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龙威毕现,朝臣皆在,肃穆非常。
林润却在这种境况,神志不清,更言男女事,岂止羞耻,更没有礼仪法度。
皇上当即拧眉,眸神已是极其不耐,朝堂气氛更加凝重,没人出声表态。
“秦侍郎。”
皇上沉穆一声,秦山远再次作揖行礼,字字清晰道。
“如谢大人上奏所言,林状元酒醉不醒,做出非君子所行,坏了根本,枉为读书人。除此之外,经太医诊断,患有酒后疯癫症。刚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可能癫狂所致,当不了真。”
铿将有力,诚恳非常,翰林院长史的心宛若过江小舟,起伏翻涌,不能平静。
太医更出列,躬身道,“秦侍郎句句属实,确患有癫狂。”
“姜……,林某真的欢喜你,秦云舒确实好看,性子实在不行,低劣……”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如蚊蝇在耳。
秦山远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神色骤深。
怎么回事,非但说了姜大小姐,还牵扯堂妹!说三道四,堂妹哪里低劣了?
必须尽快处理,不能叫林润呆在金銮殿胡说八道。
思及此,秦山远再次作揖,欲开口时,却听沉朗的男子声从右处上首传来,抬头看去,正是一身军装萧总兵。
“皇上,癫狂症不能入朝为官,常读圣家书,实为禽兽,此人不能留。”
萧瑾言第一个表态,话里意思昭然若揭,赐死林润。
一众朝臣纷纷望去,眉头紧锁,这不是简单斩杀,这人是状元,多名文臣审阅佳作举荐而出,更是皇上亲自认可。
“皇上,微臣认为,应依照萧总兵提议。”
清朗的男子声盘旋环绕,众人一愣,他们没想到,第二个表态的竟是谢大人!
一为武将,二为内阁首辅,都提议处死林润。
翰林院长史紧紧抿唇,宽大朝服中的手也跟着握起,心砰砰直跳。
愁眉思索一阵,见皇上越发不悦,他立即出列作揖道,“皇上,微臣有罪。”
见到翰林院长史,皇上心中气焰汹涌而上,手狠狠一拍龙椅,发出阵阵闷响。
“此次科举,秦太傅卸任,嘱你为主考官。怎了,没了太傅,慌了手脚?”
虽是问句,却是笃定,以及浓浓训斥。
翰林院长史立即躬身,连连认错,“臣有罪,没有深入考察。”
话音落下,一记沉郎男子声募的响起,“皇上,此事不能怪罪长史大人。”
循声望去,竟是萧总兵,第一个出言帮助,众人一下子怔住,唯谢凛静观其变。
“长史大人只能通过文字判断,才子并非忠义。这种人不在少数,前任首辅大人,不就如此?”
话音落下,却在众人脑海盘旋,原本以为帮忙说话,谁知道再踩一脚,竟连内阁都扯了进去。
翰林院长史面色陡变,谢凛眸色也深沉不已。
自从那事过后,别说金銮殿上,私下里都没人敢议论。
皇上表面静而不语,因为萧瑾言的话,心中怒火更盛。
前个首辅大人问斩,当时众臣提心吊胆,引以为戒,做事格外小心,过去大半年,开始淡忘。
还真是刀剑已出,只伤皮肉。
眸色暗沉不已,底下朝臣几乎都低头,只有萧瑾言和谢凛笔挺而立。
前者目色清明,坦荡无惧,后者深思暗想,精光微闪。
片刻后,只听沉吟一声,“来人。”
随后,楚连城进入,躬身道,“臣在。”
“卸去状元头衔,押入死牢,自此为奴,流放远地。”
字字掷地有声,楚连城朗声应是,不一会进入几名手下,一并将不清醒的林润抬了出去。
待他脑子恢复清明,面对的一切,只怕承受不住。
流放远地,一辈子都是奴隶,无穷无尽的奴役等着他。
众臣心慌,特别是翰林院长史,大气不敢出,头更微垂。
“卸长史一职,调去国子监,末等打扫。”
听及此,长史大人暗自舒了口气,不仅留下性命,更能留在京城,皇上已是手下留情。
于是,他立即躬身,“谢主隆恩!”
“退朝!”
皇上轻扫他一眼,若不是文治当国,接连重罚文臣,难免朝堂动荡。
否则,他真相一并斩杀。
众人看着明黄身影迅速走过,他们能感受到圣上的怒火。
“退朝。”
随着孙公公悠长尖亮的一声,众臣一一躬身退下。
到外庭时,正见禁军抬着林润往宫外死牢走去,心中更加唏嘘。收回视线时,又瞧到从金銮殿出来的萧总兵,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殿中所言,真如传闻,杀伐果断,无比残忍。
谢凛走在不远处,眸中若有所思。
他本以为林润此举,不知天高地厚,幻想不该有的。殊不知,被姜对雪怂恿。
为这种女人葬送前程,今后三代以内,都不能参与科举。
不仅害了自己,更害家人。为姜对雪所做,那女人指不定嗤之以鼻。
她命林润干出这种事,不就想坏了秦云舒的名声?
谢凛眸中一片暗沉,走出皇宫来到谢府马车前,他便下令。
只道,林润心属姜大小姐,酒后吐真言,对其做了大不敬的事,圣上已命流放远地。
这事,算不得谣言,半真半假罢了。
一招张冠李戴,姜对雪预谋害的人,非但没成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属下一听就明,立刻去办,当谢凛入谢府时,就已回来。
“大人,属下还未散步,街头小巷已经有此谣言。”
谢凛略略思索,就知何人所为。
除了萧谨言,还能是谁,比他速度更快。
“小叔叔。”
恭敬的女子声响起,只见谢蔓儿匆忙走来,“无意中听满院丫鬟议论对雪的事,我去姜府探望时,秦云舒告诉我,她生病了。既如此,怎可能外出,还被林状元调戏?”
只说非礼两字,普通百姓想的更深,估计夺了姑娘清白。
否则,皇上怎可能动大怒,将人贬为奴隶,放逐远地呢?
“小叔叔,此事为真吗?先前姜府管事还说,她早已去了北地。”
谢蔓儿只想求证,她和姜对雪之前交往甚秘,被人说三道四厉害,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真真假假,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