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说辞,还没等到孙公公回应就被打断,二夫人很是不满,心中憋了一口气,又无法纾解,只好瞧着孙公公上宫车。
咕噜咕噜——,车轴转动,她才仔细打量皇宫马车,比起江南乡绅员外家的,金色流苏,可见气派,这还是太监坐的呢!
若是宫里的娘娘太后,那是何等威风啊!
渐渐的,二夫人双眼迷离起来,她的蝉儿性子胆小了一点,模样清秀可人。在她眼中,外貌和秦云舒不相上下。
倘若胆子大点,叫宫里的贵人们瞧瞧,被哪个王公贵族看上,日后出行的马车都是金子镶嵌的。
管什么二房不二房,其他府邸的嫡女都比不上呢!
越想越欢喜,直到秦云舒转身走来,她才收了朝远处观望的视线。
看样子,云舒丫头和太后关系甚好,如果蝉儿跟着进宫,几率不就大了!
忽然间,她瞧秦云舒越来越顺眼了,本令她厌恶的脸蛋也明丽了几分,越发可人了。
“云舒丫头,孙公公送来什么点心呀?让二婶看看,开开眼呢!”
二夫人一脸讨好笑意,紧跟秦云舒身后,步步紧逼一寸不离,视线不断在膳盒上瞄着。
秦云舒步子一停,状似无奈的看着她,“不是我不给,太后下的令,单单赏给我的。”
说到这,她忽然笑了起来,“哪天我进宫,和她老人家说说,指不准她心情好,赏了你。”
见她这般说,二夫人心情大好,“若真如此,也是沾了你的福气。难怪大哥放心你掌家,比起其他闺秀,能干多了!蝉儿现如今住在云院,作为长姐,多指点一下她。”
二房小妾多,那些庶出的,眼睛精光盯的贼溜。她就一个女儿,一直以来保护很好,从不让见生人,养出这么个性子。
“二婶哪里的话,我自然对她好。”
二夫人微微笑着算作回应,也不再多话转身要走,可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不多时吁的一声,听着不止一辆。
她立即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下车的大哥,再往旁一瞥。瞬间,眼睛瞪大,彻底放光。
一声云色锦绣衫,衣炔飘飘,儒气横生,微微上翘的狭长眉眼,如浴春风般的桃花眼,怎一个俊字了得!
比江南那些公子优雅多了,满身贵族气。
二夫人就这么一看,便觉的此人出生不凡,再次想到她的蝉儿。
时不可耐,她顾不上询问秦云舒,连忙转身,赶紧叫蝉儿出来,步伐那叫一个急。
听着匆匆离去的脚步声,秦云舒知道二婶离开了,柳意不满的轻声嘟囔。
“小姐,二夫人这用意太明显了,我看三小姐未必驾驭的住。”
秦云舒轻轻一瞥府门,没想到父亲这么早回府,一道而来的还有谢煜。谢夫人七十大寿的帖子已送,这次来还要做什么?
“柳意,我们走。”
一语落下,她也不多等,一旦被谢煜发现,依他轻浮的性子,她走没那么容易。
秦云舒走的快,当谢煜进府时,她已离开大道进入小道。
狭长的双眼朝府内一看,谢煜便收了打量的眼神,随秦太傅进入厅堂。今日,他来秦府是有要紧事的。
“小姐,谢公子怎么又来秦府了?他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吧?”柳意禁不住了,大着胆子问道,她不想小姐嫁这样的人,那个人只要是美人都爱,小姐不会有幸福的。
“哪可能呢?若存了那心思,父亲不会领他进府。”
想必进府,有事相商。朝堂上,父亲是和谢家走近了吗?不太可能,父亲一向中立。
正思虑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等她抬头看,便听到急急的催促。
“三小姐,您快些,夫人吩咐下来,叫您快点到厅堂。别摆弄金钗了,插的很稳。”
“嬷嬷,那边有什么人吗?为什么连我的衣裙都换了,这对碧玉耳环,母亲说见天大的贵人才能戴,怎么现在就戴……”
絮絮的询问还没说完,就被刘嬷嬷紧急一扯,片刻后,秦蝉就看到大姐站在不远处,正瞧着她。
此刻,秦蝉一身丹色衣裙,颜色很艳,但款式不繁复。大方中透着几分姑娘家的俏美和羞涩,一对绿的透明的玉色圆耳环,小巧玲珑,颜色上等。
稍稍一看,秦云舒就知道,这是秦蝉最拿得出手的首饰。
这么个小丫头,往谢煜面前一站,谢家名门望族,纵然秦府不凡,也不会娶个二房。
“大姐,你从厅堂处来吗?”
刚问完,又被刘嬷嬷一扯,秦婵不管,她需要知道是什么,未知的事物令她害怕。
“嗯,正是,三妹妹今日很漂亮。”
秦蝉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衣袖,“厅堂内有什么人吗?”
“三小姐,您快去吧,大小姐要回云院休息了,不能打扰。”
刘嬷嬷一边说一边挽住秦蝉的手,直接带她往前走。为了三小姐以后,不得不如此。
见多世面,三小姐的性子,总会改变。
秦蝉抿了唇,也不再问,和秦云舒擦肩而过时,只听——
“谢家小公子来了。”
简单一句,不再多言,秦蝉一听是公子,是个男子!母亲要她去见男子,怎行!
当即又惊又怕,“嬷嬷,我不去了。大姐都回来了,我怎能去?”
“三小姐真胆小,奴婢第一次见这么懦弱的,自个儿母亲将她往火坑推。”
柳意絮絮叨叨着,不一会见自家小姐眼神,就不再说了。
“谢小公子怕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的。”
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阐述事实一般,说罢就往前走了。
柳意听不懂,纳纳的想了一会,随即紧跟而上。
不稍片刻,谢煜做客一事在府内传了开来,长房的奴仆当然知晓此人身份,庄姨娘听了只嗯了一声,然后低头缝衣裳。
二房的大不相同,议论的热火朝天,说这谢家如何强劲,亦有如日中天的气势,谢小公子有一位相当厉害的叔叔,人长的风华正茂,当即骚动起来。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谁不幻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