匆匆一瞥觉得女子有些眼熟,再一细看,不是杨云芝又是何人?
既是故旧相识自然不能不管,眼看杨云芝不是男子对手,渐渐不敌,他便果断出手。
该男子只有金丹中期修为,观其所施神通术法亦不算惊人,如若他紧追不舍,取其性命料来亦不难,但青州内陆藏龙卧虎,关系复杂,随便一个平平无奇之人身后都可能有大人物撑腰。
他既与此人无冤无仇,又不知其身份背景,达到目的也就够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多谢师叔出手相助,师叔怎会在此?”杨云芝喜道。
“我还正想问你,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找个安全僻静之处再说吧!”唐宁恐该男子会另集人手杀了回马枪,开口说道。
“是。”
两人遁光腾起,行了约莫一两个时辰,来到里市商会客栈,在屋室内相对而坐。
“方才那追杀你的男子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结上仇怨?”两人方入座,没等杨云芝开口,唐宁就率先问道,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若是对方有什么来历背景的话,说不定会引来麻烦,他必须先搞清楚来龙去脉,以做应对。
杨云芝道:“弟子如今依附在轩堂城沈家,该男子乃沈家子弟,名为沈骏。”
“几个月前,弟子因一些琐事得罪了他,前几日,弟子所负责的一处灵脉药草园,许多珍贵灵药被人采摘而走,出现了大量的亏空,正逢沈家派人下来审查账目。”
“弟子知晓这一切定然是沈骏在背后捣鬼,要是落在他们手中,弟子百口莫辩,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之下,弟子决定先逃离沈家,一路行至轩堂城,在一处山林间暂时落脚,却没想竟被沈骏给盯上了。”
“也不知他背后使了什么法子,相隔这么多日,竟还能找到弟子的藏身之处。”
“原来如此,你因何事得罪于他?”唐宁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这个沈家他也有所耳闻,知晓其乃轩堂城的豪强大族,起家于“星牟亭”,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势力早已不止于“星牟亭”,很多亭城包括城内都有他们的产业,其家主乃是名化神级别的修士。
虽然沈家在轩堂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和人脉倒也不觑,料区区沈家也不敢拿他怎么着。
杨云芝道:“此事说来话长,几个月前,与弟子一道在沈家谋职的另一名修士,无意之中发现了一处遗弃的洞府,于是便纠集弟子等人一道前去破阵,这其中就包括沈骏。”
“破阵之后,内里有一名早已坐化的修士,包括其留下的储物袋和一些物品,本来按照之前说好的分配方案,一人一件先后词序分取物品,弟子因此选了一件残碎的玉片。”
“本来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结束了,没想到回来后没过几日,黄骏突然找到弟子,说要购买那件玉片。”
“但他开出的价格又非常低,弟子自然不允,他因此愤愤不平,说什么我们本就是他们沈家养的狗之类的,又放了几句狠话便离开了。”
“之后便发生了弟子所管辖的药草园大量高阶灵药亏空之事,沈骏本就是沈家负责统筹这方面事务的总管,因此弟子立马就想到了是其从中作梗而导致的。”
唐宁皱眉道:“就因为你不将玉片卖给他,所以记恨上你,还专门监守自盗,导演了一出戏剧陷害你,那玉片有那么重要吗?”
杨云芝道:“玉片只是一个导火索,沈骏此人本就性格纨绔,其叔父乃是沈家二号人物,仗其叔父之势为非作歹,整个星牟亭无人不知其恶行,加之其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沈家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
“弟子之前因琐事违过他几次意,想他对弟子是早有不满,因此出手陷害。”
“至于玉片用途弟子亦不知晓,乃是那洞府中坐化修士的贴身之物,轮到弟子挑选物件之时,几件重要遗物已被挑选完了,抱着奇货可居的念头,想那坐化修士如此珍重此物,或许是有用的物件,因此挑选了它。”
“没想竟被沈骏给惦记上,那日晚间,他找到弟子,开价三万灵石要买下残玉,那洞府中坐化修士至少是元婴后期修为。”
“光是遗留的四件法宝中有两件都含有妖兽魂魄镇守,价值不下百万,何况其贴身珍藏的玉片,弟子虽不知晓用途,但也不差区区几万灵石,自然一口回绝了他。”
“能给我看看那玉片吗?”唐宁道。
杨云芝手中一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白玉,周围散发着淡淡光芒,覆盖着微弱的灵力。
唐宁拿着手中观察了一阵,此玉平平无奇,若非周身覆盖的灵力,和普通玉石没有什么区别,其上既无文字记载,又无图画描述,神识扫过,亦无任何异样,根本看不出是作何用途的。
唐宁将玉片复还给杨云芝,只为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东西,沈骏居然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足可见此人心胸之狭隘,为人之纨绔,或许正是如杨云芝所说,沈骏对其不满已非一日,这次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沈骏可知晓玉片的来历用途?”
杨云芝沉吟道:“应该是不知晓的,否则当时在那遗弃的洞府中,他就不会对此置之不理而挑选法宝了。包括后来他向我提出购买此物,可能也是出于奇货可居的猎奇心里,真想要此物的话,不会只开价区区三万灵石。”
“嗯。”唐宁点了点头:“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杨云芝道:“沈家在本城还是有些势力,以沈骏之为人,此次回到沈家后,肯定会召集人手大肆捉拿弟子,真被他们拿住,后果可想而知,弟子想此城定然是呆不下去了,先离开再说。”
“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苍云岛与牧北妖魔交战之时,怎么你没有被青州玄门同盟招募,反而加入了沈家?这中间莫非有什么变故?”
杨云芝道:“苍云岛之战后,弟子侥幸生还,见识了那次大战后,弟子明白再呆在同盟内部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便寻机会脱离了青州同盟军。”
“一路辗转到了轩堂城,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当时在沈家谋职的一位道友,在他推荐一下入了沈家,之后顺利结丹,因此这些年来一直在沈家谋职。”
“师叔缘何来到此城?”
唐宁道:“清海大战结束后,我被选拔入太玄宗,现今在本城任职,离开轩堂城后你可有去向?”
“天下这么大,总有容身之处。”
“你若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沈家那边我替你摆平,让他们不再找你麻烦。”唐宁见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漂泊孤苦,被人追杀,心下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说起来他与杨云芝也算颇有缘分,又是乾易宗旧人,既然有缘相遇,能帮一把自然要帮一把。
杨云芝犹豫道:“纵使摆平了沈骏,弟子该以何为生计。”
“这个你放心,我会替你在本部谋个差使,肯定要比你在沈家呆的舒服,你知晓顾元雅吧!就是我那劣徒,现也在本部下属亭城的一个灵矿中任职。”
“师叔恩德,弟子没齿难忘,今后唯命是从,当效犬马之劳。”杨云芝听闻此言,面色一喜,躬身行礼道。
“你先别着急谢我,此事成与不成尚属两说,另外在本部任职也并非加入太玄宗,只不过是在本部产业招募人手干一些杂活而已。”
“弟子知晓。”
两人谈了好一阵,唐宁方离了里市,化遁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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