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就站在树下,她依然穿上了一身男装,就如同当初两人在野火原旷野上初相识时候一般。高挑的身材套了条宽大的袍子,只是这会儿晚风一吹,袍子轻轻晃动。脚下是一双深色小皮靴,而头上依旧戴了一顶毡帽,压着捎,只有几簇淡金色的头从帽檐下露出来。
她看上去瘦了不少,下巴有些尖尖的,却显得那双眼睛格外的大了些儿,远远的立在那儿,看着夏亚。那双大眼睛里却仿佛带着些许隐藏不住的幽怨和恼羞。
夏亚心中没有多想,一看见是可怜虫,心中原本的警惕就放松了下来,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过去。来到艾德琳的面并,上上下下打量了可怜虫两眼,然后忽然一拳捶在艾德琳的肩膀上,咧嘴笑道:“哈哈!你这个家伙,是你鬼鬼祟祟把我骗到这里来的?”
可怜虫挨了夏亚一拳,疼得吸了。凉气,心中腹诽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土鳖,却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心中一软,眼眶儿就红了。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夏亚一看可怜虫的眼睛,奇道:“夷?好容易见面了,你怎么哭了?唉,你这个家伙还是这么娘娘腔。哭哭啼啼,没一点儿男人的样子!”
说完,他拉起袖子来给可怜虫擦了擦眼角,就如同一个老大哥一样笑道:“哈,这样才好,你虽然生得丑了点儿,但只要有男儿气概,将来也不怕找不到老婆。
说着,夏亚忽然表情一阵怪异。看了看左右,拉着可怜虫走到一边。贼眉鼠眼低声笑道:“来来来。和我说说,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哈哈!告诉你,老子现在可不是雏儿了!哈哈!我看你的样子,一定还是处男吧?老子现在可已经不是了。”
不说这事情还好,一说这事情,可怜虫险些气得就要当场吐血了!
“嘿!你说你,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要晕倒?”夏亚一把扯住了可怜虫。皱眉道:“你的身体还是这么虚弱啊!不行不行,平时可要好好的锻炼一下!”说完,夏亚一挺胸膛:“我现在可是当官了呢,当了将军啊!”
“哼。”可怜虫没好气,忍不住就道:“你只是旗团级,距离将军还差得远呢。”
“夷?你怎么知道?”夏亚被当场戳穿牛皮,也不脸红,只是瞧着可怜虫:“我的官职你都这么清楚?”
顿了一下,土鳖才忽然想起来:“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你派人把我骗来的?你为什么冒充那个米纳斯公爵的名头来找我?你这个家伙,根本没必要撒谎啊。只要你派人来明说一下,我知道是来见你,怎么会不来呢?你这个笨蛋。还是做事情这么乱七八糟的。”
看着夏亚依然如当初在野火原上那会儿,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模样,可怜虫非但不恼,反而心中那柔情越的控制不住了,她心中所想:若是能就此留在他身边,每天被他这么说上几句,其实……也蛮好的啊。
夏亚的问题,艾德琳统统都不曾回答,她忽然心中一动,只是凝视着夏亚,那嗓音就有些激动起来。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嗯……土鳖。我问你,分开这么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呃?”
夏亚愣住了,随即,土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那一张脸也涨红了,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就连眼神也有些躲闪。
想?
这个嘛……想是的确想过的,只是……
夏亚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破处”那天之后,不停的做的那几个春梦。梦里却总是梦到这个可怜虫,几次把他折磨得险些都要疯了。
看着夏亚支支吾吾,却表情诡异。尤其是眼神躲闪,脸庞泛红的样子。艾德琳却反而一喜,心中那一切的幽怨,一切的怨恨,顿时就一扫而空,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是想着我的!!
