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对雪打了手好算盘,又在谢蔓儿霓裳曲之后,楚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谢凛眸里的寒光一闪而过,而后不动声色的望向女子席,眸光扫视并未见秦云舒。
她已经离席,眸子略略眯起很快又恢复常色。
萧瑾言承了姜对雪那杯酒,其他朝臣也纷纷过来,此酒不可拒绝,都被他一一喝下,每次都是满杯回敬。
所有人都称他好酒量,坐在一旁的楚连城也不禁看了好几眼,若他这么喝,早就醉的云里雾里了,萧都司倒好,面不红气不喘。
坐在隔桌的昭如玉心痒难耐,她怎么就没想到代父敬酒。父亲和姜大人一样远赴抗灾地,现在也没回来,更因公事受伤。
现在好了给姜对雪捡了便宜,她看得出来,一向眼高于顶的姜大小姐,不会真的屈尊为了一个将士,就算现在是都司。
她不同,她接近萧瑾言,为了以后的荣光,更为了气昭汐。一旦成功,她在昭府可算彻底扬眉吐气。
想到这,她双手一握心一横,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就要起身前往。
然手指刚碰酒盏,便听到沉朗的男子声,“萧某谢大家,满桌菜肴未动,酒已过半,想必大家都饿着,坐下用膳,吃饱喝好。”
一番话下来,一些没敬到酒的朝官纷纷坐回原座。
秦太傅也不禁笑道,“此言不差,我的确饿了。”
说着,率先动筷,旁人见他如此也跟着吃了起来。
昭如玉竹篮打水一场空,盏中满满的酒像在讽刺她一般,没学成姜对雪那招,显得无比尴尬。
同桌朝官见了,并未多话只掀唇一笑,落在昭如玉耳里,更为讥讽。
男子席间各有心思,而另一侧女眷席,秦云舒和楚琉璃两人离桌已久,谢蔓儿也不屑和其他府邸小姐说话,气氛十分安静。
秦云舒离开,实在是楚琉璃肚子突然痛起来,只好跟她去找方便的地方。
宅院极大,找起来真不容易,不得已只好问了一个守卫。
随他指点,两人行走一路才找到。
“云舒,你在外面等我,千万不要走开。”
楚琉璃憋的不行,进去前扯了把秦云舒嘱咐道。
“好,我就在这。”
见她点头,楚琉璃才离开。
秦云舒站在外面等候,一条小道,旁侧是茂盛树林,这里离后山有一段距离。
“快去禀告四皇子,有一位自称秦府三小姐的姑娘在后门处等,说是秦大小姐掉了一样东西在秦府,特意送来。”
肃穆的男子声,闻其声却不见人影,话音落下只听匆匆脚步声,不一会就远离了。
秦云舒秀眉拧起,已吩咐下去不许三小姐出府,还是出来了,更找到四皇子在京中的宅子。
说她掉了东西在家中,借口罢了,想进来是真。楚凛不是容易被骗的,既在他处参宴,此事便交给他。等回了秦府关上家门,她再处理。
定下心来,秦云舒继续等待,可这一等就是很久,肚痛成这样,还是早些回宫比较好。
她敲了敲门,里头却没动静,刚要出声时却听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步调沉不是女子。
猛的一个机灵,她立即转身,斑驳月色下,一袭黑袍满身冰寒的谢凛笔挺而立,唇角微扬露出丝丝薄笑。
秦云舒敛神,思绪稍转瞬间明白了。好端端的楚琉璃肚子痛,根本不是,她定被喂了泻药!如今在如厕,不可能那么久,只怕方便完毕即将出门的那刻晕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庆功宴上,在四皇子私宅里对当朝公主帝后之女下手!
秦云舒轻笑,笑声中满满凉薄,“都说人大胆,再高的位置也能得到,在谢大人身上很符合。”
谢凛眉眼弯起,这道笑意在月色的照耀下有几分“惊心动魄”,“秦大小姐谬赞。”
说着,人跟着上前一步。
秦云舒立即后退几步,纵然在四皇子私宅,但这里相当僻静,又离后山宴会处远,值守在远处的守卫也不在。
四下无人,如果谢凛在这里弄死她,太容易了。更在楚凛的地盘,责任也落不到他头上。
“秦大小姐如此紧张,莫非知道我想做什么?”
低笑出声,薄唇间的弧度泛着阴寒,就连月光也变的骇人。
秦云舒兀自掐了自己一把,极快的想着对策,“谢大人即便想下棋,也不必胁迫至此,琉璃公主还在里面。”
“此刻她已在前往宫中的马车上,因身体不适。”
一句话断了秦云舒的去路,全身戒备起来,特别注意谢凛的手。
“在秦大小姐眼里,杀个人需要凶器?”
一语落下,脚步极快一闪,仿佛吹过一阵风。
秦云舒本就谨慎起来,脚步连转,湖蓝色衣裙翩飞仿似阵阵浪花,瞧的谢凛眯了眼。
身子堪堪躲了过去,手腕却被拿捏住。
冰凉的触感,谢凛的手很冷,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
危险至极!秦云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手没有立即往回拽,淡淡道,“大人体寒,请个大夫过府瞧吧,不要拖了时间,身子垮了。”
谢凛握住她手的力道丝毫不减,双眼仍旧弯着,如一轮弯月,“这么关心我的女子,倒是第一个,谢谢秦大小姐的好意。”
尾音落下的同时,手一个用力,劲力袭来,秦云舒控制不住的往谢凛而去。
柔软身躯就要入怀时,她明显感觉到谢凛另一只手里藏了一个东西。
银晃晃的,细小且短十分尖刻,稍稍一捅,喉间怕是鲜血淋漓。
秦云舒整个身体瞬间紧绷,就在他的手即将扬起时,她急中生智,因距离近直接命中那处……
一刹那,谢凛吃痛,剑眉狠狠皱起,一时之间没了动作。
趁着空隙,秦云舒立即挣开手不管不顾的往前飞奔。
刷刷——,凌厉的短箭如鬼魅穿梭在黑夜,带着歃血的戾气。
秦云舒心一抖,步伐偏转间,哗——,旁侧伸出一只手,将她瞬间拉了去。
刚经大劫,秦云舒还未回神定心,见自己被拉住拼命挣扎,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