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哭泣:“太后娘娘,皇上,臣妇女儿是不知道此事,才犯下大错,求你们赦免她的罪责!”
瑞清王沉声打断她:“住口,本王原本不予追究此事,是你非要跑到皇宫来告状,如今你女儿做出的恶事人尽皆知,怎么还能轻饶?”
此事太后和战安帝也是万分为难,原本就是打算斥责瑞清王不把祖宗规矩看在眼里,可现在她们自己被拉进坑里,自然什么都不能说。
若是个寻常家世的,杀了也就杀了,可偏偏是刘相的女儿,战安帝最倚重的朝臣,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他不能惹了君臣嫌隙啊。
不得不说,战安帝真的被推上了风头浪尖,他气刘夫人不该胡乱进宫,更气那刘卿卿惹出这滔天大祸。
众人正沉默的时候,外面有人禀报:“刘相求见!”
战安帝急忙开口:“快请!”
来势汹汹的刘相先是磕头见礼,然后便狠狠一巴掌抽在刘夫人的脸上,嘶声喝骂:“不懂事的老蠢祸,本相的老脸全都让你丢尽了,你有几个胆子敢跑到后宫前来告状?”
刘夫人捂着青紫的脸颊哭泣:“我还不是为了女儿吗?”
刘相怒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就算是死在王府,也轮不到你来说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夫要休了你。”说完,又是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
不顾她的惨烈哀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要辞官,求你看在微臣给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微臣女儿的狗命,微臣一辈子感激!”
听他这么一说,战安帝就看向瑞清王:“老
十四,你也看到了,刘相已经为了此事责怪了他的夫人,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总不能真让他辞官!”
刘相又转过头给瑞清王磕头:“老臣此生就那一个狗女儿,不求王爷善待,只希望你能留她一条命!”
话已至此,仿佛瑞清王不开口事了,就是赶走朝廷功臣,故意让朝廷缺失人才,居心不良。
瑞清王却淡淡说道:“父皇不是本王一个人的父皇,此事还请皇兄做主,为父皇正名!”
战安帝眼角抽了抽,老十四果然狡猾,又把难题送到了他的头上,这个恶人,还是要他这个做皇室的做。
他拧了拧眉心,片刻才冷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大人没有探知真相就来宫里兴师问罪,杖责三十大板,刘夫人同样,至于刘卿卿念在已经受伤,便可赦免,将来再犯,杀无赦!”
虽然是挨了板子,但是总比要了全家的命强,所以刘相二话没说,谢恩之后就扯着刘夫人去打板子。
刘卿卿因为受不住打击,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
瑞清王命人送她回府,而他跟白小九留在宫内去了御书房。
战安帝依旧对黄马褂隐瞒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沉声询问:“老十四,这件事情你办的不地道,你怎么能瞒着朕?”
瑞清王吹着碗里的茶叶沫问:“如今臣弟就剩下那么一件护命的宝贝,当然得藏着掖着,哪儿能随便告诉别人呢?”
战安帝就瞪他:“你分清楚,那是赏给凤妈的,如何是护你性命的?”
瑞清王毫不犹豫的反驳:“凤妈是臣弟的管事嬷嬷,自小照顾臣弟
长大,她的东西自然也就是臣弟的,这没错!”
战安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泼皮,忍不住讥讽:“你是跟小九学坏了!”
瑞清王不干了,瞪着红眸争辩:“皇兄,做人不能这样,你说我也就罢了,凭什么要扯上我媳妇儿,这件事情她很无辜,根本就没有半点错处。”
战安帝差点就被气笑了,伸手指着白小九:“你说她无辜,从头到尾这件事情就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赖床,你为何进不了宫?刘卿卿也摔不了碗,打不了凤妈巴掌啊!”
白小九没想到恶毒的战安帝竟然把火烧到她的身上,这是拐着弯在骂她是红颜祸水不是吗?
