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对雪上马车离开之际,夜幕降临,晚风吹起,拉下帘子,双手环抱取暖。
瞧着衣裙,唇越抿越紧,白绿相间的鲜亮颜色,无疑在嘲笑她。
过了那么多天,如蛰伏猎人,不是不出手,而是等待时机。
不管她多戒备小心,还是有办法制住她。
思及此,双手紧紧相握,双眸更是眯起,不多时冷哼。
“这次遭了你手,暂时罢了。”
一声落下,身子冷不丁颤抖,浑身更冷,她发烧了。
“大小姐。”
恭敬的一声唤起,马车突的停下,姜对雪已然无力,只想快点回府,眉头跟着拧起。
就在这时,她听到熟悉的女子声。
“姜大小姐。”
字字清晰,是杜思雁,时辰已晚,却来找她,定是郡王府出事,亦或地位受到威胁。
“我知道晚了,几句话就行。”
温软女子声传来,姜对雪没有精力应付她,只说一句,“今日已累,走。”
最后一个字,掷地有声,她要立刻回到姜府!
赶车小厮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抽在马臀上。
“姜大小姐!”
杜思雁大声唤道,隐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起。
忽的,马车一阵晃荡,清脆的车轴断裂声在寂静的夜晚,尤为刺目。
砰砰——,接连几下,马车朝另一侧倾斜,杜思雁清晰的听到女子闷哼。
这是怎了?
疑惑疾步往前,街道两旁巷口突然出现几名黑衣人。
杜思雁脚步猛然停住,有人暗杀姜对雪!
“大胆,知道我是谁么!”
浓烈的斥责声响起,远处的杜思雁看到姜对雪挑起帘子,被众人包围,依旧面不改色,横眉冷对。
“就是知道你是谁,才下手。”
凉凉夜风,残酷不已,一声之下,为首黑衣男子挥手。
“啊!!!”
一阵惨叫,赶车小厮已被利剑封喉,鲜血直流,慎人不已。
纵然姜对雪再镇定,看到血腥一幕,仍旧止不住心惊肉跳,身子紧绷而起。
危险在前,所有无力和不适顷刻散去,双眸大瞪。
“齐京要地,不顾大齐律法,竟暗杀世家贵女。我父亲是刑部尚书,若我死了,他定细细追查,你们主子……”
话未说完,爆裂巨响,马车顿时四分五裂。
街道旁小巷口,停着一辆暗色马车,皎洁月色落下,森然密布。
“大人,郡王妃也在。”
秘密诛杀姜大小姐,给外人造成失踪身亡的假象,郡王妃竟在,事情败露藏不住。
暗卫在等主子下令,片刻后,只听沉吟。
“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不杀,给个教训。”
暗卫瞬间明白,躬身道,“遵命!”
话音落下,另一名暗卫急速走来,“大人,另一队人马混入,姜大小姐已落旁人之手。”
马车中,谢凛剑眉拧起,面色冷沉万分。
“属下不知何人。”
说罢,帘子掀起,高大身影在月色的照耀下,俊冷非常。
无需探查,他知道是谁,只有萧瑾言。
他要杀姜对雪,却要阻止,呵!
眸神深邃,脚步沉稳,渐渐走出巷口,这时候,他听到另一死胡同传来女子惨叫。
视线逡巡而过,他看到杜思雁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
至于姜对雪,他冷然的看着胡同入口。
“谢大人。”
清冷的男子声从背后传来,谢凛转身看去,唇角微挑,“萧总兵何时这么清闲,管旁人事。”
说罢,话锋突的冷冽,“这种女人,为何救?”
话音落下,只见胡同入口拖出一名晕过去的女子,双脚全是鲜血。
见此,谢凛就已明白,“原来,你命人挑了她的脚筋。”
“挑去一处,以后只能行走,奔跑亦或快走,绝无可能。”
声音清冷,面若常色。
“表面看去,萧总兵慈悲心肠,留她一命。细细想去,无比狠辣。只怕两三年内只能慢走,对这种女人而言,痛不欲生。”
遭此大难,世家传开,谁敢和姜对雪打交道,生怕被她拉下水。
“事情就此落罢,以此,也算还谢家小姐公道。”
说罢,萧瑾言拱手,就要离开。
“你这么做,怎可能为了蔓儿?”
萧瑾言脚步停住,出声有力沉稳,“当然不是为了她。”
话落,抬脚离开,渐渐的身影消散。
夜风吹过,一切回归安详,除了满地狼藉证明刚才发生什么。
“大人。”
暗卫走来,谢凛才收了心绪。
“处理现场,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是!大人,郡王妃被萧总兵手下打晕,送回王府了。”
谢凛没有多言,摆手示意属下尽快安妥后续,然后一人离开。
至于郡王妃,吓的不轻,回了王府,依楚连城和萧瑾言的关系,必知道一切。
自己的女人,知道怎么管制,不会走漏风声。
不过,和姜对雪交好的女人,想来不是好东西。郡王府有这样的人存在,祸起萧墙,犹未可知。
“回谢府。”
三字落下,谢凛上了马车,车轴转动离开胡同之际,他又嘱咐道。
“从秦府侧门所在街道走。”
那扇门离她居住的云院最近,从那走,便是在她存在的地方路过。
处置姜对雪,看起来是为蔓儿,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她。
欲速则不达,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当然,如果执意不愿,他不介意用强的。
思量片刻,他挑起帘子,看到秦府侧门时,特意命侍卫慢行。
抬头望去,一树桃花开的正艳,一处枝丫越过墙头。
他静静瞧着,她不喜欢桃花,喜冬日腊梅。
而他……,可能她真以为,他喜欢荆棘,毕竟索要多次。
殊不知,他只要秦府后山的。
“走。”
轻稳一声,侍卫领命,马鞭抽起,很快经过秦府侧门,朝着谢府直奔而去。
寂静夜色,风吹遍野,带着春日芬芳,散入千家万户,血腥也被盖住。
事发地已经打扫清理完毕,一夜过去,晚风吹去,一地无痕,就连血渍也瞧不到分毫。
悄无声息抹去所有,更在宽敞街道,两处都是铺子,不是居民居住地,只有白日热闹,到了深夜,毫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