艾德琳心中大悦,激动之下。拉住了夏亚的手,拉着他往院子里走。心情大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嗯,今天我可是偷偷跑出来见你的呢,晚上我还得早点回去,不然的话可麻烦得狠,我们好好的说会儿话吧……唉,现在我出来一次可越来越难啦……”
夏亚眼看可怜虫不继续追问自己那个难堪的问题,暗中松了。气。渐渐的平静下来,心里的疑惑重新生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倒现在都还有些糊涂呢。这海边的庄园是你的还是米纳斯家的?还有,你为什么要冒充米纳斯公爵的名头来找我?”
可怜虫拉着夏亚,来到了院子边上的台阶,两人就干脆席地而坐,坐在台阶上,可怜虫犹豫了一下,才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我的家里身世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的。嗯……今天来找你,也是我知道你到了帝都,心中想你得紧……啊,大家相识一场,总要见上一面的吧。那个……”
她望着夏亚的脸庞,那自己不知道多少次梦中都念念不忘的脸庞,忽然心中就有一股冲动,要把自己的身份向对方说明,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份特殊,如黑一旦相告,只怕这个土鳖反而会惹了麻烦……犹豫再三。才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我么,也算是一个贵族家庭出身吧。嗯……我……”
“你什么?”
“我在帝都里有些朋友,都是贵族。嗯……那个,米纳斯公爵的儿子,小米纳斯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这栋冠军传奇宅子的确是米纳斯公爵家的产业,今天只不过是我求了小米纳斯,请他背着老公爵,把这宅子悄悄借给我用一下。这里地方偏僻。我们在这里见面,也不会被人现。所以……骗了你过来,你可不许生气。”
夏亚此刻心情大好,看到可怜虫,心中除了那种故友重逢的喜悦之外。隐隐的仿佛也还有多的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文只是这种情绪,心土鳖自己还不曾明白,阁当下一挥手,笑道:“不生气就不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哈哈!早知道你在帝都的话,我早就**你啦!不过你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我们见面,为什么还得这么偷偷摸摸?”
顿了一下,夏亚忽然一皱眉,看着可怜虫:“难道……你的那些麻烦还没有解决?”
他指的是在野火原上,两人遇到的那两批骑兵追杀,夏亚此刻依然不知道追杀的那些骑兵就是赫赫有名的“暗夜御林”,只是那些骑兵的精锐程度实在让人震撼,想起来,能动用如此精锐骑兵来追杀可怜虫,那么这个家伙的麻烦就一定不小了!
“这个……我和我家里的长辈有些误会。”可怜虫说到这里,眼睛又有些泛红:“我父亲母亲都死啦,现在家里的长辈不喜欢我,只有我的一位哥哥还能庇护我一些,唉。只是我哥哥现在还不曾继承…………嗯,继承家族的权力,所以他能为我做的也有限,只能将我保护在他的住处。我每次出门,都算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啦。这次来见你,回去之后,只怕也会被哥哥责骂呢。”
夏亚皱眉,心中有些恼火,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恼火到底从何而来,仿佛隐隐的,就有一种含糊的念头:可怜虫这个家伙,要欺负也只能由老子我来欺负,别人若是欺负他。那老子就不干!
夏亚一挺胸,大声道:“那你干脆离家出走吧!反正我看你的那个家里,也没什么好的!我现在可是封了高官,过些日子就要去莫尔郡上任了,那里距离野火原很近,距离帝都更是千山万水,你干脆跟我去了吧!到时候,在我的地盘上,我来护着你!咱们每天大摇大摆的骑马打猎,谁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用火叉捅翻了他!到时候,咱们吃香的喝辣的!一起喝酒吃肉,一起骑马打猎。一起调戏小妞!哈哈哈哈!”
说到前面的时候,可怜虫听得心中大动,就忍不住当场答应下来,可听到最后一句“一起调戏小妞”。只把艾德琳气得直翻白眼,狠狠瞪了夏亚两眼。可终于心中纠结之后,暗中叹了口气。
罢了,和他……终究是不成的。我现在一身的麻烦,若是真的跟了他。以这个家伙的性子,虽然这个家伙蛮横狡猾,但是对身边的自己人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知道了我的事情,他豁出性命也一定要来护着我的,这反而却连累了地……
不得不说,艾德琳对夏亚这个家伙为人的了解,却是夏亚身边所有人之中最深的!