她毫不犹豫的回敬回去:“皇上,道理也不是这样讲的,如果你不给我们家王爷赐婚,也不会出这档子事,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你!”
战安帝当场气的险些倒仰,这个白小九太牙尖嘴利了,不过是说她一句,她就不吃亏的怼回来,是不是太无法无天?
他咬牙:“白小九,朕为什么给瑞清王赐婚,还不是因为皇家子嗣,他那么久孤身一人,给他选两个媳妇儿有错吗?倒是你,这般说话,十足十的善妒,容不得人!”
说道这里,白小九终于忍不住了,她也顾不得了,直接给战安帝拍了桌子。
她红着眼睛怒斥:“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样的吗?我跟我们家王爷情投意合,你偏生要安插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进来,还说我善妒,我就善妒怎么了?赶紧把那俩女人弄走,看着碍眼!”
看到她微红的眼圈,战安帝竟是一愣,这丫头是受了多大
的委屈啊。
瑞清王更是心疼不已,他知道那两人是白小九心中的一根刺,即便是他没有任何的心思,只在那里放着,也着实够堵心的。
趁着此时机,他凝声说道:“皇兄,你也看到了,臣弟现在并无任何官职,也无任何产业,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大的王府,更养不起后院的那两个女人,你干脆开恩,送她们走!”
战安帝拿白小九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训斥,可并不代表着他会听瑞清王的,是以他沉着脸挑眉:“怎么?找朕哭穷吗?她们是皇室王妃,吃穿用度自然有宫里负责,碍着你什么事情?”
瑞清王瞪着红眸反驳:“是没碍着什么事情,但是影响我们夫妻感情,你也看到了,才刚大婚就闹了那么一处,搁以后那还了得?”
战安帝厉声拒绝:“你想让朕打脸吗?老十四,你想清楚!”
瑞清王和白小九心里都清楚,只怕后院里的那俩女人,是怎么也没办法赶走了。
既然不能赶走,那就只能留着,至于将来如何,且走着看。
两人回府之后,就着手准备回门的礼物,但是外面却有不少人找进门,纷纷嚷嚷着是要讨账。
管家报到白小九面前,她不解的询问:“王爷?咱们家什么时候这么穷了?欠下外面这么多钱?”
瑞清王也是满脸懵,他拧了拧眉心,快步就往外走。
白小九不放心,也带着翠儿跟了过去。
王府门口,站了不少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忿忿之色,尤其是看到白小九的时候,直接拿了账单往她脑门子上甩:“有你们家这样的吗?仗势欺人?欠
账不还,不怕给皇室丢人吗?”
瑞清王护妻心切,直接将她整个挡住,不然那喝骂的唾沫星子就能飞到她的脸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英俊的男子气势威严,问出的话,也让人心尖打颤。
到底有胆子大的,硬撑着躬身行礼:“拜见王爷,草民是京城绸缎铺子的掌柜,因着王妃娘娘的父亲欠下我们账款不还,只能找她来讨要。”
众人纷纷大声喊了起来:“草民是卖米的掌柜!”
“草民是卖肉的!”
到最后一名穿着十分妖娆的女子推开众人走过来,她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是那眉宇间的狐媚风情,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她拿着团扇娇笑:“奴家是春十二浪的掌柜!”
白小九狐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浪?难道也欠你银子?”
女子将账单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红艳的指甲在阳光的映照下,分外的亮眼。
她扬声道:“可不是,总不能白嫖啊?我们春十二浪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一千两银子,对王府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白小九倒吸一口凉气,凝眉说道:“啥啊,那么贵?难道是镶了金钻?”
此话一出,竟是引起满堂哄笑,众人都没有想到瑞清王府的王妃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有些粗鄙,但是却是实话,一千两银子,着实有些坑冤大头的意思。
女子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瞪着一双眼睛争辩:“王妃娘娘,我们春十二浪那可是正当营生,也是在官府留名备案的,便宜的姑娘不是没有,可你父亲非要去找头牌姑娘,那能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