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亮光仍在，他只听姜大小姐声音骤轻，纵然如此，他依旧听的一清二楚。
瞬间，他的心一个咯噔，满脸温和忽的僵硬，身子跟着绷直。
他是读书人，竟提这个要求……
心中百味杂陈，整个人都怔住了，落在姜对雪眼里，俨然一副呆若木鸡样，
更加不喜，面上却依旧笑着，“怎么了，这都不敢？”
突然的话语就像箭矢打在林润的心弦，他连连摇头，“我对小姐真心诚意，是否对我仍怀疑，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除了她，他眼里没有其他女子，即便日月般耀眼的女子。
“不是怀疑，而是考验，我喜欢大胆聪明的男子，而不是循规蹈矩，只会读之乎者也的人。”
说着，她退开几步，语音情况漫不经心，“如果你不愿，那就算了，不勉强。”
话落，不等林润回答，转身离开。
“不是的，小姐……”
焦急的解释，姜对雪步伐迈大，根本不管他。
胆小如鼠，听罢表情僵硬成这样，别说做不做，在她这，什么都不是。
身影早已消失，林润一人站在原地，她的话依旧盘旋在耳。
双手逐渐握紧，如果不做，她不会接受他。可是，在读书人眼里，那是大逆不道的事！
他怎能，怎么可以？
脑海里浮现姜大小姐温软可人的笑脸，每一记微笑，都牵动他的心神。
她只是试探他大胆与否，没说一定要成功，只要踏出那一步，把握好度，不就行了？
“林公子，府门在那边，您看的方向通向后宅。”
恭敬的管事声响起，这位现在是状元，对老爷十分敬重，怠慢不得。
所以，礼态上更加到位。
姜家在京城属于不小的世家，有些府邸的人，都要讨好大管事。
现在对他尊敬不已，一来他如今是状元，不久入朝。二来，必定姜老爷的意思。
苦读多年，镇上众人对他客套巴结，来了京城，他就是出了井底的青蛙。
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同时满满的生疏距离。
从来没有哪个贵家对他这么热情，姜大小姐一直温柔笑意。
“好，不用送。”
出声有礼，随即转身朝府门去。
这一日，秦府云院在准备明日糕点，莲池打扫。萧瑾言速查楚连城受伤事宜，到了亥时，终有眉目。
但他没有马上进宫禀告皇上，而是径自一人骑马入郡王府。
夜已深，听闻萧总兵入府，刚歇下的楚连城立即披外衣起身。
一开门，他却看到蹲在他屋门边已经睡着的杜思雁，夜风很冷，湿气重，很容易着凉。
于是，他弯腰扬手拍醒她，这时候，杜思雁迷迷糊糊的，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清醒。
“汤药我已经喝下，你回屋睡，小心风凉。”
“你是在关心我吗？”
杜思雁声音轻轻，反手就要握住他，却被他避开，一手空凉。
“快去睡。”
说罢，楚连城抬脚离开。
“郡王，大半夜的，您去哪？”
杜思雁忙跟了上来，却发现他去的方向是书房。
“明天再料理政务，你受伤了。”
话音落下，只见高大身影猛的停下，她差点撞了上去。
抬头就见他皱起的眉头，溢满不悦，他生气了。
“别再跟着。”
声音冰的比夜风都要冷，更带着不能违抗的命令。
说罢，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走了，留杜思雁一人僵在原地。
望着他急速离开的身影，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对她越来越冷漠。
他不碰她，没关系，也不许照顾他，可是，连关心都不行吗？
杜思雁双唇抿起，思绪万千，如果是秦云舒，他肯定不会这样。
伤还没好，半夜处理政务，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
思量许久，她仍然往前走去。
而这时候，萧瑾言已被请进书房。
“三皇子所为。”
低声五字，意料之中。
“他迟早朝我下手，没想到这么快。现在，他还不敢对四皇子做什么。”
先朝他的左右股肱入手，比起皇上重用的萧瑾言，在楚黎北眼里，他比较好对付一点。
“你没有直接入宫禀明，不打算告诉皇上？”
“并非，而是……”
话到此处，萧瑾言身形一转，速度快的仿佛影子一晃而过。
紧接着，门砰的被打开，已成利掌一手桎住，双眼泛着冷光。
杜思雁喉咙被制住，整个人都被揪起，双脚不停挣扎，呼吸越发不畅。
“郡王，救我。”
气息已经微弱，她过来只想看看楚连城到底忙什么，不是故意偷听的。
看到杜思雁，楚连城眸眼更沉，“放她下来，自己人。”
萧瑾言微微松手，最后放开，然后道，“郡王先处理家事。”
说罢，迅速抬脚出门。
“咳咳。”
杜思雁抚着胸口阵阵咳嗽，她知道，眼前这位是萧总兵，出手极快，力道又大，第一次见识到他的狠辣。
那一刻，她觉的自己要死了，从鬼门关转一圈的感觉。
如果不是郡王及时出声，她怕是没气了。
“呆在这别动。”
声音冷沉，又透着训斥，没多久，她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
书房小道中，楚连城追上萧瑾言，“你在等待时机？”
“不着急，你受伤而已，三皇子没有达到目的，还会下手。近日，多加小心。”
楚连城点头，随即又问，“常府小姐坠池一事，查出是谁了？”
此事牵连秦云舒，肯定要查清楚。
“嗯。”
说罢，萧瑾言听到轻轻脚步，迅速朝前看去，“先走一步。”
刚才那一眼，杜思雁就被吓的不敢再走，直到萧瑾言彻底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真是要命的阎罗！
“不是叫你呆着！”
不再像先前那样，溢满浓浓呵斥，已是极度不悦。
杜思雁唇瓣开合，想要解释却见楚连城径自走过。
她来不及说任何话，他就走了。心中仿佛砸入一块大石头，拼命的往下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
一直站着，久到忘记时辰，思绪一片混乱，只有楚连城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郡王妃，您别在这了。”
管事急急走来，忙劝她尽快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