别看土鳖平日里大大咧咧,还喜欢欺负欺负身边的人,鲁尔也好,多多罗也好,甚至是从前的奥克斯文心阁还有可怜虫自己,都饱受土鳖的欺负。但是这个家伙其实也就是偶尔小欺负一下,以此为乐,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坏心。而相反,若是一旦被他心中认可为自己人的话,那么有了什么麻烦,这个土鳖却真的能豁出性命来保护自己的同伴!
在野火原上,那么多生死经历,夏亚对身边的同伴却都是以死来护卫。面对暗夜御林的追杀,夏亚宁可拼命也不肯把可怜虫交出去……
落在天攻手里的时候,夏亚也宁死不肯把奥克斯的下落说出去!
不为别的,这个家伙看似无赖蛮横,其实那都是他生活在野火镇那种地方,自然而然熏陶出来狗一种对自己的保护,而从内心上来说,土鳖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了。
艾德琳非常确定,如果夏亚一旦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和麻烦,那么他宁可抛弃掉这些官位,只要自己一句话,他一定会拼了命带自己离开这里,哪怕抛弃荣华富贵,带了自己回野火原去当个猎人,土鳖也绝对做得出来!就算今后受到皇帝派出的暗夜御林的追杀,土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想到这里,艾德琳心中柔情涌动。忍不住凝视着夏亚,伸出小手来。在夏亚的脸庞下巴上轻轻的摸了摸。
这一个“过分”的动作,却把夏亚给骇住了!
土鳖愣在那尼,直愣愣的盯着艾德琳,眼看对方的小手摸在自己的下巴上,那手指纤细手掌柔软,摸在脸上,痒痒的,却极舒服。而这种动作,更让夏亚心中愕然的是:在前几天那些怪异的梦中,他不知道梦到了多少次!其中就有现在这样的场景:可怜虫坐在自己的面前,用这种亮闪闪的眼神盯着自己,伸出手来摸自己的脸……
那些梦里,每次梦到这样的场景,土鳖都会尖叫惊醒过来,然后坐在床上,满头大汗的喘息。
可现在,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梦中的场景就生在眼前,夏亚却反而呆住了!
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惊叫,忘记了躲闪,只因为面前可怜虫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时间让夏亚脑子空白,只觉的忍不住被这样的眼神所吸引,渐渐的沉迷在了这么一种无法描述的情绪之中……
不过,这也只是片刻的事情。不过几秒钟之后,夏亚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一个男人”的手在测试冠军传奇测试自己的脸上如情人一样的抚摸,土鳖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如被砍了一刀一样,大叫一声,猛的就跳了起来。身子飞快往后缩了过去,跌在了地上,指着可怜虫,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干什么!妈的!可怜虫!老子今天才知道了!你!你丨他妈的,原来是一个兔子!!!”
艾德琳也有些惊慌,她方才下意识的动作,也是情不自禁,上次在风月场所,那意乱情迷的一夜,自己连保存了十多年的清白的身体教给了这个该死的土鳖,从前自己对这个土鳖的诸多情感,仿佛还蒙了一层纱,可那一夜之后,这一层纱却已经被捅破了。艾德琳心中这些日子来,对这个该死的男人是又恨又爱。辗转反侧,人儿都消瘦了下来,今天才终于鼓足了勇气,求了人将土鳖骗来见上一面,心中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想法,只是被相思折磨得受不了,只求一见而已。
可现在情不自禁做出了这些举动。眼看土鳖惊骇的模样,艾德琳心中气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才不是兔子呢!”
“你!你就是兔子!!”夏亚大怒,瞪圆了眼睛:“你!你刚才摸的脸干什么!”
