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个字,却如同深海炸弹,让这场中人都没了声音,半晌过后……
“你刚刚说什么?”人群中,高大英挺的男人走向高姗姗,居高临下地喝问:“你再说一次。”
高姗姗扫了一眼面前的宫默年:“说一百次都可以,殊凉她,死了!”
谢三爷抱着孩子,脚下有些蹒跚:“姗姗,你说的……是真的?”
高姗姗转过身去,看着面前老者,手里抱着殊凉的孩子,她眼圈一红,泪,差点崩下:
“真的,谢三爷,殊凉她,过世了。”
谢三爷听着,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低头看着怀中孩子:“那这孩子是……”
“殊凉说,让这孩子认您为干爷爷,将来,做她当初承诺您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谢三爷的眼角,有泪。
“我不信……不信!”宫默年面色白,狰狞又可怖……不!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她还那么年轻!她身体好好的!
她不会……绝不会的!
众人却听得有一些不对劲:“那孩子难道不是谢三爷的?”不然怎么能够认作干爷爷?
“秦殊凉那女人卷了钱跑路了,大半年后,却弄出个孩子来?不会连孩子爸是谁,都不知道吧?”
“这可说不准,想当初,她可是爬过谢三爷的床,给谢三爷暖床过的,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没廉耻的女人……啊!”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三爷狠狠一个巴掌扇得嘴角流血,“闭嘴!”
“三爷您您,我不是诋毁您,我是谴责秦殊凉不守妇道,都给谢三爷您做小了……”
啪——!
话未说完,又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谢三爷老眼阴沉着:
“殊凉从没有爬过床,你再诋毁殊凉,打死不论。”
秦殊颜不知天高地厚:“秦殊凉忍了谢三爷当干爹,这事儿谁都知道!谢三爷却不肯别人说,这是什么道理?”
“你就是殊凉的那个妹妹?干净单纯的那个女孩儿?”谢三爷冷冷扫了一眼秦殊颜,说这话的时候,却仿佛含着一丝嘲讽:
“你比殊凉,差远了。”
“当然,我可没有认您当干爹!”
谢三爷只是冷笑着转过头去,小声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事,不多时,被他吩咐的人,去而折返。
“殊凉从不解释,也不让我插手,如今,她却已经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着了。”
二十几个魁梧汉子,扛着一个足足十平米大小的一个钉床,又有十几个壮硕汉子,抬着同样大小的黑漆漆的玩意儿,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只见几个汉子在那上面点了火,顿时,那块黑漆漆的板子上,火焰乱窜,不算高,也不算烈。
谢三爷指着这钉床和火板子:
“你当我谢三爷的干女儿是这么好当的?
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做我谢三爷的干女儿吗?
当年,殊凉刚满十八,父母双亡,家里还有跑来抢家产欺负两个弱儿的亲戚,公司里面,更是人心叵测。
她是连夜跑到我谢园来,那天下着大暴雨,她在我谢园门外,一跪就是四五个小时,我才不忍,让人放她进我谢园来。
她来了,决绝要见我,见了我,就跪下一直磕头,磕得脑门儿全是血。
我看这孩子闷不做声却能一跪雨里四五个小时,我就好奇问了句,是你要见我?见我有什么事?
她说,她要认我当干爹。
我只当她是那些个想走捷径卖身求荣的,开了句玩笑,行,当我谢三爷的干女儿,要上刀山下火海。”
谢三爷一指旁边的钉床和燃着火焰的板子:“呐,就是这个,刀山火海。
我以为吓住小姑娘了,结果那丫头什么都不说,脱了鞋子,闷头就站在了钉床上,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过刀山,再走火海,她身上几处烧伤,一双脚,更是血淋淋,连我都被镇住了。
刀山火海,本就是我随意说的,吓唬吓唬小丫头的话,结果她真上刀山下火海了,我又不想真的收个干女儿。
就问她,你凭什么让我认你一个籍籍无名的黄毛丫头当干女儿。
那丫头话少,却斩钉截铁,还说到我心里去了。
她就说了一句话,谢三爷,将来我给你摔火盆儿抬棺材头!
都知道我谢三爷一辈子有权有势,就是没有子嗣,摔火盆儿,抬棺材头……好丫头!够绝,说到我心里去!”
众人听着各种滋味都有,心惊胆战之余,又想起曾经他们骂起的那个女人,众人又看了看“刀山火海”,谢三爷这个干女儿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眼前又浮现起,那个叫做秦殊凉的女人,虽打扮穿着,尽是妖娆艳丽,却从来只着长及脚踝的长裙和裤装,众人的记忆中,竟然找不到一丝那个人们口中放荡下贱的女人,有过露腿,甚至露脚脖子的穿着模样。
若真说起来,大家伙儿只知那夜之后,秦殊凉成了谢三爷的干女儿,也只见过这女人俗不可耐花蝴蝶一样穿梭男人之间,言辞举止暧昧勾人,可又有谁真刀实锤看到她和哪个男人真苟且上了床?
可那女人,就这样,任由人们骂了她三年。
此时此刻,更有些人,敬佩的是秦殊凉那个女人,小小年纪斩钉截铁地对谢三爷说:将来我替你摔火盆儿抬棺材头!……何种的坚定和豁出去一切!
宫默年不敢置信耳朵里听到的……如果那女人不是人人嘴里那个不知廉耻爬了谢三爷的床的女人,那他,到底都对她说了什么!
这一刻,他心如刀割,痛得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