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羽衣温海棠从未见过,可是这一眼看去,温海棠便是从心底萌生一股熟悉感。
仿佛那羽衣本身就属于她一般。
温海棠久久地凝视着羽衣,下一瞬只见那羽衣陡然间披在了自己肩上。
那羽衣倏地变得璀璨夺目,熠熠发光。
连带着温海棠整个人都是瞧着变得极其亮眼,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是温海棠知晓,这不属于自己。
再好看再强大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温海棠都不愿意去得到。
她披着那流光璀璨的羽衣静静看着远方,只见同样披着羽衣而来的穷奇满眸笑意,举手投足间皆是摄人心魄般的魅意。
他虽为男子,可是这股子魅惑的劲却是比狐妖一族的女子都是要来的更为妖魅。
这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魅意,看极具诱惑力,叫温海棠都是不由得怔住。
温海棠心底甚至不由得萌生了个念头:倘若穷奇穿着女子的衣裙,是不是光是从外貌看上去,更是会比寻常女子都要来的更为惹人注目。
温海棠极快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随后便是捻起一侧的一朵栀子花。
栀子花仿佛有着姓名一般,微微晃动着,似乎在是
在想要指引温海棠去往何处。
穷奇瞥了一眼那花,蹙着眉头便是问道,“这东西怎么混进来的,直接掐死就好。”
穷奇说着朝着栀子花伸手,瞧的温海棠忙不迭将花骨朵护在了怀里。
她狠狠瞪了穷奇一眼,虽是在幻境,可穷奇却被她这眼神给吓得缩回了手,悻悻地垂下手臂,悄悄地打量着温海棠神情,似乎怕急了温海棠被自己惹怒。
这等乖巧模样的穷奇,倒是叫温海棠瞧的有些不大适应了。
“你这又是给我想看什么幻境?”温海棠没好气地问道。
她本意是找穷奇问一问上次的梦境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听到,却又是被扯入了新的梦境里。
这场梦境和先前天地同寿里所开启的并不一样,天地同寿里的幻境更为真实,就好像自己亲身所经历的一般。
可是这个幻境,温海棠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便是知晓这里乃是幻境。
“把你的东西还给你。”穷奇有些委屈地说道。
可是下一瞬,只见他狡黠一笑,抬手间竟是有着漫天花雨落下。
所有的花瓣皆是朝着温海棠的羽衣飞去,眨眼的功夫,温海棠身上
的羽衣便是化作了娇嫩的粉色。
她犹如一朵娇嫩的月季,正悄然绽放。
温海棠挥袖间,便是有着漫天的花瓣飞舞。
她无需去动用自己的灵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由这件羽衣自己所做。
栀子花的摆动更为剧烈了起来,温海棠眉头紧皱,随即便是要脱下这件羽衣。
可是恁凭她怎么拉扯,这件羽衣都是根本脱不下来。
羽衣就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性命一般,根本不受控制。
温海棠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掌心聚气,刹那间,赤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温海棠的身子。
可羽衣却是瞬间展开,上头的羽毛根根分明,竟是犹如一只展翅的白鹤。
白鹤的羽毛上满是露水,这些露水竟是直接将温海棠身上的烈焰给扑灭。
栀子花地挣扎更为猛烈了起来,它无声地在告诉温海棠快些逃离此处,可是眼下并非温海棠不想走,而是她根本走不掉。
这件满是灵力且华美的羽衣,眼下竟是成了枷锁,将温海棠束缚在这片幻境里,根本无法逃脱。
“你不会想要一辈子都将我囚禁在你的幻境里吧?”温海棠冷冷问道。
此时她才陡然间醒转,
穷奇要的不是自己的命,也要的不是所谓能够重新定义九州的十二律令。
他要的只是将自己这个所谓活在他记忆里的故人,囚禁在他自己的幻境里,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离开他。
穷奇被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倒是笑的开心,“你莫非现在才知道?这外头的人世间冰冰冷冷,充满了欺骗与谎言。你为何不愿意陪我留在这一场美好的梦境里?”
穷奇打了个响指,只见这片云海瞬间化作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宅院。
金碧辉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堆积在屋子的各个角落,还有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的华服与首饰……
每一样物什都是在告知着金钱的气息,温海棠看的心上有些膈应且反胃。
穷奇瞧温海棠不喜欢这些,又是大手一挥,这满是金钱味道的屋子便是变成了一片花海。
日光暖洋洋地倾洒在土壤上,瞧的令人只觉着惬意且舒适,想要伏在地面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可是温海棠仍旧是不为所动。
“这些你都不想要,我要拿什么给你才好呀。”穷奇低声喃喃,他闪身一晃,身子竟是闪到了温海棠的身侧。
他冰凉的手指抬起温
海棠的下巴,惹的温海棠厌弃地蹙眉,猛地撇开脸不愿意去与穷奇对视。
穷奇揉了揉指尖,若有所思地瞧了瞧,最后却是猛地一抬手,狠狠地抓住了温海棠的手腕。
这一下力气重的温海棠有些作痛,她咬牙想要挣脱穷奇的束缚,可是穷奇却根本没有搭理她的疼痛。
他的眼神近乎是迫切到绝望,高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陪我?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
这个问题他从千百年前就开始问她,他明明等了这么久,明明他已经孤独了这么久了......
温海棠狠狠地将自己的手腕抽开,坚决道,“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温海棠语气太过坚定,穷奇亦是一副大梦初醒的神色后退了半步。
他扶住一旁的桌几,缓缓地伸手按住心口。
那里撕裂一样的疼痛,叫穷奇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思考都无法进行。
温海棠正欲上前查看他一番时,只见自己身上的羽衣猛地开始收紧。
眨眼间,它化作了一条条锁链,这些锁链猛地将温海棠给捆住,叫她根本无法动弹。
温海棠越是吃力地想要挣脱开,越是被锁链勒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