艾德琳语塞,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夏亚。
夏亚喘了口气,却坐得远了些。犹豫再三,有些畏惧的看着可怜虫。眼看可怜虫眼神之中含着委屈和幽怨,仿佛又要哭的样子,土鳖终于叹了口气,苦笑道:“好了好啦!你就算是兔子,我也不嫌弃你就是了——妈的,只要你别打老子的主意!老子一生可只喜欢男人……啊呸呸呸呸!!老子一生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夏亚恨恨道:“老子只喜欢女人!所以,大家是朋友,我不嫌弃你有什么古怪的嗜好……你,你别在我面前做出这模样就好!”
“蠢货!闭嘴!”艾德琳大怒:“你!你才是兔子!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夏亚瞪眼:“你不要狡辩!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你别再对我做那种事情就好了!”
两个人互相瞪眼运气,鼓着腮帮子,对瞪了好一会儿,忽然两人同时噗哧一笑,都觉得方才的场面有些说不出的滑稽,那心中的尴尬也随着一笑而消散,重新坐近了些,夏亚才叹息道:“妈的,老子认识你这个怪异的小子也是倒霉……你这个家伙,说你是娘娘腔,你总不否认吧。”
“哼。”艾德琳倒是不否认……她哪里是什么娘娘腔,她根本就是一个“娘们”。想到这里,艾德琳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脸红红的偷看了夏亚一眼。
土鳖赶紧继续道:“那个……我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帝都了……那个。以后可怎么找你?你这个家伙……唉,你的那些麻烦到底是什么?真的不能跟我走吗?”
艾德琳叹了口气:“那是不行的……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可终究是不行的,我如果走了,哥哥会受责骂。而且……我家中的那位长辈,更不会罢休的,他一定会派人来找我麻烦,到时还会连累了你。”
夏亚皱眉:“你家里的那个长辈很厉害?我现在也是男爵了,还有掌握了一郡的军务大权,听说手下也有几万人呢,都不能保护你周全?”
可怜虫摇头:“差太远了。”
“差太远?”夏亚瞪眼:“那……我当了伯爵呢?”他心中想着皇帝对自己的承诺,若是能杀够三万奥丁人,就封伯爵。
“还是不行。”可怜虫摇头。
“那……公爵呢?”
“公爵?”可怜虫仔细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若是你真的成了公爵,或许……嗯,只要手里掌握了大权,或许……或许就可以了。”
“好!那老子就拼一个公爵回来!”
可怜虫吓了一跳:“你可别干傻事!”她看着夏亚,低声道:“我知道,会猎的时候,皇帝陛下当众对你许诺,要杀了黑斯廷,就封你为公爵!可是……杀黑斯廷哪里这么容易?你可别枉送了自己的小命!”
想起自己在黑斯廷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夏亚也是气势一瘪——一要说杀黑斯廷,对自己来说,还真的是天方夜谭了。不管是个人的武勇还是领兵打仗的本事,自己都差了那个奥丁武神几万里……
看着夏亚的脸色,可怜虫心中一暖,柔声道:“你……你年中为我着想,有这份心意,我就很知足啦!”
这句话儿说的轻轻淡淡,语气虽然平静,但是落在人的耳朵里,却仿佛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纵然是土鳖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听了这话,也隐隐的感觉到了其中的三分深意,不由得心中砰砰跳了几下,眼看可怜虫那目光闪动。却下意识的侧头躲了躲。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相视无语,周围只有那晚风吹拂,花园里草木沙沙的动静,一时间,这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
忽然,夏亚陡然眼睛一亮,腾的站了起来!
风中传来的声音,这庄园之外隐隐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听这马蹄声的动静,只怕得有数百骑!而且马蹄声虽然急促却丝毫不显紊乱,整齐而肃穆,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这声音从远而近,很快就到了庄园外面,几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隐约是安号施令的声音,那些马蹄声音迅速散开,将这个庄园包围了起来!
夏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而艾德琳也听见了远处的马蹄声,她虽然不清楚状况,但是眼看夏亚的脸色变化。也猜到了有什么变故。
就在这个时候,那远处花园的走廊门后传来了一阵骚动,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嗓音,仿佛是故意一般扯开嗓子大声叫道:“啊!您,您怎么来了!!!”
