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眉头拧起,双眸泛起疑惑,谢凛?
“这段时日,谢凛风头强盛,进入内阁仅两年便成为要员。如今阁老身体抱恙,即将告老还乡,宫内喜事办完,下一任首辅就要确立。”
说到这,秦太傅长长的叹了口气,手指一轻一重的敲着书桌,满目愁容。
自开国以来,历任首辅都是股肱之臣,年岁也不小,多数五十岁左右。谢凛三十出头的年纪,若当了,就是大齐传奇了。
如果光明正大上位,他全力支持,可偏偏那人的手段,阴戳戳的暗里走,冷酷无情的很,是一把不见血的锋利刀刃。
相比秦太傅的愁,秦云舒从容多了,不管如何变迁,谢凛都会成为内阁首辅。
可是,时间对不上啊,萧瑾言钦点为大元帅时,他才正式成为阁老,两人一左一右,朝中说一不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现在,萧瑾言刚升职为校尉,谢凛就要成为阁老了?
秦云舒眸色深沉,很多事情交错和前世对不上,以后又会发生什么,是不是无法预料了?
“舒儿,你下去吧,请帖呈上,谢老夫人的寿辰要去。”
秦云舒这才收了思绪,“父亲,此事您不妨置身事外,官职就任全凭皇上说了算。”
圣上才有绝对的权利,臣子只能建议罢了,不如全推给圣上,和谢家关系依旧保持中立。
“嗯,我自有主张,早点休息。”
“好,女儿告退。”说罢,秦云舒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书房门。
前往云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事,一旦谢凛成为首辅,掌控内阁后做了哪些事,她不知道。萧瑾言呢,战役会不会一触即发?领大功回来,他离元帅就不远了。
事态到底如何发展?也许未来结局不变,过程完全不一样了。
秦云舒心思一紧,一整晚她都睡不安生。翌日一早,她就起来了,洗漱用膳到了时辰后坐府内马车去了皇家书院。
而这一日,琉璃公主并没有来,她和姜对雪坐在学堂,夫子仍仔细认真的讲解。
为避免见到谢煜,她特意过了用膳时辰再去,吃些剩菜了事,直到下学坐上马车回府,才缓了心神。
“表姐。”
即将要走时,车帘忽然扬起,一张明媚的女子笑脸映入眼帘。
“好久没见,今日我和你一道走吧?”说着,姜对雪径自上了去。
人都坐在她身边了,还能拒绝么?秦云舒只好应了下来,随即吩咐赶车小厮先去姜府。
车轴咕噜转动起来,姜对雪撩起帘子看着一旁街道,傍晚时分,小贩热闹出摊,行人往来期间。
“太子成婚日那天,这条街道更热闹,花轿就从这走。”说着,她扭头看向秦云舒,轻盈一笑,“不过是侧妃,排场却很大。不过,不是正妃,太子不出宫门迎亲,也不拜堂,轿子从小门进去,晚上宾客都走了,昭大小姐才能见到太子。”
除了陈述事实,话音里还多了丝鄙夷。
“表姐你说,哪有嫡女给人做妾的,就算皇室子弟,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大实话,但私底下议论,终是不好,秦云舒并未附和,“各人选择罢了。”
你打我愿的事,有人向往大富大贵,有的只想平静一生。
“念叨几句而已,多少闺秀暗地里看笑话。”说到这,姜对雪两眼眯起,笑道,“当然了,也有好多羡慕的。姜府那些旁系,天天眉目放光。对了,听说你那叔叔快入京了?”
秦云舒面色如常,望了姜对雪几眼,“你怎知道?”
不是大事,也没外传,从哪听来的?
姜对雪眉目一转,“之前,你叔叔还没去江南时,和我父亲喝过几杯酒,虽不熟也算认识。也奇怪了,他要回来还写信给我父亲。”
说到这,声音立即轻了下来,“看你反应,父亲肯定没和姑父说,我多嘴了。”
话落,马上闭口不言,专看一旁景象。
秦云舒挺疑惑的,但她没多问,只道了一句,原来还有这事。
之前住在秦府,二伯从不和朝官往来,喜欢饮美酒听小曲,这回人还没来,竟写信给大舅。
凭她对二伯的印象,除了勾搭女子动脑子使劲浑身解数,其他方面真不行。二婶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也许是二婶授意。
“表姐,姜府到了,我说漏嘴的那事,千万别和姑父说。一封信而已,父亲没有当回事,放在烛火上烧了。”
重重嘱咐又拍了拍她的手,看到秦云舒点头应下,姜对雪才笑着下车。
“时辰不早,就不请姐姐入府了。”
“无碍,我也赶着回去。”撩起帘子拜别后,秦云舒吩咐小厮调转马头走。
看着远去的马车,姜对雪才转身进府,刚走几步就看到大丫鬟迎了上来。
“小姐,您坐秦府马车回的?”
姜对雪瞥了她一眼,脚步不停直往前走,“怎了?”
“小姐呀,奴婢刚得的消息,皇宫喜事那日,秦大小姐一路跟在花轿旁,送到宫门口呢!昭府丫鬟说,她家大小姐和秦家的那位,关系可好了!”
姜对雪步子一顿,拧眉道,“关系好?”
“是啊,您素来不喜昭大小姐,和她关系好的人,您……”
姜对雪嗤了一声,眼里多了丝讥诮,“什么好不好,除了嫡亲,没有真正好的。再牢固的关系,利益变了都能打破。”
话落,她也不理会丫鬟,直往前走。
丫鬟听的满脸疑惑,站在原地瞅着自家小姐,意思是,昭大小姐和秦家那位,不是真的关系好。
这时候,姜对雪走在府内大道,正要右转步入小道往祖母院子去,无意中一瞥却发现管家手里拿着红色本子。
眼尖的一下子认出是什么,必是邀请帖了。
她连忙叫住管家,也不多问,直接扬手拿了,翻开一看,“谢老夫人寿辰,谢家刚才来人了?派的谁?”
管家一五一十的答道,“谢小少爷,递了帖子没有进府,嘱咐奴才交给老爷。”
“他来了,刚走吗,我怎么没看到?”
“是,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