听那声音,仿佛依稀正是那个将自己骗来的车夫罗迪!这个家伙故意扯开嗓门大声说话,就仿佛是刻意给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一般。
夏亚一看可怜虫,却现可怜虫的脸色都白了。
随后外面继续传来的声音,罗迪的声音仿佛带着恭敬和畏惧:“啊!还有先生您也来了……这么大半夜的,您怎么也……”
皮靴枭枭的声音,就听见全是从外面大厅里传来的。夏亚正皱眉。旁边可怜虫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用力拉了拉夏亚的衣袖,低声道:“快躲起来!”
“躲?为什么要……”夏亚不解,正要分辨,却看见可怜虫那畏惧哀求的眼神,终于皱眉,任凭可怜虫拉着自己往院子的角落里跑去。
两人猫着腰缩到了院子一角,这花园周围都是长廊,只有最里面的那一面,是是通往里面建筑的大门。两人飞快的从门里闪了进去,就听见外面,来人已经进了花园了。
听脚步声来人大约有数十之多。
夏亚和可怜虫躲在一间黑黑的屋子里,那墙壁和门板都是极厚实,夏亚趴在门缝上往外偷窥,就看见院子里走进来了数十个穿戴着轻便铠甲的武者。
这些武者都是骑士的装扮,只是铠甲简便,只是带着胸甲,穿着皮靴。人人佩戴了长剑,装束都是一模一样,走进来的时候,队列齐整,显然都是精锐护卫之类的角色,而这些骑士,隐隐的将一个老者簇拥在了中间。
中间那个老者,却一身简便的灰色袍子,灰白的头,远远的看不清面貌。身材也不如何高大,只是站在数十名煞气腾腾的武士中间,却自然而然的就散出一股子隐隐的威势来。虽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往里走来,可是就这么简袍素衣,却仿佛身边那数十名杀气腾腾的武士,全部在他身边就变成了陪衬!
这样的一种人,仿佛天生就是自有一种吸引人眼球的气势存在!天生就是被万人簇拥的焦点!
房间里两个年轻人趴在门缝里悄悄往外看,可怜虫一眼看过去,顿时就身子一颤,呼吸也隐隐的有几分急促,拉住夏亚的手,就在夏亚的手心写了几个字。
“米纳斯公爵!”
夏亚一惊,眯着眼睛仔细看去。那中间的老者,步伐虽然缓慢,却沉稳之极,渐渐走进了花园里来。借着月色文心阁看清了对方的相貌,相貌并不如何出众,但是那五官之中。自由一股子仿佛不知道多少岁月锤炼出来的沉稳气质!那一股子气度。夏亚看得心中都有些隐隐的动容!仿佛这个老头站在那儿,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的事情了!
稳!就是一个“稳”字!!
而随后,夏亚看见了一个人垂头走了进来,进来的这个人,正是那个车夫舁迪,罗迪进来,仿佛对米纳斯公爵畏惧到了极点,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低头也不吭声。
夏亚看到这里,心中一动,看了看可怜虫,犹豫了一下——反正我们也没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大摇大摆出去就是了。这房子虽然是人家的产业,但是自己也是被邀而来的,况且,可怜虫是对那个什么小米纳斯借用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何必这么鬼鬼祟祟的躲藏?
他想到这里,就要开口,可随后又看到外面院子里走进一个人……
一个素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进来的男人,从年纪上看比米纳斯公爵要年轻了不少,可依然也是头隐隐有些灰白,那相貌却清秀。明明一把年纪了,可那相貌却莫名其妙的让他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尤其是那神色之中,一股子仿佛超然世外的味道,眼角嘴角总是挂着三分淡淡的笑意……
夏亚一看这人,原本的胆气顿时就如同被一桶凉水浇了下去,顿是也脸色变了!
卡维希尔?!
居然是这个可怕的家伙!!
要说夏亚现在心中真正畏惧的人里。这个高深莫测的卡维希尔,可算是他心中排名的头一号了!虽然这个卡维希尔不曾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一旦面对卡维希尔,夏亚就心中总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此刻,看到卡维希尔在外面。夏亚哪里还敢出去?
就算这会儿有人拿鞭子抽他。他也打死不肯出去面对那个可怕的老头子了!!
这院子里,原本米纳斯公爵的气势如山,可卡维希尔一走进来,依然看上去那么平平淡淡的样子,可是顿时就隐隐的带了一股子和老公爵分庭抗礼的气势来。
夏亚看了看旁边的可怜虫,却现可怜虫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夷?难道可怜虫也认识卡维希尔?好像还很害怕他的样子?)
※※※
“这宅子,我们有多少年没有来了?”
院子里,两个老头子互相看了会儿,卡维希尔才开口。
这句话看似平静,却隐隐妈含着几分萧索的味道。
米纳斯公爵面色漠然,看着卡维希尔,然后摇头:“我忘记了。”
老公爵的声音很平和,如他的气势一样,沉稳而浑厚。
“忘记了?”卡维希尔嘴角的笑意更深,看了看老公爵:“真的忘记了么?我的公爵大人……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
老公爵神色不变,只是看了看卡维希尔,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就恢复了正常。
“二十四年零七个月十三天。”卡维希尔忽然报出了一个数字来。然后悠悠笑了笑,看着公爵,公爵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平稳了,闪过了一丝奇异,卡维希尔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记得的。只是。很多事情,你也不愿意去回忆吧。”
老耸爵皱眉,终于抬头正色凝视着卡维希尔:“你今夜约我来这里见面……哼,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旧事么?”
卡维希尔淡淡一笑,缓缓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周围,长叹道:“这院子也破败了,当年我记得这里的花圃总是种植了那些鲜花……嗯。他最喜欢那些植物了……对了,就在那里……”卡维希尔伸手一指边上的一片已经残破的花圃,淡淡笑道:“每次他喝多了,就会在那儿拔出剑来乱舞一气……我记得,当年你和他的交情最好。而我……呵呵。虽然你们不说,但是我心里明白,你们心中对我总是有几分隔阂的。”
老公爵神色依然冷漠。
“我记得当年,他最喜欢喝酒,每次我都会从皇宫里弄一些好酒出来。”卡维希尔眼神里文心阁更新渐渐的闪动着一种怪异的光芒:“我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喝醉,就是在这个园子里。那一次,我是真的喝醉了,然后我们三人大笑大叫,最后一起醉倒在这里,想起来……三个人就躺在这地上足足昏睡了半日。醒来的时候,我还记得,你吐了他一身。”
老公爵依然不语,只是神色却很难保持那么平静了。
卡维希尔摇了摇头,重新凝视着米纳斯公爵:“你现在见我,身边不带这些侍卫,就不敢了么?”
说着,眼神在米纳斯公爵周围的那数十铁卫身上转了转。
米纳斯公爵哼了一声,看着卡维希尔,那平静沉稳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一丝情绪来。
老公爵的眼神里居然有一丝怒色!
“我不敢。”老公爵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隐隐的带着一股怒火:“我可不敢单独见你。”
卡维希尔仿佛笑了笑,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危险么?,,
他随即一叹:“他当年……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
随即,卡维希尔缓缓的走了几步,最后走到了那院子旁边的一抹冬青树旁,才站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米纳斯公爵,***笑!“你虽然这些测试测试年来装得很不错……但是我清楚,当年的事情,你一点儿都没有忘记!甚至……可能你记得比我还清楚。”
他指着这个院子:“这里,这个的方,这栋宅子庄园,当年可是他的产业!后来他赠送给了你。这么多年来,你虽然不踏足这里一步,但是这里的一砖一瓦,你每年都派人来精心修络,所有的摆设,你都不曾动了一桌一椅!这一份心思么……米纳斯公爵大人,难道我还不明白么?”
米纳斯公爵的眉头拧在一起,只是冷冷的盯着卡维希尔。
卡维希尔却不看老公爵,只是盯着那个罗迪,忽然笑了一下:“罗迪。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我也很意外啊。嗯……我听说,这个地方的修缮。公爵大人都是交给了你来做,可以说,这些年来,都是你在管这这个地方……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地方呢?”
老公爵的声音很平和,如他的气势一样,沉稳而浑厚。
“忘记了?”卡维希尔嘴角的笑意更深,看了看老公爵:“真的忘记了么?我的公爵大人……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
老公爵神色不变,只是看了看卡维希尔,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就恢复了正常。
“二十四年零七个月十三天。”卡维希尔忽然报出了一个数字来。然后悠悠笑了笑,看着公爵,公爵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平稳了,闪过了一丝奇异,卡维希尔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记得的。只是。很多事情,你也不愿意去回忆吧。”
老耸爵皱眉,终于抬头正色凝视着卡维希尔:“你今夜约我来这里见面……哼,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旧事么?”
卡维希尔淡淡一笑,缓缓走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周围,长叹道:“这院子也破败了,当年我记得这里的花圃总是种植了那些鲜花……嗯。他最喜欢那些植物了……对了,就在那里……”卡维希尔伸手一指边上的一片已经残破的花圃,淡淡笑道:“每次他喝多了,就会在那儿拔出剑来乱舞一气……我记得,当年你和他的交情最好。而我……呵呵。虽然你们不说,但是我心里明白,你们心中对我总是有几分隔阂的。”
老公爵神色依然冷漠。
“我记得当年,他最喜欢喝酒,每次我都会从皇宫里弄一些好酒出来。”卡维希尔眼神里文心阁更新渐渐的闪动着一种怪异的光芒:“我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喝醉,就是在这个园子里。那一次,我是真的喝醉了,然后我们三人大笑大叫,最后一起醉倒在这里,想起来……三个人就躺在这地上足足昏睡了半日。醒来的时候,我还记得,你吐了他一身。”
老公爵依然不语,只是神色却很难保持那么平静了。
卡维希尔摇了摇头,重新凝视着米纳斯公爵:“你现在见我,身边不带这些侍卫,就不敢了么?”
说着,眼神在米纳斯公爵周围的那数十铁卫身上转了转。
米纳斯公爵哼了一声,看着卡维希尔,那平静沉稳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一丝情绪来。
老公爵的眼神里居然有一丝怒色!
“我不敢。”老公爵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隐隐的带着一股怒火:“我可不敢单独见你。”
卡维希尔仿佛笑了笑,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危险么?,,
他随即一叹:“他当年……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
随即,卡维希尔缓缓的走了几步,最后走到了那院子旁边的一抹冬青树旁,才站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米纳斯公爵,***笑!“你虽然这些年来装得很不错……但是我清楚,当年的事情,你一点儿都没有忘记!甚至……可能你记得比我还清楚。”
他指着这个院子:“这里,这个的方,这栋宅子庄园,当年可是他的产业!后来他赠送给了你。这么多年来,你虽然不踏足这里一步,但是这里的一砖一瓦,你每年都派人来精心修络,所有的摆设,你都不曾动了一桌一椅!这一份心思么……米纳斯公爵大人,难道我还不明白么?”
米纳斯公爵的眉头拧在一起,只是冷冷的盯着卡维希尔。
卡维希尔却不看老公爵,只是盯着那个罗迪,忽然笑了一下:“罗迪。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我也很意外啊。嗯……我听说,这个地方的修缮。公爵大人都是交给了你来做,可以说,这些年来,都是你在管这这个地方……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地方呢?”
这话一说,夏亚顿时身子一震!!
罗迪?!
他……他就是米纳斯公爵之子?!那个小米纳斯?!!
他心中一惊,随即释然:是了!原来是这样的!自己一见这个家伙。就觉得这个家伙的身手和气度。绝对不是什么车夫之流的仆从!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是米纳斯公爵的儿子!!
罗迪仿佛在卡维希尔的面前也有些忌惮,身上的那股懒散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沉吟了一下,看着卡维希尔,郑重道:“卡维希尔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哈!”卡维希尔一笑:“这里是鬼宅……在帝都里,早有这么一个传说。可是你知道么?这个地方本身是没有鬼的。而恰恰是人的心中。才有鬼!”
“卡维希尔!!”听了这句话。老公爵忽然开口断喝了一声!老公爵的脸色一片怒容,那浑浊的老眼了逼出两缕精光来,盯着卡维希尔,冷冷道:“这些年来,我对你百般忍让,你可不要太过分的!”
“我……怎么会过分。”卡维希尔摇头,眸子里居然流露出了几分悲伤来,看了看老公爵,忽然低声道:“我知道你也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否则的话,我一个邀请,你也不会轻易就答应来这里见我。”
顿了顿,卡维希尔低声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米纳斯公爵终于动容了!
老公爵的神色明显有些失态,他怔怔的出了会儿神,眼神里的恶伤,懊恼,愧疚之色统统都流露了出来。
终于,老公爵长叹了口气,看了看卡维希尔:“你……真的记的?”
“哼。”卡维希尔不说话,却从袍子里摘下了一枚小小的瓶子来,那瓶子纯银质地,卡维希尔拧开瓶盖;从里面冠军传奇吧更新缓缓的将一股清冽的液体洒在了花圃上,低声道:“这是他从前最喜欢喝的酒,我记在心里,唉……”
老公爵默默看着卡维希尔的动作,终于缓缓的,抬了抬手:
“所有人……都出去!”
※※※
那些护卫显然都是米纳斯家族里的最忠心的铁卫,老公爵一句话,那数十名武士立刻默不作声的退出了院子里,就连罗迪看了看老公爵,也快步走了出去。
当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个老头的时候,两人默默站在那儿,等卡维希尔将一瓶子酒全部洒在子花圃里之后,卡维希尔将空瓶子随意丢在了地上。老公爵却仿佛抬手拭了拭眼角。
“我们……都对不起他!”老公爵低声叹息。
卡维希尔不说话。
“我知道。”老公爵看了看对面的这个家伙,语气有些冷漠:“这么多年来,你至少暗中对我动了三次杀机!哼……如果我不小心一些。十年前就险些死在你手里了。”
“是的。”卡维希尔淡淡一笑:“你不也如此么。这些年我受到的暗杀有十三次,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你暗中派的人吧。你的家族暗卫,也为此折损了不少吧。”
那门后的夏亚听到这里,心中震撼!!
这两个帝国核心的重要人物,居然……有如此的恩怨?!
互相暗害刺杀?!
“可惜,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老公爵摇头:“我们的恩怨,恐怕只能等到将来,到了地下,才能了断吧。”
卡维希尔微笑不语,只是走到了一旁,身手轻轻抚摸旁边的灌木树叶,过了会儿,才开口道:“夜深风寒,你当年留下的老伤,到现在都没好,每年的冬天,你都会作一次吧。”
“哼,你的头疼病,也折磨得你不轻吧。”老公爵淡淡道。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一笑,卡维希尔指着里面的那扇门:“进去说吧,年纪毕竟大了,这晚上在外面,风吹得有些寒啦。若是当年……嘿嘿!”
老公爵也不说话,径自就往里面夏亚和可怜虫藏身的那扇门走来。
夏亚和可怜虫都是一惊,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文心阁慌张的神色来,两人立刻往房间里退去,这里面的房间甚天,只是黑黢黢的,黑暗之中,两人摸索着跑到了角落里。夏亚眼尖,一眼看见了里面还有几扇门,仓促之中顾不得许多,胡乱拉开了一扇,门没有锁,一拉就开。子亚心中松了口气,来不得多说,拉着可怜虫就闪身进了门里。
才进了门,忽然就威觉到这门里的地方,一股子森然的寒气朴面而来。将两人包裹在了其中!
好冷!!夏亚一哆嗦,心中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来!